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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血枫林传 > 第二十章 露出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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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一个男人边嚎啕大哭,边踉踉跄跄地冲进了宴宴、牛头和马面在的房子里。大门被撞开,宴宴还没看清楚那男人的脸,那男人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停地摇晃老妇人的尸体,手臂上青筋暴起。

    “这谁啊?”

    宴宴大声说道。马面正准备伸手拉开宴宴,那男人又开始了哀嚎:

    “妈!儿子不孝,儿子不孝!”

    “唉……”牛头在后面叹了口气,“这估计是老妇人的儿子吧。”

    “妈!”那男人继续叫喊着。“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会这样!”

    宴宴扭过头来,向牛头马面问道:“死的是他母亲?”

    马面面露难色,但还是回答道:“是。大小姐,要不你往后退几步?”

    “为什么?”

    宴宴的双脚横跨在老妇人的尸体中间,俯看着跪在地上痛哭的男人,手里拿着吃了一半的蒸饺,一脸困惑的样子。

    “人间有说法,死者为大。我们常年跑人间,耳濡目染,也觉得……”

    “无所谓的吧,他们又看不见我。”

    宴宴说罢,把剩下半个蒸饺也吃进了肚子里,浑然没察觉到,这些蒸饺正是老妇人为了迎接许久未见的儿子回家而准备的。

    “妈……饺子还热着呢,怎么会这样……”

    男人看到还在热气腾腾的蒸饺,泪流满面,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双臂中间。

    “对啊,还热着呢。”宴宴说罢,又从蒸笼里拿了一颗蒸饺。

    “妈,饺子……”那男人挂着鼻涕、抬起头,突然瞪大了眼,大喊道:“饺子怎么少了一个!”

    电光火石之间,牛头马面一人一边架起宴宴,飞也似地冲出了房子。

    “他能看到我拿走饺子哦?”宴宴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嘴角掩饰不住笑容。“好好玩啊,那也就是说,这些凡人其实可以通过这种方式,知道我们的存在?”

    牛头和马面没有一个吭声的,两人垂头丧气地跟着宴宴。

    “我们现在去哪啊?”宴宴转过身来问道。

    “我们决定不了自己去哪。”马面冷冷地说道。“现在得先找到户人家,需要有一扇大门,大门还得有一道门槛才行。”

    “欸,那前头不就有吗?”

    牛头马面打起精神,往远处一眺望,还真有一户人家。

    “唉,走吧走吧,赶紧把魂收完。回去跟阎王爷请罪吧。”马面嘴里小声嘟囔着,跟着宴宴快步赶到了那户人家屋前。

    “大小姐,你看好了。”说罢,马面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掌,一股浓稠的黑色液体从手掌缓缓地留下。“每次要收新的魂魄时,都需要找这么个门槛,把我们的血滴上去,再闭上眼踏过这门槛,一睁眼,我们就看到另一个死人了。”

    “又有死人看了!”宴宴喜出望外,眼睛里冒着星光,狠狠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掌。

    但她随即愣住了。

    “为……为什么我的血,不是黑色的?”

    牛头和马面脸色愈发的阴沉了。

    一道紫色的血液从宴宴的手掌滑落下来,无声滴在了门槛上。

    “好无聊啊。”宴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眼前一具腐烂不成样子的尸体上。

    牛头走上前,把深深陷进头骨里的石头拔了出来。

    “大小姐,收魂是这样的。”牛头叹息道。“本来就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你们骗我!我听父亲说,你们是去收那些不服气的冤魂!要追他们、打他们,还要用法宝!”

    宴宴说罢,转过头,指着身后一群垂头丧气的男女老少,更加愤怒地喊道:

    “结果,就收了这么些没意思的废物!”

    “大小姐,误会啊。从来我们都是收这些迷了路的、找不到地府路的魂魄。你说的那些冤魂,尤其是有些修为的那些,那……那都是黑白无常的活儿。”

    “就是,大小姐,你也不看我们平时的待遇,能干这活儿就不错了。”

    “你们……”宴宴气得险些说不出话来。“送我回去!立刻!马上!”

