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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瑜对朝廷了解并不多，问姜青姝：&#34;如若闹得最大，会是什么局面?&#34;</p>她沉吟道：“惊动御前，由天子下令三司会审，朝野关注，百姓皆知。”</p>
“那需要什么条件?”</p>
&#34;牵涉朝中重臣及其亲属，要么是谋反、贪污等重大罪行，要么是民怨沸腾、群情激愤。&#34;</p>
&#34;这样啊。&#34;</p>
张瑜转着空酒壶的手一顿，抬眼望向姜青姝，眼睛里满是笑意，“你懂的真多。”然后他很干脆地说：“那就这么办吧。”</p>
姜青姝：&#34;?什么?&#34;</p>
张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一脸“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理所当然道：“三司会审啊。”</p>
&#34;?? 2m</p>
姜青姝瞬间瞪圆了眼睛，张瑜瞧着这小娘子呆呆愣愣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玩，&#34;怎么?你不相信我?&#34;</p>
姜青姝：&#34;……&#34;</p>
看他揍王楷的行事作风，她还真不太信。</p>
总觉得他把那几个主审官绑来揍一顿吏真实呢。正说着，霍凌处理好伤口，赶来了云水楼。太阳彻底要落下去了。</p>
东市市令击钲三百，以示闭市，东市中许多商铺开始陆陆续续关门，众人纷纷散去。</p>
随后，金吾卫便会开始巡逻，此乃本朝闭市宵禁的规矩，自开国女帝时期便定下。</p>
开国时期，政局不稳，无论是交易还是出行，皆严格管控，若有百姓夜间无文书而出行，被金吾卫抓到以后，杖二十都是轻的。</p>
如此制度令京城治安极好，且也是皇帝维持稳定和封建统治的一种手段，更能令百姓出入、交易有序。</p>
只是随着时间发展，到第三四代女帝时，宵禁便一日比一日宽松。</p>
到姜青姝在位时，东西二市依然按时开市闭市，所谓“日午击鼓则开，日入击钲则闭”,但各坊宵禁的时辰往后推移，除了各坊酒肆必须在亥时之前关闭以外，百姓夜间出行并不会被处罚。</p>
这也是为什么，平康坊案件是在夜间发生的。</p>
如今的京城治安和前几任女帝时，简直是不能比，作奸犯科的人也多了很多，无论是基层的京兆府</p>
，还是刑部和大理寺，都非常忙碌。</p>
姜青姝听到击钲声，便戴上帷帽，同张瑜一同起身，朝云水楼外走去。霍凌的马车便在楼外，她踩着杌扎上了车，进去时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张瑜望着马车上的少女，&#34;不知七娘，下次什么时候可以再见?&#34;</p>
她想了想：&#34;等这案子结束时。&#34;</p>
&#34;不能出来玩儿吗?&#34;</p>
“不行。”她拒绝：“我家中规矩甚严。”</p>
本朝民风开放，很少有人乘坐车驾，况且这车精美低调，看起来便是出自鼎盛大族。</p>
她的家世定然极好。这么伶俐又见多识广的小娘子，也定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受过很好的教养。</p>
虽然她说过家中有夫君，但单独出行、会见外男、又口口声声说家人管得严，哪里看都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娘子。</p>
张瑜看破不说破，这少年懒洋洋地甩着身后的马尾：“那就说好了，等案子结束，我在这里等你。&#34;</p>
“你为什么要见我?”她觉得好笑。</p>
云水楼满楼灯笼依次熄灭，最后一缕暖光掺杂着初升的夜色，给少年乌黑的瞳底浸上一层光。</p>
