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网址:www.bqzw789.info
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花好月圆之大明徐光启传奇 > 第一章 设工场子先涉棉业 立功业叔大启变法

原域名已被污染,请记住新域名www.bqzw789.info

    隆庆六年(1572)农历十月二十一日,南直隶松江府。徐光启与凌瑶儿分开后,于二十日当天回到了家里,与父母亲人团聚了一下,又看望了生病的祖母,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第二天,他便和朱希忠他们一起开始办起了皇差。

    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处理原则,徐光启和朱希忠首先要清查蔡国熙、蔡益一党的徐府纵火案。他们来到上海县衙,找到了已经从京师回到上海县许久的县令魏友德,说明了他们的身份和来意之后便要求魏友德立即开堂审案,派衙役传召日新书院的馆师蔡益前来接受官府的质询。魏友德惊讶于徐光启的上司身份后,很快便派人执行去了。

    蔡益自从高拱被朝廷罢官以来,一直在松江府夹着尾巴做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但是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了亏心事,自然心不安。他一直担心的徐阶祖宅纵火案终于东窗事发了。当上海县派衙役来日新书院传召他的时候,他被吓得浑身颤抖起来,走路都有点不自然了。惹得书院的师生们在他背后议论纷纷。

    约摸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蔡益就被押上了县衙大堂。魏友德坐在主案上,旁边则坐着穿着锦衣卫官服的徐光启和朱希忠他们。蔡益此时已经紧张得说话都语无伦次,不过在县令魏友德询问蔡益具体案情的时候,他始终保持缄默,拒绝配合。魏友德顿时大怒,一拍惊堂木,准备扔出一支竹筒里的黑头签,大喊道:“来人呀!”正当衙役们闻声而动时,徐光启突然大喊一声道:“慢着!”

    蔡益此时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堂上的这个小孩,内心里泛起一阵荒唐的感觉。定睛一看,这不是昔日自己日新书院的学生徐光启吗?他怎么成了审判官了?正当他内心里疑虑的时候,朱希忠也讶异地看向徐光启,暗忖道:这徐子先难道想徇私包庇吗?正想着,徐光启开始说话了,只听他缓缓道:“蔡益,你是读书人,本官也是读书人,你我曾经也有师生之谊,今天我就不对你动大刑,对你就来个文明办案吧。”

    说完,徐光启对着魏友德附耳小声道:“你现在立即派人安排一间干净的监狱禁闭室,就留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和一盏强光刺眼的灯笼。本官自有办法。”魏友德会意地点点头,一拍惊堂木,对着站在两排的衙役喊道:“来人呀,将蔡益押下去!退堂!”

    这时候,徐光启又对着朱希忠神秘道:“朱大叔,你现在安排五六个锦衣卫兄弟,三班倒地轮流审讯蔡益。记住,不要刑讯逼供,不让他睡觉,只给他吃饭喝水,并且审讯时反複用强光刺激他的眼睛。保证三天不到的时间,他就能全部乖乖招供!”

    朱希忠虽然对徐光启提出的这种特殊审讯方式感到十分疑惑,但是不久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蔡益挨不过两晚就受不了了,把所有的犯罪事实全部都一一招供,然后便如死猪一般沉沉地睡去。

    朱希忠和徐光启看了蔡益的画押供词后,都被真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原来徐阶家早在隆庆二年(1568)年初的时候,就被高拱、蔡益派去的人给渗透了,那时候,他府里内外除了徐氏父子的管家、账房先生等个别亲信以外,小厮、丫鬟、厨娘等各类服侍徐府的下人们,全都被蔡益用重金给收买了。蔡益对徐家的情况可谓了如指掌,徐阶、徐璠父子在府内外做的事、说的话,全部都被蔡益通过写密信的方式传给了高拱。

    原本徐阶主动辞去首辅职位以后,高拱一开始没想过继续迫害徐家。可是自隆庆三年(1569)高拱被朝廷複职以来,情况就发生了变化。有一日,徐氏父子在徐府的书房里秘密聊天的时候,谈到了当前的朝局。徐璠当着父亲的面表达了对高拱当政的不满,他认为此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终有一日会将皇帝的权力给彻底的架空,到时候必然会危害大明江山社稷,成为汉末董卓一样的人物,弑君篡位。他希望父亲徐阶和高拱继续展开权力博弈,和高拱一样,也采取以退为进这一招,争取把高拱给重新推翻掉。徐阶听完儿子的建议以后,内心里确实有所触动。所以,他前后多次写信给他的学生赵贞吉,让他在朝内掣肘高拱。

    不久,这件事就被在京师当政的高拱知道了,他当时非常生气,心里恨不得将徐家父子彻底铲除。当时还未正式入阁的高拱亲信高仪就向他建议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与其等徐阶父子出招,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派一个刚正不阿的能臣,到江南去清查徐家贪污敛财的情况,让徐阶父子彻底没有翻身之日!”

