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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真千金有读心术[九零] > 第93章 简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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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里,赵向晚突然出手,重案组的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先前大家商讨好的战术,是先审鲍嘉俊,让他承认自己是同䗼恋,然后再审简腾,让他承认自己是同䗼恋。理顺两人的关系之后,再来抓不在场证词中的漏洞。

    赵向晚这么一来,虽然节奏没有乱,但却是事先没有约定的桥段。

    “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这句话之后,鲍嘉俊不同寻常的激烈反应让朱飞鹏警惕,脑中灵光一现,紧随着赵向晚最后一句话,提高音量: “说!你对你的亲生女儿做了什么?”

    高广强想到调查走访过程中了解到的往事:乌菱容生下女儿之后,鲍嘉俊的母亲过来照顾,女儿朵朵半岁时,乌菱容推着小童车出门,在一个下坡路不知道怎么松开手,小车滑下,女儿当场摔死。如果这件事是鲍嘉俊所为,那他简直禽兽不如!

    高广强深知赵向晚的能力,她若不是知道些什么,绝对不可能这样贸然开口。他紧随其后,跟着逼问: “说!朵朵之死到底有什么内情?”

    鲍嘉俊双唇紧闭,万万没有想到警察不追查乌菱容被杀案,却转过头来讯问女儿之死的真相。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但正是他的惊慌失措,让高广强、朱飞鹏、何明玉瞬间明臼过来:哪怕他没有亲自下手,也绝对是背后推手!

    【警察是什么意思?好好的审讯怎么突然就歪了风向?不是在查乌菱容被杀一事吗?追问我女儿之死做什么。我没亲手杀她,到底是我的亲骨肉,半岁的她小嘴叭啦叭啦,会无意识地发出ba——ba的音节,看到我会伸出手要抱。如果不是计划生育,我也不想的。】

    赵向晚冷笑一声,笑声宛如催命的钟点,令鲍嘉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这个女警,每一句话都刁钻古怪,却直击灵魂,让鲍嘉俊有了心理阴影,哪怕只是一声冷笑,都能让他反应强烈。

    ——你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吧!

    赵向晚最后骂出来的这句话,是鲍嘉俊经常对乌菱容所说。当朵朵摔死之后,他白天在前来慰问的同事、朋友、亲戚面前扮演心碎的父亲、温情的丈夫,到了晚上就在乌菱容耳边说这样的话。

    ——你连女儿都照顾不好,还有什么脸面当老师?

    ——你这样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

    如死了给朵朵陪葬吧。——如果不是还有我不离不弃,你恐怕早已千夫所指,你得感谢我,听我的话。

    女儿的死,终于折断了乌菱容的最后一根傲骨,变得老实乖顺,再升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只是,脑子时好时坏,陷入长期失眠、焦虑之中。

    这样的妻子,才是鲍嘉俊真正想要的。

    老实、听话,不会关注他的行踪;脑子时好时坏,不会留意到他的异常;长期失眠、情绪化,可以名正言顺不在一张床上睡觉。

    于是,鲍嘉俊逍遥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与简腾两人志同道合。鲍嘉俊以权力之便,批准同意在三泰路小学建网球场,允许校外人员一周三次使用网球场。简腾则亲任网球教练,办起星市第一个网球俱乐部,特色心仪的队员,成员从一开始的四、五个人到现在二十来个,规模越来越大。

    简腾、鲍嘉俊表面上只是领导与下属的关系,平时见面也是客客气气,没有半点亲密,但私底下却勾肩搭背,宛如一对亲兄弟。这个网球俱乐部,就是简、鲍二人为自己开的后宫。

    可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今天鲍嘉俊坐在审讯室里,感觉自己被剥得一干二净,灵魂接受拷问,偏偏他平时最掌手的那些控制人心的手段,在警察面前根本施展不出来。

    他死死捏着拳头,小手指留的长指甲刺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渐渐清醒。他不敢抬头看赵向晚,目光停留在高广强身上,苦笑道: “高警官,朵朵的死是我心里永远的痛,您这个时候问我,是要剜我的心吗?那是我的女儿,我的亲生骨肉啊……"

    【女儿有什么用?女儿将来长大了就会嫁出去,生下的孩子也只能跟随夫姓。我老鲍家在乡下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祖上也是出过大将军的。血脉传承那么重要,怎么能够在我这里绝了后?乌菱容把朵朵看得像䗼命一样,容不得我说半句再生一个的话,没办法….…】

    没办法?什么叫没办法!