他饮过酒，白皙的耳根和脸颊都掺着淡淡霞色，在这暗处看不太分明。</p>
“到时候再告诉你。”他说。</p>
又卖关子。</p>
姜青姝笑了声，走进马车，放下了外头的帘子。她没有拒绝。也没有应下。</p>
坐在车外的霍凌一扬马鞭，驱车离开。</p>
…</p>
陛下归宫甚晚，薛兆已提前换榜上值，觉察到了不对。</p>
他意识到小皇帝可能偷溜出宫了，但盘问内侍省众人，皆说女帝是在君后宫中，他便直闯凤宁宫，声称有要事求见女帝。</p>
凤宁宫宫令许屏拦在凤宁宫外。</p>
她说：“陛下和君后歇得早，有什么事，还请薛将军明日再奏报。”许屏身为君后身边的得力助手，对外气场也甚为刚硬，此刻敢只身拦这些带刀千牛卫。</p>
区区宫令，薛兆却根本不放眼里。男人一手按着剑柄，目光倨傲，瞥了一眼神色肃穆的许屏，冷声说：“滚开，我要见陛下!”</p>
许屏说：“陛下口谕，任何</p>
人不得擅闯。”</p>
她越阻拦，薛兆越笃定这其中肯定有鬼，他嗤笑一声，往前沉沉迈了一步，许屏张开双臂拦着，目光坚定无畏地瞪着眼前的男人。</p>
“本将军为左千牛卫大将军，你区区一个宫令，怎么有胆子拦我?”薛兆微微俯身，盯着眼前的许屏，一字一句道。</p>
许屏冷笑：&#34;将军如此硬闯，就不怕陛下和君后怪罪吗?&#34;巧了。薛兆还真不怕。</p>
薛兆只怕张相一人，他现在一定要弄清楚女帝出宫了没有。</p>
他蓦地，偏头示意身后的侍卫，有两个侍卫快步上前，直接动手按住许屏，许屏被反扭着双臂挣扎着大喊道：&#34;薛将军!你不可——&#34;</p>
薛兆完全无视她，旁若无人地跨入凤宁宫。院中宫人皆不敢拦。</p>
就在薛兆要直入正殿时，门却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是赵玉珩。</p>
他身着单薄中衣，外披厚重雪氅，冷冷淡淡地立在那儿，看向混乱的庭院。正在挣扎的许屏看到君后出来，这才安静下来。</p>
&#34;薛将军。&#34;赵玉珩的目光从许屏身上扫过，又落在薛兆身上。</p>
对方身份在此，出于规矩，薛兆犹豫片刻，还是抬手对赵玉珩行了一礼，随后沉声道：“末将有要事求见陛下，还请君后行个方便。&#34;</p>
&#34;陛下在安歇。&#34;</p>
“末将就进去看一眼。”</p>
“薛将军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赵玉珩唇角露出一抹极淡的讽笑，“陛下圣体尊贵，且为女子，岂你这等为人臣下者可轻易冒犯的?&#34;</p>
薛兆绷着脸，目光黑沉，强硬道：“君后殿下如此阻拦，可是心虚?是不是陛下真的不在宫中?君后到底是不想让末将看，还是不敢?&#34;</p>
他话音一落，赵玉珩便瞬间冷了声色。</p>
“放肆!”</p>
君后嗓音如冰，砰然坠地刹那，周围的宫人惊得纷纷匍匐在地。</p>
薛兆面无表情，毫不畏惧地直视君后，触及赵玉珩漆黑冰冷的双眼，竟也有那么一刹那，心生恐惧退意。</p>
但一想到张相，他再次又恢複了强硬的态度，沉声说：“末将身为左千牛卫大将军，须贴身护卫陛下安危，君后</p>
若再阻拦，休怪末将无礼。&#34;</p>
赵玉珩冷淡地拢着袖子，庭院中寒风朔朔，树影摇晃，也吹起男人披散的乌发，将那张原本毫无温度的脸吹得吏寒冽几分。</p>
他说：“你可以闯一下试试。”让一下，算他输。</p>
他明明极其体弱，立在这儿，却令所有人不敢靠近。</p>
薛兆开始犹豫不定，他对那些宫人下手毫无不犹豫，但赵玉珩毕竟是一国君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他心机太深，虽然弱得不堪一击，却根本让人不敢小觑。</p>
薛兆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他今天动了他，等着他的，轻则军棍鞭笞，重则贬职问罪。</p>
