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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宗上的姓名，是丛芳。上面写着丛芳的故籍，青州郡青月县人士。
丛芳也是青州郡的人？
徽朝一共有三十六个郡，有些郡大，有些郡小。
青州郡和锦州郡一样，都不大。
几个县之间离得近，青莲县和青月县会近吗？
姜思皱起眉头，突然想起一个一直被她忽略的疑点。
丛芳似乎对芝兰的死了解得很清楚，她当时说她也在场。
姜思以为芝兰指的是她在楼里，如今来看，在场二字很不简单。
思忖片刻，姜思迫不及待拿着卷宗去找文殊策：“文先生，你们有青州郡的地图吗？我想看看青莲县和青月县有多近。”
“青莲县就是青月县，他以前叫青月县。后来由于周围水渠多，种植莲花和荷花的人多了起来，才改名为青莲县。”文殊策正在写案情详呈，疑惑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姜思的表情越发不对劲了，她把卷宗递给文殊策：“你看，这是丛芳娘子的卷宗。我刚才看案板很乱，这些卷宗被压在下面，就整理了一下。没想到，丛芳娘子也是从青莲县出来的人！”
文殊策变了脸色，他赶紧接过来一看，还真是：“青月县改名为青莲县，是上个月户部的人决定。最近事杂，我在逐一清改卷宗资料，还没没有翻到丛芳娘子的卷宗。”
如果丛芳娘子也是青莲县人，那她和芝兰、李忠是同乡。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西楼这种地方，三个同乡怎么可能不互相帮忙？他们必然感情深厚！
一下子，文殊策想通了案子里诸多疑点。
水仙娘子身为花魁，她的去处只有曲婉儿才知道。
李忠是个伙计，怎么可能对水仙的行踪那么了解？
必然是有内应，替他递消息。
姜思和文殊策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喊出那个名字：“曲婉儿！”
“文先生，曲娘子人呢？我今天来，就一直没见她。”姜思急切问道。
文殊策坐不住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回道：“曲娘子住不惯衙门，非要回她的西楼去。赵寒山安排了六个捕快，去西楼保护他。”
五行会那十八个人被抓了，衙门要拷问，曲婉儿这边也不会放松。
姜思心里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如果丛芳替曲婉儿送饭，毒害她，捕快大哥们会看出来吗？”
文殊策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有了最坏的打断。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直接招呼了几个人。派一人去大牢给包兴文口信儿，其他人直奔西楼而去。
走到门口，正好遇上买瓜子和茶果回来的唐龙一。
姜思要外出，唐龙一自然是要跟上。
去西楼的路已经很熟，一行人风风火火赶过去。
那阵仗，把守在曲婉儿门口的几个捕快都吓了一跳。
“曲娘子在里面吗？”文殊策一见面便问道。
“在的。”守在门口的捕快忙点头道。
“有人进去过吗？”文殊策再问。
“有，刚才丛芳娘子进去给曲娘子送饭。”捕快的回答令姜思和文殊策心头一沉。
后者二话不说，一脚踹开房门。
这一脚干净利落，有几分帅气。
房间里的情况尽收眼底，姜思的神色凌厉起来。
她快步走到床上躺着的人面前，弹了弹她的鼻息、脉搏，冲文殊策摇头。
人已经死了。
床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曲婉儿。
她面色安详，没有痛苦之色，嘴角有被灌入水银的痕迹。
而凶手丛芳正娇娇柔柔端坐在桌子旁边，侧头看向姜思，微微一笑：“姜娘子，你是来送我剩下那一两银子的吗？”
姜思沉默了，她眼神複杂看着这个杀了人以后不跑的凶手。
对方神色间满是轻松，就算被捕快拖走，也没有一丝惊慌和惧怕。
如此，五行会二十个人，全部伏诛。
其中李忠自戕。
案子破了，姜思的心情却一点不轻松。
她向包兴文请求，要见丛芳一面。
包兴文允许了。
大牢里，丛芳坐在草席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漂亮的衣裳，与周围的昏暗格格不入。
似乎没有料到姜思会来找自己，丛芳有几分惊讶，旋即打起精神来：“姜娘子。”
她得体的行礼，不似在牢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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