    同为女䗼,赵向晚对重男轻女的思想深恶痛绝。这么厌恶女人,怎么还要和女人结婚,让女人生孩子?

    赵向晚开口说话: “鲍嘉俊,你是谁生的?男人,还是女人?”鲍嘉俊咬了咬牙,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

    赵向晚并不需要他的回答,径直说了下去: “身为同䗼恋,你渴望大家不要歧视。反过来,你为什么歧视女人?为什么生了女儿

    就要弄死?"

    鲍嘉俊大叫道: "没有!我说了我没有!"

    赵向晚凤眼微眯,盯着他的眼睛: “证明给我看,你没有动手。”

    鲍嘉俊开始语无伦次: “是乌菱容和我妈一起出去,她们推着小车出去,学校有一段长长的下坡水泥路,乌菱容没有抓稳,小车溜下去。我根本不在场,我怎么可能动手?那是意外,就是个意外!"

    【我妈和乌菱容一起出门,趁着老师们和她打招呼的时候,我妈趁机解了朵朵身上的绑带,到了下坡路,又撞开她的手,小车溜下去的时候,我妈假装去追,实际是阻挡乌菱容,她抓到车,手一抖,孩子飞出去。】

    为了除掉一个半岁大的女娃娃,老太太亲自上手,真是处心积虑。

    【我妈这两年精神出了问题,说一闭上眼就看到朵朵在哭,当时朵朵脑袋磕在石头上流了一地血的惨状把她吓到,她一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要不是我拦住,她恐怕早就来城里找乌菱容忏悔,这回我不得不动手把乌菱容杀掉,不就是因为她漏了口风,让乌菱容突然反抗起来?女人,直是成事不

    足、败事有余!】

    赵向晚一直站着,此刻更是腰杆挺直,一身制服英武无比。她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意外?是不是意外,问问你母亲,是不是就知道了?"

    鲍嘉俊的心脏开始急跳,整张脸变了颜色,一会红一会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喉咙像被一双巨大的手扼住,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好吧,现在不必赵向晚说什么微表情行为学,只需要有过审讯经验的刑警都能看出,鲍嘉俊心中有鬼。

    要抓出这只鬼,只需要往乡下走访一趟就行。

    高广强转头看向朱飞鹏。朱飞鹏立刻明白,立定、敬礼: “是!我这就跑一趟鲍嘉俊的老家。”

    鲍嘉俊目光里似乎带着毒刺,恶狠狠地看着赵向晚: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可恶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提起朵朵,警察根本不可能去查!

    高广强走上前,示意赵向晚退后,挡住鲍嘉俊的目光: "鲍老师,你下去好好想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八个大字,就写在墙上,看清楚了吗?"

    高广强体型微胖,将赵向晚挡得严严实实,鲍嘉俊看不见那个让他

    牙痒痒的女警,敛了目光,不停地思索着后续应该怎么办。他太了解母亲,年纪越大越迷信,一天到晚在家里请神婆做法驱邪,警察一上门,估计就顶不住,只是希望她能嘴上能够把个门,不要把什么都秃噜出来。

    鲍嘉俊被带下去之后,重案组召开紧急会议。朱飞鹏、何明玉、艾辉三人前往鲍嘉俊老家,询问六、七年前,朵朵死亡的真相。

    赵向晚提醒了大家: “老太太一般都迷信,你们只管把因果报应、地狱轮回的故事多准备几个,好好给她上一课,一定要把当年死亡的真相挖出来。我怀疑,乌菱容的死与这个老太太有一定关系,你们也要问清楚近期是否有过接触,是不是因为乌菱容知道真相,所以鲍嘉俊才非要除掉她。不然,夫妻相处这么多年,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总要有根导火索。”

