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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海上晋国沉浮录 > 第三十七章:远行时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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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宁四十七年八月六日,马宪英和张铭静一行人出城后就分开而行。马宪英向西,张铭静向东。

    张铭静一行都是骑马而行,没有坐车也没有让人驾车。全部骑马而行。随行的张浩博、杜辰皓、崔锦贤、田晓蕊也都是骑马而行。这也是她们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出城后来到了宁安府郊外。在郊外她们选择了一处旅店住下。张浩博、杜辰皓、崔锦贤住一间,张铭静、裴孝凝、田晓蕊在一起,其余随从在一起。次日她们再出发,向思岭而去。

    从宁安到思岭经过一些山地,骑马是非常不便的。但是张铭静要求必须自己想办法,不能丢弃马匹。他告诉这些孩子们:这些马都是重金买来的良马,一匹马等于许多人家一年的花销。张铭静不是第一次走这路了,还是比较习惯的,裴孝凝也没有受过这苦,但她也不能有怨言,只能是跟着张铭静走了。之后的人也只能是慢慢的跟随。经过十余天的跋涉,在八月二十九日到达了思岭郊外。

    张浩博一行原以为到了思岭郊外能让他们歇一歇后继续前行,能进城。但是张铭静让他们就在野外就地安营,这些人的敢怒而不敢言。马宪永临行前就嘱咐过他们,一路全听张铭静节制。这十几天里还有中秋节,孩子们也许都还想念以往在家过的中秋节,但只能是想想了。

    八月三十日,张铭静带着他们进思岭城。思岭城没有宁安府繁华热闹,但也还是不错的。张铭静带着他们今天中午好好吃了一顿饭,找了个像样的地方住了下来,然后在此歇了两天。九月二日,张铭静给他们安排了新的任务。张浩博、田晓蕊、杜辰皓三个人为一组,张铭静、裴孝凝和崔锦贤为一组。其实张铭静本来想分开三组的,但是裴孝凝离开她不放心也舍不得,而如果分开,就田晓蕊一个,她也不放心,就只能三人一组了。其他的随从则全部让他们返回宁安府。两组分散而行,沿途自己找地方,一个半月后的十月二十日在远南县城或县衙会合。如果晚到一日,就自己找地方继续走。同时说,我们身上带的钱已经基本花完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而且沿途不能找官府。

    崔锦贤虽然跟在张铭静身边,相对好一些,但也是个麻烦。他的一言一行都在张铭静的注视下。张浩博三人更加犯愁,张浩博、杜辰皓两个男的,都还只有十八九岁,田晓蕊二十四岁了,这沿途是该谁照顾谁啊。哎,他们想想都难啊,但是也没有办法了,硬着头皮来吧。

    九月二日,两组分开而行。张铭静三人出城后策马向北,一路急行,离开了思岭城,到了郊外继续向北,晚上都没有休息,一直骑马奔驰。沿途他们依靠自带的一些食物和打猎充饥。从思岭到远南,深山林密,还不时有土人出没。裴孝凝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崔锦贤也没有。不过张铭静倒是很熟练,途中遇到土人,全是张铭静一人对付,而且他还会说几句土人的话,与一些土人貌似还很熟悉。

    其实这并不奇怪,张铭静的弟弟张铭海是土人的女婿,在远南做过知县,姐弟之间有过这方面的交流,所以张铭静应付的是轻松自然。还在长阁部住了一段时日,补充了些饮水和干粮。一路走下来,裴孝凝、崔锦贤都感叹张铭静的能耐。裴孝凝也对张铭静说:“铭静姐,虎父无犬女,佩服。怪不得宪永哥哥会娶你啊。”张铭静:“妹妹见笑了。”崔锦贤则说:“姨母,您真厉害啊,能和土人都交朋友,打的火热啊。”张铭静:“你也要努力,你母亲比我强多了。”

    九月底从土人区域出来后,到远南的路就相对轻松些了,不再是人烟稀少了,但是盗贼相对较多。十月初,他们在向北的途中,遇到了十几个盗贼。张铭静三人身上没多少钱,盗贼们很不高兴,但是有一个识货的盗贼说:“大哥,你看他们的马可不是寻常马,应该价值不菲啊,不像是穷人,绑了后可以要挟他们家里拿钱赎人啊。还有这两妞也不错,虽然不年轻了,却还颇有滋味啊。”

    领头的盗贼说:“嗯,有道理。”

    张铭静虽然不年轻了,不过当年李宇新教过他们武艺,段宏畅和与狄羯血战的老兵都交过他们战场的一些厮杀办法,是可以应付的。

    崔锦贤年轻,骑射技艺也还可以。

    最要命的是裴孝凝,她可完全没有任何的功夫。

    趁盗贼即将攻击的时候,张铭静马上让裴孝凝先骑马向北走,盗贼中有几个去追裴孝凝,这样盗贼就分散了。张铭静和崔锦贤应对这几个人是绰绰有余的,轻松解决后就也赶紧向北而行。裴孝凝不认识路,骑马的功夫也一般,最让人放心不下。不过有惊无险,张铭静和崔锦贤总算是找到裴孝凝了。张铭静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裴孝凝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无法向常丽玲和马文慧夫妻交代的。

    十月十二日时候,张铭静三人终于抵达了远南县,三人直奔县衙。因为三人都没有携带任何公文印信,一般的县吏是认不得他们的。所以他们连县衙都进不去。崔锦贤火大了,直接就将县吏打了冲进去,结果一群人又把他们抓了。张铭静则吭也不吭一声,随着他们又进了大牢。进了牢房,崔锦贤仍然怒气未消,裴孝凝不说话但也不高兴。张铭静倒是笑嘻嘻地,说了一句:“二十多年没进牢了,哈哈。”裴孝凝、崔锦贤大惊问道:“您进过大牢,谁敢抓您啊,吃了豹子胆了。”

