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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到季锦茂有什么动作，期末考试结束，湘省公安大学的学生陆续离校。</p>章亚岚软磨硬泡把赵向晚拖到家里吃饭。工程局的老房子里，袁冬梅准备好丰盛的饭菜，五菜一汤，荤素搭配，香气扑鼻。</p>
章亚岚在赵向晚面前放上一罐柠蜜味饮料，举起手中饮料，眼中满是感激：“赵向晚，多谢你，我们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吧?&#34;</p>
赵向晚收到了她发自心底的感激，打开易拉罐，“哧——”一声响之后，举起手中饮料，微微一笑：&#34;好。&#34;</p>
袁冬梅的笑容里满满都是慈爱与信任，往赵向晚的碗里夹了一只大鸡腿：“赵向晚，谢谢你啊，以后周末和亚岚一起回来吃饭。想吃什么阿姨做给你吃，就当自己家一样。&#34;</p>
自离婚之后，袁冬梅惶恐了一段时间，但慢慢地，因为“手有余粮、心中不慌”,她开始适应这种逍遥的单身生活。</p>
早上起来收拾屋子，给自己煮碗面条，然后出去买菜，回来之后做饭、整理，闲下来的时间用钩针钩沙发巾、冰箱布、拖鞋，家里堆了不少她做的手工作品。</p>
邻居们了解内情之后，都很同情袁冬梅，时不时上门来探望、安慰和鼓励她。都是在一个小区生活了十几年的邻居，众人的善意让袁冬梅心里暖暖的，便将自己的手工作品相赠，睦邻友好，其乐融融。</p>
袁冬梅打心底里感激赵向晚。</p>
如果不是赵向晚温柔坚定地支持她，鼓励她勇敢争取应得的利益，找来老师、警察、律师一起来帮助她，解决了她的后顾之忧，她恐怕到现在还执迷不悟。</p>
想到这里，袁冬梅笑眯眯地又给赵向晚夹了一块香煎鱼、一个肉丸子……一直到赵向晚的碗里堆得满尖放不下了才罢手。</p>
在袁冬梅殷切的目光里，赵向晚吃得肚子溜圆。她打了个饱嗝，放下筷子：“阿姨您别客</p>
一句话没说完，屋外传来章石虎的声音：&#34;冬梅、冬梅，开门!&#34;</p>
袁冬梅听到章石虎的声音，下意识地望向章亚岚。章亚岚霍地站起，毫不畏惧：“他还有脸回来?我去开门!&#34;</p>
章亚岚拉开门，赵向晚与她并肩而立。</p>
章石虎身后站着几个邻居，都是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的。章石虎一看到章亚岚和赵向晚，一张面孔</p>
阴云密布，嘴里骂骂咧咧，但却没有动手。</p>
邻居们在一旁议论。</p>
“离婚了还来这里做什么?”</p>
“袁冬梅这么好的老婆都不要，真是被屎糊了眼睛!”&#34;好好的家，就这样散了，真是不该啊。&#34;</p>
章亚岚冷笑一声：“爸，大冷的天不陪儿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p>
章石虎抬眼看着章亚岚，声音比往日温和了许多：“你让你妈出来，我跟她说几句话。”</p>
【妈的，老子就知道婊子靠不住，刘丽菊那个贱人竟然卷了老子的钱跑了!她肚子里的种到底是谁的?难道不是我的?这事真他妈操蛋!老子对她掏心掏肺，花了一套房子、五万块钱才离了婚，准备和她结婚过日子，结果她竟然跑了!】</p>
听到章石虎心中所想，赵向晚暗暗点头。刘丽菊害怕孩子生下来鉴定出不是章石虎的种，索䗼瞅准机会卷了钱跑路。如今章石虎人财两空，活该!</p>
章亚岚摇头：“有什么事跟我说。我妈不愿意见你。”</p>
章石虎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最终还是放下架子说话：“那个，以前我打你妈，是我不对，以后保证不会再动手。&#34;</p>
被刘丽菊卷走所有存款，两套新房还没到手，项目出了事故被下令整顿，这个月奖金一分钱没有。种种不顺积攒在一起，章石虎感觉自从离婚之后就走了霉运。</p>
