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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花好月圆之大明徐光启传奇 > 第二十一章 皇太子灵前即大位 丢官帽高拱谪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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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六年(1572)六月初,京师。夏季的雨总是来得那么突然,狂风闪电,大雨倾盆,把路上的行人淋成一个个落汤鸡,狼狈不堪。国丧这几日,由于不能开展任何形式的娱乐活动,大街上逐渐变得萧条了很多,酒馆、茶馆、戏院人声鼎沸的场景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皇太子朱翊钧一直在帮着操办父亲的丧事,也不需要徐光启每天到东宫侍读。为了解闷,这几天徐光启利用自己的锦衣卫副指挥使身份,借口为了查案来查阅番邦资料,一直都在四夷馆(明代官方的翻译学校)里研读书籍,学习日语、蒙古、女真、藏语、梵文、维吾尔文、泰语、缅甸语、泰语等各民族语言文字。学习中,徐光启发现各民族虽然语言书写差异较大,但基本的生活常用语言的语音都有很大的相似䗼,与汉语相比,它们的文字属于表音字母,要容易学习的多,唯一缺乏的就是良好的语言环境,无法短时间内学会熟悉运用。

    凌瑶儿在这段时间里,除了去找申家三个姑娘一起玩耍以外,就是跟着徐光启开始学习知识,徐光启于是一边自学,一边做起了凌瑶儿的小老师。他对凌瑶儿劝道:“你父母以前和你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是大大的谬误,在我看来,男女平等,人人都应该接受教育,提升自己的文化水平。”凌瑶儿认真地点点头,同意道:“子先哥哥说得对,瑶儿从今天开始也要学做一个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说完,她便甜甜地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六月初一下午,徐光启接到了师傅张元忭的通知转告:在草原和边关各地参与朝廷互市的戴氏父子回到京师了,他们满载着用棉布换回来的各类商品:草原上牧民们生产的各种奶酪、干肉、马奶酒等食品和手工编织的毛毯等,并且驱赶着上万只牛羊马匹来到了京师郊外。

    傍晚时分,戴氏父子一起将商队做了妥善的安排后,就来到张元忭府上找徐光启。徐光启闻讯赶紧出门迎接,将他们接到了堂屋客厅。一番虚礼之后,三人一起坐定,管家张传元上茶。

    徐光启首先感谢道:“伯父和茂元弟弟这趟真是辛苦了,子先要以茶代酒,敬两位一杯。”说完,举起茶杯便一饮而尽。

    戴金泰连连摆手道:“侄儿客气了,若没有侄儿及时告知朝廷的互市政策,我也没有这个机会抓住这个商机,到草原去大赚一笔钱回来。”顿了顿,继续道:“侄儿可知,这次我们互市换回来物资中,光光牛羊马匹的市值是多少白银吗?”

    “多少?”徐光启好奇问道。

    戴金泰神秘地笑了笑,对着徐光启伸出了五根手指道:“足足五万三千二百五十两白银!”

    徐光启听了,顿时咋舌。一次长途贸易,居然获利就如此丰厚,怪不得中国的商人们都愿意冒这种商业和生意风险。

    接着,戴金泰从身上麻利地拿出账本和算盘,开始拨算盘珠子计算,他儿子戴茂元则在一旁做着账本记录。戴金泰一边念着一边报数道:“马四千匹,市价约十两,共计四万两,牛五百头,市价约二百两,共计一万两,羊六千五百只,市价约五百钱,共计白银三千二百五两。加上各种牛羊干肉和奶酪、马奶酒等食物,以及各类羊毛纺织品和盐引,共计市价约五万八千五百五十两。”

    报完数,戴金泰看了看儿子的账本记录,发现没有问题,继续算道:“本次贩运,用船九百八十余艘,每船运费约二十两,共计一万九千六百两。用车辆马匹一千五百车,每车运费约十两,共计一万五千两。雇佣镖师五十人,每人费用一百两,共计五千两。再加上人吃马嚼的粮秣,又费银一千两。这样,共计成本四万两。”

    最后,他又仔细看了看算盘珠子,认真道:“如此一来,毛利润刨去开支,一共获利一万七千五百五十两。”

    然后对着徐光启分析道:“我们如果顺利将手上的货物全部在京师市场上出售掉的话,按此次干股分红,子先可获利七千两。”

    徐光启惊呼道:“居然获利这么多!那么你们这次去草原互市,看来还是很顺利的!”

