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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郯忙说：“哎，答女，在这里就是你最大了，当然要听一听你的一见嘛。再说了，我是个武夫，这些个问题给了我我就全杀了，想想以前这么做被责罚了好多次，这次人多，杀不完啊。”玖橙瞪了瞪他，说：“你就知道杀人，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想想那些个尸体该怎么处理？”
“烧了呗。”
“亏你想得出来，烧了，这叙国皇宫上万人，你准备烧几天？”
赫连郯闭了闭嘴，委屈地说：“所以才要问你的意见嘛。”
玖橙朝他翻了个白眼，说：“不知杵大人有何看法？”
杵乐起身来，说：“不瞒答女说，方才我与赫连将军已经讨论过了，按照我们岳国的规矩，皇亲国戚中，凡十三岁以上的男子和十六岁以上的女子一律处死。十三岁以下的男子和十六岁以下的女子带回朝中由皇上另行处置。其余后宫奴才依情况放出宫去。”
“什么叫依情况？”
杵乐笑了笑，说：“这个，一般来说俘虏大多都会成为战胜国的苦力或是赏给军中立功之人。不过叙国后宫人数众多，还请答女给些意见。”
玖橙想了想，看着赫连郯说：“咱们娄国如何规定的？”
赫连郯想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来，最后李孝仁无奈地说：“依照娄国的法律，凡被俘虏者，女子满十四岁的男子满十二岁的一律处死，女子未满十四岁的男子未满十二岁的可带回朝中由娄王处置。”
玖橙挑眉，说：“哦，是吗，那也差不了多少。”
“答女，”赫连郯小心翼翼地说，“这可是战争，万不可太过仁慈。”
玖橙白他一眼，她却也不是个傻子，倒也还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䗼。十几年前，她也曾是俘虏。
“我知道，杵大人，这事情你是否可以有决定权？”
“杵乐现任军枢大臣，这样的事情还是可以决定的。”
“好，那我就与你商议。既然杵大人刚刚提到了有功之人，那便这样，让岳国和娄国有功的将士们到后宫去，他们看上的女子，若是女子愿意，便带她们回去。不过带回去以后不可再为奴婢，一人只得选一名女子，杵大人，你看可好？”
杵乐想了想，倒也无妨，反而还奖励了军中的将士，倒也两全其美，“答女这个办法很好。军中将士大多没有成家，如此一来也算美事一桩。”
“那么剩下的奴婢奴才就全放了吧，帝都暂时无人接管，成日找人看着他们也是一笔损耗。等来了新的城主，再另做打算也不迟。”
“我也如此想，这些下人们本不是皇亲国戚，留着也没有用处，大多也都放了。”
玖橙点头，又说：“至于那些皇亲国戚，该如何处置的便如何处置就好，不过有两个人，我要。”
“答女请说。”
“叙国枂宁公主池菱，太保之女钟馨婷。”
李孝仁微愣，玖橙起身来，“这两个人留给我，我得带回娄国。其他人，杵大人，你就随便吧。”
杵乐忙说：“答女，那太保之女倒是无所谓，但枂宁公主是叙国的大公主，答女你要带回娄国，不妥吧。”
“有何不妥？”玖橙垂下眼睛，冷冷道，“你杵乐能进崖城却不是我给你们开的门？能进帝都不是我放的火？难道我要一个王国的公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答女，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怕我们皇上那边不好交代。”
“如果岳国的皇上有意见，就说是我古玖橙硬抢的。”
杵乐尴尬地笑了笑，抱拳说：“杵乐冒犯了。”
玖橙起身来，只说：“既然决定了，你们就去吧，赫连郯。”
“臣在。”
“三日后起程，回娄国。”
“这么快？”赫连郯有些吃惊。
玖橙头也不回地说：“你可以不回去，但是我要先回去。”
赫连郯愣了愣，立刻去安排。
北修旻的书信是第二天的早上送进来的，信上只有两句话，第一句说的是太保一家已经安全，第二句说的是让玖橙两日后回娄国时路过崖城相见。
玖橙拿着信有些发呆，或许这一见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身后，蓝季枢娄国玖橙的腰，轻声说：“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笑道：“我想起北修旻很喜欢喝茶，他虽然是叙国的军师，按冥冥之中却又帮了我很多。不知道叙国的国库里有什么好茶，可以顺路给他带一点儿。”
“叙国不产茶，没有上等的好茶，不过我记得前几年池渊应该得了一套上等的茶具，是用西洋的琉璃制成的，你可以拿去送给他。”
“茶具也不错，不过北修旻的茶具似乎已经很多了，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地方放。”
蓝季枢将头放在她的颈肩，说：“你跟他关系似乎不错。”
玖橙笑道：“没差点儿被他杀死。”
“是吗？”
玖橙顿了顿，想起另一件事来，她转身看着蓝季枢，说：“你要去岳国？跟我一路吗？”
“嗯，跟你一起走。我们在长华山分手，等我做完我要做的事情，我就去娄国接你。”
这句话她以前也听过，她不由笑了笑，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以前也这么说，说要来娄国找我，可是这么久了，你都没有来过。”
“对不起小玖，”他俯身抱住玖橙，微微皱眉，说，“我本准备等这些都结束了便去接你，可没想到你却来了叙国。你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吗，我很害怕你会受伤，可你还是受了伤，为什么要来？”
玖橙瘪了瘪嘴，说：“我想见你，季枢。我听说你在长华山遇到了危险，便来了。”
“傻瓜，我没事的。”
玖橙抬手搂住她，却感觉不到他左边的手臂，“你的手都没了，还说没事。”
蓝季枢却毫不介意地说：“真的没事，能活着见到你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小玖，我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岳国一行，我势在必得。”
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又咽了回去，现在再说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玖橙笑了笑，不过是让蓝季枢为她担心，自责罢了。
“季枢，我等你。”玖橙咧嘴笑道。
蓝季枢微微皱眉，他多想一直把玖橙带在身边，多么不想与她分开。蓝季枢俯身，在她额头亲吻。
玖橙闭了闭眼，转过身去，轻声说：“天色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蓝季枢点了点头，单手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轻轻吻了吻她，说：“你好好休息，明早我来给你换药。”
“嗯。”玖橙点了点头看着蓝季枢离开的身影有些想留他，但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害怕被他察觉什么。
她苦笑，她可真傻，又能发现什么呢。
月上梢头，再来崖城已经是十日之后了，比起上次过来要暖和许多。玖橙伸了伸懒腰，看着崖城已经有不少百姓的街道，叙国死了，但是崖城却还是生机勃勃的。这里很快就会有新的城主，百姓也不会再过着年年征战的日子了。
马车停在崖城大门不远的一家客栈门口，玖橙将面具戴好，就听见外面传来溧水的声音，“小姐，我们到了。”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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