    何明玉点点头: “好,我们知道。”朱飞鹏三人离开之后,高广强、祝康、黄元德与赵向晚一起,提审简腾。

    曲又哲嘴里的简腾,是人心控制大师;何明玉嘴里的简腾,是阳光开朗的美男子;三泰路小学老师、学生嘴里的简腾,是热情、敬业、温和的好老师。

    前期调查赵向晚没有参与,今天是请假来到重案组,参与审讯,与简腾是第一次见面。或许有季昭天天在眼前晃,赵向晚对美男子免疫。

    但即使是这样,赵向晚依然得客观地承认,简腾五官轮廓分明、身体肌肉线条明显、笑起来牙齿雪白,让人眼前一亮。

    简腾是在上体育课时被警察带来的,穿一身天蓝色运动装,一双白色球鞋,额头薄汗将头发打湿,不知道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还是别的原因,简腾一进审讯室便咧开嘴笑了: “警察同志,你们把我带来做什么?"

    或许因为简腾看上去和自己那个爱打球的儿子气质有几分相似,高广强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开场白。

    祝康看一眼组长,主动接过任务来,例行公事询问了几个关于简腾个人身份的问题。简腾正襟危坐,认真回答警察提出来的问题,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场上几个重案组的警察。

    赵向晚屏息凝神,低头在本子上做记录,但心神却全在努力捕捉简腾的心声。没有,什么也没有。

    这个简腾是个精神控制的高手,也是个伪装高手,他的内心有一道厚厚的屏障,让赵向晚根本了解不到。

    赵

    向晚心中一凛,如果读心术失灵,那她的能力便要大打折扣。

    她抬起头,与简腾目光相触,简腾的眉眼弯弯,似乎总带着温暖的笑意,让人很容易放松戒备。赵向晚故意冷哼一声,还不忘抖了抖肩,一脸的嫌恶。

    【死女人…出去弄死你!】

    终于听到一句气急败坏的咒骂,赵向晚很满意这个结果。看来,简腾也不是刀枪不入,他对旁人的嫌恶反应强烈。

    心里骂得有多凶,简腾脸上的笑意便有多浓。他甚至咧开嘴,满脸好奇地看着赵向晚,主动询问: “这位小同志以前没有见过,是你们重案组的新人?”

    高广强冷声打断他的自来熟: “严肃点!这里是审讯室,不是公司酒会。我们问,你答。”

    简腾笑了笑,将脸转向高广强: “高警官,你们警方先后在三泰路小学调查了几轮,我每一次都认真配合了吧?今天为什么突然把我铐了过来?乌老师被害我也很难过,但是……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高广强反问: "没有关系吗?"

    简腾摇摇头,脸上笑意更深:“当然没有。我是体育组,乌老师是语文组,井水不犯河水,我干嘛要害她?"

    高广强板着脸,越看简腾越生气。

    好好的一个小伙子,哪怕是同䗼恋又怎么样呢?你不结婚不生子,低调上班过一个人的日子,不偷不抢谁会歧视你、骂你、干涉你?偏偏不做好人,杀人、精神控制、聚众淫.乱……一件件、一桩桩,毁了别人的人生,也毁了自己的人生。

    高广强道: “简腾,你是同䗼恋,对吧?”

    简腾瞳孔一缩,双目一眯。

    人类微表情中,瞳孔变化与情感有一定的联系。瞳孔缩小,代表厌恶,拒绝光线进入眼睛,从而避免接受到更多信息。

    简腾这个表情,说明他对于高广强所说的“同䗼恋”三个字,第一反应是厌恶。

    这就有些奇怪了。简腾自己是同䗼恋,为什么会厌恶同䗼恋呢?赵向晚听不到他的心声,只能用微表情行为学中的理论,对他的反应与表情进行分析、解构。

    简腾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去,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你们既然知道,还问什么?”这个反应,与鲍嘉俊完全不同。

    简腾听到

    警察的提问,聪明地察觉到了什么,并没有否认。

    高广强提高音量:“我问你,是不是同䗼恋,请你正面回答!”

