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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血枫林传 > 第十八章 选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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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中我?”穆三阳瞪大了眼睛,“我以为……”

    “你以为每个来到这片湿地的人,都能进到这血枫林里吗?”执夷撇着嘴,歪着头,不耐烦地继续说道,“当然不是。那些你觉得可怜的愤怒至死的人,都是我之前选的,不过嘛,你又跟其他人不太一样。”

    说罢,执夷伸出毛茸茸的手,褐色的爪子从里面钻出了,一根一根边数边说道:“首先,要无亲无故,没有后顾之忧;其次,要心里有恨,有仇,不然用不好我的这些神兵;最后,我本以为要经历过爱情才行,才能理解为什么要替我去救人。但很可惜,那些人连第二点都撑不过去,被仇恨和愤怒吞噬了。但你嘛……”

    它绕着穆三阳走了一圈,咂巴咂巴嘴,补充道:“也不知道是你异于常人,还是有高人暗中相助呢?”

    “无所谓了。”执夷狡黠地一笑,似乎看透了什么都却不说。它跳回了石椅,挥挥手指,背后的黯雪绫接到了命令,飞速地冲向了穆三阳,又一次缠上了他的手臂。

    穆三阳顿时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回来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体缓慢地膨胀着,手臂和胸腔像是在被充气一般变得粗壮。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些力量的回归,脑海里闪过那三个狗官的死状,竟然还感觉到一丝兴奋。

    但穆三阳仍然能感觉到,那股愤怒在䑕䜨没有离开,像海浪一样翻滚着,在一浪一浪下方,空空如也。他依然体会不到除了愤怒以外的任何感情。

    “黯雪绫我收下了,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要怎么才能变回以前的自己?”穆三阳强忍着怒火说道。

    “黯雪绫这么好的宝贝,总不能让你占便宜吧?”执夷打了个哈欠。“别担心,你如果帮我办成事,这些都不是问题。”

    “所以确实是你,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只有愤怒,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说不准确。”执夷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看不出来是故意的还是真心的。“我只是把你心里本就藏着的愤怒,勾了出来。你其他的毛病,我可一无所知。”

    穆三阳冷笑一声,他压根就不相信眼前这个试图利用他做事的怪物,但他也明白,在这一切都是如梦如幻、无边法力的血枫林里,跟执夷这样一问一答下去毫无意义,还不如听听他到底要自己去救什么人。

    “既然满嘴没一句真话,那要我替你办什么事情?这你总该说真话了吧。”

    话音刚落,执夷像是突然苏醒了一般,抖了抖浑身混色的毛发,一个箭步跳到穆三阳面前,瞪大了双眼说道:

    “救我心爱的女人!”

    心爱的……女人?穆三阳看着眼前这个猫狗大小的活物,实在是难以想象如此一个要求。

    “没错,你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藕人,讲的就是我和她的故事。”执夷那黑白相间的毛发间,似乎有泪水在眼眶里涌动,但他只顾继续说下去。“她……她在云梦泽,云梦泽最深的水底,她被困在那了。你去救她。你如果能救她出来,你要我的什么兵器法宝都可以。就…就这么简单。”

    “云梦泽?”穆三阳脑海里闪过回忆,穆慈曾经跟他提到过。“那不是跟山一样深、跟海一样宽的一大片湖泊吗?往南走,一直走,那片湖泊大到你不可能错过……”

    “没错没错,我就知道你读过几个书,肯定知道这个地方。但单靠你自己肯定没戏,没有凡人可以靠近云梦泽。这不,黯雪绫给你了,有了它,你小子应该没问题。”

    说到这,执夷扭过身去,丢下一句话:

    “行了,不说了,快快出发吧。”

    穆三阳在脑海里盘算了一下,就靠他一个人,要走到云梦泽,少说得十天半个月,多了说,一年半载也不是不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云梦泽在哪。更何况,什么叫云梦泽最深的水底?即便到了云梦泽,他怎么知道哪里是最深的水底?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值得执夷这样去救?

