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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花好月圆之大明徐光启传奇 > 第十三章 诸大绶上疏救徐渭 再相逢师徒论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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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庆四(1570)年夏,浙江绍兴府监狱。徐渭自嘉靖四十五(1566)年因杀妻案被判入罪以来,已经在监狱里待了四个年头。在这四年的时间里,除了隆庆二(1568)年因母亲苗氏去世时假释出狱过一次出去葬母外,其余的时间还是在狱中继续服刑。

    由于张元汴和诸大绶的帮助,徐渭在狱中获得了一定的优待,活动还是相对比较自由的,比如有一个独立的牢房,吃的比其他犯人好一点,出来放风的时间也长一点,偶尔还能弄些笔墨纸砚在狱中舞文弄墨,作些绘画,写点书法,消遣时间。狱卒们知道徐渭是个大文豪,字画在民间市场都有需求,所以都盼着徐渭能给他们写一些对联或者画一幅画拿出去卖。

    随着隆庆帝的登基,徐阶的退休,对严党余孽的清算也总算告了一个段落。一直为徐渭奔走呼号的礼部侍郎诸大绶趁此机会请求朝廷释放徐渭。那么诸大绶为什么对徐渭案如此关注呢?一是他们在诗词文赋上有共同的志趣,与萧勉、陈鹤、杨珂、朱公节、沈炼、钱鞭、柳林、吕光升等人并称“越中十子”,徐渭与他有伯牙子期之交。二是嘉靖四十(1561)年,胡宗宪坐镇东南指挥戚继光抗倭时,两人在台前幕后结下的深厚情谊,当时严党和清流官员在朝堂上互相争斗越发激烈,清流一派官员为了倒严党,竟然掣肘东南抗倭的胡宗宪,以国库空虚为由,不给戚继光、俞大猷部发放足额的军饷,致使军心动摇。幸亏胡宗宪的幕僚徐渭及时写信给诸大绶,他在信中言辞恳切,令诸大绶感同身受。徐渭在信中倡言国仇大于家恨,他以当年严党擅杀浙江巡抚张经一案致使东南海防溃败为例,提出朝廷官员不能因为党争而抛弃国家大局,希望他在内阁中发挥影响力,让两派官员暂时摒弃党派的歧见,以抗倭大局为重。最后诸大绶不负重托,在他的力排众议下,朝廷才顺利将军需交付前线。直到后来东南前线传来了戚继光部台州九战九捷的光辉胜利后,才使得两派成员都对诸大绶刮目相看,钦佩不已。而诸大绶明白,这一切还有着徐渭的一份努力和功劳。因此,他才为徐渭杀妻案不遗余力地奔波。

    现在大明朝廷的政治格局又发生了巨变。坐镇内阁的首辅是新上任的高拱,他不仅喜欢事事一言堂,也对徐阶执掌内阁时期的很多做法很不满,所以他想对之前的一切为政举措来个拨乱反正。当张元汴和诸大绶上疏内阁对胡宗宪一案提出质疑并且想拯救徐渭出狱的时候,高拱决定助其一臂之力,他打算把徐渭案变成朝臣们是否忠于自己的试金石。用此办法把朝中的徐阶旧党势力一个一个纠查出来,然后清除出去。

    而此时在高拱的眼里,主要的徐阶旧党自然就是他的学生赵贞吉了。赵贞吉,字孟静,四川内江人,早在嘉靖年间便官至监察御史,后因严党打压,两次被罢官夺职。隆庆元(1567)年,在徐阶的支持下官运亨通,最后入阁拜相,也算是功成名就。可惜随着徐阶的退休,高拱的複职,赵贞吉在朝堂上不断地受到打压,渐渐失去了权位。他和高拱的矛盾势同水火,处处互相针对,而最终是徐阶府上的那场火灾成了两人翻脸的导火索,因为他一直相信这场没来由的火灾就是高拱在背后一手导演的。

    隆庆四(1570)年六月十日,京师内阁。隆庆帝此时没有参加会议,坐在上首的是首辅高拱。自从去年高拱複职以来,整个朝堂基本是内阁首辅一言堂。高拱不喜欢给别人言论自由。不会对皇帝倚老卖老。但是高拱会对弹劾自己的官员一般都是毫不客气地直接罢官夺爵,毫不手软地打压政治对手,对皇帝是否勤政则是漠不关心,他不在乎皇帝来不来内阁出席会议,只要皇帝在朝政上不要有诸多意见,不干预自己执掌朝纲就行。这就是高拱的行事作风,显得独断专行。自隆庆四(1570)年年初以来,尚宝卿刘奋庸和给事中曹大野先后上疏皇帝弹劾高拱擅权,结果被一一被罢官夺职。

