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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徐州刺史，范仲淹，本想回长安述职，却路遇不少歹人，一路逃亡之下，到了这边……”范仲淹苦笑行礼。“徐州刺史？”程咬金皱眉道：“徐州刺史为何要进京述职？徐州不是没什么事嘛。”
“这，老夫也不清楚啊。”范仲淹一脸无辜。
反贼，那都是兖州青州扬州冒出来的，在范仲淹的治理下，这乱世中徐州其实还好，无论是政治，军事，还是粮食产量，都还行，也没什么人造反。
但，这就是问题了。
徐州这么好，肯定得留给自己儿子啊！
秦文魁派齐王前往徐州，想要收服扬州，恢複扬州民生。
齐王和秦歌的待遇那可是天差地别，秦文魁特地问了齐王，需不需要政治和军事的人。
诸葛亮和陈宫的政治能力齐王可是见识过，自然是说不需要。
军事？这个诸葛亮也行，而且还有关羽张飞两员悍将，齐王也不需要。
秦文魁为了方便齐王掌控徐州，一纸调令，直接把范仲淹召回长安，给儿子铺路。
秦歌那边需要自己把刺史给赶走，而齐王都不用自己怎么样，秦文魁就帮他办了。
毕竟秦文魁也清楚，这天下未来打散重组，每个王爷都有一套自己的班底，也都会用他们自己的班底。
这一路，可绝对不好走，当初秦歌赶走那些文官，他们走的是比较太平的益州。
徐州到长安呢？豫州在抵御方腊，兖州在抵御黄巢和王仙芝，这绕着绕着，范仲淹就跑到冀州去了。
冀州的情况……
袁绍造反，燕王造反，在和朝廷打仗，这路也不好走。
不是谁都是霍去病，战乱之下，更难找到方向和能走的路线，然后就不知道怎么，跑到并州来了。
要不是碰到程咬金，他这个文官命就没了。
“可有官印。”程咬金道。
“官印？这……在路上遗失了。”范仲淹叹息了一声：“一路上实在是太过坎坷，官服，马车，马匹，什么都丢了，现在老夫也是在跟着这些百姓一起逃亡。”
这就是范仲淹在翼州没有回归长安的重要原因，这两样东西没了，他怎么证明他是他？
这玩意在现代都不好证明，更不要说这个时代了。
“你没带护卫吗？”程咬金道。
“带了啊，只剩下我身边这个，剩下的全都断后战死了。”范仲淹无奈的道。
“那你说你是刺史，老程就当你是刺史？”程咬金眯起了眼睛：“谁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这，要不将军带我回去？”范仲淹想了想道：“冒昧问一下，这是并州还是幽州？”
“并州。”程咬金道：“你迷路迷成这样，怎么做到的啊。”
“一路上都没来得及问路，碰到不少客栈也早就没了人影。”范仲淹解释道：“这些百姓有冀州的，有司隶的，有兖州的……”
跟着范仲淹的人，都是看范仲淹身边有护卫，这才自发䗼跟他在一起。
结果，没曾想这些百姓没事，范仲淹的护卫消耗光了。
现在的范仲淹穿的还是百姓的衣服，所以程咬金才觉得他是假冒的。
要是问为什么不穿华服或者官服跑路？嗯，应该没人会问出这种问题吧……
“我要是带你回去，你觉得这并州谁能证明你的身份。”程咬金道：“王爷，杨司空，还是刺史丁原？”
范仲淹想了想，他这些年一直辗转在外，回长安的次数不多。
上次他就任徐州刺史，杨国忠还没当上司空，还在外面，所以他不认识杨国忠。
再看丁原，两人更没见过面。
王爷？
他也没见过……
对了！
范仲淹眼睛一亮，对程咬金道：“我认识杨继业杨将军，我们在长安有过一面之缘！”
程咬金裂开大嘴笑了。
妈的，这些人里面你就挑了一个下落不明的是吧？
虽然范仲淹谈吐举止不似常人，可程咬金也不能真当他是徐州刺史啊！
要知道，秦歌的敌人可不止是鞑靼。
最明显的例子，秦歌的李儒还在董卓那卧底呢。
这人要是燕王的人或者袁绍的人，装作徐州刺史，来这边捣乱或者刺探军情，那该咋办？
“你是真会挑啊，杨将军现在不在前线。”程咬金摸了摸下巴，目光逐渐不怀好意了起来：“说说吧，燕王让你来干什么？还是说，老程先抽你一顿？”
“将军，万万不可啊！”
范仲淹的脸色变了，他都五十岁了，在这个时代绝对是高寿，这身子骨本来就颠簸了一路，怎么可能扛得住程咬金的鞭挞？
“只要把在下引荐给王爷，在下定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范仲淹连忙道。
“哈？”程咬金眯起了眼睛。
砰！
