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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不用喝药的便利,鹿野又明川长达一月的禁闭在十月份时正式启动。</p>说是禁闭，但实际上是给他休息用的。加入港口黑手党三年，鹿野又明川累计的年假突然被塞到了一起。当然,他无聊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像以前一样挖地道逃跑，可红叶姐预判了他的预判，这次索䗼派了金色夜叉到他楼下。</p>
“我觉得不公平。”</p>
任由港口黑手党的医生抽走一管自己的血，鹿野又明川活动了下手臂。</p>
“明明认真算起来人间失格才是最强的异能力。太宰，凭什么你还能活蹦乱跳的。”</p>
瞥了眼旁边恭敬告退的部下,太宰治没有做出多余的回应。</p>
他等所有人退出房间后才找了个地方坐下，边回邮件边若无其事地回答：“要是你有那个需求,我也可以装成病恹恹的样子。”</p>
“……”</p>
鹿野又明川沉默，半晌说了句“还是算了”。</p>
毕竟他可是在太宰治生日的时候祝他长命百岁了,现在改口显得他很恶毒。</p>
“话说回来,彭格列和你说的东西不能告诉我吗。”</p>
隐约察觉到太宰治回複邮件的对象,鹿野又明川支着下巴问道。</p>
“好歹是关于我的事，也不至于瞒着我吧。”</p>
太宰治抬眼，盯着他看了几秒。</p>
“我拒绝。”评估完这件事会带来的麻烦后,太宰治收回视线,无情地合上手机,“而且小鹿野你不是喜欢围着警察转吗,在禁闭结束前没写完检讨，我可是不会在森先生面前袒护你的。”</p>
鹿野又明川噎住，小声嘟囔了句“我那叫正常社交”。</p>
搜查一课的适应工作结束以后,阵平和研二又成了搭档,他们两个会像以前一样正常上班和下班，鹿野又明川偶尔在超市里碰到他们，还会打着看望班长的名号蹭几根棒冰。</p>
至于zero和景光那边,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普普通通小黑猫的角色，鹿野又明川打探到他们提交完了一部分黑衣组织犯罪证据的消息。</p>
生活回到了正轨。</p>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p>
鹿野又明川思考到这里，手上的笔转了一圈。</p>
“太宰。”</p>
少年起身时风衣的下摆划过膝盖，太宰治回头，没想到鹿野又明川会忽然叫住自己。</p>
虽然有任务要做，但太宰治还是回过头，耐心地等他说完。</p>
“森先生说不能欺负未成年人，阵平也说那样是犯法的。”</p>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沁着流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p>
太宰治挑眉，听见自家的幼驯染懒洋洋地拉长语调。</p>
“可是你还有一年才到十八岁。”</p>
鹿野又明川抱怨，抬手支住下巴时语气像极了撒娇。</p>
“三百六十五天。”</p>
“好久啊。”</p>
-</p>
认识了松田阵平他们以后，鹿野又明川或许</p>
偶尔还会受到道德的束缚。</p>
但太宰治根本没有。</p>
他连黑手党的规矩都不在乎，更别说所谓的法律了。</p>
要不是知道改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太宰治明天就能把自己驾照上的年龄写成二十。</p>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驾照似乎也是伪造的。</p>
太宰治若有所思，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喝酒以外，就剩下了折磨自己那被关禁闭的幼驯染。</p>
闹着要出去而滚来滚去的时候很可爱，喝醉了的时候也很可爱。</p>
太宰治判断鹿野又明川是不是在装睡的标准是假装亲他。每到这种时候，鹿野又明川总是会唰地睁开眼睛，理直气壮地把他的脸推远，自己倒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埋进他的外套里睡觉。</p>
这对太宰治来说是种乐趣。</p>
毕竟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乘人之危，那种事情对太宰治来说什么时候做都可以，之所以好好地忍到现在，是想亲眼见证鹿野又明川朝自己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p>
从十岁到十五岁，再从十五岁到十七岁，自从鹿野又明川学会忍耐眼泪以后，太宰治想象过很多次对方把头埋进枕头，挣扎着哭泣的样子。</p>
和别的不同，被人间失格抵消之后，鹿野又明川再也不能玩屏蔽感觉的那套。</p>
所以那是完全属于太宰治的恋人。</p>
完全属于太宰治的鹿野又明川。</p>
-</p>
然而就连这点乐趣都被邪恶的费奥多尔剥夺了。</p>
禁闭室里的前干部被一夜之间掉包，港口黑手党的知情人士自此陷入了恐慌之中。</p>
令人欣慰的是，最先发现鹿野又明川不对劲的太宰治并没有追究部下责任的意思。</p>
事实上当他结束任务，听到自己的幼驯染茫然地问出那句“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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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瑟瑟发抖的部下的面，太宰治没像小孩子一样发脾气，反而笑容灿烂道。</p>
“自己溜不进禁闭室，就联合十年后的自己搞了这一套吗。”</p>
得知了消息，同样被叫过来的坂口安吾沉默，他同情地看了自己的前同事们一眼，礼貌地纠正“这不是重点”。</p>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太宰。”</p>