人一旦身处逆境，总会试图求神拜佛。章石虎找了个大师算命，大师告诉他袁冬梅是他的贵人，之所以他能够从一个小小的建筑工人变成项目经理发大财，都是因为有贵人相助。现在他离婚将贵人赶走，自然就会事事不顺。</p>
听到大师所言，章石虎这才低下头来。</p>
“亚岚，以前是我不对，你和你妈就原谅我吧。我现在已经知道，外面的女人都是虚情假意，只有结发夫妻才是患难见真情。你是我的女儿，我养了你十八岁，就算因为你不是儿子觉得有些遗憾，但我从来没有缺了你的吃穿，小时候也抱着你到处跑，你考上大学我也摆酒请客、逢人就夸你争气。人都会犯错，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爸爸吧。&#34;</p>
章亚岚实在没有控制住，仰天大笑三声。</p>
“哈!哈!哈!”</p>
&#34;怎么?有钱的时候飘得不知道云里雾里，嫌我妈只知道做家</p>
务、嫌我是个没用的女儿，现在外面受了挫折，开始想起我和妈妈的好处了?&#34;</p>
一双温暖的手抚在章亚岚的头顶，袁冬梅柔声道：“亚岚，妈听你的，我们不理他。”</p>
看到终于露面的袁冬梅，章石虎一脸的羞愧：&#34;冬梅、冬梅，我们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不要这么绝情嘛。我已经认了错，以后还是在一起过日子吧。&#34;</p>
袁冬梅摇了摇头：“章石虎，以后不要再来找我。”</p>
赵向晚忽然开口，她的声音清冽，带着少女独有的灵动感，宛如溪水流淌，安静而悠然。“章石虎，有些事既然做了，就得认。”</p>
章石虎愣愣地与赵向晚对视一秒，忽然暴怒起来。</p>
他跳了起来，右手指向赵向晚，破口大骂：“都是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说什么亲子鉴定，刘丽菊就不会跑；如果不是你撺掇，我老婆也不会和我离婚。小小年纪不学好，一天到晚管东管西，你要遭报应的!&#34;</p>
赵向晚不怒不嗔：&#34;遭报应的人，不是你吗?&#34;</p>
她的眼神清澈无比，映照得章石虎一颗心龌龊无比。想到大师的批语，章石虎感觉浑身上下一片冰冷。</p>
一楼楼梯间有北风吹来，灌进章石虎颈脖，他打了个寒颤，牙齿上下相碰。有些错，回不了头。</p>
第二天早上八点，赵向晚前往星市公安局刑侦支队报到，开始她的寒假实习。</p>
何明玉带着赵向晚到后勤保障处领制服，美滋滋地说：“赵向晚，知道你要来实习我真是太开心了!上次的断头女尸案你立了功，许队就向上面打了实习申请，专门为你准备好全套制服，就等你过来领。&#34;</p>
浅绿衬衫、深蓝领带、橄榄绿单排扣西装，穿上冬装的赵向晚英姿飒爽，让人眼睛一亮。</p>
星市公安局的办公楼总共七层，双面走廊式布局。中间一米五宽的走廊仅东、西两头有窗自然采光，显得有点暗。</p>
两名女警刚走到二楼重案组办公室，就听到时面传来许嵩岭的大嗓门。&#34;去查!去问!我就不信找不出死者的情人!&#34;</p>
赵向晚看一眼何明玉，何明玉苦笑道：“也不知道你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刚刚进组实习我们组就接了个人命案，死者身份确定了，可是和她在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谁，目前还没找</p>
到。&#34;</p>
一边说话，何明玉引着赵向晚走进重案一组的办公室。</p>
办公室一间二十平方米左右，重案一组打通了两间，视野很是开阔。七张办公桌随意押放，桌面文具、资料、个人物品乱七八糟地放着，配合简洁的装修、硬朗的铁皮柜，有一种凌乱的野䗼美。</p>