但如果真放任小皇帝出宫了..…</p>
张相不知道还好。一旦他知道了，或是女帝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等着他的会是什么……</p>
薛兆内心万分挣扎，最后他咬咬牙，猛地冲上前去，就在此时，他看到一道纤细单薄的人影扑了过来。</p>
是姜青姝。</p>
她衣衫单薄，赤脚踩着地，头发散着，直直扑到了赵玉珩的背上，赵玉珩一怔回头，看见她这副样子，连忙把她裹进宽大的氅衣里，按着腰扣紧在怀里，不让风吹到她。</p>
她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没动了。</p>
薛兆隐约看到女帝淡绯色的侧颜，身影一僵，猛地后退，跪地道：“是臣冒犯，还请陛下恕罪。&#34;</p>
她没有说话。</p>
赵玉珩抱着怀里的女帝，心里直叹气，看向跪在地上的薛兆，冷冷道：“薛将军满意了?”</p>
&#34;还不退下!&#34;</p>
薛兆垂着头，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p>
赵玉珩把怀里的人面对面举着腋窝抱了起来，像抱着个孩子，直到把她抱回床上，才无奈地说：&#34;不是让陛下别出来。&#34;</p>
她埋头在他颈窝里，小声说：“朕没醉。”</p>
&#34;没醉还这么黏人?”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陛下，你知不知道桂花醋后劲最大?&#34;约莫是一盏茶的功夫前。</p>
许屏还在外头拦着薛兆时，霍凌便走凤宁宫后面的暗道，把女帝送了回来，赵玉珩一接到自家夫人，便发现她喝了酒，虽然口齿伶俐且意识清醒，但目光湿漉漉的，含着醉意。</p>
和霍凌一起还好，一看见赵玉珩就扑了过来。</p>
赵玉珩有些不悦，姑且按捺着怒意给她宽衣，谁知道她变得如此黏人，双臂搂着他的胳膊不放。外面乱哄哄的，薛兆在闹，她烦躁地蹬腿：“朕要出去骂他!”赵玉珩按着她：&#34;……陛下这个样子，就别露面了。&#34;</p>
天子醉酒，被人瞧见多不好。</p>
她听到他这么说，便乖乖地任由他使唤宫人宽衣，湿漉漉的双眸瞅着他，像无辜的小狗眼睛。给她换好寝衣，赵玉珩亲自出去拦薛兆了。</p>
她在内室坐着，垂着脑袋打哈欠，又偏头看了一眼被风吹得乱摇的树影，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么大的风，君后怎么能出去?</p>
她便赤着脚追了出去。</p>
赵玉珩把她抱回来之后，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大氅里，暖她一双冰凉的玉足，她搂着他的脖子，脸颊贴着他的颈窝。</p>
这么近的距离，连他都有些心热，偏头一看，却发现她在一瞬不瞬地瞅着自己。也不知在看什么。</p>
两个人对视着。</p>
她忽然歪了一下脑袋，顺势靠在他的肩膀上，眼睫扑簌两下，舒服地闭上了。</p>
就像小猫在信任的人面前，会舒服地敞开肚皮，发出舒服的呼噜声。</p>
赵玉珩真是拿她无可奈何，见她半睡半醒，便无声地做了个手势，让侍从把殿中的灯都熄了，只留下一盏灯，随后又低声说：“去熬点醒酒汤来，再把陛下的朝服送过来，明日上朝前备着。”</p>
“是。”</p>
宫人纷纷退下了。</p>
赵玉珩安置好怀里的人，拿起床头的一盏烛台，慢慢走出内室。借着昏暗的光，他看到垂头站在角落里的霍凌。</p>
他淡声道：&#34;今日陛下归宫稍晚，你不在，薛兆势必怀疑你。&#34;</p>
霍凌垂着头，唇抿得很紧，“属下知罪。”</p>
“知罪?”赵玉珩缓缓走到他面前，烛台照亮少年的脸，他凝视着他：“知什么罪?”&#34;属下没能及时劝谏陛下不要去饮酒……&#34;</p>
&#34;不对。&#34;</p>
霍凌有些疑惑地抬眼。</p>
