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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圆圆记事 > 66 盐商 罗太太带着儿子一连在宁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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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太太带着儿子一连在宁家住了四五天, 每天都笑着过来跟段圆圆说话,也不拿长辈架子,行动举止都把段圆圆当女主人看。

    两个人没事就说些什么美食衣裳, 娘家杂七杂八的东西解闷儿。

    段圆圆跟她相处得还算愉快。

    罗太太还给段圆圆带了礼物, 这个是偷偷私下给她的。

    里头放着匹雨过天青色的杭州绢,一匹妆花缎牡丹纹料子, 一件穿过的小男孩穿过衣裳,罗太太说这个是让她以后压在床底下睡的, 能招儿子。

    段圆圆不知道说什么,就学着陈姨妈很小媳妇儿地红一红脸。

    罗太太打趣她两句, 又拿出来两顶嵌着玛瑙玉石的小金冠子,都是男士的, 做得很精巧, 压手又不失雅致, 戴着也不会让人觉得很暴发户。

    一共五件东西,哪个都比宁文博给段圆圆的见面礼贵。

    段圆圆看多了衣裳,对布匹价格来路心里已经有点儿数, 为了避免再出宁明穿盗版的丑事, 她在私下对这些古代奢侈品的研究也很用功!

    只看了几眼就惊讶地发现, 这里头可能得有百两银子上下。

    这跟之前罗太太给青罗的银挖耳太不像了。

    她惊讶地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推辞道:“怎么好收太太这么贵重的礼!”

    罗太太笑着说, 这个是祝家的表礼。

    祝家说她和宁宣成亲,祝老爷本来还打算让小儿子过来吃顿酒,谁知道有事错过了,这回知道她要过来,才让她顺路拿过来。

    段圆圆在宁家待久了,天下有钱人也认得不少, 江南祝姓只有一个。

    她喝了口茶淡定地问:“是祝盐呀?”

    罗太太点点头,笑着说就是这个,又说祝家的当家人是她的远方兄弟,也是一表三千,但大家族为了团结能团结的力量,就是一表三万里,不是一穷二白的也要走动。

    罗太太家里代代在朝廷都有官儿,尤其她弟弟跟祝家一个子弟还在一个地方做同僚,跟祝家走得也近。

    段圆圆总算知道罗太太为什么这么有底气了。

    原来人家家里有千真万确的商籍。

    前几代有个皇帝觉得商人是罪人,从此天下就没有商籍了,衙门也不做这个户口生意,毕竟谁也不愿意给自己登记成罪人啊。

    从商的上户口就都说自己是匠人或者干脆说自己家里田多,都是靠这个出息,完全就是清清白白的农家乐,再掏点儿钱就把全家按在农籍上头去了。只需要每年按时打点上下,就是清清白白一条庄稼汉。

    段圆圆听段老太爷说过,段家和宁家都不是商人籍。

    段家是匠籍,段老太爷正在努力让家里变成农籍,宁老太爷要比他先一步,早二十多年就花了大价钱把家里从匠籍换成了农籍。

    不过这是很久以前的事,现在商籍很值钱,——只有盐商有资格登记为商。

    每年他们只需要把军粮和马匹物资运送到偏远地区,就能在指定的地方卖盐。

    后来盐商囤盐太多,一下子卖不出去了,朝廷又急着要银子,就让他们用钱买窝儿,去换可以自己卖盐的权利。

    祝家就是有盐窝的大盐商,其他盐商要辛苦地运送物资,再把盐放到祝家口子里去卖。

    祝家守着这个盐窝,只要王朝不倒子子孙孙就什么都不用干,就只需要收小盐商的孝敬,躺着花钱就行。

    而且人家的子弟不仅可以科举,还可以异地科举,这些有窝点的盐商说是江南的土皇帝都不为过。

    现在不是贱籍都能科举,只是官帽子不是白菜萝卜,白发苍苍的举人多得是。

    宁宣念书再聪明,他自己也说不可能在三十岁之前中举。

    要是他能成十五岁的举人老爷,宁家早就鸡犬升天了。

    想到这里,段圆圆又想给裕哥儿鼓掌,十几岁的秀才,真是个小天才!