    张铭静:“二十一年前,我和宪英就被关进了牢房,只不过不是这儿,是怀卡。那时候还没有远南县呢,我们被关了近一个月呢。”

    被关进去后,裴孝凝和崔锦贤根本应付不来,适应不了。张铭静毕竟也二十一年过去了,不过还有些印象,比较能适应。

    之后他们被关到第七天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十九日了。这几天张铭静一直观察这些牢头。看哪个牢头更和善一些。

    而这一天的正是相对比较和善的那位牢头。

    张铭静叫来牢头说:“牢头,过来。”

    牢头:“什么事儿。”

    张铭静:“烦请把这个玉佩带给你们的知县高敬武大人,他看了后肯定会赏你的。”

    牢头:“真的,不会有假。”

    张铭静:“绝对不会。”

    牢头半信半疑,就在县衙等知县高敬武回来,高敬武深夜回来后,牢头拦住了高敬武说:“大人,几天前,抓了三个闹事的,两女一男,一个女的让把这个玉佩交给您。”

    高敬武:“两女一男,玉佩?”

    高敬武拿过来后一看,方知是张铭静的。高敬武做过天鹰军右军指挥使,虽然没怎么见过张铭静,但也是知道的。他一看玉佩不是普通的物品,觉得是不是手下抓了什么高官子弟啊。立即去牢房一看,原来是马宪永的夫人张铭静,还有崔宁政的公子崔锦贤,裴孝凝虽然认不得,但是也是知道的。

    高敬武知道手下闯祸了,但也不敢轻易声张。摒弃左右后,一个人去张铭静的牢房,见了后立即行大礼道:“臣高敬武见过郡公夫人、公子。”

    张铭静扶起来说:“高将军,好久不见啊。”

    高敬武:“臣对属下管教不严,有罪,请治罪。”

    张铭静:“哎,你事务繁多,怎么能顾得了许多。其实在这儿也好,反倒比外面安全。”

    高敬武:“臣有罪,请夫人、公子近府休息。”

    张铭静三人随后就进入了县衙府中休息。高敬武把玉佩还给了张铭静。张铭静把牢头叫了过来,说:“玉佩我不能给你,但钱还是给的。高大人,你代我给他十贯钱,就算他这几天对我们还不错的赏赐吧。”

    牢头已经被吓傻了,哪儿敢要,高敬武说:“夫人赏你的,谢恩收下,下去吧。”牢头就赶紧退下了。

    高敬武之后还问张铭静何时而来,张铭静说没什么,领着几个小辈儿出来玩儿一玩儿,让他不要声张。同时让高敬武派人打探张浩博的消息,等待次日张浩博三人的来临。

    与张铭静一行有惊无险基本平稳的行程来看,张浩博三人的行程是不甚轻松的。本来他们也想向北而行,但对路途不熟悉,杜辰皓是杜宽之子,杜坚的侄子,听叔父说过土人的情况,因此他反对贸然北行。张浩博则认为北上是最近的,如果选择其他路途,必将厌恶时日。杜辰皓坚决反对贸然直接北行,他说:“北面是直接的土人区域,人烟稀少,高山林密,你我三人人生地不熟,很危险。你我总算不怕,可晓蕊姐怎么办啊。”

    张浩博:“那该怎么走。”

    杜辰皓:“我觉得我们返回宁安府和思岭的交界地带,绕道宁安府边缘地方,然后从宁安府的东北方向前行,从东抵达远南。虽然距离绕远一些,但沿途比较平坦容易行走,这样会安全一些。”

    张浩博也不知如何,对田晓蕊说:“晓蕊姐,咱们三个里你最大,我们听你的。”

    田晓蕊:“还是安全稳妥一些,绕路而行吧。”

    之后他们就原路返回,到九月二十日时候抵达了宁安府郊外,但这几天的生活可就惨了,只能是野味打猎充饥了。来到宁安府郊外,向周围的农民商户乞求了一些干粮和饮水,为此田晓蕊把自己携带的一些首饰都抵押了。从宁安府东北面出发到怀远,一路确实比较平坦安稳。但他们生计艰难,得找钱花啊。杜辰皓出了个主意,他功夫不错,跟着卖艺几天。张浩博文化可以,给人代写书信。田晓蕊则将剩余的一些首饰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出去,租了个小屋子,给这两个弟弟做饭。这样的生活持续了约二十日,攒下了一些钱。然后他们买了一些干粮,然后策马继续疯狂向东前行。因为距离十月二十日的规定时间不到十天了,他们得一路狂奔,路途上是能少吃就少吃。

    十月二十日白天,张铭静三人等张浩博三人没有等到很是担心,高敬武则派出几批人去找,都没有消息。直到晚上,三人总算是赶到了远南县城,但已经过了时间,是进不了城了,只能是县城外凑乎了一夜。张铭静一晚上都没有等到三人,但心里是非常紧张的。次日城门开放后,张浩博三人急忙入城到县衙,要求见高敬武。高敬武判断可能是张浩博三人,张铭静也跟着出来了。见到了三人心里很高兴,但还是说:“怎么晚到了。”

    田晓蕊先开口:“姨母,我们昨晚就到了,可是城门关闭进不来了。”

    张铭静:“但你们还是晚了啊。”

