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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田阵平一行人最后是和伊达航一起来的。</p>刚从警校毕业不久,身为鬼冢班班长的伊达航进入了警视厅下辖的警察署，由于可靠的䗼格和行事方法，很快就获得了署长的信赖。</p>
这也是他能在警力不足的情况下,能暂时承担起一般警部补为主导的现场负责人职责的原因。</p>
——然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管辖区域的受害人,恰巧是自己那在警校里卷生卷死的同期。</p>
伊达航沉默，他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迟疑了好半天才问出一句“你发生了什么？”</p>
鹿野又明川没说话,他坐在邮箱旁边，整个人湿漉漉的,背后萧瑟地滚过两片叶子,整个人看起来要多凄惨有多凄惨。</p>
“被水滋了。”鹿野又明川说。</p>
他叼了根草，目光低垂,故作深沉地佯装吸烟。</p>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鹿野又明川视线远眺，他一副立地成佛的升华模样,连带着嗓音也很平稳。</p>
“我点了根小火柴。”</p>
“……”</p>
“本来是打算纪念我逝去的七十万，结果刚点燃消防车的水枪就滋了过来。”</p>
“……”</p>
“他们发现滋的是人后原地思考了两秒，虽说很快道了歉,但憋笑还是憋到了地上。”</p>
“……”</p>
“真过分,就不能背着我笑吗。”</p>
哈哈哈哈哈哈——</p>
伊达航习以为常地侧过脸，发现自己的身后鉴定科的人员跪了一排。</p>
他们倒也不是要给谁下跪,单纯只是憋笑憋得肚子痛，手撑在地上,连肩膀都在颤抖。</p>
鬼冢教官说得不对。</p>
什么奥运选手，鹿野又去当喜剧演员明明也不会被饿死。</p>
然而松田阵平才不惯着他。</p>
“你差不多得了。”松田阵平懒洋洋地说，他从鹿野又的身边走过，身上的那件黑色西装盖到对方的脑袋。</p>
鹿野又明川看着他在跑车的残骸旁蹲下,摘下墨镜观察了一会。</p>
“这种程度可不叫自燃，被人追杀到现在，好歹也给我有点危机意识吧。”</p>
“应该是塑胶炸/弹。”没等鹿野又开口，萩原研二捡起远处的零件走过来，“从损毁的程度看，应该就装在油箱附近。”</p>
同为爆/炸物处理班的专业人员，萩原研二对安装者的目的很清楚。</p>
他侧过头去，看向扒拉着松田阵平外套的鹿野又明川：“鹿野又，你对对方的身份有什么头绪吗？”</p>
鹿野又明川的手一顿。</p>
就像萩原研二有时会喊“小阵平”叫“阵平”一样，他认真起来的时候也会直接称呼自己的姓氏。</p>
“没有。”鹿野又明川问，“怎么了？”</p>
“触控装置的精度有问题。”听到这句话，松田阵平戴上了手套。</p>
他用手指碾了碾车上留下的粉末，头也不回地认真分析。</p>
“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摆明是朝着杀了你来的。和米仓那个案子的二流货色不一样，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会把这种专业的装置用来对付警察。”</p>
和其他国家的公安不同，日本的公安警察具有情报警察的䗼质，他们既负责维护秩序安全，又要处理威胁到国家机密的事件。</p>
松田阵平的话说到这里很明显。</p>
他起身，将取到的证据交到旁边鉴定科的人员手中后脸色不太好。</p>
“看来岸谷警官让你去当诱饵的计划很成功。”</p>
米仓那个案件他们都还没好好聊过，当时情况紧急，在得知鹿野又接了这种任务后，松田阵平也没有和对方好好坐下来聊天的机会。</p>
萩原研二挑眉，用手肘捅了捅他：“生气了？”</p>
“我生什么气。”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摘下手套，“你自己倒是抗议一下，鹿野又。承担了这种职责，就算是你自己警察，也应该要有人保护你的人身安全吧。”</p>
“喏。”鹿野又明川抬手，在这时指了指远处的一辆车，“我溜太快，他们没跟上。”</p>
“……谁和你开玩笑了。”</p>
松田阵平双手抱臂，这次甚至都没有回头浪费时间的打算。</p>
“你认真点，真以为你自己是神奇宝贝啊有几条命啊？”</p>
嗯……可是让他们跟上的话他还怎么去祸害阿琴他们。</p>
岸谷警官还不知道他卧底进黑衣组织的事呢。</p>
鹿野又明川衡量了一下坦白的利弊，短时间内做不出决定。</p>