    马面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的右蹄,说道:“还差一个人,大小姐再忍耐一下。”

    牛头突然拍了拍他的右肩膀,小声地说道:“你确定吗?早点把大小姐送回去,不比少抓一个魂重要多了?”

    马面面露不满,把牛头拉远了,悄声回道:

    “你还记得穆三阳这个名字吗?”

    牛头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这可是我们的地府的大敌。”马面一脸森然地说道。“他们穆家坏了我们多少好事?让阎罗王丢了多少面子?这可是阎罗王特意点名的人,只要这次我们把穆三阳的魂带回去了,他穆家就彻底绝了后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可是,那穆三阳究竟死了没啊?”

    “《生死簿》上白纸黑字,写着他的名字啊!”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看好了大小姐,我们赶紧找门,我有种预感,下一个要收的魂就是穆三阳的了。”说罢,马面抖擞精神,用力一跳,竟跳出几百米远,连没精打采的宴宴都惊呼出声,她从来没见过马面这么积极。

    牛头嘴笨,话到嘴边咽了回去。他记得《生死簿》上歪歪扭扭的穆三阳三个字,当时他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人的记录这么奇特,不仅歪歪扭扭,后面还没有详细备注。他又想起大小姐紫色的血,心里愈发的担心。但这一分心,自己已经陷进了低着头蠕动的亡魂的队伍,没办法,马面已经走远了,他也只好加快了脚步。

    “滚开!”牛头一脚踢飞了一个哭泣的老头,老头一声哀嚎,消失在了半空中,但下一秒,他又瞬间回到了队伍原先的地方,脸上仍然是挂着丧气的泪痕,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些废物,看了就烦,赶紧送去孟婆那。牛头心想着,内心压不住的怒火,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担忧。

    “牛头!这里!”

    远处传来大小姐的叫喊声。牛头顺着声音的方向,挥起齐他个头一般高的大刀,飞快地旋转着,速度越来越快,牛头也跟着一起漂浮了起来,升到了半空中。

    宴宴第一次知道牛头还有这样的能力,眼神中短暂地恢複了亮光,但很快就消失了,沮丧地问道:

    “我已经咬了不知道多少次手掌了,比我这辈子流的血还多。我们还要抓几个人才回去啊?”

    马面闭上了眼,脚跨过了门槛,轻声说道:

    “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宴宴、马面和牛头再次睁开眼时,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杀气。马面和牛头警惕地把宴宴揽在身后,宴宴从两人巨大的身躯中间挤出来,看向外头。

    一个头上裹着神秘的纱巾的男人站在屋子中央,杀气外露,一声不吭地怒视眼前的另外三个男人。

    “大小姐,小心,这不是凡人。”

    马面说罢,把大刀狠狠地在地上砸了一下,一道亮光从刀锋上一闪而过,他另外一只手朝刀光方向的空气中抓了一把,将那刀光留在了手心。马面嘴里念叨了几句咒语,刀光便瞬间变得异常的耀眼,他又将那刀光聚集在指尖,冲着他、牛头和宴宴站立的地方,飞快地画了一个圈,刀光落在了地面上,画地为牢。

    “大小姐,切勿走出这个圈,这人不管做什么,都伤害不了你。”

    宴宴根本没空搭理马面,她感到自己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只见那男人一声大喝,周身的衣物被瞬间膨胀的身体撕裂成了碎片,露出壮硕的胸肌,和一张瘦削、坚毅却近乎于失智般愤怒的脸。