    “派谁去呢?”正当高拱踟蹰不定的时候,高仪又建议道:“海瑞!此人无党无派,名号海刚峰,是个不怕惹事的诤臣,当年连先帝爷嘉靖都敢骂!”

    高拱会心一笑,拍案叫绝,但是想想这个计划还不够完美,便又追加了一条措施,补充道:“让海瑞这个呆木头去给我们当枪使,但也要防着这个家伙变成回马枪,反噬我们一口。所以,我们后面还要再派个亲信蔡国熙去盯着海瑞,让他把徐家的案子做成死局,最后再随便找个理由把海瑞一脚踹掉,如此便天衣无缝了!”

    后来,整个局势的发展果然如高拱所预料的那样,徐家在江南的财产都被朝廷籍没充公,徐璠也因为贪污被判了充军边塞。而徐阶岂能甘心失败,正当他准备联合自己的门生故吏反击时,蔡国熙居然指使蔡益派人在半夜三更到徐家放火,一夜之间将徐家老宅烧个干干净净!要不是徐阶被身边的管家及时将他救出,恐怕他早就已经葬身火海了。

    此事发生之后,徐阶很想找出证据到隆庆帝面前告他高拱一状,但一直都没有搜集到有利的证据,只好失望作罢。不久,案子就被当时的糊涂县令李文藻只是以徐宅意外失火的理由草草结案,使它变成了一宗无头悬案,而案件的证据记录都被蔡国熙派去的人一把火给烧光了。徐阶无处发泄怒火,就联合门生故吏把海瑞当做迫害自己的大敌给整倒了。除了这些事,蔡益还在供词里将当年蔡国熙怎么派人和自己接洽、合谋,派了谁去放火的前后过程全部交待得一清二楚。

    朱希忠看了以后,不由得伤感道:“我大明朝如今党派斗争的激烈程度,实在是堪比李唐时期的牛李党争!长此以往,朝廷肯定会变得乌烟瘴气!”

    而徐光启则淡淡道:“历朝历代都不乏党争,只要党争在朝廷里不演变成恶斗,终究不会危及大明的江山社稷。只是没想到高拱他的手段太·······”徐光启默然了。他深知文官政治的弊病,知道后来大明亡国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明末激烈的党争,但遗憾的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目前根本无法化解这些党派彼此之间的矛盾。作为局外人,他能做的,也只是安抚一下失败者的情绪而已。

    两人一起看完供词,徐光启和朱希忠两人对视了一下,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徐光启打破僵局,出声道:“咱们把整个案件的原委写成报告,发往京师,由陛下来依据大明律定夺吧。”然后,他又想了一想,和朱希忠道:“我们明日代表朝廷一起去看望徐阁老吧。”朱希忠点了点头。

    农历十月二十四日,两人一起来到徐阶的临时住所——他的学生赵贞吉给他在上海县城中盖的一间小四合院。递交了拜帖之后,两人被管家迎进了庭院,来到了一张石桌子旁,徐阶正躺坐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睛休息。

    此时的徐阶已经尽显老态龙钟,老眼昏花,耳朵也逐渐聋了,每次别人和他说话,都需要由管家凑到他耳朵边传话。

    当徐阶听到北镇抚司的朱希忠带着一个孩子来看他的时候,立马颤巍巍地起身相迎,又差点站不稳摔倒。朱希忠看到了,连忙过去搀扶,小心翼翼地把他扶回到躺椅上。近前和他亲切地说道:“徐阁老,你年岁已大,不便起身,就坐在躺椅上吧。”

    接着,朱希忠又从手里拿出一份蔡益的供词副本,交给徐阶道:“今天,我和朝廷在江南新设的松江府市舶司提举官徐光启一起,代表朝廷、代表皇上来看您,顺便将我们这几天查清的,当年徐府纵火案的真相和元凶告知您。”

    徐阶没听清前面的话,只听到后半句关于纵火案的事,顿时老泪纵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是报应啊!报应啊!老夫当年教子无方,累及家族受难,实在是报应啊!”说完,他嚎啕大哭起来,把这几年的委屈一下子全都当着朱希忠的面发泄了出来。