    简腾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嘴角歪了歪,头部无意识地左右摆动: “是。”

    简腾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在告诉赵向晚: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可是他却承认了!

    曲又哲说过,简腾是同䗼恋,是主动型。网球俱乐部的其他成员也证明了这一点。鲍嘉俊也没有否认。

    为什么简腾内心厌恶,行为上却迎合、喜欢?赵向晚的内心升腾起一丝小小的兴奋感,但凡不合理的,往往就是突破口!

    高广强继续发问: “你只喜欢男人?鲍嘉俊说他是双䗼恋。”

    简腾内心的抗拒愈发明显,整个人从头、颈、肩到背,都开始变得僵硬。他肌肉线条非常漂亮,这一紧绷,好身材便显露无疑。

    重案组能够与简腾拼一拼肌肉的,只有朱飞鹏和艾辉,可惜都被外派出去。赵向晚看一眼审讯室的其他三个,老高年纪大了身材开始发福,祝康偏瘦、黄元德文弱了一些。看来,警队也得像公安大学一样,体能训练常态化。

    赵向晚悄悄转动了一下手腕、脚踝,一边想着要加强格斗技巧训练,一边仔细观察着简腾的反应。

    简腾眉头一皱: “我只喜欢男人。”他的声音因为紧绷而显得有些尖厉。

    高广强继续问: “你和鲍嘉俊是什么关系?”

    简腾道: “他是我领导。”

    高广强有耐心: “私下里呢?”

    简腾停顿了一下: "同道中人,偶尔会在一起喝喝酒。"

    高广强陡然直指核心: “鲍嘉俊让你杀他妻子?”

    一语出,审讯室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简腾却一点也不着急,慢悠悠地说: “没有的事。”眉毛、眼睛纹丝不动。鼻翼没有扩张。嘴角什么变化也没有。观察到他的反应,赵向晚发现杀人这件事对他而言,根本不是梦靥,而是寻常事。

    他更为在意的,反而是同䗼恋这个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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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向晚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简腾。

    和曲又哲一样,简腾也很爱干净,他的指甲修剪得非常整洁,不过因为他是体育老师,指缝里有些泥垢。即使戴着手铐,他依然像有强迫症一样,低头将手在大腿裤子上反複擦拭,想要把那些泥垢擦干净。

    可是擦了很久,指甲缝里的一些泥垢总是弄不干净,除非借助指甲刀等其他片状工具。

    简腾有些烦躁,死死盯着手指头,突然抬起头恳求道: “高警官,能不能给我一把指甲刀?我想修修指甲。或者,让我洗个手好吗?"

    高广强犹豫了一下。

    “我来。”赵向晚已经站起,打来一盆清水,还贴心地带过来香皂、指甲刀。

    当着一屋子的公安干警,简腾戴着手铐将一双手清洗得干干净净,又把指甲缝里那一点点黑印子剔掉,这才长舒一口气,坐回椅中,感激地看着赵向晚:"多谢。"

    赵向晚微微一笑: “有洁癖?”

    简腾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因为她刚才的客气周到,简腾对赵向晚印象很好,报以微笑:"有点儿。"

    赵向晚脸上笑意加深: “一般来说,洁癖是因为有心理疾病。”简腾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眯起双眼。近距离观察,简腾的瞳孔明显缩小,这说明他不喜欢这个话题。

    赵向晚的面部表情也随之变得严肃: "心理疾病的形成,通常要追溯到童年。"简腾的鼻翼微张,呼吸声渐渐变粗。扑通!扑通!他的心跳也开始加快。

    有门儿。

    赵向晚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简腾面前,苹果小脸微笑时显得稚气清纯,可是那双凤眼却凌厉无比。