    杜辰皓:“没有,您说的是在县城和县衙,我们实际上按时到了。”

    张铭静还想说,裴孝凝开口了:“姐姐,不用了,他们也不容易啊。”

    高敬武:“夫人,不用了。几位公子小姐已经很难得了,你看他们的行头,都成什么样了。”

    张铭静看着三个人是衣衫褴褛,也是于心不忍,说:“好吧。”

    高敬武随后将六个人一起带入县衙,在此住了几天。二十三日,他们再度出发。而这几天里,已经有人知道了张铭静来的消息,想攀关系走路子,都被高敬武压下,高敬武知道这会起反作用的。临行前,高敬武给六个人准备了一些食物和饮水及一些衣服,而没有任何的财物,并说都是个人出资,没有用公帑,张铭静也就收下了。张铭静觉得高敬武虽然军人出身,但做官也不错,做人也比较圆融通达。

    从远南出发后,他们继续向北,到怀远。怀远的道路还是那么的艰难,因为费用和人力不足,这条南北向的路始终极为艰难,堪为天狱。走了一个多月的十一月二十日,他们才到达了怀远州郊外。到了怀远后,张铭静特意到刘愔家中看望。刘愔的父亲已经去世七年了,家里只剩下老二一个人了。刘愔的二哥叫刘遂,不认识张铭静,但是听说过。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比较害怕,张铭静说:“二哥,我们是刘愔的朋友,我是张铭静,特意来看你的。”

    刘遂这才知道原来是张铭静,急忙行礼。六人在此住了一夜,次日,六人在刘遂带领下,去刘愔的父亲墓前致敬。

    张铭静还磕了头,刘遂也赶紧回敬道:“草民不敢啊,夫人折煞我们了。”张铭静:“老人家培养了刘愔这样的人才,我们不该吗。”

    从刘愔二哥家中出来后,他们进入怀远州城。

    路上,张浩博等人问:“刘愔官儿那么大,他二哥怎么就这样。他家看起来也一般啊。”

    张铭静:“刘愔为人是踏实稳重讲气节的,官吏人人如此,该多好啊。”

    裴孝凝:“姐姐,没给刘愔的哥哥留下些什么啊。”

    张铭静笑了笑:“我倒是想呢,可我们什么也没有啊。去了州里,再派人给吧。”

    十一月二十一日,张铭静三人来到了怀远州城,直接去了府衙找到了董衡辅。张铭静嘱咐众人道:“知州董衡辅是父亲的故友,跟随父亲近五十年了,虽然放荡不羁,但才学出众,而且是长辈,不可怠慢啊。我和孝凝以子侄辈行礼,你们更是以孙辈行礼,明白吗。”

    进了州衙门后,官吏自然拦住不让进,张铭静说:“请转告董大人,就说张铭静前来拜见。”

    官吏听说是张铭静,是将信将疑,就赶紧通知了。董衡辅不一会儿亲自出迎行礼,张铭静和裴孝凝以子侄辈行礼,其余人以孙辈行礼。

    董衡辅不敢受,张铭静说:“董叔叔,您是父亲故交,还是少师,是二十故友功臣之一,我们该给您行礼的。”

    董衡辅就勉为其难了。他是典型的文人,好面子,虽然不敢受,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当夜,董衡辅在怀远州招待了张铭静。张铭静是通通笑纳。同时说:“董叔叔,侄女此行来的匆忙,昨日郊外路过刘愔家中,家中只有其二哥,生活虽说还凑合,但并不富裕。请叔叔接济一些,给他家中送去。”

    董衡辅:“好说,我明日就让人去办。”

    董衡辅接着说:“刘愔的二哥是个好人,踏实稳重。周围的人开始不知道他是刘愔的弟弟,后来知道了,也对其很敬重。也有不少人想通过他攀刘愔的路子,但他二哥均以只会种地不知道其他为由拒绝了。刘愔一家确实是清廉,我董某人也不得不佩服,我是做不到的。”

    张铭静:“一人一个风格,可您是大儒,风流才子啊。叔叔,现在还是一人啊。”

    董衡辅:“不怕侄女你见笑,我老了,没几天了,也享受够了,死了也不冤了。”

    董衡辅在怀远州也四年了,手下的人也熟悉了这个人的风格。与以前稳重持重的王鸿刚和长于军务文武兼备的高延恭不同。董衡辅好诗文,也好女色。当年马文慧找周颖圆也是董衡辅拉着干的。

    马文慧当年退往海山洲时候,董衡辅还让马文慧抢运了大批女人包括不少妓女,虽说很荒诞不经,但其做法也有道理。生孩子终究是靠女人,抢运的这些女人对后来实际上是有帮助的。

    董衡辅随后问张铭静来干什么,张铭静基本如实相告,领着孩子们玩儿,出来见一见。说您是我所行中将遇到的最重要的地方官还是元老,父亲马文慧让他带话问他好。之后的几天里,董衡辅派人领着张铭静看了怀远城的建设。怀远城是马文慧父子父女的狡兔三窟中最重要的一地。刘愔也十分关注怀远的建设,工部官王鸿刚也曾在怀远长期任职。经过四十年的建设,怀远城已经成了一座大城、外城有东西南北四城,而在四个外城中间建设好了一个内城。而在内城之中还建了一座宫城。形成了一个城中套城的格局,外城高五丈,加上旁边的高山,足以据险而守。内城高四丈,宫城一样。内外城东西长十余里,南北宽八里多,周长近四十多里,大小城门十六座。外城是一般生活住所区域,内城分布有不少官署,宫城刚建设完工才一年左右,时常修葺,因为是给马文慧准备的,所以没有人居住,只是有人按时清理打扫。

