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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真千金有读心术[九零] > 第26章 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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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赵青云无罪释放,专程找到在办公室整理资料的赵向晚。</p>

    “向晚,多谢。”赵青云的感谢发自肺腑。赵向晚摆了摆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p>

    面对亲生女儿的冷淡,这一回赵青云没有烦躁。被关起来的这几天,他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也想了很多。</p>

    魏美华和他休戚与共,但来过一次公安局之后便没有再来,态度极其冷淡。未来哪怕不离婚,恐怕也很难再回到过往的亲近。</p>

    岳父一路提携他升迁,对他期待很高。但岳父老了,能力有限,往后能够支持、帮助他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少。</p>

    徐俊才和他结了儿女亲家,自己为他的生意提供了那么多便利条件,没想到关键时候他连面都没有露。</p>

    亲自将十岁的赵晨阳接到星市,养到现在也算是有了父女情感,没想到这回自己出事,她人影全无。</p>

    身边那些一直和他称兄道弟的朋友,刹那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唯一伸出援手、为他跑前跑后查明真相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女儿,赵向晚。</p>

    难怪农村老人嘀咕“还不知道哪根丝瓜还做种”,儿女中不中用、未来能不能为自己带来好处,眼下还真说不定。早知道,何苦来为了别人家的孩子而冷落了亲生女儿。</p>

    赵青云听市局领导说过案件侦破的细节,知道如果不是赵向晚心细,质疑潘国庆的不在场证据,恐怕很难把他抓起来。如果不是赵向晚与另一名女警演了一场戏刺激潘国庆,恐怕现在他还嘴硬不承认杀人。</p>

    可以说,自己这一回能够快速洗脱罪名,赵向晚帮了很多忙。</p>

    越想越觉得自己以前做得不到位,赵青云羞愧难当,没有在意赵向晚的冷淡,继续说道: “向晚,以前是我……&amp;#34;</p>

    赵向晚打断了他的话: “我只会破案,对你未来帮助不大,不必再来往。”</p>

    赵青云酝酿了半天的情绪陡然被卡住,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我,我,我只是想说声感谢。你,你,你何必这么绝情?”</p>

    赵向晚的脸冷了下来。一个眼风都不给,低头开始整理卷宗。</p>

    赵青云有心想借机拉近一下父女之间的关系,但看她不理不睬,完全没有半点缓和余地。原本以为赵向晚之所以帮忙查案,是看在两人是父女的情面上,没想到现在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p>

    赵青云丢下几句场面话,讪讪地离开。</p>

    赵青云一走,何明玉便笑眯眯地凑到赵向晚身旁,敲了敲桌面:“来,教教我们,你是怎么识破潘国庆伪装的?&amp;#34;</p>

    迎上何明玉眉眼弯弯的笑脸,赵向晚的心情好了起来,她合上卷宗,看着办公室里一个个求知若渴的同事,站起身来。</p>

    她拿起一支粉笔,在小黑板上画下一张人脸,并在人脸旁边画下几张嘴形。&amp;#34;人的五官中,嘴不仅是吃饭的工具,也是对外交流的窗口。嘴,可以给我们传递许多有价值的</p>

    信息。&amp;#34;</p>

    赵向晚的开场白一下子将大家吸引。</p>

    平时在重案组如同隐形人一般的季昭站起来,接过她手中粉笔,重新画了一张标准人脸。虽只寥寥几笔,却灵动清晰。</p>

    赵向晚笑了笑,对季昭说: “我来说,你来画。”两人配合默契,一个画像,另一个解释。</p>

    “嘴,有张合、上下、前后、松紧四种基本运动方式。通过观察这些运动,再结合嘴型所反应出来的䗼格特征,就能大致对他的内心活动进行判断。</p>

    潘国庆是典型的承嘴形,上唇短、下唇突出,这类人通常猜忌心与防备心较重,但同时忍耐力也非常强。</p>

    不知道何师姐有没有留意过,潘国庆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咬嘴唇,这说明他在认真分析警方的每一个问题,长期保持心理设防状态。如果他爱妻子,应该会积极配合警方找出凶手,如果他没做亏心事,不可能会对警方这么设防。&amp;#34;</p>

    何明玉听到这里, “啊”了一声, &amp;#34;对对对,潘国庆在说话的时候是有这个小毛病,我当时还觉得这人是不是喜欢自虐,没想到代表心理设防。&amp;#34;</p>

    赵向晚点点头,继续说着自己通过这个案子总结出来的内容。</p>

    &amp;#34;当我们询问他钱都到哪里去了的时候,他的嘴抿成了‘一’字形,这代表他䗼格非常倔强,一旦做出决定,绝不回头。但当刺激累积,就会让他短暂失去理智,从而导致后面他拉布帘、开衣柜、扔衣服的激进行为。&amp;#34;</p>