赵玉珩的双瞳里倒映着两道跳跃的烛光，嗓音压低，像是怕吵醒里面睡觉的人，&#34;</p>
这不是你的错，为人臣下，切忌以自己的看法随意劝谏主君，你非谋臣，既是护卫，便尽好护卫的职责。今日陛下的确因为饮酒险些误事，但焉知饮酒不是为了更重要的事?&#34;</p>
霍凌不明白君后为什么这么相信陛下，甚至不问他陛下是和谁饮酒，便笃定陛下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p>
他想了想，问：“那……属下应该怎么做?”</p>
赵玉珩沉吟片刻：“明日起，你便告假请罪，说身体不适才未曾上值，趁此机会，在家中多歇息几日，尽快把伤养好。&#34;</p>
君后和陛下说的是一样的。</p>
陛下也让霍凌告假。</p>
霍凌是真的不想休假，但他素来是听话的，便失落地应了一声——在陛下跟前，他不敢表现失落和沮丧，但在赵玉珩跟前便会不自觉流露真实情绪。</p>
赵玉珩看着他垂着头一脸沮丧，完全没了在陛下跟前竭力装出稳重成熟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安慰道：&#34;不必沮丧，来日方长，前几日陛下还同我夸过你，说你做的很好。&#34;</p>
霍凌抬头，眼睛有些亮了起来，&#34;真、真的吗?&#34;赵玉珩淡淡一“嗯”,“我怎么会骗你?”</p>
霍凌呆呆地望着君后，眼睛瞪大了，很是受宠若惊。原来……陛下还夸他……</p>
他今日却一直在觉得自己没用，总是自责输给那侠客……甚至觉得自己不配保护陛下.…屡屡受挫的沮丧忽然荡然无存。</p>
霍凌的手不自在地蜷了蜷，乌眸重新聚光，轻声道：“属下知道了，属下会好好养伤的，不会让君后失望……还有陛下。&#34;</p>
姜青姝睡了很舒服的一觉。</p>
不知为何，她突然就梦到了穿越前的日子。</p>
那时的她，每日朝九晚五，下班之后便只需打打游戏、健健身，再牵着狗出门散步。每到周末，她还会睡到十点再慢悠悠起床，画个精致的妆，去和朋友们聚会。</p>
何其惬意呀。</p>
只是当天色未亮，宫人鱼贯而入，将她从睡梦中唤醒时，她望着头顶的承尘、华美的宫室，咸鱼梦终于夏然而止。</p>
果然是梦啊。</p>
遥远得简直令人恍惚了。</p>
成为女帝后，每日的生活都太过真实，反倒让她觉得从前的自己</p>
变得遥远起来，竟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她。</p>
姜青姝静静立在宫室内，漱口洁面，梳发更衣。</p>
她太安静了，眼皮子蔫蔫地耷拉着，全无前一夜饮酒后的黏人，赵玉珩看出小皇帝是还没睡醒，让人把醒酒汤呈上来。</p>
她乖乖地任由摆布。</p>
等朝服整理完毕，凤宁宫外备好的帝王仪仗远去，姜青姝走在寂静空荡的宫中长廊里，被冷风迎面一吹，才陡然清醒了些。</p>
她好像才终于进入了角色。</p>
&#34;薛兆。&#34;她平静开口。</p>
薛兆心底一紧，心道该来的果然会来，垂首上前，&#34;.…臣在。&#34;</p>
“昨夜的事，下不为例。”</p>
她回身，垂旒下的双眸冷冷地看着他，&#34;朕知你到底想干什么，平时朕可以与你相安无事，但你若再敢如此大闹凤宁宫，还敢动君后，朕便是当着张相的面，也定饶不了你!&#34;</p>
女帝的语气甚为阴沉。</p>
薛兆昨夜的确理亏，但他后来一仔细回想，仍然觉得有几分疑窦，譬如女帝滴酒不沾，昨夜为何突然想饮酒了?为何那些人那么拼命地拦着?</p>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发现，女帝也的确无事。</p>
薛兆单膝跪地，垂首道：“臣昨晚太过担心陛下安危，是臣冲动，陛下恕罪……”</p>
姜青姝俯视着他：“既然知罪，朕便免你顶撞君后、枉顾朕的口谕之罪，只治你一个不守宫规、御前失仪之罪，去打十五军棍、答一百，小惩大诫。&#34;</p>