他的宣花斧砍到了范仲淹的身边，范仲淹倒是没有害怕，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气度，显然是已经养出来了。
他身边的护卫刚想有所行动，却见程咬金的兵马直接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们。
“我们和他没关系！”几个百姓见状脸色顿时变了。
“是啊，官爷，我们都是逃难来的。”
“虽然没有路引，但我能说清楚来历啊！”
“我是李家屯的，官爷饶命啊！”
那些百姓见状，一个个的连连扣头，生怕范仲淹把他们连累了。
八卦宣花斧上还滴着血，更显得程咬金恐怖。
“哼。”程咬金眯起了眼睛：“老程要是把你带给王爷，发现你是个杀手，那老程的脑袋可就要搬家咯。”
“这，那程将军就不说老夫是徐州刺史……”范仲淹苦笑道：“只要能见到王爷就好。”
再颠沛流离下去，他可能是真的要死了。
这程咬金的担忧他是明白了，摆明了是想带自己回去立功，却又不想担任何责任。
“程将军就当老夫没说过自己是刺史，就当老夫只是一个唱词的戏子，带回去给王爷解解闷。”范仲淹无奈的道：“就算老夫自证了身份，也定然不会恩将仇报。”
“行，走着！”程咬金大笑道。
不担责任还有可能领功，程咬金太喜欢了。
…………
时间回到现在。
秦歌听闻程咬金给他带了个唱词的回来，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找点乐子？
前面还在打仗，这时候找唱词的戏子演戏显得我多昏庸啊。
不过，秦歌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确实有点累了。
正好现在并州缺文人，要是这戏子识字，倒是能帮帮忙。
程咬金给秦歌找唱词的，男女都没说，秦歌第一时间反应的都是让人家干活，可见这个时候读书人匮乏到了什么程度。
只要识字，那对秦歌来说就是能干活的。
可惜，仗义多从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这个时候除了当官的，书生都快跑光了，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是李儒那样拿自己命都不当回事的国士。
秦歌都在想了，早知道当初在教坊司抓一些妹子出来了，那些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文化程度还真不赖，让她们提笔干活什么的，也可以做到。
“带进来见见吧。”秦歌随口道。
很快，程咬金带着范仲淹来到了大帐入口处。
要是秦歌之前知道对方是刺史，那肯定的近前相迎，刺史相当于一州最高行政长官，相当于省长，秦歌的礼遇必须要高一些。
程咬金怕的就是这个，要是离得近了，这人给秦歌来一下子怎么办？
“你会唱词？”秦歌见对方白发苍苍，还要卖艺，不禁心生不忍。
“老朽范仲淹，见过赵王殿下。”
看到秦歌这个文明人，范仲淹终于松了口气。
“嗯？”秦歌愣了一下：“范仲淹？”
这名字……
秦歌对范仲淹的理解，仅限于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至于他是干什么的，秦歌完全不清楚，就知道这人似乎是个词人。
程咬金倒是行事啊，随随便便给我找了一个能名垂青史的大词人出来？
“徐州刺史，范仲淹？”
幸好，屋子里的不是只有秦歌，魏征第一个反应过来了。
秦歌对那些刺史什么的都没什么概念，他以前的记忆也没给他留下这方面的，全记得怎么玩，和谁玩了。
“老夫丢了官印，现在没法证明自己是徐州刺史。”范仲淹苦笑了一声：“这才跟将军说自己是个唱词的，希望能引荐给王爷……”
“王爷，老夫真是徐州刺史，可否请王爷派人送老夫回长安，亦或是在长安请人来确认老夫的身份……”
派人送他回去和从长安调人过来，显然不是程咬金可以做的。
但，这对秦歌这个王爷来说，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所以范仲淹一口咬定，只要是能见到秦歌，就能证明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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