    只是宁老太爷和宁家两个老爷心眼子就比针尖儿打点儿,死活不肯在嫡枝没有出息的时候扶持庶枝。

    宁家有官的时候靠官,没官的时候就让姻亲做靠山,这么嫁来嫁去,城里几个大家族都同气连枝,谁不在宁家落难的时候帮一把。

    老太太一门心思想让几个儿子娶官家女就是觉得门第不够高家里要完蛋。

    宁珠不得她宠爱,她的夫婿也是跟宁宣一样备受夫子喜爱的优等生。只是一病没了,老太太生前日日都骂她是个没福的。

    宁文博两兄弟当年能顶着压力娶小门户的女儿,可见多少也有几分真心,就像表哥娶的也是她这个乡下大地主的女儿一样。

    没有真心完全是办不到的。

    这么一来,宁家姻亲少了,家里又只有一个二房老三是秀才,宁家再不出官已经十分危险。

    宁宣接手宁家的生意以后,就在乡里不断地鼓励族中弟子念书。

    念书不是光花钱就行的事,宁宣的银子花下去,可到现在还没见什么成效。

    段圆圆很好奇祝家怎么会给自己送礼。

    罗太太也不知道宁大老爷连自己儿子都防,她一愣,含含糊糊地说:“你公公经常去扬州拜访他老人家。”

    祝老爷子钱太多权也太多,多得都不知道怎么好了,成天都在外头寻花问柳也不是什么秘密,宁文博又喜欢那么多莺莺燕燕。

    段圆圆送走罗太太,就把留在家里的春桃叫过来问宁文博没事上扬州究竟干什么去了。

    春桃恨恨地说:“还能干什么!老爷被扬州小妞儿迷得五迷三道的,成日带些瘦马回来养着听她们唱曲儿!”

    说着她也觉得这事儿蹊跷,要说这些妞儿水灵灵的,但那两个娇妾都对她们好言好语的,从来不打骂。

    这些女人总是过一阵子就不见了,春桃说:“披着人皮的鬼!指定让她们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提脚就拿出去卖了!”

    段圆圆又问她:“那头家里有税官上门吗?”

    春桃摇头说:“咱们是什么人家,他们敢来就大棍子打出去。”

    段圆圆听得眼前一黑,能把税官打出去的人除了盐商还能有谁?

    宁文博指定是给祝老爷送的人,

    难怪两个人关系好!人生四大铁!这两个一起嫖过!

    宁文博在外头给人当老铁拉皮条换盐卖。

    她听得咬牙切齿,难怪这个罗太太都不愿意睡他们家的被褥!

    人家眼里宁文博就是个老鸨!

    这死老头搂那么多钱瞒得密不透风的,回来还哭穷!段圆圆想这事儿必须瞒得死死的,让人知道宁文博靠这个发财,表哥还不气疯了!

    春桃被下了封口令,很快战战兢兢地出去了。

    青罗脸色难看地从外头进来,摇摇头说:“姑娘,人家没吃咱们的饭菜,都放在大渣桶里冻着。”

    人闻不到狗闻得到,大郎在宁家就是个活祖宗,时时刻刻都有丫头盯着它。

    这几天它没事儿就爱往王家小院子里里钻,王家院子里轻易不放人进去。丫头们也知道这是个官家太太,只敢在外头唤大郎。

    谁知道大郎今儿拖回来好几只烧鹅,品相都很完整,最多的也就没了一层鹅皮。

    主子吃饭不是这样的,这么挑着皮吃要让人说嘴,那就只能是下人吃的。

    可这是奶奶和大爷亲自嘱咐倪婆子做给罗太太的。

    丫头们肃着脸抱着狗悄悄走回来把狗嘴巴刷得香喷喷的,又给大郎喂了点儿点心,找到跟青罗就跟她说了这件事。

    青罗把那几只烧鹅装在桶子里盖得严严实实地拿过来给段圆圆看。

    段圆圆想到罗太太支支吾吾地表情,至少她还觉得人家有些失礼,现在已经觉得她修养一流

    就是平常人买房子,也不会轻易买在老鸨家隔壁吧?

    她喝了两碗冷茶,才顺下来气,说:“你去把表哥叫回来。”

    青罗很快回来了,她苦着脸说:“姑爷才让厨房做了一只烧鹅给王家那个小子吃,说他爱这个。现在两个人都不在家,包着东西去郊外看梅花去了。”

    段圆圆脸绿了。

    青罗花容失色,跪在地上哆嗦着问:“姑娘这让姑爷知道了怎么了得!”