薛兆一僵，低声道：&#34;……谢陛下。&#34;</p>
果然。</p>
女帝还是秋后算账了。</p>
薛兆自认倒霉，他已经不是被女帝第一回借机发难了，上回便已经警惕万分，结果这次还是轻率了。</p>
他心下暗道：看来，以后盯着这小皇帝的方式得改一改了，不能硬碰硬，对方一日比一日手腕强</p>
硬，他虽说没有发现什么，但心底总是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p>
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p>
姜青姝冷冷看他一眼，转身，继续朝着紫宸殿的方向而去。</p>
薛兆是一定是要罚的，昨夜那一闹</p>
，发没发现她出宫不是重点，就算发现了，她大不了继续被限制行动，他们也不会把她如何。</p>
重点是薛兆那么做，当真是视宫规皇权如无物。</p>
今日朝参无事，下朝甚早，随后，姜青姝照例宣翰林伴驾，再让内侍省送几个好玩的东西来。</p>
打从科举筛了那些个翰林之后，姜青姝只要自己有闲暇时间，又不去凤宁宫探望君后，便会召那些人来刷刷忠诚度。</p>
她召人很是随机，几乎是要把他们全都轮流见一遍，要求也比较随机，时而让他们即兴作诗，时而对弈，时而作画抚琴。</p>
若是碰巧遇到个特长对口的还好，若是完不成皇帝的要求，虽说女帝不会怪罪，但也意味着下次没什么机会了。</p>
有崔嘉被宠信在前，这个机会如果把握的好，就能在皇帝跟前露露脸。</p>
所以这份差事，最吃香的成了御前行走的人。</p>
本朝的翰林，只待诏，无实权，偶尔能分分修撰文史的活，但说白了就是讨皇帝欢心的官职。</p>
要讨皇帝欢心，自然是要提前打听。所以这一回，又有好几个翰林拦住了前来宣旨的内侍省官员。</p>
“邓大人，不知这次陛下是要做什么……”邱彦笑着拉住前来传旨的邓漪，暗暗从袖中塞几个银两进去。</p>
邓漪不动声色地收了，淡淡道：“陛下今日赏玩进贡的鹦鹉，你们小心伺候着。”</p>
邱彦连连称是，心里却在暗忖，上回科举前三名在御前被问及鹦鹉如何，这次陛下应该不会再问了罢?</p>
其实这些称得上行贿的行为，都已经被实时监控到。</p>
姜青姝用完一顿午膳，便看完了一场“考前押题”的好戏，既觉得好笑，也觉得可笑。她看了一眼跟前还在勤恳侍奉的向昌，淡淡道：“你倒是轻松，跑腿的累活都让邓漪做了。”向昌头皮一紧，一时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也分辨不了天子的意思。</p>
若从语气分析，女帝好像在调侃他&#34;老是在御前轻松做事，已经显得有些懒惰了&#34;。但如果深层分析，又好像有几分别的深意，更像是针对邓漪。</p>
向昌张了张嘴，还没回答，又听到女帝反悔道：“朕突然不想玩鹦鹉了，送回去罢，朕今日要去</p>
御花园钓鱼。&#34;</p>
于是后来。那些奉旨</p>
侍奉的翰林，一个个全在御花园钓起鱼来。</p>
擅文的学子，倒真没几个是钓鱼好手。</p>
姜青姝拿着团扇卧在榻上，欣赏他们手忙脚乱的窘态，笑了。</p>
邓漪躬身侍立一边，看到这一幕，手心里皆是汗，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今日失策了。</p>
不知陛下这突然是何意……</p>
姜青姝又拿刀亲自削了个苹果，小口啃着，笑吟吟地欣赏这些人备受煎熬的神情。</p>
她这副模样，倒是昏君样十足。</p>
哎，反正朕的风评不好，在阿奚的心里可是彻头彻尾的昏君呢。一想到那个张家小郎君，她又不紧不慢地点开实时。</p>
让她瞧瞧，宫外现在是什么情况。</p>
m n</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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