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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的地下室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虽说总部在被涩泽龙彦炸毁后迎来了重建，可战火终究还是没有延续到地下。</p>穿着黑色风衣的少年站在中央气喘吁吁，鹿野又明川抬眼看去的时候,名为芥川龙之介的孩子恰好被魏尔伦毫不费力地击飞。</p>
他漆黑的眼瞳中有什么在燃烧，脸上汗水和血渍混合在一起,眨眼间衣服的下摆化为刀刃——</p>
魏尔伦垂眼，他单手握住对方的攻击,在少年忍不住地咳嗽的同时,垂下眼睛，淡淡地说了声“再来”。</p>
绝对䗼的碾压。</p>
成为黑手党的第一课，抛弃自尊。</p>
任凭愤怒支配头脑，打破整个计划——这是在黑手党中绝对不被允许发生的事。</p>
“的确是很有意思的异能。”</p>
鹿野又明川眨了眨眼,他将手插回口袋,又这么看了一会,才将视线转向旁边的太宰治。</p>
“太宰，你不管吗。”他说，“你的私生子可是要被魏尔伦打死了。”</p>
太宰治懒得纠正他。</p>
“我给过芥川君拒绝的权力。”他语气平静道,“要是芥川君拒绝成为黑手党我也不会对他怀恨在心,毕竟一开始就是我们这边的错。”</p>
“虽说原本是打算将他的朋友安葬，再给他和他的妹妹一笔可观的金钱——”</p>
地下室的灯光将太宰治的眼瞳映亮，他说到这里笑了声，突然用了轻松的口吻。</p>
“我可不打算像森先生一样娇纵部下。”</p>
……娇纵？谁啊？他吗？</p>
鹿野又明川沉默，不太理解自己为什么走到哪都会被骂。</p>
“之前织田先生带回来的那批药已经解析完成，想要进一步研究，就得进入他们的研究基地。”</p>
鹿野又明川说。</p>
他习以为常地跨过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的港口黑手党的新人，找了把椅子在角落坐下。</p>
“朗姆的安全屋里有之前类似松叶会的屏蔽器，我暂时还没找到对他下手的机会。”</p>
太宰治：“供货商呢？”</p>
“……他们自己大概就是供货商吧。”鹿野又明川想了想,记起琴酒之前的任务，“虽然没有证据，但我怀疑基普森从美国带回来的那个手提箱也和这有关系。”</p>
他说着就低下眼，脚尖轻轻碰了碰地上某个被魏尔伦打飞装死的倒霉鬼。</p>
“起来。”鹿野又明川道，“输给十几岁的小孩子多丢人。”</p>
不过他自己也打不过魏尔伦就是了。</p>
“你特地把我叫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说这个？”</p>
太宰治挑眉。</p>
“小鹿野，我怎么不知道你对一次也没见过的芥川君这么感兴趣？”</p>
“我只是想问他个问题而已。”</p>
再一次被魏尔伦的重力击飞，芥川龙之介却没再撞到墙上。</p>
他呕出一口血，听见揪住他后领的人问——</p>
“嗨，芥川君。你愿意和久作交朋友吗？”</p>
芥川龙之介没反应过来。他下意识地发动罗生门，可接触到对方的下一秒，原本能削开钢铁的攻击就被轻而易举地弹开了。</p>
干部以上的水准。</p>
他到现在没见过的只有……</p>
“鹿野又干部。”</p>
芥川龙之介微愣，反应过来后立即行了个礼。</p>
略显稚气的脸颊上收敛戾气，少年完美的礼仪背后实际上却没有多少发自内心的尊敬可言。</p>
“是拒绝你的意思。”</p>
太宰治在旁边看戏般地接话。</p>
“快走啦，小鹿野，不是说要给我过生日吗。”</p>
鹿野又的手腕被突然拽住，踉跄之际腰侧手臂环过。</p>
魏尔伦看了一眼，评价：“居心叵测。”</p>
太宰治松开揽住对方的手：“你还学会新的成语了？”</p>
“我无聊的时候也会看书。”魏尔伦侧过脸，一边指导别人的动作，一边平静地回答，“顺带一提，你的部下已经通过了测试，你可以带他回去。”</p>
谁要干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啊，他可是毒都没解完就从医院里溜出来了诶。</p>
太宰治苦恼，末了还是勉为其难地转头问了句。</p>
“好吧，芥川君。”他说，“你都学到了什么？”</p>
“是。”芥川龙之介恭敬地将手覆在胸前，“在下受魏尔伦干部指导，学习了基础的暗杀术。”</p>
少年说着就撩开风衣的下摆。</p>
芥川龙之介抬头，语气坚定：“首先，用色/诱之术将敌人引到无人之地——”［1］</p>
“不。”太宰治打断他，拉着鹿野又明川就走，“你还是继续跟着魏尔伦学习好了。”</p>
似乎微妙地能理解大姐头把那个叫银的孩子要走的理由。</p>
“我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p>
鹿野又明川回头看了眼迷茫地变成白色的芥川雕像，倒也不挣开太宰治拉着自己的手。</p>
“你说魏尔伦有没有教过中也这个。”</p>
太宰治：“不感兴趣。”</p>
“久作？”</p>
“更不感兴趣。”</p>