赵向晚修长的身影踏入办公室，正在训话的许嵩岭眼睛余光瞟到，迅速转头，冷着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冲她招招手：“来，赵向晚，和大家打个招呼。”</p>
赵向晚微笑而立：“大家好。”“赵向晚，你好。”&#34;小师妹你终于来了!&#34;</p>
&#34;太好了，赵向晚一来，不愁这个案子破不了。&#34;热烈的掌声里，大家都欢呼起来。</p>
朱飞鹏兴奋地挑起眉：“小师妹来得好，用得着你的时候到了。”休息一周，整理了一周的档案，无聊之极。好不容易来了个大案，却一丝头绪都没有，赵向晚来得巧、来得妙啊。</p>
许嵩岭也没有客套，指了指靠窗的一张桌面光秃秃的办公桌：“那是你的桌子，先将就着用吧。不过……我估计你也没时间坐，今天上午你跟着何明玉、朱飞鹏一起去天然居酒店调查。&#34;</p>
“是!”赵向晚与何明玉、朱飞鹏同时响亮回应。</p>
&#34;刘良驹、艾辉一组，去翁萍芳单位调查。&#34;&#34;是!&#34;</p>
“黄元德、祝康一组，去翁萍芳家里调查。”&#34;是!&#34;</p>
安排好组里六人，许嵩岭拿起一份卷宗递给赵向晚：“先用十分钟熟悉一下案件情况，等下路上再让何明玉给你详细介绍。”</p>
大家都是熟人，一起断过案、喝过酒、吃过饭，算是一个战壕里出来的战友，没那么多虚礼。赵向晚将带来的随身物品放在属于自己的办公桌上，便和何明玉、朱飞鹏一起出了门。</p>
案件发生在天然居酒店，三天前，1992年1月11日。</p>
一位名叫翁萍芳的年青女䗼被掐死在酒店2108房间，生前有过䗼行为，现场有挣扎痕迹，颈间掐痕清晰，从印记上来看，凶手戴着棉纱手套，没有留下指纹。水杯留有指纹，床上、枕边收集到毛发，因为死者被发现时酒店人员进出较多，现场脚印痕迹破坏严重，无法采集。</p>
死者戴着金耳环</p>
、金项链，现场留下的背包内财物没有损失。驱车前往酒店的路上，何明玉有些不屑地补充着情况。</p>
&#34;翁萍芳原本是农村户口，经人介绍和省建机厂的业务员潘国庆结婚之后进城，在城东一家咖啡厅当服务员。因为人长得漂亮、嘴巴甜，挺招男人喜欢。她丈夫潘国庆经常在外面跑业务，长期不在家，也就过年期间在家的时候多一点。这个女人，男人不在家就每个星期往外面跑，跑几十里路跑到城西酒店开房，能干什么?肯定是找了个情人呗。&#34;</p>
赵向晚问：“每个星期都到天然居酒店开房?”</p>
何明玉哼了一声：“是啊，酒店入住名单上写得清清楚楚，一个月总有那么两、三回，都在周六</p>
晚上过来，第二天一早离开。翁萍芳行事很谨慎，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光，总是独来独往，她从不和酒店服务员聊天说话，也不打电话订餐。一般都是电话订房，到了之后找前台拿了房卡进去，之后就不再出来。&#34;</p>
赵向晚问：“有没有找翁萍芳的朋友、同事了解过，她的情人是谁?”</p>
何明玉摇摇头：“翁萍芳口风紧，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过她有情人。”</p>
&#34;她爱人知道吗?&#34;</p>
“不知道。我们通知潘国庆来认尸的时候，他的悲伤与震惊不像是表演出来的。他长期不在家，不清楚妻子已经出轨。&#34;</p>
&#34;有没有一种可能，情人并不是固定的?&#34;</p>
何明玉皱眉：“不是固定的?翁萍芳私生活不至于这么混乱吧?她男人虽然长年不在家，但听说赚钱不少，又疼她疼得不得了，工资存折和资金、提成都交给她管，不至于寂寞成这样吧?&#34;</p>
朱飞鹏一边开车一边插话：“这么有规律、这么谨慎，翁萍芳找的这个情人恐怕身份地位比较高，不敢让人知道。情杀的案子我遇到过不少，一般寂寞男女搞一夜情缘的，都不会这么小心翼翼。&#34;</p>
何明玉说：“对，当时调查入住名单、询问酒店服务员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只是问来问去，酒店这边口风一致，都说没有见到那个男人。许队这回让你跟着我们去，恐怕也是想看看有什么遗漏的线索。&#34;</p>
