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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家的门口铺了一层青石板,门板也比巷子中的人家看着新些。站上青石板,胡言抓起门环轻扣了几下;
约有二分钟,门内毫无动静。
胡言皱了下眉,暗骂一声妈拉个巴子,张开巴掌就在门板上重重拍了几下。
门内马上就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接着一个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响起:
“是谁呀,使这么大的气力?”
“你要是把老娘家的门板拍坏了,可是要赔银子的!”
门,咣当一声打开;
一位年过四十的胖妇人,面带怒气出现在胡言面前。
“是你这穷措大?”
“你这厮还活着?没被斗坊那帮人打死?”
见到胡言站在门前,韩媒婆子很吃惊。
接着又问:“你到老娘家来做什么?”
“正好,你还有六贯钱的房租欠着呢,现在就结了吧。”
“免得你被人打死,老娘落个无处讨债!”
韩媒婆的嘴上下翻飞,有无数口水飞溅过来。
望着面前的韩媒婆子,胡言有给她点赞的冲动。
这老娘们,去演电影绝对是最佳配角!
她生了一张大饼脸,可最醒目的却是她的两个大眼泡子;
这两眼泡子镶嵌在偌大的脸上,居然叫人生出这脸面还是不够大的感觉。
此外便是她那张扁扁嘴,一张一合的速度,赶上机关枪了。
她不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忍受着她飞溅的口水,胡言抬起衣袖掩了面,侧身想挤进门内去;
哪料韩媒婆子张开浑圆的膀子,一把就将胡言拦住。
“你想干啥?”
她鼓着眼睛,充满了戒备。
“大娘,小生是来与大娘谈生意的。”
“这谈生意不就得到屋里坐下谈吗?难不成还要在巷子里站着谈?”
韩媒婆子嘴角一撇,不屑地说道:“老娘与你有什么生意可谈?”
“你且将租子钱还了老娘,再进来说话不迟!”
“大娘,你不是向外面放贷吗?我这次就是来借贷的。”胡言理直气壮地说。
“把钱贷给你?你这厮莫不是疯了!”
韩媒婆睁大了眼睛。
她的眼角一抖,突然两膀子用力,就要将胡言推出去。
“你能贷给别人,凭啥不贷给我?”
“我有一本万利的生意,也只要两个月,不,一个月就能还双倍的钱给你!”
胡言用背抵住门洞,心道:老子不借到钱就不走;
“莫说你还不上钱,就算你真能还双倍的钱,老娘也不会贷给你!”
韩媒婆不为所动,依然拼力将胡言向外推。
但她终归是妇人,用尽气力推了几下,却无法将胡言推动半分。
僵持了一会后,韩媒婆喘着粗气,只得再次动用嘴皮子跟胡言斗狠。
“你这厮可晓得,衙门里的丁押司是老娘的女婿;你就不怕他叫人拿了你?”
胡言从心底哼了一声。
押司?宋江也是押司,最后还不是被逼上了水泊梁山。
在宋朝,押司不是官,只是吏。
其地位,与县学先生分不出高下来;顶多就是实权大一点,管着街巷中的杂八事。
所以,胡言并不怕丁押司。
再说了,丁押司不算是韩媒婆的女婿,他只是韩媒婆女儿的姘头。
如果说难听点,也就是韩小娘子的恩客。
所以,他发挥杠的精神,把小吏和县学先生谁更有前程,跟媒婆子杠了一遍。
眼见用丁押司吓不住胡言,韩媒婆不得不改变策略。
“胡教授,不是我不肯贷给你,要怪只怪你得罪了史家。”
“史主簿在天台,不敢说只手遮天,却也大差不差。你说我孤儿寡母,哪敢得罪史家。”
听到史家二字,胡言心中生出一股怒气。
暗道:今日这账,早晚要算!
“小胡先生,你看,个中缘由老身都给你说清楚了,你就不要为难老身了。如何?”
韩媒婆子脸上堆出笑来,软语相求道。
“还有,老身那所院子也不能租给你了。给你三天时间,清出来吧。”
“至于你欠的租子---”
说到这里,韩媒婆咬咬牙,恨声道:“老身索䗼便不要了!”
胡言闻言头大。
自己才放了话三天还斗坊的债,现在又是三天!
只是三天后,怕是不用搬家,斗坊那帮人就会让自己在这一世消失。
咬咬牙,胡言豁出去了!
“大娘,不是我非要赖在你家借钱,在这天台,我所认识的人里也只你家放贷。”
“这样,我贷一百贯,以一月为期,到期还你三百贯;如何?”
“另外,我那生钱的生意,白送你二成的份子。以后,你坐着就有白花花的银子往家里进!”
胡言不信,重赏之下还会少了勇夫?
如此高的厚利,果然让韩媒婆有些动心。
只是她低下了头盘算了一番后,脸上依然现出一付很为难的表情。
好,再加把劲,借贷的事兴许能成!
胡言的脸上开始有了笑意。
“娘,我们不能借钱给他!”
正当胡言松口气时,韩媒婆家堂屋的门楣下,传来一句轻飘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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