    这时候,戴茂元喝了口茶,插嘴道:“也不是都很顺利,到草原的时候也遇到一些买卖不公平的事。”

    徐光启顿时好奇地问道:“难道遇到草原奸商了?”

    “那些蒙古人做生意倒是诚实,从不欺诈。就是在边关遇到一些不讲道理的军官老爷,他们非要从我们的生意利润里抽成,否则就刁难我们,不让我们的商队出关。”说完,戴茂元叹了一口气。

    徐光启仔细看了看变得黑瘦的戴茂元,无奈道:“真是阎王好过,小鬼难缠。”顿了顿,继续问道:“那后来怎么解决这些小鬼呢?”

    戴茂元两手一摊,缓缓道:“我和我爹在当时确实没有办法,打算好汉不吃眼前亏,答应他们算了。结果······”

    “结果我们的运气很好,恰巧你的义兄把汉那吉带着草原上的蒙古人来了,他们拿着通关文牒,和我们商队相遇时,他看到我的腰带上挂着你交给我的匕首,一眼就认出来是他自己的东西。然后就来问我们是否和你认识,我们就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于是,把汉那吉王子慷慨帮忙,就把自己的大明都指挥使司同知的身份给他们亮了一下,吓得那些军官老爷们再也不敢为难我们了。”戴金泰抢过儿子的话茬道。

    戴茂元笑着点了点头,对父亲的解释表示认同,然后把那匕首从怀里拿出来还给了徐光启,喃喃自语道:“以前我不愿在书院里好好读书,以为跟着爹,出去见世面、做生意就可以富甲天下,不想希望自己将来科举做官拿着朝廷那么点俸禄过活,但是现在才知道,官府权力在大明这个社会有多么好用。等我回到松江府,一定要回日新书院好好读书,将来参加科考,金榜题名!”

    戴金泰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老大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儿子呀,你现在终于明白为父努力供养你读书的良苦用心了。”

    徐光启听完他们的故事,心中悲叹:在没有民主监督和法律至上的中国古代,腐败就无法避免。权力至上的社会,就只能用以权压人,才能获得应有的公平。但是嘴上却说道:“好的,那我们一起相互鼓励,祝愿咱们未来都能考上进士,成为天子门生。”

    戴茂元看着徐光启,认真地点了点头。戴金泰这时候转换话题,对徐光启道:“那么多牛羊马匹,我们怎么找买主呢?”

    正当三人一起陷入沉思之际,徐光启忽然想起了他的结义兄长申秉亮,露出神秘地微笑道:“我有办法。”

    第二天上午,徐光启到申时行府上找寓居于此的申秉亮。此时的申秉亮正准备去国子监读书,看到许久不见的徐光启,便热情地拉着他问东问西。

    申秉亮拿着那本徐光启读过的《梦溪笔谈》道:“子先,你是怎么从这本书里看出那么多门道来的?教教我吧。”

    徐光启指着这本书,认真道:“要读书,不死读书。尽信书,不如无书。书中记载的东西要用自己的脑子思考一下,用实验论证一下,你就会打开新的天地。”说完,他看着细细品味这句话的申秉亮,继续缓缓道:“反正你现在也要去国子监,不如我们现在一起去,顺便在路上好好谈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申秉亮好奇的问道。

    徐光启一边拉着他的手,一边登上了一辆停在申府门口,等待着接送申秉亮的马车道:“走吧,我们到马车上说。”

    于是,两人一起坐上了车,开始在车里攀谈起来,此时,车夫也开始驾马驱车。

    徐光启开门见山道:“义兄,我现在手里有一批从草原上通过互市买卖回来的牛羊马匹,你帮我问问,京师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买家?”

    申秉亮本以为徐光启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商量,结果一听他的请求,“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打趣他道:“没想到你这个围棋国手兼国子监神童也有遇到难题的时候。”

    徐光启尴尬地连连摆手道:“我哪里是什么神童,现在不就遇到困难了吗?这不就在求你这个义兄帮忙吗?”