    朱飞鹏努力回想当时的场景,可是只记得他愤怒地跳起来,一把拉开布帘的烦躁,至于当时他的嘴型……真没留意。</p>

    “在审讯室里,许队负责审问</p>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留意潘国庆的嘴型。”赵向晚的这个问题一出,办公室里一片安静。</p>

    许嵩岭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提问的时候,他的嘴唇紧闭,除非必须开口,否则他一定是闭着嘴,就像是努力想把嘴藏起来,坚决不多说一个字。&amp;#34;</p>

    赵向晚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点许队应该很有经验。当犯罪嫌疑人的压力到达一定程度时,就会出现藏嘴唇的现象,大脑通过这个方式拒绝表达自己。如果压力到达极限,他的嘴唇不仅紧紧抿起,而且嘴角会向下弯,形成一个倒U形。许队根据这个表情变化施加压力,我只是找机会再添了一把火。&amp;#34;</p>

    办公室里出现片刻的安静。</p>

    三秒之后,掌声雷动。</p>

    &amp;#34;小师妹观察细致入微!&amp;#34;</p>

    &amp;#34;没想到人长一张嘴,还有这么多说道。&amp;#34;&amp;#34;笔记笔记,赶紧做笔记。&amp;#34;</p>

    &amp;#34;不到半个月就破了一起大案,这效率!不得了啊,小师妹是我们的福将,实习成绩必须给个大大的优秀!&amp;#34;</p>

    掌声里,赵向晚嘴角微微向上,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能够将读心术与微表情相结合,整理出行之有效的理论知识,这对提高刑侦技术绝对有帮助!</p>

    这一回,季昭没有被掌声所惊扰,后退半步,看着黑板上画出的人脸,一字嘴、紧闭的唇、抗拒</p>

    的眼神,脸上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p>

    他左右看看,轻轻搁下粉笔,学着大家的模样,双手相碰,发出轻微的“啪!啪!”声。</p>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p>

    朱飞鹏稀罕极了,大声道: &amp;#34;唉哟,季公子会鼓掌了!&amp;#34;季昭停下了手中动作。</p>

    赵向晚瞪了朱飞鹏一眼,对季昭说: “鼓掌表示夸赞,你继续。”</p>

    季昭并不傻,其实他非常聪明,只是以前内心封闭,不愿意与人打交道,所以显得笨拙。</p>

    现在天天待在重案组,赵向晚能够看懂、听懂他心中所想,从所未有的畅快自如的沟通渐渐让季昭放下戒备,一点点融入团队,渐渐有了点烟火气息。</p>

    季昭再一次鼓起掌来。</p>

    啪!啪!啪!</p>

    虽只是轻轻几声,赵向晚却</p>

    看到云雀在旷野起舞。能够一点一点让季昭在那个孤寂的旷野世界里自得其乐,还是很有成就感的。</p>

    转眼就到了过年的时间,28号南方过小年,赵向晚买了27号的火车票回罗县,哪怕重案组的同事再舍不得,也不好意思再留她,只得恋恋不舍地拎着一大堆礼物,送她上了火车。</p>

    罗县是小站,只能坐慢车。</p>

    春运期间绿皮火车挤得连脚都放不下,赵向晚左肩斜背着一个洗得有些泛白的军绿色大挎包,右手拎着藏青色帆布手提袋,找到自己的座位,艰难地坐下。</p>

    之所以艰难,是因为原本三个人的座位挤了五个人。</p>

    赵向晚坐在靠走道的位置,转头环顾四周,头顶上的行李架早就塞得满满当当,只得弯腰将手持袋放在脚下。等到直起腰来,一左一右的身体碰触令她有些不自在,但眼下没有办法,只得忍耐。</p>

    靠窗坐着一名神情忧郁的女子,瘦弱的身体裹在一件宽大的藏青色棉袄里,显得空空荡荡的。她右手托腮呆呆地看着窗外,嘴唇紧紧抿着,双手、脸颊、耳朵都长了冻疮,红得不正常。</p>

    女子身边坐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女人,穿一件浅蓝色双排扣呢子大衣,烫着卷发。她的呼吸声很大,胸脯上下起伏着,看得出来在拼命忍耐。</p>

    “哐呲——”</p>

    当火车再一次停下来等待别的快车通行时,胖女人终于按捺不住脾气,咬着牙骂了起来。</p>

    &amp;#34;这是什么破火车,停停停!不断地停!我也是作孽,要过年了还要接你这个讨债的回家。这么大冷的天,火车票又不好买,你这是要把我磨死了才甘心啊……&amp;#34;</p>