    张铭静对怀远城的建设很高兴,她也知道怀远城的意义。董衡辅建议张铭进入宫城居住。张铭静不敢,毕竟马文慧夫妻还活着,她是不敢的,虽然她完全可以。但是董衡辅一直请求,张铭静也就进去了。宫城果然不一般,比宁安府的宫城还要好。宁安府的宫城主要是原有的始宁巷、归北巷、飞海巷和马宪英后来建造的思北殿而建设而来的。后来四个地方合并,改为宁安宫和兴宁宫。而怀远的宫城,比宁安宫、兴宁宫两地加起来还要大一倍,装饰也非常讲究。董衡辅接任怀远州的时候,宫城建设加快,同时他本人是大儒,对这方面颇有心得,故而建设的很是有一番气象的。董衡辅建议张铭静给宫城起名,张铭静不敢。张铭静倒是建议董衡辅给马文慧和马宪永父子密呈,董衡辅同意了。次日,董衡辅就写好派人快寄宁安府。

    裴孝凝、张浩博一行跟着张铭静着实是沾光了。张铭静在巍峨的正中宫城大殿,内心也是激动的,她似乎也可以觉得自己在海山洲这地方也能母仪天下了。其实以张铭静的能力和贤良确实是当之无愧的。但是她非常的理䗼,当夜并没有居住在此,而是返回了内城州官署中居住。

    十一月二十六日,张铭静带人到城西去,没有人跟随。裴孝凝等人也不知道张铭静要到哪儿去。快入夜时候,张铭静来到了城西的安心园。这是曾经马文慧的庄园,东侧其实也有,就是怀安园。但是后来还是在张铭静的建议下全部放开放垦了。而西侧大部分也都放垦了,唯独留下了安心园。安心园是西侧原有附近庄园中占地最多最大的一部分,有百余顷,是当年放垦时候唯一保留下来的,马文慧将他作为最后养老的归宿,因为这里气候温和,类似北方。张铭静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那时候她才二十多岁,如今她已经四十五岁了。裴孝凝和张浩博是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这里还有如此美景,能种植花草、蔬果。

    田晓蕊:“姨母,原来还有这样的景致啊。”

    张铭静:“是的。”

    张浩博:“跟着姑母也是享福了。”

    杜辰皓、崔锦贤也跟着说。

    张铭静:“看在你们辛苦的份上,带你们舒坦几天。”

    众人都十分感谢。张铭静在想,也许为人母后,真是更有些溺爱孩子了,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在这里住了几天,她真是难得的心静,除了童年时代,这几天真是少有的安静和心静如水。

    二十九日,张铭静六人返回了内城官署之中,查看了当地的其他情况。怀远州经过四十多年建设,确实很有成效,人口也增多。据董衡辅报称,怀远州及附近区域总人口约在五十万人。但是分布主要集中于城中,其次是城北,城南部分地区。城西也有一些,城东走出继续向东就是怀卡,人口较少。董衡辅给张铭静的建议是,怀远州可以升级为怀远府。宫城直属公府,如果晋公或者马宪永不在,可以设留守,由怀远知府兼任留守。而在人口较多的城北、城西、和城南部分地区设县,以原有的官署略加扩建即可。他认为怀远府可下设远北县,管辖北部区域,西部和南部设安远县。怀远府管辖两县,治所在内城,节制主要地带和城东区域。如果设县有困难,可以设镇。董衡辅对张铭静说,这些建议连同为宫城命名的事儿已经上报了,但是也希望张铭静回去后向多促进一下推动怀远的建设。

    张铭静在怀远还没有离去,对城区和附近继续进行调查。张铭静其实已经将海山洲几乎全部走遍了,怀远一直是他比较喜欢的地方。怀远地近土人区域,尤其是东部南部,相对彪悍一些,但并不强势。而其他地方民风相对朴实和柔弱。而董衡辅在任几年来,文教发展很快,读书人不断增多。不过董衡辅爱享受生活,地方官和当地富商都投其所好,进献了不少珍玩字画,还有美女。而怀远也有妓院,其实宁安府也是有的。董衡辅是官身,不能出入妓院,但有人会给他送出来的。

    十二月五日夜,张浩博、崔锦贤、杜辰皓三个年轻的男孩儿偷偷地跑出去去了妓院。这是他们第一次去妓院,估计也是这代人中仅有的去妓院的人。他们去妓院纯属是好奇。他们进入后,妓院的老鸨子自然是欢迎,老鸨子们见多识广,见几个人都很年轻,知道就是不差钱的主儿,让姑娘们来招呼。三个人精锐也都跟进去了,但是看到灯红酒绿和满脑肥肠的人,很是不习惯。这时候崔锦贤说:“咱们还是走吧,万一让舅母知道了,或者告知家人,我们可就完了啊。”杜辰皓、张浩博一听也很害怕,调头就走。

    虽然他们跑了回来,但是事情还是被发现了。第二天,张铭静大骂,三个人乖乖的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敢说。正要动手的时候,旁边的裴孝凝、田晓蕊拦住了,裴孝凝劝她注意身份,这才停了下来。周围的衙役差役也被吓住了。这些差役衙役伺候张铭静十几天来,对张铭静印象是很好的。张铭静温柔漂亮,举止温和,对下人也很少发火,他们还是少见这样的女主子的。但是张铭静今天骂崔锦贤三人则是毫不客气地,险些动了手。