    看着徐光启期待的样子,申秉亮轻松道:“这么点小事,没问题。一切包在我身上。”说完,他又继续拿起《梦溪笔谈》和徐光启谈起书中的知识,徐光启于是耐心地给他一一解释,一直到国子监门口,马车停下来依然没有结束。于是,两人一起下了车,进了国子监学堂,继续讨论学问,从一大早忙到日上三竿。

    临近中午,徐光启的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令人不免有些尴尬。申秉亮听着他肚子发出的声音,微笑着大方道:“子先,今天中午我在京师的‘柳泉居’酒楼订了一桌饭菜,顺便把我的那些做买卖的朋友叫过来聚一聚,大家一起认识一下吧。”

    徐光启感谢道:“真不好意思,我又让义兄破费了。”

    申秉亮摆摆手道:“我们结义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然后就拉着徐光启的手就往外走。

    当天中午,京师护国寺西口路上的柳泉居酒店。这是北京城里有名的老字号,听说招牌也是前任首辅严嵩题的字。北京城有多少好吃的食客为了到柳泉居吃一顿饭,往往要排队订酒席,如果去晚了,还都订不到,但是申秉亮不一样,他一到店,酒店老板荣玉发就立即吩咐小厮安排了一间雅间给他。两人上了楼,进了房间,来到餐桌旁,一番虚礼后坐定。酒店小厮便带着几个风姿绰约的姑娘带着琴弦琵琶进了他们的房间,据说这是申秉亮在京师吃饭的基本规矩,有佳肴必然有佳人相伴,有美酒必然有仙乐绕耳。

    徐光启仔细看了看房间的布置,发现整个雅间里外三个房间,分别用轻纱帘子隔开。门口两边各摆着一个博古架,上面各放着一个官窑的瓷器花瓶,里面插着一簇茉莉花,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两侧的墙面上悬挂着模仿北宋徽宗皇帝赵佶瘦金体书法写的北宋词人刘永的《雨霖铃》和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一首婉约,一首豪放,相互对称。正堂中间一张翡翠玉石做的圆形大餐桌,可容纳十个客人一起就餐,房间里烟雾弥漫,熏香缭绕,抬头一看,雕梁画栋,天花板的正中间还挂着敞亮的大灯笼,每个灯笼面上都画着精美的仕女图。房屋内间就是琴房,古筝琵琶、丝竹管弦应有尽有,跟小厮一起进来的两个美女便坐到了里面,准备抚琴。

    徐光启看着这番奢华的酒店雅间,惊叹不已,但又想到此时正值国丧期间,申秉亮的生活都如此奢靡讲究,心中暗想不妥,便劝申秉亮道:“义兄,咱们吃个便饭就好,不用这样铺张浪费的。再说,现在国丧期间······”

    申秉亮摆摆手道:“子先,你不用紧张。这柳泉居不是一般酒店,国丧期间也可以照开不误。”

    正当徐光启疑惑,想问清缘由时。雅间门外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于是申秉亮随身伺候的小厮赶紧去开门,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进来了三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徐光启定睛一看,果然是一个个皓齿明眸、皮肤白净、满面春风的花样少年。申秉亮站起身走过去,给徐光启一一介绍起来,他先指着中间这位头戴网巾帽,身穿青衣长衫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堂弟申用嘉,字子和,是我大伯父的次子。”

    然后,他又指着左边这位头戴儒巾,身穿圆领白衣大袖衫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发小李中阳,字国宏,是京师畜牧业中商业翘楚李锦明的长子。”

    最后,他拍了拍右边这位头戴方巾的,身穿蓝衣直缀长袍的男子道:“这位是我的同窗好友张景修,字羽河,是京师酒店餐饮业界大商人张文甫的长子,也是这家柳泉居酒楼的少东家。”

    徐光启起身一一向他们拱手致意。于是几人一番虚礼后,坐定。

    申用嘉首先举起酒杯,对着徐光启敬酒,佩服道:“子先弟弟的大名,哥哥我早已如雷贯耳。小小年纪,就勇救藩王,名震国子监,侍读东宫,被先帝赐予锦衣卫副指挥使,官秩从五品。在下自愧不如,佩服!佩服!”说完,众人齐声应是,纷纷赞扬徐光启少年英杰,国家楷模。

    徐光启羞红了脸,摆摆手道:“各位兄长实在太抬举子先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顿了顿,继续道:“子先这次让义兄申秉亮代我请你们来欢聚柳泉居,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李中阳大方道:“子先弟弟有事相求,但说无妨。”

    于是,徐光启直抒胸臆道:“小弟最近和松江府的棉布商戴金泰合作买卖,做了一趟塞外互市,换回了不少牛羊马匹,运到了京师,但是一时间找不到买主,不知各位好友对小弟手里的商货是否感兴趣呢?又或者有合适的出售渠道可以推荐一二呢?”