    穆三阳看着眼前伸了个懒腰又一次躺倒的执夷,一个站直了都不到自己膝盖的活物,即便能拿出像黯雪绫这样的法宝,即便它是某人的化身,亲眼看见这毛茸茸的活物,实在是无法逼自己迈出脚,为了一个荒唐的理由,去找什么云梦泽,更别提救什么心爱的女人了。

    就在穆三阳犹豫要怎么要不要拒绝时,血枫林密密麻麻的枫叶,突然开始像下开了雨似的飘落下来。一开始,落叶还跟长在树上时一样鲜红,但很快,后面落下的叶子开始枯黄。甚至有一片枫叶落在穆三阳手心时,已经成了灰黑色,一瞬间便枯萎凋零了。

    “这是怎么了?”穆三阳本能地问出口。

    执夷也警惕了起来,它边绕着圈走动着,边回答道:“我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只见它伸出爪子,轻轻地放在其中一颗枫树上,瞬间,那棵枫树就从它摸的地方开始有了裂缝,裂缝像闪电一般向上劈开,所到之处,树干和树皮皆变成了黑灰色,然后开始像烧没了的香烛一样在风中飘散。不一会儿,整棵树就在一片寂静中,在执夷和穆三阳眼皮底下,枯萎,死去。

    “是地府的人来了。”

    执夷话音刚落,突然用手一推,穆三阳的身体便飞了起来,朝着血枫林外头的方向飞去。

    “爸,你怎么又灯都不关就睡着了!连被子都没盖!”

    一个头发齐肩、身材瘦小的女子,轻轻地将一头栽在案上睡着了的男子摇醒。那女子口中的父亲被摇醒了,抬起他睡眼惺忪的脸,一头浓密的卷发一路顺着鬓角,直接就接上了更加浓密的胡子,一张干燥发白的嘴唇在胡子里一张一合。

    “渴了自己也不知道倒水!”

    那女子撇着嘴,轻轻敲了敲桌子,那桌子上的杯子便自动灌满了水。

    “呐,喝吧。”

    男子接过水,仰头喝干,竟然又一头栽了下去。很快,鼾声如雷。

    那女子气得跳脚,她用盈盈可握的一双秀拳,看似狠狠地打在父亲背上,但却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父亲仍旧鼾声如雷。

    她只好放弃了。这时,桌上一本破破烂烂、像是被翻了无数次的厚重的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女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轻轻地用两根洁白纤细的手指,挪开父亲跟她脸庞一般大小的、盖在本子上的手。桌子有点高,父亲巨大的身躯还挡着一些视线,她踮起脚,试图看清楚本子上的字。

    《生死簿》。

    女子差点叫出声来,她捂住嘴,眼神里却是难以掩饰的兴奋。

    “这可是爸爸从来不让我碰的东西。”她一边嘴里轻声说道,一边激动地颤抖着翻开那《生死簿》。

    但一连翻了好几页,都是空白的。女子着急了,她连踮脚的耐心都没有了,直接挤开父亲的手臂,把《生死簿》抱了下来,坐在桌子旁,快速地翻看了起来。

    终于,都快翻完了,《生死簿》最后几页才出现了几行字:

    李友田,廿四卒,家兴旺,赏富贵。

    李思国,八十六卒,家兴旺,赏官爵。

    李思家,七十五卒,家兴旺,赏无病痛。

    ……

    这几行字看得这女子莫名其妙,她翻来翻去,发现全都是类似的短短的几行字,只不过后面的几家人,明显没有这姓李的命好,一是死的早,二是死后家里大多是“良好”、“正常”,甚至还有不少“中落”的。至于死后被赏的人,则更加少之又少。

    “平日里爸爸说什么,宁可错判一人,不可漏判一人。看来还真的是每家每户都得判啊,哪怕是什么都没发生……”女子喃喃自语,她还不时地抬起头,偷看父亲是否有所察觉。但此起彼伏的鼾声,让她放松了警惕。她越看越快,但这本《生死簿》就像是有法力一般,即便她摸起来已经快到底了,但却永远有好几页在最后面,不管她怎么翻,都翻不到《生死簿》的底。

    她一着急,索䗼合上书,然后直接从书的后头开始翻起。

    这回,她瞪大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几行字,而是几十行字,她一眼扫过去,都是一个字开头的:

    穆。

    她吃惊地看着那长长的名单,竟像是这一整家姓穆的,都离开了人世。在这串名单的最后,一个奇特的名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穆三阳。

    但到穆三阳这,只有一个名字,名字后面没有说明他何时死去的,也没有她父亲写下的判决。不仅如此,穆三阳这三个字还看起来歪歪扭扭,跟其他四四方方的名字大不相同,完全不像是她父亲的笔迹。

    就在这女子看的入迷时,一阵对话声从房间外的走廊传来。

    “你说这穆家也是,何必呢,当年我们找那个老头,叫什么来着?”

    “穆慈!这事我记得很清楚。”

    “诶,就是他。我们找他合作,结果这糟老头……不对,当时还挺年轻来着,难道是年轻气盛?反正拒绝了我们。你看,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是啊,你说这人怎么就这么不识抬举。唉……”

    那女子听见这对话声,轻声说了句不好,但却也没有慌张,只见她不急不忙地将《生死簿》放回了桌面上,又颇为熟练地在桌子下找到了一片阴影,瘦小的她刚好躲在那片阴影下,一双黑色的大眼睛,水灵灵地看着即将出现的说话的人。

    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马面出现在昏暗的灯光里,随即,一张同样骇人的牛头,也浮出了黑暗。两张脸看上去都像是一场噩梦,分明是马脸,上面却有着人的五官,那人的鼻梁和眉毛,那人的嘴唇和眼眶,那双耳朵和肥大的下巴……一个个五官拆开来看,分明就是人形,但凑在一起,竟看上去就是马面,就是牛头。

    马面甩着垂涎的嘴唇,对着趴着睡着的男人摇了摇头。

    “阎王又睡着了啊。”他边摇头边说,马嘴里一排硕大的牙齿都快掉出来了,却刚好被肥硕的嘴唇包裹住,看起来令人反胃。“看来这个月挺辛苦,冤假错案不少啊。”

    “我看他就是想太多。要我来判,统统判他们个‘平平无奇’!这一生平平无奇,下一生凭什么有变化?”说话的是长着牛头的人,他头上两个长长的犄角愤怒地抖动着。他往马面口中的阎王前面一坐,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他倒好,做些文书工作,累了便埋头就睡。我们呢?闯南走北!奇葩见得太多了,就说那王村里的……”

    “你们来了,为何不拜本王!”

    突然,那女子尖叫出声,因为一声大喝从她头顶传来。只见牛头和马面也吓得跪了下来,在他们俩面前,一个身高六尺的巨型身材,遮住了屋里头一大片光,在这尊身躯的最高处,一双幽蓝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牛头和马面。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牛头马面都开始磕头,一个比一个磕得响。那桌子下的女子急忙钻了出来,伸出手臂,拦在了自己的父亲和两个跪着的怪人面前。

    “爸!”

    被叫爸的巨人一愣,脸上的愤怒瞬间像是融化了一般,即便还保留着生气的样子,但却看起来有几分嗔怪。

    “宴宴,你怎么在这?”

    那叫宴宴的女子,撅了撅嘴,回应道:“我来看看你,我就知道,你又不盖东西就睡着了。被我抓到了吧!”

    那被称作阎王的巨人呵呵笑出声来,他用几乎与女儿脖子一般粗细的手指,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头,说道:“好,爸爸又犯错了。那爸爸答应你一件事,你说吧。”

    没想到,宴宴也没搭理自己爸爸,只是回过头,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看着跪着的两个怪人,大声说道:“起来吧!”

    “谢宴公主!谢宴公主!”那牛头马面像是得救了一般,飞也似地站了起来,但头始终不敢抬起。

    “快说,你们来找我父亲,到底有何事!”

    那牛头马面互视一眼,似有难处,宴宴看在眼里,冲他们使了个眼神,那眼神仿佛在提醒他们,不要忘了是谁救了他们。

    马面首先机灵地领会了眼神,他眨了眨那双马眼眶里的人眼,谄媚地说道:“我们是来汇报工作的。宴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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