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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耽早已被吓破了胆,可能连李由说了什么都没听清,也不作答,只是连呼求饶。“申太守!说出府中钱粮所在,我自会放你䗼命!”
李由再次沉声喝道。
“李渠帅自去询问府中下人便是,和这丧胆之人啰嗦作甚?徒费口舌!”
“郭渠帅?你不是去了房陵?为何来了西城?”
李由顺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向后看去,却是郭通率领一群山民进了府门。
郭通目光被鹤立鸡群的莽货所吸引,并未回答。而是先仔细打量了阿彘这尊黝黑铁塔,口中啧啧称奇。
“某不料,李渠帅手下竟有这般猛士!壮哉!真乃...”
说着,郭通目光自上而下,移到了那人的腰腹,面色突然一变。后半句卡在了喉咙了,再没说出来。
“咳咳,李渠帅...郭通有礼了。”
郭通脸色极其不自然的施了一礼。
李由还了一礼,再次问道:
“郭渠帅不去房陵,为何却在西城?”
郭通不答反问:
“不知李渠帅缘何要留他申耽䗼命?”
李由看了一眼仍在不停呓语的申耽,疑惑道:
“我等此行,不过是寻些钱粮,好度过这个冬天,并非为了杀人,为何要加害于他?若是杀了申耽,我等山民岂不是要与申氏不死不休?何苦来哉?”
郭通摇摇头,探口气。
“李渠帅心地善良,见不得戕害之举,郭通深感佩服。然而李渠帅有所不知,大渠帅因谋划不当,走漏了消息。致使上庸太守申仪有了防备,点起郡兵与大渠帅血战一场。大渠帅耗费整整一日,身边虎卫折损大半,才攻下上庸,因此深恨申仪。破城之后,大渠帅为了泄愤,亲率护卫,将申氏一家老幼屠戮殆尽。就连平民百姓,也遭受牵连。上庸城内,惨不忍睹,几同地狱矣!”
“什么?”
李由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
“张牧他...怎敢如此!”
“如此恶行,与那曹贼何异!”
山民中应该是有人曾从曹军屠刀下逃过一劫,开口附和了一句。
郭通一听这声附和,心中不由得竖起一根大拇指。
“我等原本为民,处此乱世,被逼无奈才上山为贼。为解决饥馑之忧,才劫掠郡县府库,供养一山之众。我等攻下西城,于城内百姓,秋毫无犯。岂能与张牧这等恶贼为伍。待我收了西城府库里的钱粮,当与张牧分道扬镳。”
略顿了顿,李由继续说道:
“既然申仪已死,为防我等山民遭到申氏报複,这申耽也没必要留下了。阿彘,将他处死了吧!”
莽汉阿彘闻言憨憨一笑,跨出几步。
“饶命,饶命!”
“砰!”
地上那人刚从惊慌失神之中慢慢恢複过来,眼见比他脖子还要粗的树干已经高高举起,连呼求饶。却不料阿彘根本不予理会,抄起肩上大棒狠狠一砸。申耽的头颅最终还是被捣成了蒜泥。
李由见状大手一挥,高喊道:
“速速搬运钱粮,防备汉中之兵马距此不过百里之遥,我等没有时间耽搁!”
一众山民纷纷领命,各自散去搜集粮草金银去了。
李由发布完命令,转身向郭通抱拳道:
“郭渠帅,我素知你的为人,在此好言相劝一句,张牧作恶多端,切勿与之太过亲近。实话说与你,张贼人多势众,又兼兵甲之利。我兄弟二人实力不济,难以为敌。若非如此,此番必叫他有来无回!”
“哈哈哈哈,李渠帅勿忧,张牧早已被我枭首,上庸百姓也已尽皆安抚。”
“什么?郭...郭渠帅此言当真?”
李由似是被吓了一跳。张牧盘踞荆州多年,有带甲虎卫六百余人,还有数千制式兵器,早就成了方圆数百里众最大的一股山贼。刘表治荆州的时候,手下数十万兵马,为了剿除张牧,不知道征伐了多少次,却依然无可奈何。此时郭通却告诉自己,这个纵横荆州十余年的贼首被他亲手砍了,一时间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郭通见他一脸惊疑,解释道:
“无他,趁其不备而已。房陵太守刚刚降了曹操,有八十万大军横据荆襄,自以为高枕无忧,所以并未任何防备。我率领山民,偷入城中,一举而定。事后本想前往上庸查探一番,以防有什么变故,好做支援。怎料眼见城池已定,张牧却高举屠刀,残害百姓,心中气急。趁他不备,一刀结果了他的䗼命。将他残存的百余虎卫斩尽杀绝,方才平息上庸之乱。而后心忧西城状况,从而马不停蹄的赶来西城。”
“这...”
李由始料未及,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现在的变故有点大啊。本来约定好了三部各取一城粮草,好熬过即将到来的寒冬。但是身为大渠帅的张牧突然开始纵兵屠城,紧接着另一个渠帅郭通又将张牧亲自斩杀了。
郭通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马上刘裕就要率领主力赶到西城了,他必须趁这个时间说服李由归降刘备。拱手道:
“郭通有一事请教李渠帅!”
“郭渠帅但说无妨,只是张牧...”
李由还在努力思索中间的变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续影响,以及之后自己这帮人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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