    听完徐光启的请求,李中阳他们显然觉得这是一桩彼此受益的大买卖,于是便代表大家轻松道:“弟弟莫愁,这些小事就包在我们哥儿几个身上了。下午我们就去看那些牛、羊、马验货,只要货真价实,当场就给你定金。”徐光启拱手感谢。

    这时候,内屋里一阵琴音响起,两个姑娘开始表演。首先是一曲魏晋嵇康的《广陵散》,琴声悠扬,荡气回肠。接着是一曲二胡独奏的《汉宫秋月》,余音袅袅,如泣如诉。听着雅乐,申用嘉跟着哼起了小调,张景修则拿着筷子按着节奏拍打茶碗。

    徐光启看到大家沉醉在音乐中,便好奇地掀开内屋的帘子。看见那两个抚琴拉弦的美女蒙着面纱,沉浸在熟练地表演中。一曲终了,徐光启忍不住近前和两位姑娘拱手道:“两位姑娘,可否让在下也抚琴一曲,过下琴瘾。”看到徐光启进来,这两位美女连忙起身道了个万福,听了徐光启的请求,便将琴弦礼让给徐光启,站在一旁观演。

    于是徐光启在乐器前坐定,开始一手古琴、一手皮鼓,还把铜钹挂在了胸前,弹奏起一曲《云宫迅音》,这乐声一开始清逸幽远、细柔绵长,不一会儿便如暴雨惊雷、震耳欲聋,接着又飘飘渺渺、如坐云端,最后如青烟细雨、回味无穷。

    那两个琴女被徐光启两手并用的乐器打击手法给震撼到了,她们对乐器是何等专业的人,听了这从未听闻的雅乐,顿时两眼放光,对徐光启的乐技刮目相看,甚至心生佩服。而堂屋四人也坐不住了,忍不住掀开帘子走进内屋,他们看到竟然是徐光启在演奏,不禁对他赞不绝口。

    申秉亮惊异的眼睛盯着徐光启道:“子先弟弟原来不仅围棋下得好,连抚琴奏乐也是精彩绝伦啊。”

    张景修摇头晃脑地回味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顿了顿,继续问道:“子先弟弟,这首曲子我们都没听过,请问是你创作的吗?”

    徐光启谦虚地连连摆手,脱口而出道:“这是《西游记》的前奏曲,不是我创作的,是······”

    徐光启立马收住嘴,怕自己把实话说了出来,谎话就圆不回来了。

    张景修听着徐光启的解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光启,随后爽朗地笑了起来道:“原来子先弟弟也拜读过吴承恩先生的《西游》大作啊。”

    徐光启坦率道:“从小耳濡目染。”

    李中阳插过话茬道:“子先弟弟,你可不知道,羽河兄一家人都是《西游》迷啊,自嘉靖二十一年(1542)该书成稿以来,羽河父亲张文甫就从吴承恩先生手里抄录了一副本,但凡有了闲暇时间便看这本书,只是吴先生一直没有付梓印刷,世上手抄本又十分稀有,我们都难得一见。子先弟弟,你是怎么看到的?”

    徐光启顿时感到尴尬,开始“嗯····嗯·····嗯”地说不出话来。

    申秉亮灵光一闪,给他解围道:“是不是你的启蒙恩师徐渭给你看的?”

    徐光启于是就点点头,顺着嘴承认了。申秉亮恍然大悟道:“也就是你的老师徐渭,是个放荡不羁的大才子,什么书都敢看。”

    徐光启疑惑道:“《西游记》在大明朝不让看吗?”

    张景修解释道:“也不是不让看,就是不敢出版发行,因为那神魔的故事里有些地方对先帝嘉靖崇道误国含沙射影,那些书商都不敢印刷售卖。”

    “哦······”徐光启似乎明白了。

    这时候,申用嘉看到堂屋里的翡翠玉石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小厮送来的酒菜,便招呼大家一起过来趁热吃。于是,五个人回到堂屋坐定,继续边吃边聊。

    申秉亮是个直肠子,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他叹息道:“哎······先帝崇道误国,本来就是大家人尽皆知的事,有什么好遮掩的,人家吴承恩先生不过写大唐三藏法师西游天竺、讲经布道而已,又有什么值得朝廷这么忌讳呢。”

    这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申用嘉忍不住道:“现在隆庆皇帝龙御归天,不知道他的儿子,那个小太子为人怎么样?”