    是一个少年,脸上的怒意遮盖不了他的俊俏,眉眼间又满是忧伤和痛苦。

    宴宴感觉到呼吸困难,她以为是自己害怕了,但又跟平时害怕父亲责备时的感受大不一样。

    她还感觉到脸上一阵红热,就在那两道红色印记的部位。她想要闭上眼睛冷静下来,却无法控制自己,拼命地从牛头和马面的身躯中挤开,试图看得更加清楚。

    还没等宴宴反应过来,那男人突然一个箭步,一拳将对面一个瘦弱的官员打倒在地,牙齿碎了一地。紧接着又是一拳,这官员的脑浆便溅了一整面墙。

    电光火石之间,那男人又将另一个官员的双眼抠出,整个脑袋在他膨胀的双臂下竟像一颗西瓜般生脆。

    瞬间,只剩最后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他张口求饶,却被那男人扔出的一块小石块从嘴中贯穿了脑袋。

    几乎顷刻间,房间里另外三个官员便已倒在血泊之中。

    宴宴这才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呼吸,面对满屋的血腥,她没有丝毫反感,反而,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蹦跳,像有一只小兔子被困在了里面,急欲脱出。

    “哪个是穆三阳?”马面急促地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听得到,都被打成这样了,三个都死了吧?死了就回话!”

    第一个回话的是,是那肥头大耳的县令。他眨巴眨巴眼睛,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毕竟这三人里,平日里听故事、看闲书最多的,便是这孙县令。

    “您是马面,他是牛头,这位妙龄少女……”话还没说完,牛头用大刀直接将孙县令狠狠地勾了过来,后者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牛头大人,您搞错了啊!我们三个没有一个是穆三阳。这,这对面杀人的,才是穆三阳啊!”

    另外两个捕快也都醒了过来,听到孙县令在哭诉,还以为自己做了场梦,还没回过神来,只是也跟着哭诉求情起来。

    “他是……穆三阳?”

    马面惊愕地看着眼前仍然杀气腾腾的少年。满手鲜血、怒目圆瞪,厚重的鼻息从高挺的鼻梁中喷涌而出,随着胸腔的起伏,仅凭呼出来的气息便将整座屋子的温度都抬高了。

    只见那少年一只手上裹着黑色的绫带,另一手上裹着白色的绫带,这引起了马面的注意力,但没等他看得仔细,两只绫带便自己松了绑,一根变成了面纱,一根变成了头巾,将那少年重新裹了起来。

    “欸欸欸!你怎么还扒我的衣服!”孙县令冲着穆三阳吼道,但穆三阳已经看不见孙县令了,两人已经阴阳相隔。很快,孙县令的尸体便被穆三阳扒了个精光,他换上了孙县令的里衣,一个跳步,离开了房间。

    他刚一走,宴宴便感觉到呼吸终于顺畅了,脸上的潮红也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县令突然叫出声来,牛头和马面正准备追穆三阳,却被孙县令的叫唤吸引了注意力,回过头,孙县令的魂魄竟也失去了衣裳,光溜溜地站在原地,嚎啕大哭。身旁两个捕快,也跟着哭出声来。

    “好了好了,哭小声点。你这一开始哭,直到见了孟婆,才能收得住了。省着点吧。”

    马面叹了口气,对牛头说道:“走吧,怕是这三个呆子搞错了吧,那人怎么会是穆三阳……”

    突然,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马面和牛头对视一眼,分别发出了牛马的嘶鸣。

    那刀光划的圈中、这房间中、窗外的空地上,都没见到宴宴的踪影。

    宴宴脚下翻滚着两团火焰,在半空中飞速掠过,她脚下是赶来看热闹的居民,和手执刀剑的官兵。但不远处,她的目光一直锁定着穆三阳,裹着头巾、带着面纱、低调逃窜的穆三阳。

    地府没人知道她有这样的飞天本领,连阎罗王都不知道。宴宴在心里暗喜,平日里只能在自己房间里闹着玩玩,现在终于可以施展手脚了。

    但她从来没飞的这么高过,心里也有些发毛。不过只要视野里还有穆三阳的踪影,她就感觉勇气重新占据了上风,脚下的火焰也烧得越发的旺。

    他这是要去哪?宴宴有一种冲动,想要飞下去拯救穆三阳,但她转念一想,穆三阳又看不见自己,一股沮丧又浮上心头。

    突然,宴宴发现穆三阳在城外的岔路口停了下来。他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在跟自己说话,她想听清楚穆三阳在说什么,于是稍微下降了些。

    她刚一下降,就看到穆三阳的头巾和面纱,突然变成了一股黑绫和一股白绫,两股绫互相缠绕着飞上了空中,离穆三阳越来越远。

    “这是穆三阳的法宝!”