    经过这件事后,张铭静觉得不能让他们在怀远州这个纸醉金迷的地方呆下去了,准备继续前行。本来她是想在怀远过年的,如果有可能,带她们在宫城或者安心园居住,体会一个不一样的春节,此事已经和裴孝凝说了。但是这件事后,她收起了慈悲心。

    十二月八日,张铭静专门挑在了腊八这一天启程,董衡辅是怎么拦也拦不住,只能是放心。送了一些随身的物品和一些钱,张铭静收下后统一保管,不再分给这几个人。路上,裴孝凝和崔锦贤三个人说了张铭静的原计划,三个人是后悔不已,但也没有办法了,这个春节还指不定在哪儿过呢啊。

    腊八的当天出发后,张铭静不是向西去光化。而是向北去东兴县。沿途张铭静对崔锦贤三人很少说话,可见内心火气还没有下去。经过一路前行和快马加鞭,在十二月二十八日抵达了东兴县。路途上,崔锦贤三人多次给张铭静牵马坠蹬,还将自己仅有的一些钱给张铭静、裴孝凝雇车,让她们坐着。自己则骑马或者不时步行,但是张铭静依然很少说话。不说就不说吧,崔锦贤三人怕的是回去后父母的责怪。田晓蕊说:“姨母不说,孝凝和我不说,你们以为就不会被知道了啊,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好好表现,回去争取让姨母给你们说几句好话,就已经不错了。”

    抵达了东兴县之后,张铭静身心实际上也很疲惫。她也不愿意这样,但也是没办法。她不再像当年二十多岁和马宪英那时候一样了,她也无法经得起长途跋涉。到了东兴县之后,直接去县衙找李绍晏。

    见了李绍晏后,很疲惫但仍然很有气场地说:“绍晏,借你住所一用。”

    李绍晏:“夫人到来,诚惶诚恐又荣幸万分。官署恐有打扰,我带夫人去郊外安歇。”

    张铭静点了点头。李绍晏看见张铭静一行十分疲惫,接下来就什么也没问,也没有安顿在官署,而是带人将张铭静送入自己的弟弟在城外的家中。

    李绍晏一家经过多年发展,在东兴也算是富户大族了。大哥李绍铭任户部官,妹妹李绍菱嫁给了刘愔在一年前,如今已经是兴宁四十七年底,孩子也出生了应该。弟弟李绍邦没有仕途欲望,但对种田和做些生意很感兴趣,而且也颇有心得。李家在东兴城有良田数千亩,还城里经营着几个布庄和小茶楼,并有一个名叫绍海康的商号,做些贸易。不仅衣食无忧,而且生活还是优越的。李绍邦在郊外还有一个小别墅,占地也不小,大哥二哥回来时候都在此居住,这都是李绍邦管的。李绍晏怕打搅了张铭静的清静,就将张铭静等人安顿在了弟弟李绍邦这座小庄园里。

    当夜,张铭静等人都太累了,什么也没有顾上看和说,匆匆吃了些饭就睡下了。而李绍晏和李绍邦则忙碌坏了。李绍邦让人把家中连夜紧急布置打扫,自己和妻儿也根本无心睡觉了,赶紧出来收拾。李绍晏还从县衙调集一些差役又雇了几个人来李绍邦家中随时听命侍奉。李绍晏跟随马文慧七年,深知张铭静的影响力和作用。

    如今在春节之前,张铭静来到他家,无疑是大大的机遇。李绍晏不同于李绍邦不爱仕途,也与大哥李绍铭精通理财和稳重不同。他本来是爱读书,不想为官的。但跟随马文慧七年见识了许多后,再加上在东兴任知县后,他变了。他想从政为官了,他不想做庸官,那不是他的理想,做贪官他知道也不能,而且风险较大。他想做大官,而要做大官,既要能办事,又要通世故,还要会经营。李绍晏能办事,加上读书多,这已经没问题了,几年的历练他也通世故了,而且加上大哥和裴孝安的帮助,也是有路子的。差的就是经营和机会了,张铭静来到,无疑是最大的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他自信也一定能把握住。至于如何伺候好张铭静这几位,他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拍马屁一味逢迎那是最蠢的,会适得其反。而过于勤俭辛劳,虽然会有很深的印象,但未必就是最好的。恰在其中是最好的,要让这些人看到好的,感到高兴,也要委婉地说出不足和意见,不使大家都难堪这样是最好的。说的好听些就是,大是大非把持住,小节也要注意。

    次日即十二月二十九日晨,劳累奔波了二十天没好好休息的张铭静睡到午后才起来。她一看地方,便知这不是官署,而是私人住所。张铭静起来后,立即有丫鬟过来伺候张铭静梳洗,张铭静问:“你们是,这里是......。”丫鬟们说道:“回夫人,这是李绍晏大人的弟弟李绍邦的郊外住所。”

    张铭静:“哦哦,这样啊。孝凝和那几个孩子呢。”

    丫鬟:“回夫人,孝凝和晓蕊两位姑娘在夫人身旁的侧屋。几位公子在另一间房间。”

    张铭静:“嗯嗯,好,他们起来了吗。”

    丫鬟:“回夫人,也是刚起来,在梳洗。”

    张铭静:“好,让他们梳洗后过来见我。”

    丫鬟:“女婢遵命。”

    丫鬟:“夫人,请您用膳吧。”

    张铭静:“不用了,晚上再吃吧。对了,绍晏、绍邦呢。”

    丫鬟:“回夫人,绍晏大人在官署,入夜后回来。绍邦在庄园安排一些事情,大约也在入夜回来。”

    张铭静:“嗯嗯。”

    不一会儿,孝凝和张浩博等人来到了张铭静的房间。

    张铭静:“怎么,休息好了吗。”

    裴孝凝等:“好了。”

    张铭静:“嗯嗯,那就好。今年过年看来咱们只能在李绍晏这儿过了。这几天你们都得注意,这是在外地,在别人家中,一定要守规矩,不要乱来。明白吗。”

    裴孝凝等:“明白。”

    张铭静:“浩博、锦贤、辰皓,你们知错了吗。”

    张浩博等赶紧下跪:“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张浩博毕竟是张铭静的侄子,大着胆子说:“姑母,这件事能不能别......”