    高首辅把诸大绶的奏疏中关于释放徐渭的请求在内阁会议中提出来以后,一时间,内阁各员舆论哗然,他们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支持的一派点头应诺,中立的一派沉默不言、冷眼旁观。而反对者则是气势汹汹,其中以徐阶的门人,内阁大学士赵贞吉的反对意见最为强烈。

    他一直对高拱迫害徐阶的下作手段很不满,所以在会上毫不客气地大声驳斥道:“高首辅今天提的这个议案,明显与我们内阁会议这几天讨论的政略主旨毫不相关。大家都知道,今年我大明朝的天下依然是天灾人祸不断,除了要安排具体的赈灾事宜,我们还应该重点讨论的是怎么应对北方鞑靼人的进攻。而不应该为了严党成员胡宗宪身边的一个小喽罗的杀妻案而唇枪舌战的论辩,浪费我们宝贵的时间,他的案子完全应该交由刑部和大理寺裁决。”

    高拱不和他一般见识,依然脸色平淡地道:“赵学士不要激动嘛,徐渭案该不该成为本次内阁会议的议题,关键还是要看这个案子是不是关乎我大明朝的国运。徐渭是胡宗宪当年的幕僚,戚继光、俞大猷都是胡宗宪当年的帐下将领,胡宗宪坐镇东南,独当一面,深孚众望。而胡宗宪一案到底是不是冤案呢?要知道,目前朝野上下对当年因严党一案受牵连坐罪的人还有很多争议之处。”然后他变得严厉的目光盯着赵贞吉高声道:“胡案如果真的是冤案,我们不帮他翻案,那不仅是胡宗宪本人难以沉冤得雪,而且也寒了东南抗倭将士们的心,如果将来国家有事,那些将领还能否带兵继续为国家效命疆场呢?”最后他对着其他内阁大员微微一笑道:“所以,在本首辅看来,徐渭案绝不是无关紧要的案子,它是关乎我们大明军心士气的军国大事。”

    赵贞吉虽然被高拱的话驳斥得一时语塞,但他依旧不服气,涨红了脸指斥道:“听高首辅弦外之音,显然是要袒护胡宗宪了。徐阁老致士退休才两年,人走茶就凉了?你高首辅现在竟然要给严党余孽翻案,是不是过段时间打算给严嵩、严世藩也一起翻案啊。”顿了顿,继续道:“虽然胡宗宪东南抗倭有功,但他如果不是因为依附严氏父子,心中有愧,又怎会自杀?况且徐渭案是杀妻案,属刑事案件,也与高首辅给胡宗宪翻案的说法风马牛不相及吧。”

    高拱听着赵贞吉嘴里的没半句好听的话,还动不动提徐阶来压他,不禁让他火冒三丈,平静的脸色已经挂不住即将喷发的怒火。他忍着气听赵贞吉讲完,拍案而起,指斥道:“你今天赵贞吉还真说得没错!我高肃卿今天就是要为徐渭和胡宗宪翻案,为严党案无辜牵连的人翻案。徐渭杀妻之事,自有其妻子七出之过在前,再说胡宗宪身死,徐渭发疯,本来就因朝政之事牵连引发,怎么到你赵贞吉嘴里就成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赵贞吉听完火冒三丈,连首辅的称谓都去掉了,直呼其名道:“高拱,你现在的翻案行为就是在给严党反攻倒算,我看你是隐藏在清流里的严家走狗!你这个大奸臣!手段下作!坑害了徐阁老!还派人烧了徐阁老的房子!”话音刚落,众人震惊,一时间内阁朝堂哗然。

    看着赵贞吉揭了自己的老底,高拱自然是变得怒不可遏,一副气势汹汹地样子道:“你血口喷人!公然污蔑朝廷首辅!”然后威严地扫视了一下众人道:“赵贞吉无凭无据污蔑朝廷首辅,来人啊,立即给我赶打出去!”说罢,从外面进来两个宫廷侍卫准备驱赶赵贞吉。