    宴宴不假思索便冲着黑白绫的方向冲了过去,黑白绫速度很快,但宴宴的速度更快,她脚下的火团已经跟一朵祥云大小一般,燃烧的焰苗甚至遮住了她娇小的身躯。就在离黑白绫还有一臂之隔的时候,宴宴将自己的身体抛了出去,右手紧紧抓住了黑色的绫带。绫带疯狂地想要挣脱宴宴的手掌,却无济于事。宴宴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样大的力气,但手上有劲,脚下就泄了气,火团忽闪忽灭,已经无法支撑她继续飞行了。她却仍然没有一丝分神,将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在了紧握的双手上。白绫在旁边不停地拍打宴宴,想让她松手,宴宴感觉到后背、手臂和脖颈的剧痛,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松手了。

    除了他。

    宴宴还是放心不下穆三阳,她往脚下回头一看,穆三阳已经没了踪影。她这才发现离地已经这么高了,而自己脚下的火团却跟蜡烛一般微弱,顿时全身都软了。

    “喂!你要去哪!”宴宴大声对着黑绫吼道。“你不是穆三阳的法宝吗!你怎么跑了!”

    黑绫抖动得更厉害了,宴宴险些右手被甩了出去。这下宴宴彻底被惹怒了,她脚下的火团重新熊熊燃烧起来,顺着小腿、躯干、手臂,烈火一路烧到了她的双手。

    这下子,黑绫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再不老实就要被烧焦了,顿时停下了抖动,竖起另外一端的尾巴,朝着宴宴鞠了个躬。

    “这还差不多。”宴宴得意洋洋地笑了,熄灭了手背上的火苗。

    黑绫和白绫变得十分乖巧,一个托起宴宴的左脚,一个托起宴宴的右臂,一改刚才的叛逆。

    “原来你们吃这一套。”宴宴扑哧一笑,说道:“我才反应过来,你们不能说话对吧?那这样吧,你们先带我回去找穆三阳,我有话要问他。”

    黑绫和白绫都摇了摇尾巴,拒绝了宴宴。

    “为什么?”宴宴问道。“算了,问你们也不会说话。”

    她飞在半空中,一朵朵稀薄的云朵从她身边飘过,碰到她,便被火焰的高温化成了雾气。

    宴宴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她还从来没有这样自由过。在这之前,她的这一辈子,最有意思的不外乎是在那阴曹地府的熔浆湖上划船、看那些冤情错案如何被父亲一一破解、还有便是和牛头马面这样的伙伴拌嘴。

    那些,哪里比得上眼前的群山、白云、烈日和蓝天啊。

    宴宴马上就把穆三阳抛到了脑后——至少暂时忘记了他。她打起精神,瞪大了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看着黑白绫。

    “那你们带我去个地方吧。去哪都行,就一个要求:好玩!”

    这回轮到宴宴,换上了穆三阳的打扮:黑色的面纱,白色的头巾,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虽然这些凡人都看不见她,但她觉得这样很有个䗼,跟那些凡人都不一样,况且这也是穆三阳的打扮,让黑白绫这样变身以后,她心里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份亲切感。

    这样的打扮,在镇坪县显得格格不入,不同于襄平县坐落在通往阳城的必经之路上,镇坪县更加偏远,因此鲜少有外族人。走在大街上,路人虽然看不见宴宴,但宴宴却能分明地看出自己和路人的区别。

    不过,宴宴却没把心思花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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