心电监护仪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工作，坂口安吾皱眉，看向病床上陷入昏迷的鹿野又明川。</p>
“按照时间线，鹿野又十年后应该是二十八岁，但他现在看起来顶多只有十七八岁而已。”</p>
坂口安吾得出结论，眉心的褶痕加深。</p>
“十年后的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利用书页修改了以前的设定，这件事我会如实向种田长官汇报。”</p>
余光瞥见面无表情的太宰治，坂口安吾冷静</p>
() 地推了推眼镜。</p>
“在那之前，请务必不要让他离开港口黑手党。”</p>
-</p>
不用坂口安吾特地嘱咐，太宰治本来也打算让鹿野又明川离开港口黑手党。</p>
从两天前昏迷到现在，太宰治目前能得到的情报是，十年后的鹿野又明川的身体状况很糟糕。</p>
可能是这十年来发生了什么，也可能是费奥多尔有意为之，总之鹿野又明川醒来的那天拒绝和任何人交流。</p>
他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脸色近乎苍白到透明。少年坐在柔软的单人床上，浓郁的眼睫下敛，手背上满是针孔扎过的痕迹。</p>
太宰治托着脸颊，就这样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会。</p>
“太宰。”</p>
鹿野又明川愣了愣，听见床边的陌生人这样自我介绍道。</p>
“太宰治，我的名字。”</p>
鹿野又明川迟疑几秒。</p>
他想要抬手拔掉手上的输液管，但这群人就像是预料到他的举动般地将他的另一只手拷住。</p>
“不认识。”</p>
发现自己被限制了自由后，鹿野又明川收回视线，冷淡地给出了这个回答。</p>
他的嗓音沙哑，末了还补充了句“不管你是谁，想拿我威胁陀思的话是没有用的”。</p>
那就是十年后的小鹿野经常会被当成人质的意思吧？</p>
太宰治弯起眉眼。</p>
“就算是过了十年也不擅长撒谎啊。”他笑道，“小鹿野，你刚刚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听过我名字的样子。”</p>
一如当初创造出鹿野又明川的那个异能特务科的成员，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拿到书后，同样打造了一个符合自己喜好的鹿野又明川。</p>
不喜欢吃草莓饼干，也不喜欢到处乱窜，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异能力者。</p>
太宰治的眼底不可遏制地暗了下来，显然比当初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躺在血泊里时还要愤怒。</p>
“我叫鹿野又。”</p>
——这点倒是没变。</p>
听到太宰治对自己的称呼，鹿野又明川转头，认真地纠正他。</p>
“不用猜也知道。”</p>
太宰治抬眼，按捺住怒气，继续慢悠悠地朝他套话。</p>
“大概是无意识地喊了我的名字，然后被那个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人纠正过了吧。”</p>
“……”鹿野又明川顿了一下，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连这个都知道。</p>
……陀思的亲戚？</p>
鹿野又明川沉吟，没从自己脑子里找到类似的记忆。</p>
“他生气了？”太宰治松开托着脸颊的手，冷静地问他。</p>
鹿野又抿唇：“我觉得你比较生气。”</p>
太宰治微微地笑着：“你都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我生不生气。”</p>
“……”鹿野又明川疑惑，觉得对方说的话很有道理。</p>
“回到刚才的话题。”</p>
在这场对话中，太宰治率先提出建议。</p>
“既然要找到回去的方法，就得告诉我你来这里之前在做什么。”</p>
“……”</p>
“我没说我想回去。”鹿野又明川赌气般地偏过脸，幽幽道，“果戈里总叫我陀思养的小宠物，我纠正了他两百九十九遍，实在忍受不了第三百遍，反正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和他打了起来。”</p>
“然后呢？”太宰治饶有兴致，“你看上去也不像是能赢的样子。”</p>
“……虽然这么说很没礼貌，但你再说这种话我就把你头打掉。”</p>
被戳到了痛脚，鹿野又明川决定暂时抛弃费奥多尔教自己的礼仪。</p>
“是差一点就赢了，可惜我的身体太差，吐完血就失去了意识。”</p>
原来如此。</p>
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少年，太宰治总结了下现在得到的线索。</p>
如果他猜得没错，费奥多尔大概是在小鹿野晕倒后动的手。就算被修改了记忆，鹿野又明川还是一如既往的任䗼。</p>
他的身上有黑手党的影子，完完全全凭借自尊和直觉行事。</p>
这大概是太宰治现在唯一值得感到欣慰的事了。</p>
“骗你的。”</p>
太宰治起身，平静地做出回答。</p>
鹿野又明川皱眉：“什么？”</p>
“这不是交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把你送回去。”</p>
“我有个很重要的人在那里，他的身体好不容易才好一点，要是变成和你一样，我只好学习狡猾的费奥多尔君推翻重来了。”</p>
鹿野又明川想了想，隐隐约约知道答案。</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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