    赵贞吉对着两边围上来的武士大喝一声道:“我是内阁大臣,谁敢动我!”然后用愤怒的眼神刺向高拱。

    他此时已是气急,还哪里顾得上朝纲体统,撸起袖子,挥起拳头准备跑过去痛揍高拱,给徐阶出一口恶气。高拱也不示弱,准备应战。大伙一看情事不妙,另一位内阁大臣陈以勤赶紧带着众人拉架,张居正则立即派人去皇宫里请隆庆帝来内阁主持会议,调解两人矛盾。

    而此时隆庆帝在干嘛呢?正在乾清宫和几个妃子亲亲我我呢。对他来讲,此时的生活才叫逍遥快活,朝政之事不用心烦,一律交给高拱包办,而高拱又是个识趣的人,从不干涉自己的私事,这叫君臣相安,井水不犯河水。

    结果他和妃子的好事才刚刚开始,外面侍候的太监在宫门外大声报告道:“内阁大学士张居正请求陛下赶紧到内阁出席会议,主持大局!”

    隆庆帝十分不悦,无奈地放开抱在怀里的妃子,不耐烦道:“内阁不是有高首辅坐镇吗?最近朝廷上的大事都暂由高拱决断,不必事事都来烦我。”

    太监急道:“陛下,高首辅和赵贞吉在内阁朝会上快打起来了,请赶紧来看看吧。”

    隆庆帝只听得形势紧迫,只好把抱到床上等待临幸的妃子扔到一边,对她轻声道:“朕去去就回。”然后不理妃子满脸幽怨的眼神,急急忙忙地让宫女太监帮他穿好龙袍,赶往内阁。隆庆帝两步并做三步走,一边小跑着前进,一边嘴里嘟囔着:“两个柱国大臣在内阁朝会上打架,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过了一刻钟时间,皇帝赶到了内阁。此时两边各有一帮大臣在拉架,高拱和赵贞吉两人都是面红耳赤,看到皇帝来了,两人才放下了紧紧攥着的拳头,众人见状赶忙一齐跪下。皇帝看着高拱和赵贞吉,脸色愠怒,却一言不发,他慢慢地走到上首,坐了下来。此时在隆庆帝心中,最烦闷的就是他俩坏了自己与妃子的好事。

    刚刚坐下,高拱就不等皇帝提问原因就主动告状道:“陛下,臣高拱今日刚刚接到礼部侍郎诸大绶的一份奏疏,在主持朝议时只是将奏疏的内容提了出来让众人议一议而已,大学士赵贞吉就跳着脚和臣吵架。还污蔑臣迫害徐阁老,派人烧了他的家。臣不甘心被他冤枉,所以和他厮打起来。臣今日行事的确不成体统,请陛下降罪。”说完站起身对着皇帝深深地鞠了一躬。

    赵贞吉见皇帝来了,本来心中有点惶恐,但是看高拱把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十分愤懑,积极反驳道:“高拱之言实属荒谬,他在内阁朝堂上竟公然要为严氏父子翻案,反对徐阁老当年定下来的铁案,臣实在不能容忍,所以才和他争吵。因为臣担心为祸朝廷二十余年的严党余孽会重新跳出来,对当今圣上、对朝廷不利。”

    看着两人互相攻讦、互不服气的样子,隆庆帝十分无奈,他一向不擅长调解臣子之间的党争矛盾,只好摆摆手道:“两位卿家都是朕的股肱之臣,不要为了这么一点小事争吵不休么。”然后转身看向赵贞吉道:“严嵩严世藩已死,严党早就作鸟兽散了,赵学士不要危言耸听。你说高首辅派人烧了徐阁老的府邸,你有什么凭据啊?”