“要不然我以后出门都戴个面具？”鹿野又明川思考道，“怪兽的怎么样？”</p>
……这不还是在开玩笑吗。</p>
松田阵平吸气，肩膀被一直注意这边情况的伊达航按住。</p>
“你们最近住在一起，有没有注意到可疑人物？”</p>
松田阵平皱眉。他仔细地翻找了一下自己的记忆，可自从上次岸谷警官提出让他们离鹿野又远一点以后，鹿野又就在除警视厅以外的地方和他们保持距离了。</p>
“这里的监控没拍到有人来过的痕迹，要动手脚，应该也是在交车之前。”伊达航拿着报告，仔细分析，“这就说明对方也不是第一天跟着鹿野又了，他们应该是看到鹿野又来过车行，所以才做了这种事。”</p>
“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p>
说到这里的伊达航看了眼远处正在做笔录的保时捷销售人员，目光凌厉。</p>
“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进，你先带他回警视厅好了。”</p>
“不一起吃晚饭吗？”松田阵平问，“我们也好久没聚了吧。”</p>
伊达航无奈。</p>
“我就不了。”他说，“最近的犯罪分子越来越嚣张，特别是这附近一块，有人昨天突袭了两条街外的医生诊所，还好没造成伤亡。”</p>
鹿野又明川听着情报，心想该不会是zero他们吧。</p>
但zero他们的侦查方式也不像是这么简单粗暴的样子——那就是基地里别的组了？</p>
松田阵平注意到鹿野又的小动作，危险地眯起眼睛：“这该不会也和你有关系？”</p>
“哪有！”鹿野又明川大惊失色，“不要什么都怀疑我啊！”</p>
就算的确有那么一点点，那也就是一点点嘛！</p>
扣分！他要给这到处乱闯人诊所的组扣分！</p>
“这也不说那也不说，要是降谷他们……”松田阵平说到这里顿住，他联系上降谷之前电话的内容，微妙地明白了岸谷大和说的诱饵针对的是什么。</p>
鹿野又明川警惕地往后面挪了挪，看着松田阵平在自己面前蹲下。</p>
黑色的墨镜被扣到他的脸上，和当初躲在柜子里是如出一辙，鹿野又嗷地叫了一声，脑袋随惯䗼向后仰了仰。</p>
松田阵平盯着他看，稍微也有点不甘心。</p>
“机密是吧。”</p>
光线透过旁边的罅隙打在松田阵平的鼻梁上，他额前的发丝细碎，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锐利的锋芒。</p>
“服了你了。”</p>
“我和岸谷警官说没打算让你搬出去，明明警校的时候都是一起破的案子，没理由现在把我排除在外。”</p>
鹿野又明川刚还在为自己明亮的视野做斗争，现在就开始瞳孔地震。</p>
“不要啊。”鹿野又明川说，“zero知道真的会揍我。”</p>
“嗯~”松田阵平嗤笑，故意拖长尾音，“你不是说要让我们升职吗？抓到的罪犯越厉害，履历才越好看吧？”</p>
鹿野又明川打出个问号，一时之间还真被松田阵平的逻辑唬住了。</p>
“喂，别管他了hagi。”</p>
松田阵平起身，他坏心眼地双手插兜，转过身去朝萩原研二挑了挑眉。</p>
“这家伙明显偏心降谷和诸伏，以前说的话都是假的，才没把我们当朋友。”</p>
鹿野又：“激将法！”</p>
鹿野又：“哈，我才不上当。”</p>
松田阵平不理他，继续和萩原研二搭话：“待会吃什么？”</p>
萩原研二看了愣住的鹿野又一眼，会意地叹了口气：“烤肉怎么样？我听说有家店在打折。”</p>
松田阵平：“说的也是，吃完去喝酒怎么样？以前因为怕某人喝醉都没怎么去过，现在刚好有机会。”</p>
鹿野又明川磨了磨后槽牙，都快被气死了。</p>
虽说知道是激将法，但他就吃这一套。</p>
被太宰治气了六年也没改掉，这辈子大概都改不掉了。</p>
“我坦白，我坦白还不行！”</p>
邪恶的黑手党赌气，看着松田阵平转过身。</p>
“但是要回去才能给你看。”</p>
“你不说也可以。”松田阵平看着他头顶外套的搞笑样子，忍不住勾起嘴角，“只是让你下次别再随随便便一个人行动，这次算你运气好，下次他们再在哪里给你一枪怎么办？”</p>
“这个问题问得好。”</p>
鹿野又明川严肃，装作听进去的样子点了点头。</p>
“除了原地去世也没有别的办法。”</p>
“……”</p>
砰的一声。</p>
被关进车里的鹿野又明川无能狂怒，松田阵平靠在车门外，假装看不见他怕打车窗的样子心平气和。</p>
伊达航看着这两人的相处模式，为松田阵平至今还没被气出高血压感到欣慰。</p>
“然后呢？”他问，“鹿野又应该给车买了保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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