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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眼睛都亮了：“你认识它？”“咋不认识呢？”朱家娘子道：“去年我还采过这菇子，让春露帮我看了一眼。要不是她告诉我这菇子有毒，我们一家都得遭殃！”
说着，朱家娘子感慨道，“它长得太像我们平时采的草菇了，就是菇头发绿，我当时还以为是青苔。”
“谢谢朱娘子。”姜思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拿着菇子同程大山去了卢家。
院子被打扫得很干净，一个清瘦的男子坐在院子里发呆，手上拿着一张淡绿色的绣花帕子。
柳元化瘦得有些过分了，宽大的衣服里，只剩下一把骨头。
两鬓发白，青色与银丝交杂。
最令人揪心的是他眼里化不开的哀愁，瞧一眼，就忍不住鼻尖泛酸。
姜思看得皱起眉头，她在柳元化的眼睛里看到了死意，这是一具行尸走肉。
“柳先生。”程大山喊了男人一声，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木讷的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眼里迸发出奇异的光彩：“程捕快，你、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是不是春露的案子有消息了？”
柳元化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冲到栅栏边，激动的看着程大山。
程大山心里有些不落忍，他忙指着姜思道：“夜厂的宋大人，带了新仵作来帮忙查卢家的案子。你放心，这次肯、肯定有结果……吧？”
程大山不敢把话说死了，他怕给了柳元化希望，又让他绝望。
柳元化的视线移到姜思身上，后者不慌不忙自我介绍：“元化叔，我叫姜思。庄子何是我叔叔，他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姜思把庄子何给自己的信，从身上拿出来，双手递给柳元化。
听到这个名字，柳元化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有点熟悉，但不确定。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姜思给的信，上面是庄子何的字迹。
柳元化的眼眶微红，他记得子何兄。
“一别经年，没想到子何兄还记得我。只是我已经，物是人非。”柳元化的声音有几分哽咽，他心中积压了太多的痛苦，发泄不出来。
姜思适时安慰道：“元化叔，你别太伤心，时间会冲淡一切。何叔一直想找你再聚一聚，又怕你已经不在锦华县。”
柳元化摇了摇头，他把那封信按在自己胸口上，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那方碧绿色的丝帕。
姜思注意到了丝帕，不禁问道：“这是卢春露的帕子？”
柳元化愣了愣，低头看着手里的帕子，目光诉不清的缱绻：“嗯，是她生前送我的遗物。”
“元化叔，方便跟我详细说一说，事发前你和卢家的情况吗？”姜思问道。
根据卷宗记载，卢家全家死去的前一天，卢春露找过柳元化。
柳元化已经知晓，姜思是来查卢家案子，忙把他们请进去，还煮了茶。
他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姜思只有三个人，却连一个好的茶碗都找不出来。
每一个碗边，都带有豁口。
“事发前一天，春露来找过我。”柳元化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神色痛苦道：“她跟我说，给我找了一个活儿，帮一个掌柜抄写经文。不过对方要的急，我要在他家连夜抄写。”
“我申时就去抄写经书，一直抄到第二天的辰时。还没来得及合眼休息一会儿，就听到了卢家出事了。”
柳元化说着说着，眼里含满泪水。
他用手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怒吼道，“都怪我没用，娶不了春露。如果我能早点娶了她，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春露，吾妻！”
柳元化的情绪很崩溃，程大山忙起身拍打他的后背，安慰道：“柳先生，这怎么能怪你？有缘无分这种事，谁都不想遇到。”
姜思若有所思看着他追问：“元化叔，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怀疑春露一家的死有疑点，有几个问题你必须好好回答我。”
柳元化脸上挂着泪，似在沉浮的海中抱到一根枯木：“你有线索了？”
“不算线索，只是有个猜想。”姜思顿了顿，问道：“那天春露来找你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柳元化皱起眉头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几天前，春露曾哭着来找过我。”
“她哭着来找你？”姜思急忙追问：“是什么时候？”
“就是下雨前一日，春露来找我，我问她为什么哭。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哭。后来我才知道，施员外又去了春露家，连日子都跟春露娘定好了。”柳元化神色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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