    瘦弱女子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眸里却透着绝望。</p>

    【被拐一年,好不容易被警察解救,以为回到家就能感受温暖,没想到妈妈一不问我有没有受伤,二不问我有没有吃苦,只是看着我的肚子一脸的嫌弃,不停地诉说着她的辛苦。从小到大,爸妈就是这样,只要我考试成绩不够好,就骂我不努力、不认真,然后不停地说着他们为了我怎么省吃俭用,好像他们所有的苦都是因为我。在他们面前,我永远就是个罪人!】</p>

    原来,这名女子是刚被警方解救的被拐妇女,而和一起的中年妇女则是她的妈妈。母亲埋怨、女儿失望,母女关系并不好。</p>

    听到胖女人发脾气,坐在对面的一个穿</p>

    中山装的男子好意劝了一句: “大嫂你们这是要回家吧?过年过节的莫发脾气嘛。&amp;#34;</p>

    听到有人搭话,胖女人的情绪迅速找到了宣泄口。</p>

    “回家过年,回家过年!尽遇到些糟心事过什么年!你说我这死妹子,丢人啊……”她看一眼坐在车窗边的女儿,目光停留在女儿脸颊的冻疮上,不知道为什么又烦躁起来。</p>

    胖女人撇了撇嘴: &amp;#34;女人的脸多宝贵,你不知道吗?冻疮长在脸上,我真是服了你!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嫁人。”</p>

    汀兰终于开口说话,不过她的声音冷得像一坨冰: “嫁人,您觉得我还能嫁得出去?”</p>

    胖女人一听到女儿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烦躁起来: &amp;#34;怎么不能嫁人?你好歹上了一年大学,有文化、有模样。让你爸在老家农村给你找个死了老婆的、或者老单身汉,难道人家还能嫌你?&amp;#34;</p>

    汀兰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浸着浓浓的自我厌憎。她对着车窗呵了一口气,伸出手指在白气上画了个大大的“X”。</p>

    &amp;#34;把我嫁到农村去,找个没文化的老男人,那和拐到山沟沟里有什么区别?您可真疼我。&amp;#34;</p>

    胖女人被女儿的话语刺得跳了起来: “你这个死妹子!你以为你还是以前?你知不知道这一年我掉了多少眼泪、跑了多少趟派出所?我和你爸的脸都被你一个人丢光了!&amp;#34;</p>

    上过大学?派出所?这对母女俩的对话透露了太多细节,众人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悄声议论着。</p>

    &amp;#34;不会是读了一年大学然后私奔嫁人了吧?&amp;#34;</p>

    &amp;#34;不像是嫁人,能够进派出所的,难道是犯罪坐牢了?&amp;#34;&amp;#34;这个妹子看着快三十了吧?瘦得可怜哟~&amp;#34;</p>

    一名老妇人试探着询问: &amp;#34;大妹子,这是你女儿?看着挺受罪的,你们这是怎么了?&amp;#34;</p>

    胖女人张了张嘴,到底还是要脸,没有说出真相,只是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嘟囔着说: “都是她自找的,我可没脸说,唉!丢脸啊。&amp;#34;</p>

    【女大学生在火车上被拐卖,还不够丢脸吗?原本汀兰长得好、读书好,89年考上京都对外经贸大学,当时我们单位哪一个不羡慕?哪里知道她大二暑假回学校的路上被拐了呢?传</p>

    出去多丢脸啊,白读了那么多书,大学生还能被人拐了去。】</p>

    89年考上大学?赵向晚听到这话,再一次打量这个瘦弱女子。比自己早两年考上大学,今年最多21岁,可是她看上去风霜满面,没有半点年青姑娘应该有的朝气。</p>

    女大学生被拐的案子,赵向晚也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当时大姑还拿着报纸对自己和表姐范秋寒耳提面命。</p>

    “女孩子一个人出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跟陌生人走,陌生人给的东西绝对不能吃,也不要把自己的名字、住址、学校什么的告诉别人。不然要是被人算计了,拐卖到穷山沟里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怎么办!&amp;#34;</p>

    现在,被拐卖的女大学生就在眼前,虽然一年之后被警方解救出来,但她受过的伤、吃过的苦却像一道刻在心上的疤,怎么也愈合不了。</p>

    &amp;#34;丢脸、丢脸,你只知道丢脸!我丢了你的脸,我去死!这总行了吧?&amp;#34;</p>

    汀兰受了刺激,不管不顾地喊着。一肚子的愤怒、委屈,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火车上尽数爆发出来。</p>