    赵贞吉一时语塞,的确他目前也只是根据徐阶的一面之词猜测幕后主使是高拱,并不能拿出真凭实据,这时他才感到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忘却了官场禁忌,不由得冷汗涔涔。

    这时,高拱一派的官员,工部右侍郎陈希学看准了机会,立即弹劾道:“赵贞吉无凭无据,污蔑首辅大臣,臣请陛下革去赵贞吉内阁大学士职务。”

    隆庆帝一听,皱了皱眉头,不悦道:“朕刚才不是说了,高爱卿和赵爱卿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朕离不开他们,也不希望他们在朝堂上两虎相争,陈希学你没听懂吗?”顿了顿,又看向高拱道:“高爱卿,你是两朝老臣了,对国家法度应当清楚,徐渭一案虽然涉及胡宗宪,但毕竟属于刑事个案,朕前前后后收到诸大绶和张元汴等多人请求宽宥徐渭的奏疏,朕虽未批複,但也未同意刑部的秋决,如此安排,高爱卿你应该看得明白:朕只是想让徐渭在牢笼里再磨磨䗼子,也许某天他的䗼子被磨去了棱角,朕就可以拔擢,对他量才而用了。”

    高拱和赵贞吉一听,全身剧震,他们都没想到皇帝想得那么长远,更没想到皇帝用人如此不拘一格。此时,内阁各员都十分安静,只有张居正发出了第一句赞誉的话道:“陛下英明睿智,臣等佩服。”说完,一帮人回过神来山呼万岁。

    隆庆帝连忙拜拜手,对着众人缓缓道:“别忙着拍马屁。今日只是两人因政见不同而生嫌隙,继而在内阁朝堂差点酿成斗殴,有失柱国大臣的风范。朕决议两人各罚奉半年,以儆效尤。”说完,高拱和赵贞吉都领旨谢恩。接着,他一声令下,结束了今天的内阁会议,让众人各自回到署理的衙门,自己则急急忙忙地回到后宫继续准备和后妃们造人去了。

    但是今天皇帝的和稀泥却没有让朝堂中的两派结束纷争,反而加速了两派权力斗争的决战。对高拱来讲,未来将赵贞吉和他的党羽挤出内阁,挤出朝廷是他下面斗争的重点。因为在高拱在眼里,要实现救国救民的伟大理想,就是要把挡在路上的绊脚石统统搬掉,然后让大明朝在他的英明领导下从容不迫的改革发展。隆庆四(1570)年七月,赵贞吉因无法忍受高拱的处处打压,主动辞去内阁职务,隆庆五(1571)年正式告老还乡。高拱从此以后真正成了一下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明权臣。

    对远在北京发生的事毫不知情的徐渭忽然觉得自六月中旬以后,绍兴府大牢的官差老爷们对他更加优待了,不久绍兴知府梁乔下达了对徐渭新的特赦令:允许他每月有三日时间可以返回家中休息,但是不允许他离开绍兴府。

    也就在这个相对宽松自由的时间里,徐渭回家和家人一起开始整理他书房里的文稿书籍,准备再过几年给自己出一版文集,以慰平生。就在这段时间内,徐渭发现了这本尘封在书堆里许久的《金瓶梅》。当时协助他整理书籍的长子徐枚看着此书无用,准备扔掉时,徐渭拦住了他。

    看着这本书,他逐渐想起了书的来源,这本书正是嘉靖三十五(1556)年他做幕僚时从胡宗宪那里要来的。加上这几年朝廷一直在追查严氏宝藏的下落,作为宝藏唯一线索的《金瓶梅》成了民间百姓热议的对象,徐渭早已有所耳闻。他仔细地翻了翻书本,发现没有什么异样,后来在书册精美包装的封面中缝处终于发现了几张碎羊皮图纸。他在书案上仔细拼接了一下,果然是宝藏的具体所在地,他决定等待时机上交朝廷。

    也就在这个时候,海瑞被内阁官员们的一纸文书给辞掉了官职。原因就是徐阶发起了对海瑞的複仇行动,徐阶不断地策动他的门生故吏给皇帝上疏罢免海瑞。一开始是隆庆三年(1569年)冬季,都给事中舒化说海瑞迂腐滞缓,不通晓施政的要领,应当用南京清闲的职务安置他,隆庆帝当时还是用嘉奖的语言下诏鼓励海瑞,并没有同意罢免海瑞官职。到了隆庆四(1570)年六月二十日,给事中戴凤翔弹劾海瑞庇护奸民,鱼肉士大夫,沽名乱政,于是海瑞被皇帝改任为南京粮储。

    高拱为了消弭徐阶一党对自己的怨恨,稳定来之一不易的局面,朝廷最终在当年八月的时候将应天巡抚和南京粮储的职权并入南京户部。没了职权,海瑞被迫辞职还乡,他明白这是朝中有人故意给他穿小鞋,所以离职前他还上疏皇帝骂朝中大臣道:“举朝之士,皆妇孺也。”不过,这并不能引来内阁大臣们的关注和同情,连内阁首辅高拱没有理会。因为他知道,海瑞不过是自己在朝堂上整人的工具而已,当工具用完之时,也就没有价值了。