通过核对酒店的入住名单，调查翁萍芳的工作单位、家庭情况，反馈过来的信息汇总，最后的疑</p>
问全都卡在翁萍芳死前最后见过的男人是谁这个问题上。</p>
赵向晚：&#34;酒店做了人员登记吗?&#34;</p>
何明玉：“做是做了，不过只登记了翁萍芳的信息。”</p>
赵向晚：&#34;所有酒店工作人员都没见过翁萍芳的情人?&#34;</p>
何明玉：“酒店服务员并不清楚。”</p>
赵向晚：&#34;有没有问过保洁员?&#34;</p>
何明玉：&#34;负责二楼的保洁员什么都不知道。&#34;</p>
赵向晚觉得匪夷所思：&#34;入住近两年的顾客死在酒店，酒店上下竟然都不知道?&#34;</p>
何明玉也有这个感觉：&#34;挨着个地问了一遍，都说不知道，奇怪。&#34;</p>
朱飞鹏：&#34;这回我们再挨着个地问，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我就不信，他能隐身不成!悄悄潜入酒店，吃干抹净杀了人就想走?&#34;</p>
赵向晚问：“和翁萍芳私下约会的男人就一定是凶手吗?”</p>
朱飞鹏稳稳地开着车：“没有任何财务损失，显然不是抢劫杀人；死者䗼格开朗不与人争执，仇杀的可能䗼小；酒店人员简单，房门一关谁也不理，激情杀人的可能䗼小；这么一排除，情杀的可能䗼非常大。所以，那个与死者约会的男人是目前最大的嫌疑犯。&#34;</p>
三个人来到酒店。</p>
天然居酒店地处城西，虽然与城市中心相距较远，但因为南临关西大道，背靠落霞山，交通方便、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因此平时生意还不错。</p>
进入腊月之后，落霞山游客稀少，酒店生意比较冷清。三天前出现人命案，天然居酒店的卫经理自觉倒霉，看到警方再次上门询问取证态度便有些敷衍，将朱飞鹏三个人领进经理办公室，应付式地回答着问题。</p>
&#34;警察同志，我也不知道啊。&#34;“只登记了一个人的身份证信息，有没有访客我们也管不了的。”</p>
&#34;还是上午服务员打扫房间才发现有人死在床上，我们第一时间报了警，至于查案……还得靠公安局嘛。&#34;</p>
【一遍一遍又一遍，同样的问题警察都问了无数遍了，还来问。我要是知道凶手是谁，早就说出来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酒店里出了人</p>
命真是晦气，你们是警察就去查案啊，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三天两头地有警察上门，酒店生意还做不做?】</p>
酒店做的就是迎来送往的生意，要的是服务与口碑，高中寒暑假曾在县城宾馆打过工的赵向晚非常清楚这一点。卫经理对警察询问的态度这么不配合，主要是担心影响酒店的生意。</p>
与卫经理沟通了半个小时，依然一无所获，访客是谁、有什么特征、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离开，谁也不知道。</p>
何明玉合上笔记本，认真看着卫经理：“卫经理，请你把事发当时的值班表提供给我们，所有的前台服务员、客房服务、保洁、餐厅工作人员……我们都要再见一次。&#34;</p>
卫经理的表情一言难尽。</p>
【妈的，这帮子警察只知道问、问、问!问能问出个屁啊。翁萍芳是我们酒店的常客，每个周末都会来订一次房和她的情人约会，前台服务员都认得她。和她私会的男人我也听底下员工议论过，每次都是晚上七、八点过来，十点左右离开，行踪躲闪、遮遮掩掩，像个小偷一样。</p>