    张铭静:“别告知你父母是吧。”

    张浩博:“是的,姑母。”

    张铭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包不住火。你只要知错就改,就一切都好说,知道吗。”

    张浩博:“侄儿明白了,姑母。”

    田晓蕊:“姨母,李绍邦的家还是挺不错的,看来家境很优越啊。”

    张铭静:“是的,李家在当地是大户。孝凝,你和绍晏以前都在父母和丽玲姨母身边,应该知道更多一些吧。”

    裴孝凝:“略微知道一些。李绍晏一家是当地大户,有良田数千亩,城中有几个小茶楼、小酒楼和布庄。父母在几年前去世了。李绍晏的妻子叫林若天,和他同岁。有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两个女儿是李诗琴,李诗兰,儿子是李景耀。儿子二十二岁,女儿是二十六、二十四岁。李绍邦的妻子叫方容璇,小李绍邦两岁。有一儿一女。儿子是李景栋,女儿是李诗莲。儿子十七,女儿十五岁。”

    张铭静:“嗯嗯,知道了。”

    当晚戌时,李绍晏和李绍邦一家都先后回来了。李绍晏兄弟及妻儿拜见了张铭静。

    李绍晏:“臣李绍晏及弟弟李绍邦与家人拜见夫人。”

    张铭静连忙起来扶起道:“绍晏,这是在你家不是在宁安府,不必拘礼。”

    李绍晏:“礼不可废。”

    随后李绍晏又给裴孝凝及张浩博等人相继行礼,裴孝凝等人没有任何身份,也都还礼。

    张铭静:“绍晏,这次看来得在你家住几天了。”

    李绍晏:“那是臣及家人的荣幸啊。”

    随后李绍晏介绍了自己和弟弟的妻儿们。众人落座,开始夜宴。张铭静自然居中了,李绍晏和裴孝凝在两旁,其余人依次落座。

    李绍晏当夜为张铭静准备的饭菜简单但着实价值不菲。李绍晏跟随马文慧夫妻七年的时间,对马文慧家中人的许多生活习惯都是比较了解的。当夜准备的主要是羊肉、面食、枣糕,酒是自酿而成。马文慧一家祖籍都是北方,对北方的饭菜风格有着终生的喜爱,儿女们受父母影响,虽然南北风味都能接受,但对北方风味也是很喜欢的。

    李绍晏:“乡野风味,不成敬意,请夫人将就吧。”

    张铭静:“已经很丰盛了,都是北方风味啊。”

    李绍晏:“随晋公七年,对晋公及其家人的习䗼和口味还是比较了解的。”

    张铭静:“是的,七年里你也长进不少,记得当时你还是不愿意为官的。”

    李绍晏:“那时臣年少无知,自随晋公以及为知县以来,已经有了转变。”

    张铭静:“有什么转变啊。”

    李绍晏:“古人说修身养䗼齐家治国,读书不能光读书本典籍,也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融会贯通,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张铭静:“是的,绍晏真是变了。来,我敬你一杯。”

    李绍晏:“臣不敢。”

    随后李绍晏一饮而尽,张铭静也干了。

    张铭静:“好了,咱们边吃边谈。”

    随后,众人开始吃饭。张浩博等人还年轻,加上路途劳顿,没怎么像样的吃饭,就在等张铭静开口,张铭静开口后,他们才敢。饿了几天,狼吞虎咽,也顾不得许多礼法了。李绍晏、李绍邦的儿女们和他们也差不了几岁,几个孩子一起倒是颇为开心。

    次日是除夕。张铭静、裴孝凝也和张浩博等人与李家一起忙碌。李家的孩子普遍是读书人,都是有教养的,与张浩博一起倒也是颇能玩儿的来。

    当夜,李绍晏、李绍邦准备了南北风味不同的菜和主食。南方多以稻米、鱼虾为主,北方多以猪牛羊和饺子为主。这一天的晚上,过的还是颇为和谐融洽的。李绍晏本人也十分聪明,没有在这天谈任何公事。

    第二天就是兴宁四十八年的正月初一了,张铭静还是第一次在外地过年,即便当年和马宪永被外放历练时,也都赶在年前回去了。但是今年却没有,她此时的内心在思念丈夫和家人,以及父母,还有那个和她亲如姐妹的马宪英在哪儿,是回去了还是也和她一样也会在外地过年。李绍晏看到了张铭静的表情,也理解这样的心情,但并没有打搅,这个时候打搅是最不合适的。

    之后直到正月初五,李家每天给张铭静等人换着口味。不得不说,李绍晏家里的厨子还真是有两下。其实也不奇怪,董梦棠就是李绍晏推荐给马文慧的。董梦棠虽然不在了,但徒弟不少还在,李绍晏、李绍邦的妻子也学了几手,厨艺都是不错的。

