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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急报送往圣莨堡已经有十余日,接收了一个又一个城池的溃兵,得知了愈发临近的起义军,南州已是山雨欲来。“叛军还有多远?”有时候,等待一个结果的过程往往才是最为煎熬的,即使知道它总会到来。丧子之痛在丧命之危面前也显得不值一提。
“最近的溃军是来自荑县的,距离我们大概四百里吧。”徐宏回答道。
“四百里……没多远了……”
“大人不要太过慌乱,州府还有六千余可战之兵,再算上那些没什么损失的溃兵也凑的出八千人,如果再算上那些壮丁则还有一倍的人,即使无法平叛,守住州府总是没问题的。”
“话是如此,但粮食可撑不了多久,三个月后朝廷没援军来我们就得饿死了。”董获还是很绝望。
“大人,我有一计,可以解决存粮问题。”
“快说!”
“只是……”徐宏却摇头道,“这可能让我们被骂百年之久。”
“若能缓此刻之需,我们还能享受二十年快活日子,就算死了,化成灰了他们骂也没法扰我们耳根子。”董获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说道,“再有名节,死了又有什么用,好死不如赖活着!”
“既然如此,大人可以派人将二,三百里之内百姓的存粮统统收缴,再加上那些地方豪强援助的存粮,足够等朝廷援军了。”徐宏淡淡说出这句足以让十数万人饥馑而死的话。
“这……”饶是董获也犹豫了,如此行径与盗寇何异?朝廷命官虽不能保民至少也不能害民吧!
“我们的人太少,肯定是守不住那些小城的,与其让叛军获得那些粮食,不如用来协助朝廷平叛。”徐宏不屑道,“谁知道等叛军来了那些百姓会有多少投了叛贼呢?”
这句话的确无法反驳,董获把头低下,摇头无奈说道:“有理,就按将军所说来吧。”
“求你们了,我家真的没粮食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翁跪在地上哀求官军不要继续搜刮,他只剩一个患病的儿子了,埋在地里仅存的半袋粮食是给他儿子熬粥用的。
“没有?”带头的**冷笑道,“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啊?”随后挥手让手下将老翁儿子从茅屋里的草垫上拉出来。
“我儿子病了,你们别动他啊!”老翁想去救他儿子,却一个兵直接一脚踢倒,捂着肚子痛的只能躺在地上发出低沉的呜咽。
“真没有啊。”为首的**直接一脚往他儿子身上踢过去,一边踢一边问,“说不说!”
听着儿子的哀嚎,老翁直流泪,忍住腹部的剧痛爬过去抱住那个**的腿哭号:“有!还有半袋!”
“在哪?”听到有粮食,**才止住脚,“快说!”
“就,就在门口那棵树下埋着!”老翁还不住磕头,甚至将脑袋磕出淤青来,“真的只有这些了,饶了我儿子吧!”
让手下将半袋粮食挖出来掂量掂量,估计着这家也确实没粮食了,这伙**才离开。
“这个老头。”
“切,老子是老出身的,还想瞒我!”
强盗带着抢夺之物狞笑这走了,只留下老翁和他的儿子无声的哭泣。
“娘,您也喝一点吧。”虽然只是稀的似水的粥,但兄妹二人仍喝得很香。哥哥喝到一半,才想起娘只熬了两小碗,于是将碗递给他们母亲,想让她也喝两口。
“你和妹妹喝吧。”妇人将碗又塞回他手中,凹陷又苍白的脸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娘不饿。”
“我也不饿。”说着,哥哥就把碗丢下跑了出去。
“回来!”但妇人哪追得上一个孩子,只得将这半碗粥端到舔着碗的妹妹面前,让她喝了。
“我也不饿了。娘喝。”妹妹也将碗推回去,虽然她还直咽口水,眨巴着一双眼睛不肯从粥碗挪开。
“喝吧。娘真的不饿。”妇人慈爱地说道,将粥碗塞到她跟前。
“娘!”哥哥突然跑了进来,“村里边来了好多兵!”
听到“兵”这个字,妇人立马拉着她的孩子到屋里边,找个地方藏起他们,叮嘱男孩道:“千万别出来,你是哥哥,要照顾好妹妹。”
“娘,你也小心点。”
门直接被踢开,听着叫嚷的士卒,妇人赶忙将他们藏好,随后抓起一把锅灰将脸弄脏,又把头发弄乱,才敢去见那些士兵。
“将军有什么事吗?”妇人跪在地上十分恭敬地问过去,生怕激起他们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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