    然后转头看向徐光启,小声道:“子先弟弟,你是东宫侍读,和太子相处过,你说说咱们未来的新皇上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徐光启被他的问话给吓了一跳,回答道:“臣民随意议论天子,此乃大不敬之罪。子先可不敢妄议。”

    那四人以为徐光启怕人多嘴杂,于是一齐保证发誓道:“我们私底下说说就好,绝不会透露出你说的半个字,否则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看着大家信誓旦旦的样子,徐光启只好无奈地小声道:“太子虽年幼,但勤奋。虽思想单纯,但质朴可爱。在他世界里,总以古代先贤尧、舜、禹、汤、文、武作为榜样来学习,我相信将来我们大明朝在他的治下一定会变得更加国泰民安!”

    四人听了都发出一声“哎”,表示对这个无趣的答案失望透顶。他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公子哥儿们,本想着从徐光启嘴里了解太子身边的一些花边新闻,可以充作以后茶余饭后的谈资,却没想到徐光启回答得一本正经、滴水不漏。

    正在四人无奈地叹息之际,徐光启的思绪浮想联翩,他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皇太子朱翊钧的形象。朱翊钧年岁只比徐光启小两岁,徐光启今年十一周岁,他九周岁,年岁相仿。可他的童年却十分不幸,还未成年便失去了父亲,这个事件是否会在他心中留下阴影,而小小年纪的他是否能承担起治理大明帝国江山社稷的重任呢?毕竟皇帝年幼即位,必然主弱臣强。

    隆庆六年(1572)农历六月初五,是大行皇帝出殡的日子。皇太子朱翊钧手捧着父皇朱载坖的祭祀牌位,一身素服麻衣,大声痛哭、伤心不已地走在队伍前列,他的弟弟潞王朱翊鏐则被母妃李彩凤抱在手里,和陈皇后一起都是一身丧服,跟在朱翊钧后面哭泣。隆庆帝朱载坖的棺椁被六十四个宦官抬着,后面跟着高拱、张居正等一干大明的肱骨之臣,最后是一大群太监和宫女一路撒着纸钱,送葬路上哀乐齐鸣,震耳欲聋。冗长的送葬队伍从紫禁城出发,一路缓缓地来到明昭陵,最后将皇帝的棺椁缓缓地葬入地宫的深处。

    第二天,高拱作为内阁首辅大臣将皇帝遗诏草拟好,经两宫太后批複,通过司礼监盖章,正式在皇帝灵位前,向全天下颁布大行皇帝的遗诏。遗诏如下:朕自小身体孱弱,贪恋女色,以致身染恶疾,已知天命有定数,年岁将不永,今魂归太虚之际传位于皇太子朱翊钧,以慰天下臣民之所望。太子恭顺仁孝、才堪大用,内阁诸臣和司礼监当协心尽力辅佐,以保我大明江山社稷。各地藩王不可离国奔丧,各地官员不可擅离职守,遥祭服丧即可。钦此!

    接着,高拱领着群臣上表,恭敬向朱翊钧表示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恭请太子早登大宝。”在一帮群臣的拥戴下,朱翊钧于是当仁不让地登上了太和殿的龙椅宝座,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他看了看老师张居正和内阁首辅高拱,然后庄严地让身旁的太监宣布了自己的第一份诏书内容:一、给自己的父亲上庙号为明穆宗,谥号为契天隆道渊懿宽仁显文光武纯德弘孝庄皇帝。二、尊嫡母陈氏为仁圣皇太后,尊生母李氏为慈圣皇太后。三、宣布从明年开始,大明年号正式改元万历,明年即万历元年(1573)。

    徐光启见证着整个历史发展的过程,感叹着大明新时代的到来,心中默念:这将是大明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时代,我一定要成为这个新时代的弄潮儿。

    隆庆六年(1572)农历六月初八,皇宫大内。此时的朱翊钧已经从太子东宫搬到乾清宫,但因为皇帝依旧是个孩子,所以两宫皇太后垂帘听政,内阁大臣高拱、张居正、高仪、申时行等人辅政。大明朝廷的政治格局正酝酿着一场惊天剧变。