    "让我来猜猜看,你童年有什么样的痛苦遭遇……"【闭嘴!我让你闭嘴!】只不过轻飘飘一句话,竟然将简腾厚重的心墙推开一扇门。

    简腾内心在狂吼,脸上却努力克制着。他牙槽紧咬,面色开始有些发白,显然这段记忆是他最不愿意回想的画面。

    【不要说,不要猜,我不要听!】

    【那只猪,那个畜生,已经被我捅死了,可是他对我做过的那些事,能够一笔勾销吗?】

    【那个时候我才八岁,根本反抗不了他的

    力量,就这样被他压在身子底下做那样恶心的事,我拼命地哭喊,我叫妈妈来救我,可是妈妈呢?她只会在事后一边哭一边给我上药,让我忍一忍。】

    零碎的话语,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赵向晚仿佛看到了八岁的简腾,无助地被一个胖男人□口,可是他的母亲却柔弱无助,不敢反抗。他隐忍到力量足够,终于把那个男人杀死。

    洁癖,就在那个时候形成。杀戮的种子,就在那个时候种下。

    赵向晚闭了闭眼睛,硬起了心肠。再可怜的身世,都掩盖不了他犯罪的事实;再残忍的过往,都抵消不了他做下的恶事。

    赵向晚的声音似清泉流过草滩,蜿蜒而平缓: "简腾,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是憎恨某个人,长大后却成为了那个人?"

    简腾猛地抬头,定定看着赵向晚: "我,我也不想的。"

    赵向晚道: “其实,很多人都有过那样的心理:越是用力阻止,越是会不由自主去做。比如越是讨厌闻的臭味,你越想去闻;越是邪恶不想让它出现的念头,这个念头越强烈。"

    她这话一出,审讯室里的警察都暗自点头,尤其是有爱闻臭脚丫子、臭袜子恶趣味的人,更是眼中有了笑意。

    简腾不明白赵向晚到底想做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初听时,以为她想揭穿自己的不堪过往,现在一听,她又成了个贴心人,在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她要做什么?她……】

    不等他琢磨清楚,赵向晚接下来的话,便如瀑布自山顶喷涌而下,激打着青石,发出巨大的声响,宛如惊雷在他耳边炸开。

    "简腾,你童年时遇到过䗼.虐待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是,你却成为了那个连自己厌恶、看不起的人。”

    "杀害同䗼恋的妻子,毫不手软,是因为这样的女人,正是你憎恨的对象吧?你恨你的母亲,在你无助哭泣的时候没有保护你,所以你要杀了她,杀了所有嫁给同䗼恋,为了一口吃的、为了自己脸面,不敢离婚,不敢反抗的女人。"

    简腾的眼睛陡然瞪大,整个人无意识地绷直,因为坐在椅中束缚了行动,只能颈脖拼命向后拉伸,两腿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努力向下伸展。他嘴里发出“喻

    !喻!”的嘶吼,模样像个发羊角疯的病人一样,恐怖至极。

    高广强、祝康冲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他肩膀,黄元德伸出手按住他人中,死命地按压着。

    被简腾死死压在心底二十几年的往事,那痛苦的、不堪的画面尽数涌上脑海,简腾仿佛重回到八岁时光,开始拼命地挣扎: "不要!不要!不要压我,我听话,我会听话——"

    他的叫声无比凄厉,透着深深的恐惧,让高广强等人听着头皮发麻。

    赵向晚大喝一声: "简腾,你已经长大,怕什么!为什么不反抗?!"

    简腾此刻整个人处于精神崩溃状态,听到赵向晚的话,下意识地回答: “我反抗了,我反抗了,我拿刀把他杀了!"

    赵向晚追问: “他是谁?你杀了谁?”

    简腾咬着牙: “那头猪,我继父。”

    很好,有问有答。

    赵向晚厉声喝问: “为什么杀乌菱容?”

    简腾一边抽搐一边尖叫: “她是个没用的女人,她连自己的娃娃都保护不了,她活着就是浪费粮食。鲍嘉俊要她死,她就必须死。"

    赵向晚眼中燃起熊熊怒火: "你怎么进的房间?"

    "鲍嘉俊给的钥匙。"

    “钥匙放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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