    汀兰这一声喊引来火车人所有人的目光。</p>

    她的喊声里充满着绝望,听得人心里沉甸甸的,原本存着看热闹心思的众人,都有些于心不忍,开始一边倒地劝汀兰的母亲。</p>

    &amp;#34;大妹子,你别逼孩子。你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回家做点好吃的,让她好好养养。&amp;#34;</p>

    “是啊,婶子,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家里出了什么事,但是别在火车上骂您女儿嘛,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人活着比什么都强!&amp;#34;</p>

    “明天就是小年了,难得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大家健健康康、和和气气的多好啊,其他的就别计较了。&amp;#34;</p>

    汀兰的母亲听到众人的劝说,脸上有些挂不住,偏过头哼了一声:“你这死妹子,寻死觅活的给谁看?好不容易把你接回来,你就不能老实点?&amp;#34;</p>

    汀兰的情绪却沉浸在自暴自弃之中。</p>

    她忽然站起,双手使劲,猛地将窗户往上推。寒冬腊月,一股凛冽的寒风刮进来,车厢温度陡然下降,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p>

    “哪个神经病把窗户打开了?冻死了。”“你要干什么?开窗做什么!”</p>

    一阵惊呼声</p>

    中,汀兰将头伸出开了一半的窗外,伸展开双手,迎上那寒风,疯了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回来了又怎么样?一样被嫌弃!”</p>

    原本她坐着还没看出,现在一站起来,宽大的棉袄也掩不住她微微突起的腹部。</p>

    【我怀了仇人的崽子,现在已经五个多月,打胎有危险,我该怎么办?上次逃跑右手被拉扯,肩关节严重脱臼,天天挨打、打到头破血流,到现在还没养好。我才二十一岁啊,走路都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我妈嫌弃我、我爸不肯见我,他们都巴不得我死了吧?这样的日子,活着有什么意思!】</p>

    汀兰母亲猛地一把将她拉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啪!”地一声脆响,听得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个母亲,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可真狠!</p>

    汀兰母亲打完这一巴掌依然不解恨,一下一下地拍打着她胳膊,一边哭一边喊。</p>

    “我打死你这个死妹子!你到底要让我和你爸操多少心?你还没尽过一天孝呢,你敢先死?你知不知道以前化肥厂的同事背后怎么嘲笑我们的?你知不知道出事之后你爸中了风差点死过去?</p>

    为了找你,我们把房子卖了,现在只能租个破屋子住着,你还想要我们怎么样!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你却变得像只刺猬一样,动不动就寻死觅活,哪里还有小时候听话?要是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还不如死在外面!&amp;#34;</p>

    汀兰没有动,麻木地承受着母亲的怒火。</p>

    被拐的这一年,汀兰受过很多苦。从天之骄子沦落成乡村媳妇,从单纯少女变成锁在床脚的发泄工具,从善良女孩变成生育机器,被欺骗、强迫、凌.辱,种种磨难足够让人崩溃。</p>

    这些苦,汀兰都熬过来了。</p>

    可是今天,来自母亲的责骂、否定,却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汀兰的灵魂,让她痛得说不出话来,她觉得熬不下去了。</p>

    【我是个罪人,我就是个罪人。】</p>

    汀兰一遍一遍地在心中重複着这句话,眼泪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大棉袄上,被藏青色的衣服吸收,一丝痕迹都看不到。她没有再挣扎,垂着头任由母亲捶打,整个人的精气神全都被抽掉。</p>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被母亲打的汀兰,赵向晚的心被牵扯得一抽一抽地疼痛,那些不愉快的童年回忆浮现在脑海中。</p>

    养母钱淑芬为了不让赵</p>

    向晚有出息,免得压了赵晨阳的风头,平时对她没有一句好言语。不管赵向晚取得什么成绩、不管赵向晚做了多少家务,她都只会高声责骂: “我生你这个死妹子做什么,你就是个赔钱货!&amp;#34;</p>

    赵向晚清清楚楚地记得,小学毕业的时候她央求母亲让自己读书,得到的却是一顿笤帚,还有无情的嘲讽: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有空不如多喂几只鸡,还能下蛋吃肉咧。</p>

    想到这里,从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赵向晚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汀兰的母亲: &amp;#34;不要打了!她的头和手受过很严重的伤。&amp;#34;</p>

    汀兰母亲愣了一下,扬起的右手陡然停住。</p>

    赵向晚转过头看向汀兰: “不是你的错,不怕。”汀兰缓缓抬起头,看着赵向晚,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里升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p>