    高拱是个急䗼子,希望小皇帝能尽快熟悉朝政的规制和流程。他看着年幼的朱翊钧,总喜欢颐指气使地像他老爹一样教育小皇帝。朱翊钧刚刚登基后不久,他马上向朱翊钧呈进新政五事,要求其御门听政,亲答奏请,面见辅臣,议处要事,而且看过奏章后,都必须发送给内阁拟票,杜绝皇帝内批留中。

    高拱的本意是好的,毕竟现在主少国疑,自己如果大权独揽,肯定会引起朝廷里群臣的极大不满,但可惜的是,高拱的真心诚意并没有换来小皇帝的信任。要知道,朱翊钧最亲近的人是他的母亲李彩凤,其次是从小陪伴他长大的冯保,再次是一直给他传道受业解惑的老师张居正,最后是张元忭和徐光启。而高拱在朱翊钧即位之前,几乎和他没有什么交集。现在,作为内阁首辅的高拱,做出这种过度的关心和教育使得朱翊钧内心里非常反感,但是作为皇帝,他知道喜怒不形于色,因此并没有在群臣面前表达出来。

    可是皇帝这种心里的变化,在日常生活的言行中总会让身旁熟悉的有心人发现,这个人就是他的大伴冯保,一个跟陈洪进行着反複权斗并获得最后胜利、看高拱十分不爽的司礼监新任秉笔太监。当然,高拱对冯保也一直很不满,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政治联盟陈洪被冯保拉下了马,另一方面是因为冯保居然力请两宫皇太后在隆庆皇帝朱载坖的遗诏里加上了一句“内阁诸臣和司礼监当协心尽力辅佐”的话,这明摆了司礼监宦官要和内阁首辅要平起平坐了,高拱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

    六月初十,高拱开始向小皇帝直接上疏,要求皇帝将司礼监的权力收回。因为皇帝年纪还小,不会批红,基本由司礼监冯保代劳,所以,冯保自然是看到了,他表面上不露声色地代表皇帝给了回複,批红道:“知道了,遵祖制。”内心里火冒三丈,暗忖道:高拱你个老混蛋!我还没对你下手,你居然对我先下手为强,行,咱们走着瞧!看谁斗得过谁。

    过了两天,六月十三日。高拱一看皇帝没有什么动静,知道自己的奏疏可能被冯保截胡了。于是特地换了一招,直接将奏疏送到小皇帝那里,上疏道:“皇帝您现在还年幼,不能独立执掌乾坤,不如以后暂时将批阅奏章的权力交给内阁吧,由我们辅政大臣来帮您代劳。”而年幼的朱翊钧并不是傻子,他从高拱的奏疏里看到了他的野心,但是现在自己还没有亲征,也不好违拗他的意见,于是给高拱批複道:“你的忠心,朕看到了。就按你的意见办吧。”然后,又像往常一样将奏疏交给了冯保盖章。冯保看到了高拱的话,依然不露声色,心中暗喜道:高拱你想把票拟权和批红权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吗?你这叫大权独揽!犯了皇家大忌,你迟早会因为自己的狂妄而翻倒在自己的手中。

    六月十四日,文渊阁例会。高拱像往常一样主持内阁会议,作为主角,他依然在那里滔滔不绝道:“去年工部主持修建的南直隶徐州至宿迁一带的海堤今年三月基本完工,前后共费银五十万两。兵部在今年四月,调派军队打击倭寇的卷土重来,也基本获得了胜利,不过一场仗打下来,耗费国帑近四十万两。如此一来,按照去年户部的预算,本来可以盈余的一百万两的财政预算,现在仅仅剩下十万两了。如果今年再有什么大事发生,搞不好国库又要捉襟见肘了。”

    说完,叹了口气,继续道:“这种预算不足,拆东墙补西墙的财政窘境,我大明何时才能结束啊。”然后看向自己的族亲,内阁大臣高仪道:“子象(高仪的字)啊,你看看你有没有法子在我大明朝开源节流,以解救朝廷目前的财政困局啊。”

    高仪想了一想,拱手道:“想从根本上解决我大明朝的财政困局,唯一的办法其实大家都很清楚,那就是改革税制,大明必须要废除优待士绅的太祖高皇帝祖制,要向他们收税,甚至应该和庶民百姓一样,让他们一体当差一体纳粮。同时,清查盐税,扩大官府和民间的对外贸易出口量,增加货物进出口贸易税。只是这些想法在当年徐阁老主政内阁时,就曾经向先帝提起过。怎奈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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