    隆庆四(1570)年八月,松江府上海县。徐光启此时已经在松江府的日新书院读书已经一年有余,自从徐渭获得假释以来,他与绍兴府的启蒙恩师便开始不断通信,了解到徐渭近况后,他决定在书院休假的日子里和父亲徐思诚一起去绍兴府看望一下陷身牢狱的老师。

    父子二人一路车马劳顿,赶了两天半的行程才来到绍兴府。此时的绍兴府,呈现江南水乡的一番繁荣景色,江南乌篷船穿梭河间,处处拱桥,行人如织。由于近几年大明海疆平定,海禁解除,外来的商旅不绝,经济日渐发展,徐光启一路上看到了不少来自欧洲的佛朗机人在绍兴府各地的民间市场购买中国产品。

    父子俩根据徐渭信中提供的绍兴府住址,找到了他家并敲开了大门,徐枚迎入府门,正逢徐渭假释,看到久别重逢的徐光启父子,徐渭自是十分高兴,三人一番寒暄。

    徐渭仔细地看了看徐光启,然后对着他的父亲徐思诚道:“光阴荏苒,子先如今已经日渐成长,看着谈吐举止,已经颇有几分大人的模样。”说完,徐渭担心自己和爱徒见面的时间不长,担心自己对他嘱托日子久了会有所遗漏。

    便立即让他的儿子徐枚从书房里取了几本书出来,缓缓地对着徐光启道:“这是为师的故友赠送的,现如今我已经没有当年的雄心壮志了,这些书就送给你,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报效朝廷。”

    徐光启接过书,定睛一看,原来是胡宗宪留下来的三本书:分别是《筹海图编》、《海防图论》和《三巡奏议》,徐光启恭敬地谢过恩师。徐渭望着徐光启,笑了笑,继续道:“你的道家师傅清虚道人也是身在武当心在朝中,他早就通过你的另一个恩师张元忭写信托我帮你寻找严氏宝藏,他这是想让你把宝藏线索作为入仕朝廷的投名状啊。”徐光启一脸惊讶中接过了徐枚手里的一封信,果然是师傅的笔迹。徐渭这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包袱,交给徐光启叮嘱道:“这里便是严氏宝藏的最后一张碎羊皮图纸,你要好好保管,适当的时机上交朝廷。”徐光启谢过徐渭,却听他沉稳昂立道:“两位师傅的好意,徒儿铭记心中,但是徒儿不想只凭侍师傅们的举荐信和投名状报效朝廷,而是只觉得张元忭师傅说的科举之路才是正途。严氏宝藏这笔不义之财应当直接交还朝廷,造福更多的百姓才对。”

    徐渭惊讶徒弟的婉拒之意,不过他看着徐光启坚定地目光,不由得欣慰。只好吩咐儿子给他们父子安顿。

    但他私底下里还是嘱咐徐光启的父亲徐思诚道:“严氏宝藏虽然是要上交朝廷的不义之财,但毕竟是一大笔财富,如果未来子先科举之途大有所成,他可以此为凭侍封官拜爵。”顿了顿,又暗叹自己坎坷的一生,怀才不遇,难过道:“考科举、论八股如果真的有用,我就不会一生潦倒至此了。”于是,他硬将宝藏的羊皮塞给了徐思诚。

    此后的几天时间,徐光启暂时寄宿在徐渭家里。他与徐渭探讨国家大事乃至宇宙人生,直至深夜。徐光启看着徐渭面对着月光,背对着自己发出了一声长叹道:“我大明自太祖高皇帝立国以来,至成祖皇帝,开疆万里,日月所照之处无不是中华土地,延及洪熙、宣德年间,繁荣昌盛,但是自土木堡之变,英宗皇帝北狩以来,国力渐衰,北土偶有沦丧,其间虽有于谦等国之柱臣力挽狂澜、弘治中兴,然南倭北虏一直不绝,边疆百姓生灵涂炭,而今又是财政日窘,朝廷常常钱粮入不敷出,自感我大明有日暮西山之气象,常常日思夜想,忧心如焚。”

    徐光启心里默然,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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