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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季节若是还在昭国,天空万里无云,但一定是澄清的,仿佛透明一般令人心旷神怡。而如今在这里,纱衣之外却要拢上一层外衣,凉风掠过,身子倒有事站不稳了。都说岳国的酒香醇,来了这些天也未曾尝过。玖橙的酒量不怎么好,但小喝几口也是可以。
剑伤未愈,蓝季枢跟她出来的时候她很是不情愿,但又找不到理由让他老实待在别院里,只得由他去了。
玖橙喜欢靠窗吃饭,这样可以看到楼下来来去去的人,也方便她在不必要的时候跃窗逃生。这是种本能也是种习惯。
几壶酒上桌,蓝季枢看见小二端了个古董上来,虽然疑惑却也没说什么。玖橙右手抬不起来,索䗼让小二把她点的所有东西都下了下去。一阵香味扑鼻,好几日都未吃上好吃的了,如今没了事情,等着涂刖他们到了就要回岳国,这一两日的悠闲可是难得。
玖橙盯着里面的吃的,左手拿着筷子扒来扒去。
蓝季枢实在看不下去了,小声说:“身上的伤还未好,大夏天的吃这么辣的做什么。”
玖橙装作没有听见,加了几根青菜吃。味道清淡得很,不过也好,她身上的伤要赶紧好起来。
“你没有话对我说？”
玖橙继续吃东西不理他,蓝季枢看了她许久,她就把蓝季枢当成空气,完全不理会。索䗼,蓝季枢也站起来夹了几筷子,还夹了玖橙最喜欢吃的东西！玖橙不乐意了,叼着筷子盯着他。
蓝季枢吃几口,微皱眉头,“这么辣,你怎么爱吃这个。”
“我还不爱给你吃了,放下,都是我的。”
蓝季枢正往嘴里塞一个丸子,看见玖橙的袖子快掉进盘子里了,忙放下筷子拉开她的袖子,“你慢点儿,小心把袖子弄脏了。”
在抬眼,玖橙略带惊讶地与他对视,他眨一眼,说:“怎么了？不好吃就别吃了,去吃别的吧。”
玖橙摇了摇头,别过头去夹吃的。季枢拿起筷子往玖橙碗里夹东西,一个一个不停地夹,玖橙就看着自己的碗里堆满了吃的。蓝季枢再夹一个丸子给她,她低着头,半点没有要吃的意思。
蓝季枢奇怪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玖橙满目恼怒地放下筷子。前几日还对冷嘲热讽,一脸不爽的,怎么今天像变了个人似的,都献殷勤了？
这两人全然不顾旁边人的感受,林少津倒是吃的带劲,可是难为了伊诗和杵乐,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蓝季枢愣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玖橙放下筷子坐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蓝季枢也坐了下来,说:“我听芯蕊说,你自从醒过来就未吃过什么,瘦了许多,还是先吃些东西再说吧。”
“现在说也是说,吃完说也是说,总也是要说的。”
蓝季枢顿了顿,却说:“马上就要到岳国了,到了岳国,我会将延风旖送到岳国的王宫,那时你就准备离开了是吗？”
“是。”玖橙毫不犹豫地回答。
“其实我本想问你当年为何会离开昭国,为何皇上跟我说你已经死了。但现在你就在我面前,我并不想知道那些,我只想问你,你准备去哪？”
玖橙冷笑一声,侧头对上他的视线,道:“王爷,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离开昭国,我从未想过会这么离开。但是我也不知道我下个地方要去哪里,我,我可能不再是你认识的玖橙了。”
季枢沉下眼眸,玖橙的瞳孔突然睁大,肩上被人一带,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在涂刖怀里,她动都不多动一下,很没出息地紧紧抱住涂刖,忍不住喊道:“涂刖！涂刖！”
涂刖将她抱的很紧,生怕她一小不小心就不见了。这些年他一直不相信,不相信玖橙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留在昭国,为了保护昭国和娄国的关系,为了延续玖橙的使命。但他再也感受不到这世界的意义,他的存在是什么。
当他知道玖橙没有死的时候,他才觉得这些年来是有意义的,他在等待,等待玖橙的回归。
玖橙哭得厉害,她多少次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好想涂刖会出现在她面前,就像以前数不清几次在她身边,陪着她,护着她,不让她有半点危险。
离开了,她才知道,自己对涂刖多么的依赖,无论什么事情,她第一想到的就是涂刖。涂刖就是她所有的依赖,所有的依靠。
“答女。”
这两个字多么的陌生,却又多么的熟悉,用尽涂刖一生的信仰,这是他所追求的。
“涂刖,我好想你。”玖橙蹭着眼泪,抬起头来。
涂刖将她的眼泪擦去,心疼地说:“郡主不哭,属下一直相信郡主还在人世,可是郡主瘦了,也长高了,长得很像您的母妃。”
“我以为你会说我变丑了,”玖橙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呵呵,涂刖,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涂刖摸着她的头,答应着。
蓝季枢看着这一幕十分的别扭,虽说涂刖如同玖橙的亲哥哥,不,可能是父亲一样的角色,但这么宠溺着玖橙,让他不禁有些,嫉妒。
冬天之前,他们回到岳国,岳国的皇上周逸怀盛情接待了莫择允和蓝季枢。待在宫外的玖橙还不知道,卫卿荣已经先一步回了岳国。
周逸怀正坐在书房之中,杵乐跪在地上,莫择允站在一旁,蓝季枢却十分悠闲地坐着喝茶。杵乐就知道,这件事回来以后一定是他的错！当初怎么就没人告诉他还有卫卿荣知道了,若是他早知道,直接就在安南城把卫卿荣解决算了！
“杵乐,怎么不说话了？”
该死的卫卿荣！他侧头看向另一个罪魁祸首,无奈地说:“回皇上的话,此事,此事臣的确知道。”
“朕让你去查案子,你倒好,转了一圈,把朝芽给放了,”周逸怀压着怒火,沉沉地说,“谁给你的胆子,西北王呢,一起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杵乐的确无辜,“皇,皇上,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郡主和西北王已经不见了。”
“你是说,郡主和西北王不是你放走的？”
“的确不是臣放走的。”杵乐说的小心。
“放肆！”周逸怀大吼,脸色通红,“朕怎么听说是你帮助西北王和郡主一起逃走的！还要写卫卿荣与之为伍,不然就杀他灭口？”
杵乐委屈,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皇上,您别听卫卿荣那个小人胡扯,臣哪有胆子敢做这样的事啊！”
“朝芽和明溪的事情太后已经严令,你身为朝芽的表哥,竟然做出这等事情,让朕怎么跟太后交代,怎么跟昭国交代？朕还是将你交给太后处置吧。”
“不要啊皇上！”杵乐急了,若是把他交给太后,他还有命吗！
周逸怀捏着拳头,正要下令,蓝季枢抢先一步,说:“皇上严重了,昭国只要最后的结果,至于是谁嫁给了楼兰国王并不重要。”
莫择允点头,说:“是啊皇上,您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家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存岳国皇室的颜面,不得已而为之。杵大人也是情有可原,若是论罪,臣也是重罪。”
周逸怀原就不太相信卫卿荣说的话,他怎么都不相信朝芽会有这个胆子逃走。他说:“哦？你是什么意思？”
莫择允看了看蓝季枢,蓝季枢低着头,莫择允说:“皇上,这是家丑,不好说。”
周逸怀顿时脸上一阵铁青,蓝季枢放下茶杯,道:“这本与我这个昭国王爷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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