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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诺克萨斯的边远地区和一些离城市较远的乡镇，时不时传来暴动的消息。都城里每天都有巡查官被派往帝国的各个地方，然而，这并没有起到正面效果，新任的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官员们要么死在路上，要么在上任后，因为采取更严苛的措施而被暗杀。诺克萨斯的局势在这种暴力镇压与暴力反抗中愈发动荡不安。
最近的一条起义消息已经波及到了距离不朽堡垒不过一两百公里的德雷坎市，这让活在诺克萨斯政治中心的人们整天心事惶惶。在暴动中竟传出这样的流言：皇帝要完蛋了，他们迟早会打进不朽堡垒，将那块老木头拽上绞刑架！
与此同时，守城的士兵采取了轮班制，城门终日紧闭，严禁各种危险物品流出都城，或者从外面混进。布告上的悬赏令每天都在更新，上面鼓励居民们举报危险分子和类危险分子，悬赏金额已经达到了一种足以当作日常工作的程度。
这导致执法场的绞刑架最近没有一点空闲，为了加大处决效率，上面一致决定，暂时不采用清算场的那一套处决犯人，直接流水线绞死。
这种场景，竟让往日人满为患的清算场萧条了许多，人们已经无心观赛了，下一个上绞刑架的人是谁，才是他们最关心的问题。
路人们的眼这时候亮得像炬火，耳朵灵得像狗的鼻子，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他们也怀着存疑的心态。
最为讽刺的是，上面一边禁止平民私藏违禁武器，一方面又鼓励平民们与持有违禁武器的邪恶势力勇敢斗争。
一时间，诺克萨斯似乎已经被关进了迷雾的笼子里。
“罗伯特上尉，德雷坎市的同胞们这次做的太出色了，现在，那边的乡镇里几乎全是我们的人。”
罗伯特对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青年。从声音可以听出，他很激动。
“是啊……”罗伯特盯着手里的信，漫不经心地说。
“上尉，这个时候不应该高兴吗？您怎么愁眉苦脸的?”那人问。
“确实应该高兴，可是，作为新社的总部，我们也得对其他地区的同胞们做出表率才对。”
“这事不是已经安排给霍言了吗？”
罗伯特的手磨搓着光滑的桌面。他不是很想说话，把手上的信封从桌面滑给了对方。
那人拿起信封，仔细观察了一遍，发现那个熟悉的署名后，空荡荡地袍子抖了起来。
“啊?大统领的信?”他双手因恭敬而颤抖地呈着那封信。他想打开一探究竟，又怕冒犯到了心中的神明。
在诺克萨斯，恐怕没人不知道杰里柯—斯维因的名字，对于新社的人来说，这更是一个需要铭记的人。
自从经历了普雷西典战役后，杰里柯对谁都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他少言又深沉，心事催生白发早早地爬上鬓角，然而，这却让他的眼睛愈发明亮。
似乎任何秘密都瞒不住这位曾经的大统领。
看着德莱厄斯的眼睛，青年的肉体会发出警告，但是看着大统领的眼睛，他觉得灵魂都在瑟瑟发抖。那是一种无处可藏的赤裸感，从那时起，他就相信，大统领的眼里才是诺克萨斯的未来。
而大统领也确确实实是这样做的。
他对诺克萨斯的忠诚已经到了一种无可挑剔的地步，哪怕诺克萨斯曾因为谎言欺骗了他一条腿和一只手臂，他的热忱之心也从未改变。残缺让他变得深邃了，冷静了，在深沉思考诺克萨斯的未来后，他终于变成了帝国远谋的象征。
青年挣扎了半天，又祷告了一番，最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封信。
信上这样说，因为新社最近闹出的动静，黑色玫瑰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并且渗透进了新社，不少人已经遭受到了蛊惑，变得摇摆不定。
“那群无面者最为危险和狡诈，或许他们才是帝国的病灶。”
青年恨恨地想。他此时意识到，明面的敌人并不可怕，暗处的敌人才让人防不胜防。敌人已经打入了内部，而他连敌人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他继续往下读。
信上说，要对新社进行一次清洗，亦或者让更多的人完成思想上的转变——新社永远与独裁者为敌。
“大统领就是想的远，不仅一早就发现了危险，还想好了应对措施。”青年在心中赞美。
这是多明智的看法，严酷的清算只会搞得新社内部人心惶惶，那么他们与独裁者又有和异呢？
关于之后应该怎么做，信上没说，只是让罗伯特按照自己的办法处理，当然，大统领在信的尾部也做出了提醒。
留给新社的时间不多了，不朽堡垒内，似乎还存在着一些更危险的东西，必要的时候，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青年神圣又庄重地放下信，苍白的手抖得厉害。
“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他喃喃自语，甚至已经幻想到，在这次活动中光荣献身了。
如果能让他的同志们站在他的坟前哭泣，如果死去的人能被活人缅怀，那该是怎样的一件幸事。
“为了诺克萨斯，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他郑重地将那封信放到桌子上，又重複了一遍。
“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罗伯特鬼使神差地也跟着念了一遍，说到牺牲这两个字眼时，他的声音陡然间变得有气无力。
“上尉，我们应该怎么做?”青年期待地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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