“要我抱你吗？”</p>
鹿野又明川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却成功地令太宰治停下脚步。</p>
这个动作也在鹿野又明川的预料之中。</p>
仗着自己的优势，他故作可惜地摇了摇头，狡黠的眼珠一转，唇角也跟着微微上扬。</p>
“听说你昨天中了毒，现在还能站着已经是极限了吧。”</p>
“别觉得丢人，太宰，虽然你拍了我那么多丑照，但这次看在我们的交情的份上，我发誓不会偷拍你的照片然后贴到厕所门口。”</p>
不知危险的小狗还在喋喋不休，太宰治盯着他看了几秒，倏地伸出左手。</p>
“礼物。”太宰治说。</p>
“……”</p>
鹿野又明川得意的笑容僵在唇角。</p>
“你不是不要吗？”</p>
“那是安吾说的。”</p>
鹿野又明川：“……有什么区别？”</p>
“你每年都会送，今年也一样。”</p>
掌下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鹿野又明川没想到太宰治这么说，顿时有些愧疚。</p>
而太宰治想的却不是这个。</p>
“不可能想不到吧。”</p>
拂开对方脸侧的长发，太宰治低下头，面无表情地轻声道。</p>
“我说不想和你成为朋友的理由，你不是很清楚吗。”</p>
太宰治从不是个喜欢分享的人，尤其是注意到对方的身上染上了新的味道以后。</p>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黑手党已经开始自动转体一百八十度掉头，鹿野又明川瞄了眼自己脸侧的手，原地停顿几秒：</p>
“什么时候开始的？”</p>
太宰治的睫毛轻颤，无聊地拨弄了两下他的头发：“很早以前。”</p>
“……你直说不行吗。”</p>
“你之前装睡的时候本来打算亲你。”</p>
“然后呢？”</p>
“然后你装不下去地睁开眼睛，告诉我森先生说未成年人禁止早恋。”</p>
“……”</p>
一开始只是觉得烦人，然后是看到他为了别人受伤时会生气。</p>
没人管得住他，他的小鹿野自由自在，稍微给点好处就能跟着人走。</p>
“行了。”话题中心的鹿野又明川推开幼驯染的脸，“反正森先生的话是不会出错的。”</p>
太宰治轻笑，慢悠悠地跟上他：“我受伤了哦。”</p>
鹿野又明川冷哼：“谁管你。”</p>
“诶。”太宰治阖眼，恶魔低语，“你害羞了吧。”</p>
“听不见。”</p>
“虽说日本的法律规定二十岁才成年，但只要监护人同意，十六岁就可以结婚。”</p>
“都说了听不见了！”</p>
又比刚才生气了一点。</p>
太宰治站在原地歪了下脑袋，倒也不是想干嘛，只是单纯地喜欢看到对方炸毛的样子。</p>
小的时候偶尔还会被他气哭，后来就习惯了，小鹿野被逼到极致的时候也会和他动手，但说到底也没用上多少力气。</p>
似乎是知道太宰治也怕痛的事实，比对方大上一岁的鹿野又明川总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对方。</p>
于是原本消失的身影又自然地从拐角转了回来。</p>
鹿野又明川走得很快，可以说是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后打算秋后算账的程度。</p>
太宰治眨了眨眼，任由他抱住自己。</p>
“喂，太宰。”</p>
鹿野又明川抱住他的手稍不自在，咬牙切齿，嗓音里带着几分余怒未消的沙哑。</p>
“长命百岁。”</p>
“祝你十七岁生日快乐。”</p>
-</p>
“只和鹿野又对话？”</p>
东京，米花医院旁，岸谷大和靠在警车旁，抬眼看了下头顶盘旋的直升机。</p>
他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走到一边压低嗓音。</p>
“什么意思？他们怎么知道鹿野又的？”</p>
“那小子虽说拒绝电视台的采访，但这一年来被他抓进去的罪犯没有五十也有一百。”封闭的公寓楼内，前去谈判的警官说道，“他们想出名，从鹿野又这里下手是个捷径。”</p>
这算个什么事。</p>
岸谷大和烦恼地揉乱头发。</p>
“鹿野又今天请假去了横滨，他在回来的路上，你拖延一下时间，我发短信把他叫过来。”</p>
岸谷大和挂断电话。</p>
“松田队长，萩原队长。”</p>
远处疾驶的车辆停下，岸谷大和收到鹿野又明川的回複时抬眼看去，恰巧看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车上下来的样子。</p>
排爆课的人在紧锣密鼓地给他们穿防护服，重达几十公斤的保护器具，需要几个人合作才能在短时间内穿上。</p>
“现在是什么情况？”松田阵平偏过头问。</p>
“搜查一课在十分钟前收到了犯罪预告，说是控制了医院里的一千多名病人，只要有一个人质撤离，就会立即引爆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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