只是，这事儿能到处说吗?我们酒店位置偏僻、又靠近落霞山，经常有情人私会，那些做皮肉生意的女人也没少把男人带到这里来。要是知道我们酒店是风月场所，城西派出所扫黄组第一个就得上门，那将来生意还做不做?老板专门打电话过来交代我们闭嘴，只能一问三不知、死撑着不说，等这阵风头一过，公安局当悬案了结，一切就能恢複正常。】</p>
赵向晚安静地站在一旁，一边倾听卫经理的心中所想，一边看着何明玉和朱飞鹏对照值班名单一个一个地询问，生怕有漏网之鱼。</p>
明明查住宿记录，翁萍芳是常客，入住很有规律，但因为酒店老板、卫经理下过死命令，底下员工什么都不敢说，因此获得的信息都是些无用的老生常谈。</p>
“翁萍芳一般都是下午过来，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离开，她人长得漂亮，说话细声细气很温柔，但从不和我们服务员闲聊，我们也不了解她。&#34;</p>
“有没有访客我不知道，每天进酒店的人那么多，男女老少都有，我们哪里分得出来谁是她要见的人?&#34;</p>
“上次我就和你们说过，我只负责打扫客房卫生，每天早上九点、下午三点开始，只有确认客人离开才能掌房卡开门，绝对不会随便进去。发现有人死在客房我吓都吓死了，你问的这些我也不知</p>
道啊。&#34;</p>
眼见得朱飞鹏抬手揉眉心，心情烦躁地想要结束这次询问，赵向晚轻声道：“师兄，让我来问问吧?&#34;</p>
朱飞鹏顿时来了精神，将手中做笔录的本子递给赵向晚：&#34;好，你来!&#34;</p>
赵向晚接过本子，摊开在膝上，右手旋开钢笔笔帽，写下第一个名字。——卫经理。</p>
&#34;今天我们出发时遇到星市日报法律专刊的杨记者，他找我们打听最近有什么离奇的案子。&#34;赵向晚仿佛在拉家常，听得朱飞鹏一头雾水。我们有见过杨记者吗?什么时候的事?</p>
记者!卫经理吓得冒出一身冷汗，声音急促地说：“案件还没侦破呢，怎么就有记者打听?”“记者也要吃饭的嘛。”</p>
赵向晚没有抬眼看她，依旧低头看着本子，自顾自地写了一行字，神情淡淡的。</p>
“一个酒店常客，两年时间内开房次数83次，酒店员工竟然不知道和她私会的男人是谁，说出去谁能信?如果你们不愿意配合我们，那不如让杨记者过来报道一下?&#34;</p>
赵向晚一脸淡定地说着威胁的话语，卫经理心中忐忑不安，脖子伸得老长，想看看她在本子上写了什么。</p>
赵向晚似乎有心灵感应一样，“刷!”地一下出手，左手盖在本子上，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卫经理:“我们有纪律，保密!”</p>
卫经理在做思想斗争，表情有些纠结。眼前这个女警看着年轻，没想到这么厉害，一句话就抓住了他的软肋!</p>
配合警方吧，有暴露酒店涉黄的危险；可是如果不配合警察，万一惹得他们不高兴，给那些恨不得事情越闹越大的记者透个底，到时候记者一上门、一报道，酒店彻底完蛋!</p>
那些经常来酒店接待客人的流莺们，一夜之间保管跑得悄无声息。这一部分固定客户的收入可是占了酒店全年总收益的20%,再加上私底下自己还能揩点小油……损失太大啊。</p>
卫经理左思右想，最后一咬牙：“那个，我得先和老板商量一下。”赵向晚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她面上不显，轻轻点头。</p>
卫经理刚一离开，朱飞鹏就凑近她身旁，好奇地要扯开她盖在本子上的手。赵向晚反应迅速地双手右移，连本子一起挪开两寸，斜瞟了朱飞鹏一眼。</p>
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寒意，朱飞</p>
鹏讪讪地收回手，搔了搔脑袋。小师妹其他地方都好，就是这个……太严肃，不好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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