    赵向晚年纪虽小,但面孔一板,严肃的态度让一向在乎旁人看法的汀兰母亲感觉到了压力。她哼了一声,收回手没有再打汀兰,别别扭扭地坐了下来。</p>

    车厢中的气氛明显平静了许多。汀兰没有再折腾,一直安静地坐着,汀兰母亲也没有再骂她,只是脸色依然阴沉着。</p>

    六个小时之后,绿皮火车终于到了罗县。赵向晚掌着行李起身,坐在身边的汀兰母亲也开始准备下车。</p>

    赵向晚看一眼呆坐一旁的汀兰,想到一路上听到她的内心低语。</p>

    【火车上那个老妇人装可怜装得可真像,说什么儿子在星市工作,现在生了重病在医院住院,她现在从农村过来要去看望儿子,可是她第一次出远门什么也不知道,想让我带她到第一医院去。</p>

    我怎么就信了呢?因为她那可怜巴巴的眼神,让我想起外婆。如果我有一天生病了,在农村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外婆也会像她现在这样茫然无措吧。因为心疼,所以我一直陪着她,带着她下火车。没想到刚刚走出站,就从停在一边的小货车上下来两个人,然后……就被迷晕卖到了深山里。】</p>

    女大学生之所以被骗,与智商、学问无关,就是因为年轻天真、太过善良。拐子往往以弱者的姿态出现,寻求她们的帮助。有心算无心,谁能躲得过?</p>

    想到这里,赵向晚冲汀兰善意地笑了笑,正要说话,不料汀兰母亲有些警惕,看她靠近女儿,立马拦住,瞪了她一眼:“你要做什么?”</p>

    赵向晚看不到汀兰的</p>

    表情变化,只得转身离开。</p>

    罗县火车站虽小,但春节返乡人不少。顺着拥挤的人群出了站,再往南步行半小时,赵向晚终于来到大姑赵大翠家。</p>

    大姑离婚后在县城老城区买了个老房子,距离罗县中学不远,是早期居民搭建的私房,只有一个卧室、一个杂物间、一个小小的厕所。</p>

    卧室里大约十六、七个平方米,兼着饭厅、客厅、书房功能。饭桌、书桌、衣柜、床、沙发、茶几和两把椅子,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p>

    因为没有厨房,赵大翠花钱请人把卧室的屋檐往外推了一米,在檐下搭了个简易的灶台,放上一个煤炉、一个炒锅,再加上捡来的旧桌子当切菜台,虽然简陋,但好歹淋不着雨,也够用了。</p>

    赵大翠是个眉目慈祥的中年女子,半年不见侄女,笑眯眯地将她迎进屋,一边往搪瓷脸盆里倒热水一边念叨。</p>

    &amp;#34;来来来,先洗把脸。坐了这么久的火车,累吧?半年时间不见,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你们学校有食堂不?吃饭吃不吃得饱?你说学校还给发衣服对不对?怎么没穿回来给大姑看看?向晚个子高、身材好,穿公安制服肯定好看。&amp;#34;</p>

    屋子里升了炭盆,比外面暖和许多,赵向晚解开外套,露出里面穿的艳绿色套头毛衣。</p>

    “学校食堂挺好,还发饭菜票,我吃得挺好的。发的制服都是一式两套,我一般只在校园里面穿,出门都穿自己的衣服。大姑你看,你织的毛衣我一直穿着,特别暖和。&amp;#34;</p>

    赵大翠看到这件毛衣笑得更开心了,双眼眯成了一条缝,眼角的细纹更加深刻: &amp;#34;好好好,你喜欢就好。本来还想给你姐也织一件,她非说这毛衣颜色太土,不肯要。还是我家向晚丫头好,给什么穿什么,穿什么都好看。&amp;#34;</p>

    赵向晚掬一盆热水洗了洗手,再将热毛巾敷在脸上:“我姐呢?她今天值什么班?”</p>

    &amp;#34;你姐今天值白班,等下就能到家。向晚,你洗完脸把脸盆搁着别管,到门口菜地掐一把蒜叶来,大姑今晚炒腊肉给你吃。&amp;#34;</p>

    赵向晚应了一声,推门出去。老房子是个老平房,门口有一畦小小菜地,勤快的赵大翠在里面种了些大蒜和白菜。</p>

    /&amp;gt;</p>

    赵向晚抬起头,一个身材娇小、扎着辫子的年青姑娘映入眼帘,赵向晚微笑着打招呼: “表姐,你回来了。&amp;#34;</p>

    范秋寒个子虽不高,但行动间颇有些男儿气。她大踏步而来,帮着扯了几把大蒜,一边扯一边埋怨母亲: “我妈也是的,你好不容易回来,干嘛指挥你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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