    初五之后,张铭静在李绍邦的小别墅庄园附近转了,觉得就个人而言,李绍邦是极富经营头脑的,而且周围的人对李家的印象还都不错。这说明李家在当地还是有些声望,不是那种土豪劣绅欺凌弱小的人。初八的晚上,张铭静、裴孝凝和李绍晏、李绍邦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张铭静问李绍邦:“绍邦,你的家业和生意不小啊,有什么心得吗。”

    李绍邦:“一般吧,还可以。”

    张铭静:“谦虚了,说一说,没事儿。”

    李绍邦:“这个地方雨水充足,一年水稻可以两到三熟,只要勤劳耕种,一般粮食是没有问题的。东兴北面和东面都是大海,北面经过大海能到怀康州,向西就是两浙,西面是兴北州,南面是怀远和怀卡。怀卡和怀远部分地区,颇多崇山峻岭,适宜耕作的地方不多。因此收获下来的粮食除了自用和交税外,剩余下来的可以卖出去。慢慢积攒下来,有了些本钱就在城中做几个小买卖。城中有一个小茶楼,两个小酒楼和一个布庄是小民经营的。”

    张铭静:“绍邦很会理财的,至少不亚于你大哥。”

    李绍邦:“其实这些都是小民兄弟们自己慢慢悟出来的,大哥比我们能干稳重,我读书不如他们多,就只能安心在家了。”

    张铭静:“那你的生意目前有什么困难吗?”

    李绍邦:“农地方面,除了勤劳外,耕具、水源是最重要的。水利方面,东兴这一带有不少长达几百里的大河,加上支流,水利是问题不大的。但是未雨绸缪,小民觉得还得有备无患,多兴修水利。耕具方面,耕牛目前还可以,但是农具比较艰难,铁器来源比较困难。除了种地外,茶楼酒楼需要茶叶,茶叶产地倒是不少,但路途艰难,自然价格就昂贵了,本钱就高了。”

    张铭静:“绍邦,很懂经商啊。”

    裴孝凝这时在旁和张铭静窃窃私语了几句,张铭静点了点头,然后说:“怀远的安心园每年都出产不少茶叶和蔬果,不少是比较稀有的品种,那儿气候温和,还能种植小麦。我可以让人给你送一些过来,你看你这里哪儿可以种,就试试。如果不能但有别的用处,你可以做生意用。你看怎么样呢。”

    李绍晏虽然对经商不如弟弟,但也知道这是大买卖,他知道安心园是马文慧家族在怀远最大的也是目前最大且唯一的庄园,占地上百顷,有许多丰富的稀有物产,但一般人和一般官吏根本涉及不了。如今张铭静能主动提出来,让他弟弟间接帮助销售,无疑是天赐良机。

    李绍晏于是赶紧拉着弟弟下跪道:“多谢夫人关照。”

    张铭静:“这没有什么,不过我只是引荐,具体还得回去和宪永及晋公与夫人说,而且该向官府纳的税和给农民的钱,不能差下,尤其是农民的钱,他们不容易啊。”

    李绍邦:“小民明白,明白。”

    李绍邦对仕途不如两个哥哥清楚,但他发觉到了财源就在眼前。即便从怀远运到东兴价格昂贵,但因为物产在海山洲是比较稀有的,正所谓奇货可居,绝对不愁卖出好价钱的。李绍晏也非常高兴,哥哥掌握户部,弟弟掌握财富,自己也不差,家族要迎来发达了,内心当然是高兴的,早已乐开了花。

    之后的几天里,李绍邦满脑子都在想将来如何经营,并已经开始调整布局和调配人员了。

    正月初十,李绍晏向张铭静开口:“夫人能来到东兴是东兴和我李绍晏的荣幸,东兴的各级官吏和士绅富商也都想略尽绵薄,臣实在是无法推脱,请夫人示下。”

    张铭静:“这不合适吧,我虽然是晋公儿媳和宪永的妻子,可我及孝凝等人都不是官身,这不能吧。”

    李绍晏:“那这样看,您觉得如何呢。还是不要在官署和城中,就在现在夫人住的这里,臣也不带很多人,选择几个代表即可。这样既不惹人注意,也对下面有个交代。”

    张铭静:“好吧,绍晏,只此一次,也就是你了。”

    李绍晏:“臣谢恩。”

    张铭静:“绍晏,你家境殷实,如今也是一方父母官,总有人给你送礼吧。”

    李绍晏:“不敢欺瞒夫人,当官的总会有送礼的,这是没办法的事儿。臣家境可以,确实不需要收礼。可是臣如果说完全没收礼,恐怕没人信,这也是瞎说。但是臣敢保证,绝对没有贪污受贿。虽然有人送礼,但臣都调查过他们的背景和物品价值。如果只是简单的礼尚往来,臣也将以同样价值还赠。如果是找臣办事的送礼,臣误收下了,最后也全部交公,并全部上报州里和吏部了,这些都有记录在案。”

    李绍晏知道张铭静肯定会问这样的,只是看怎么问,他已经早有准备了,而且他这几年确实是这样做的。张铭静也感觉李绍晏虽然比他哥哥官小,但才能和经营能力要强于他哥哥。而且在马文慧身边七年,对家族周围人的习䗼都有相当的了解,比一般的官员更有头脑。用好是能臣,用不好以后谁也无法保证会如何。

    正月十三日,李绍晏请了三个官吏和五个士绅代表来李绍邦家中赴宴,张铭静出席,裴孝凝和其余人都没有出席。张铭静不想让裴孝凝和孩子参与其中,他们都很年轻,根本很难应对这些地方和江湖上的老油条,只是让他们在侧屋看着听听。当晚的宴会人员,都是李绍晏精心挑选的,故而一片和睦,都是假大空唱高调,张铭静也在意料之中,很少说话,基本上是官腔对官腔。

    正月十六日,上元节过后。张铭静也该启程了,当日张铭静和裴孝凝等返回官署,准备十八日启程。十七日,在东兴城看了看。东兴城规模已经也不小了。东兴大片地区地处盆地,也有高山河流阻隔,是可以大为建设的。然而就在十八日早上准备启程的时候,李绍晏来报,东兴东南部土人和部分民众联合起来发生了暴乱,已经殴打官吏了。

    张铭静:“绍晏,你准备怎么处置?”