    老管家这时候赶紧送来手帕擦拭徐阶的脸颊,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朱希忠同情道:“徐阁老,你这几年受苦了。徐璠之罪,朝廷已经依律处罚,并不牵连阁老。只是高拱他们想致阁老于死地,确实太过分了。我们已经查实,纵火案是高拱主谋、蔡国熙合谋,蔡益具体实施,其余均为从犯,目前我们已经上报朝廷,只待皇上和内阁批文,依律抓捕法办。”

    徐阶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老夫已经不想再追究了。我徐阶教子无方,致使长子徐璠误入歧途,本来自感罪孽深重,万死难辞。但是朝廷念及我徐阶的微薄功劳,对我徐家网开一面,已经是感激涕零。而我徐阶今天能大难不死,已是幸运,就不再奢求其他了。”

    徐光启看着徐阶痛悔不已的样子,插了一句嘴安慰道:“徐爷爷,您也不要难过了。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们做人还是要向前看的。我们现在已经把案子的审判结果上报了朝廷,朝廷念及您当年的功劳和所受的委屈,会将您的长子徐璠释放回家的。”

    徐阶这时候才看清楚徐光启的样子,上下仔细打量着他,询问朱希忠道:“这个孩子是?”

    朱希忠拍了拍徐光启的肩膀,微笑道:“这个孩子可是我大明朝的神童啊,国家的栋梁,朝廷的希望!”

    徐阶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光启,疑惑道:“哦?七爷,那你跟我说说,这孩子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本领啊?”

    朱希忠于是将徐光启的个人履历与传奇经历都和徐阶说了一遍,徐阶听着,脸色由惊到喜,随后抚掌大笑,对着苍天大声喊道:“先帝啊!大明的列祖列宗啊!你们在天上都看到了吗?我大明今天也出了一个旷世英才啊,大明中兴有望啊!”

    说完,徐阶热情地拉着徐光启的手道:“孩子啊,爷爷不难过了。爷爷看到你就很高兴,你小小年纪就能拥有神通广大的本领,又深得皇上青睐,为朝廷做了那么多贡献,将来一定能封侯拜相、名留青史。”

    徐光启尴尬地摆摆手道:“徐爷爷,您谬赞了。子先不过是运气比别人好点而已。”

    “你就别谦虚了,朱七爷岂会欺骗老夫。”说完,徐阶又转头附耳管家小声道:“你快去把屋子里,那个压在我床底下的小锦盒找出来。”管家点头应诺,转身便去房内搜寻。

    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把一个精致的锦盒拿出来摆在了石桌上。徐阶用颤巍巍的手,小心翼翼地打开锦盒,拿出了锦盒里的一沓田契,递给徐光启道:“这是我徐家剩下的最后几十亩棉田产业了,我徐阶已经老了,帮不上朝廷什么大忙,现在唯有这点心意,希望你们能收下,也算是我为朝廷将来的赋税改制尽的最后一番心意了。”

    朱希忠和徐光启连连摆手拒绝,但是却被徐阶硬塞到手里道:“莫推辞,否则就是你们看不起老夫了。”

    朱希忠和徐光启顿时被感动了热泪盈眶,连连道谢。离开的时候,徐光启留了两锭十两重的金子给徐阶的管家道:“照顾好徐阁老,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

    隆庆六年十一月初一,朱希忠带着审结的供词和蔡益等一干纵火嫌疑犯返回京师。徐光启则正式在松江府地面设立市舶司府衙,开始坐堂理事。看着桌案上徐阶留给他的棉田田契,徐光启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雄心勃勃地开始制定一系列计划,其中第一步就是开设棉纺织手工工场,但是经营棉业,他毕竟经验浅薄,所以打算找熟悉棉业的内行人——戴金泰父子商量,和他们一起在松江府兴办棉纺织产业。

    此时的戴金泰父子早已从京师返回松江府,他细致地盘算了一下这次参与互市的收获,一共一万两白银,这是近三年棉布销售利润的总和。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准备在松江府买房置地,扩大戴家的产业。临近中午时分,就在他吩咐管家伍实准备酒宴,和家人欢聚一番,这时,门房小厮来报,徐光启到访。戴金泰便急忙亲自出门迎接,微笑着拱手欢迎道:“今日锦衣卫副指挥使到访我戴家,真是令我戴家蓬荜生辉,快进来,中午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说完,便牵着徐光启的手往屋里走,徐光启尴尬道:“戴伯父莫要调侃我徐子先了,朝廷给予我的官位不过是个荣誉头衔而已,做官是为了做事,是为百姓服务的。今日我到访贵府,是有要事和您相商的。”