    王家院子里的事都是她和刘怀义两个在照顾,人家把宁家的脸放在地下踩,她们还在笑王家人没用过好东西。想想就够丢脸的。

    丢自己的脸就算了,要是让姑爷丢了脸。

    青罗没抗住压力真哭了。

    又在心里骂刘怀义,都是这老东西跟她这么说,她才信了邪,把王家人吃烧鹅不吐骨头的事儿拿回来给姑娘解闷儿。

    可谁也想不到都是亲戚,人家会这么做啊!

    表哥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作孽的源头还在宁家人身上。

    宁宣这么要面子,只会希望越少人知道越好,八成不会对丫头小子们多提一个字,发火也只会冲着宁文博。

    段圆圆拧着帕子说:“你跪到外头去,就说在屋子里犯了错。”

    青罗满头大汗地跪在门外头,想着看着不够惨,又低头把脑门子磕得稀烂。

    窝心脚少不了,只要能留在院子里就好。

    其他三个丫头在外头逗狗烤火,搂着大郎亲亲爱爱地叫个不停,看到青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一群人瞬间就溜到大门外头去了。

    素衣给段圆圆当过替身,她在屋子里有几分薄面,还敢看两眼青罗被罚的场面,所以她就留在屋子里伺候段圆圆。

    杜嬷嬷是老人,在杜家有根基,辈分比青罗还高些,她更不怕了,还喝着茶坐在青罗旁边说她笨得要死,多大人了,闹这些幺子。

    青罗一声不吭,王家人把院子看得铁通一样,就是里头杀人放火她们也不知道。

    她和刘怀义想着人家是客人,客人过得舒舒服服的就行,人家不要她们进去,她们就不进去。

    杜嬷嬷砸砸嘴,把米儿叫过来,道:“她们不敢瞧你出洋相,家里就让这小萝卜先顶着。”

    青罗还不情愿,杜嬷嬷说:“那我出去叫别的丫头进来。”

    青罗虎着脸眼冒凶光:“她们敢!”

    “小蹄子又凶又恶又不要人说!”杜嬷嬷失笑,还是把米儿叫过来了。

    米儿眼睛像小葡萄,过来对着青罗甜甜儿地叫了声姐姐。

    青罗看着里头小意殷勤的素衣,说:“嬷嬷你带她去吧,横竖姑娘跟前越多能用的人越好。”

    “就是这话了,一个人再行,没人帮也要出事,怎么回回都得跌个跟头才知道改呢?”杜嬷嬷高兴地唉了一声。

    米儿掀开暖帘陪段圆圆说话聊天去了。

    宁宣在别院里拉着王家的这个儿子看梅花。

    他有孝在身不能去别人家走动,但在自家别院待待还是可以的。

    王家这个孩子今年十三岁,名焕启儿。王洗马盼着他能够跟自己一样扛起王家複兴的担子。

    王启从小就被管得严,很少有出来走动的机会,好不容易离他爹这么远早就憋不住了。

    梅花清香,烧鹅炖得软烂脱骨,王启吃了好几天干粮,早就受不住了,想着娘又不在,自己偷偷吃了她也不知道,于是张嘴就吃净了一只鹅。

    宁宣看他吃得高兴,还跟他说城里哪些地方的东西好吃,日后他可以自己打着马儿带着娘一起出去品尝。

    王启看宁宣言语谈吐都很有风度,吃饱喝足后没忍住捂着肚皮说了实话。

    他拍着宁宣的肩膀,很抱歉地跟他说:“娘还说不让我吃宁家的东西,怕坏了肚子,我看哥家里比我家还宽敞干净,哪会坏什么肚子呢?”

    宁宣握住马鞭子的手一紧,哦了一声还笑着跟他说:“不要紧,你娘也是怕你水土不服才这么说,你要是不听她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她一片慈母心肠?这话不要再提了,我只当做不知道,你回家也别让娘知道。要吃什么回头我都带你出来吃。”

    王启看他这么善解人意,心里更笃定宁宣是一个可以结交的朋友,哪还顾得上什么娘的嘱咐。

    宁宣一口也没再吃东西,笑眯眯地看他吃完,又陪王启在外头逛了一圈,让人给他打包了几份四川点心带回去藏着慢慢吃。

    王启感动得眼泪汪汪的,直管宁宣叫哥哥。

    宁宣从马上下来,拍着他的肩膀,笑:“都是自家兄弟。”又说:“你娘的话也要听,别让她担心。”

    小少年拍着胸脯保证:“哥放心!”

    等人一走,宁宣一转身脸当场就黑了。

    想到前几天他还在圆圆跟前笑,心里头郁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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