    李绍晏:“臣已将县衙兵丁都派过去了,臣也即将前去。”

    张铭静:“我们也一起看看去。”

    李绍晏:“事态混乱,刀剑无眼,万一伤了夫人,臣担待不起啊。”

    张铭静:“事情紧急,不说了,走。”

    张铭静随后将裴孝凝、田晓蕊留下,带着崔锦贤等人出发。不过裴孝凝两人也执意前往,就一起去了。

    当天午后,张铭静、李绍晏等人赶到了事发的地点。经调查和当地人的说法,是汉官对土人征收税赋时候加重,导致土人和部分无钱纳税的汉人联合起来进行了起事,但是也确有部分人员想借机进一步生事。

    张铭静等人赶到后,张铭静让李绍晏下令将收税的几名官吏全部抓了起来,经过李绍晏和县衙人员审问后,收税官吏如实交代了情况。这几年来,尤其是这两年来,他们经常如此,欺上瞒下,而且利用东兴汉土混居的情况,倒卖各种山货发家。张铭静下令抄家,李绍晏自然不敢不办。查抄的物资,当即散发给苦难的人民。这样局势得以稳定了下来,一般的穷苦百姓都很感谢张铭静,不少下跪连声说谢谢夫人。

    张铭静随后问李绍晏,这几个官吏怎么处置。

    李绍晏:“按律应押送州里,报刑部定夺。”

    这时候几个胆大的老百姓悄悄说:“这样下去,还指不定是死是活,弄不好又换个地儿欺负人。”

    张铭静听到了这些话,随后说:“说的是,这种人不能让他们再害人了。”

    张铭静随后下令立即处死,当众斩首。李绍晏说了一句:“这,万一追究下来,臣担待不起啊。”

    张铭静:“出了事儿我来解释。”

    负责处决的人也不敢下手,看了看李绍晏。张铭静瞪着李绍晏,表情罕见的严厉,李绍晏害怕了,对处决的人点了点头,手起刀落,这三个官吏就这样被杀了。

    原以为处决了这几个官吏事态就可以平息了,但是东南新梗口一带土人和汉人趁机造反抢掠的趋势已成,张铭静就再和李绍晏南下。二十日抵达附近区域,张铭静等随行人员差役兵丁只有百十号人,但是土人和部分汉人混合力量有两三千人。光靠这些人根部无法平定,张铭静随后让李绍晏调集附近驻军。李绍晏说:“当地驻守的是义武军,指挥使是王万强。我已经派人请他出兵了,可他就是不出,说没有兵部枢密院命令,不敢擅自出兵。”

    李绍晏说的是实情,地方知县州府没有命令根本调不动驻军,但是驻军守土有责,也得该出兵了。

    张铭静随即和李绍晏等人来到了新梗口东北二十里的义武军驻地。义武军驻地也是不允许人们随便进的,但张铭静亮明身份后,守卫也就放进去了。见到了义武军指挥使王万强后,张铭静、李绍晏不断要求王万强出兵,但王万强始终拒绝。崔锦贤已经很不满了,张浩博、杜辰皓也面露怒色。连裴孝凝、田晓蕊也不高兴了。李绍晏也是非常的召集,但王万强还是不松口。

    张铭静:“王指挥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不出兵吗,守土有责,你真的不管不顾吗?”

    王万强:“没有兵部枢密院命令,末将着实不敢出兵。”

    李绍晏:“王将军,救兵如救火,事情如果继续闹大,你就没有责任吗。”

    王万强:“恕难从命,末将实是不敢。”

    李绍晏还要再要求时候,张铭静已经忍无可忍,一剑斩杀了王万强。在场的李绍晏、裴孝凝、崔锦贤等无不震惊。

    指挥使被杀,随即军营里进来了一群人,张铭静挺身而出道:

    “义武军指挥使王万强不服军令,已经被我斩杀,余者不问。如有随我平乱有功者,重赏,不服号令者,王万强就是榜样!”

    崔锦贤、张浩博、杜辰皓此时也手拿利剑在张铭静身边,表情严肃而冷峻的看着这些人,众人见状,只能是下跪表示:“愿听夫人号令。”

    随即张铭静让裴孝凝、田晓蕊留在军营,以副使安元林(兴宁二十年出生)代行指挥使。张铭静和李绍晏、张浩博、崔锦贤、杜辰皓率两千人前往平乱。来都动乱区域后,张铭静亲自拿弓持箭射杀了几个贼兵,随后让军队冲杀。安元林、崔锦贤居中冲杀,张浩博、杜辰皓两翼掩杀。很快叛军被冲散。而匪首已经被射杀,这时候张铭静在远处说:“匪首已经被杀,余者皆可不问。如有愿放下兵器回家者,发放路费。如有愿从军走正路者,亦可。”

    虽说叛军也有两三千人,但真正愿意打的不多。头目被杀,更是心无斗志,就都放下兵器,由李绍晏带往新梗镇安顿。这时还剩下五百多号人,一直不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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