    戴金泰肃容道:“徐大人莫要谦虚,如今您身在官府,与我等商民百姓自然是不同的。自古官为父母,民为子女,伦理辈分岂能随意颠倒?来来来,若您有什么重要事情,待我们一起吃完饭再说吧。”说完,他就笑盈盈地牵着徐光启的手,往堂屋客厅而去。徐光启实在婉拒不了,只好半推半就地点头答应了。

    到了客厅,此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类美食佳肴、酒水饮料。戴金泰客气道:“徐大人请上坐。”说完,就让管家将家里的亲人子女都叫了出来,与徐光启一一见礼。

    就餐前,戴金泰向徐光启一一介绍起他的家人,除了徐光启熟悉的戴茂元和他的母亲陈氏以外,其余的戴家亲属里有戴金泰的弟弟戴金和与弟媳何氏,二儿子戴茂发,三儿子戴茂德,小女儿戴婉娘,大侄子戴茂功和小侄子戴茂春。这些戴家子弟看到徐光启与自己相仿的年纪,却已经身居高位,都露出讶异的神色,心里钦佩不已。

    众人坐定,戴金泰起身举杯向徐光启敬酒,感谢道:“徐大人,这次生意多亏您的提携,我戴家才有幸在朝廷封贡互市的贸易中受益,我先来敬您一杯酒。”说完,便一饮而尽。

    徐光启摆摆手,谦虚道:“我也是借了伯父在商业上的诸多生意关节和这趟辛苦卓绝的贩运,才有幸在互市中获得了一些小利,我们只是互相照拂的利益共同体而已,您不用这么客气的。”

    “利益共同体?”戴金泰顿时被这个新鲜名词吸引住了,细细品味着这个词汇的意思。

    “对!利益共同体!”徐光启肯定道:“我这次到江南,其实是奉了皇上之命,为朝廷将来的改制铺路。所以,我打算代表朝廷和戴伯父一样的坐商们合作,在江南开办各类手工工场,为朝廷谋取商货之利,以弥补大明户部每年的财政亏空!”

    “哦?一起开办工场?与朝廷合作,这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戴金泰高兴地合不拢嘴。

    “是的,与朝廷合作的话,你们以后就算是皇商了,在大明经营买卖必然会方便很多。”徐光启认真地回答道。

    “这么好的事,我戴金泰怎么会拒绝呢?”

    徐光启摆摆手道:“伯父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与朝廷合作,当然还有诸多条件。其中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必须要事事都听命朝廷的安排,商货的生产和销售都要由朝廷设在江南的市舶司和织造府统一调配。并且朝廷要在你的商行里面占股百分之五十以上,以实现实际控股。”

    “这不是要把我戴家的产业双手奉送给朝廷吗?”戴金泰犹豫起来,喃喃自语道。

    “所以,与朝廷合作的事,伯父您要慎重考虑,切勿草率决定。当然,您不想合作,朝廷也不勉强。”徐光启郑重道。

    “好吧,待饭后我和家人商量一下,仔细考虑考虑你的合作建议。”戴金泰若有所思道。

    “嗯。”徐光启点点头,然后举起茶杯,转换个话题道:“今番我们餐会饮宴,就不谈公事了,只叙友情吧。”

    话音刚落,大家立即转换心情,在餐桌上一阵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午饭后,徐光启将一份写有合约条款的纸质文件交给了戴金泰,便匆匆告辞,回到了市舶司衙署。下午,他带着一个朝廷从杭州府调派过来市舶司副提举薛联明,在上海县城隍庙附近的街市上寻找合适的店铺。两人在松江府地面上到处溜达,过了一个时辰才看中了一间正在招租的两层楼临街店铺。

    徐光启找到店铺房东,以大明松江府市舶司的名义和他签署了一份五年租赁合同,第二天便安排属下,招来了装修施工队开始装潢,徐光启计划在这里开大明的第二家皇庄新华书店,并依照朱希忠嘱托,准备将它变成锦衣卫在江南的秘密联络点。

    隆庆六年(1572)十二月初十上午,正在市舶司衙署办差的徐光启接到下属报告,戴氏棉业的老板戴金泰前来拜访。

    徐光启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热情地接待了戴金泰。一番虚礼之后,两人坐定。

    徐光启询问道:“伯父想通了,愿意和朝廷合作,一起开棉纺场吗?”

    戴金泰点了点头道:“我戴家虽然是以棉业起家,在上海县小有名气,但在松江府并不算棉业巨头,和朝廷合作对我戴家扩大产业的确是有好处的。”说完,又带着商量语气道:“但目前的合作条款似乎有些苛刻,能否修改一下目前合作条款,否给予我戴家一定的经营自主权,否则我们就完全成了朝廷的雇佣工,毫无资产处置权了。”

    徐光启仔细思考了一番道:“那我们可以改成股权激励机制的分配模式,朝廷按照现在的市价估值购买戴氏棉业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依然是最大的股东。戴氏棉业占股百分之三十,其中百分之十以现有的技术和手工织机设备入股,另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以以股票的形式分配到棉纺织工场的职工和民间集资者手中。”

    戴金泰被徐光启嘴里的许多新鲜经济学名词吸引住了,疑惑道:“什么叫股权激励机制的分配模式?什么叫股票啊?”

    徐光启一拍自己的脑袋,想着自己说话太快了,一时间居然忘却了大明朝时代的人们经济学思想的局限䗼,于是缓缓地解释道:“股票是泰西的欧罗巴一小国荷兰发明的,就是将你的戴氏棉业以市场的实际估值折价后分成若干个股份,分别给与投资者一定面额的股份票据,拿到股份票据越多的就是大股东,其余的就是小股东,根据手工工场一年的实际收益,在年终结算的时候给予每位投资者一定的投资分红。”

    顿了顿继续道:“以前你的戴氏棉业属于你戴家独资的手工工场,在这种形式下,你的雇佣工人只能拿到你给的工资,所以他们的劳动积极䗼只能依靠着你这个老板天天监督才能提高,但是我们现在让你手下的员工或以技术入股、或以资金入股,平时既能拿到工资,也能在棉纺织工场效益好的时候,拿到年终分红,所以,就算你以后不用监督他们,他们的劳动积极䗼肯定会更高。所以,这叫股权激励机制的分配模式。”

    “哦·······”戴金泰有点明白了,但还是觉得徐光启没有说到关键点上,于是继续问道:“那么我戴家怎么掌握一部分经营权呢?”

    徐光启继续解释道:“很简单,你掌握多大的股权,你在手工工场里就有多大的话语权。我们到时候成立一个每年定期召开的股东大会,凡是握有股票的人都可以参加这个大会,在大会上行使自己作为棉纺织工场股东的发言建议权和决定权,然后通过少数服从多数的股东投票来进行最终表决。而朝廷虽然以资本的形式入股,但实际上并不具体干预棉纺织工场的具体管理工作,最多每年会给棉纺织场一个具体生产和销售商货的指标。因此,股东大会必然要另外成立一个处理日常事务的董事会,从中选出一个职业经理人,来实际管理日常的生产和经营活动。如此一来,作为仅次于朝廷的大股东,你戴家在棉纺织场里依然有一定的经营处置权。当然,如果戴家的人经营不善,导致棉纺织工场出现较大亏空,股东大会或者董事会有权罢免你们戴家的经营管理权,另选能人。”

    “董事会?职业经理人?这又是什么新鲜名词?”戴金泰越听越糊涂。

    徐光启继续无奈地解释道:“董事会就相当于大股东集会,职业经理人就相当于大掌柜。”

    “哦······”戴金泰终于有点恍然大悟,然后肯定地点点头道:“那就按你说的办,我们明天就签合约。”

    徐光启点点头,认真道:“一旦签约,戴氏棉业的招牌就换成‘大明皇庄棉业工场’,您的戴氏棉业将成为历史,伯父可不要心疼哟。”

    戴金泰毅然决然道:“既然决心已下,我就不会婆婆妈妈地啰里啰嗦了。”

    隆庆六年农历十二月初二,在大明新华书店松江府分店开业的锣鼓喧天声中,徐光启代表大明松江府市舶司和戴氏棉业的老板戴金泰,在书店中正式签署生产销售合作协议和股份制协议,戴氏棉业的百分之五十的股权被朝廷以三万两白银的价格收购。这件新鲜事很快轰动了松江府,甚至传遍了南直隶各地,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农历十二月初二上午,京师内阁例会。今年的瑞雪来的特别及时,一片片鹅毛般的大雪落到地面上就像盖了一层厚厚地被子,田野里、屋顶上到处都是,一派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由于朝廷内阁在张居正的主持下,及时下拨了北方各地百姓今年过冬的物资,使得整个北方各省终于没有出现大规模冻饿死人的现象,令张居正感到十分欣慰,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比肩高拱,甚至超越他。只是唯……
............
内容不完整?請访问笔趣789(ЬⓠᏃᎳ⑦⑧⑨.CΟM)阅读完整内容!

原域名已被污染,请记住新域名www.bqzw789.inf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