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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寒声一向没什么大志向，前世今生对修为都不怎么在意，如今倒是被元婴的徐南衔和崇珏一刺激，开始盘算起要如何修行。</p>凤凰骨气势汹汹发作过一回，八成会蛰伏半个月左右。</p>
夙寒声摸了摸额头，总觉得此次发作的后症很奇怪——不像之前那样体虚高热，反而烫意消退、经脉灵力顺畅，正常得让人心慌。</p>
夙寒声暂时没精力管这个，将佛经收拾好，一抬头就见闻镜玉神色複杂。&#34;闻师兄，怎么了?&#34;</p>
闻镜玉不太理解是不是自己闭关太久，是如今年轻人皆有两幅面孔，还是只有夙寒声是这样?他隐忍许久，还是带着不解地轻声道：&#34;你方才……&#34;</p>
夙寒声“哦”了声，眼睛眨都不眨地胡编乱造： “我逗叔父开心呢。”闻镜玉： &#34;……&#34;瞧不出来。倒像是在添堵。</p>
一旦将人划分到自己人阵营，夙寒声便自来熟得很，听着不远处传来阵阵喧哗声，似乎有人在比试，高高兴兴拽着闻镜玉。</p>
&#34;闻师兄，我们也去凑热闹吧。&#34;</p>
闻镜玉常年吃斋礼佛，须弥山巅雪虐风饕，除了夙萧萧年少时居住时，他曾让千万年不止歇的风雪停过数月，冰雪严寒磨炼心境已深刻骨髓中。</p>
能在雪山坐禅成百上千年之人自然喜静，一个夙寒声已足够叽叽喳喳，更何况要去人堆里扎。闻镜玉正要拒绝，夙寒声却已拽住他的手腕，一溜烟朝着祭台旁冲过去。闻镜玉： &#34;………</p>
才十七岁的少年人正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夙寒声瞧着瘦弱力气倒是大，完全不容拒绝地拉着闻镜玉一路小跑。</p>
他前世今生没多少机会凑热闹，如今爱往人多的地方扎，认为其他人也同他一样爱聚堆撒欢儿。</p>
闻镜玉垂眸看着夙寒声的手，见他欢呼雀跃像是蹦趾着的家雀儿，沉默许久还是没拂开，纵容他薅着自己快步而走。</p>
少年墨发太长，发尾还打着卷，奔跑时因冲势险些将那海藻似的发扑闻镜玉脸上。浮云遮为夙寒声蒙上一层薄薄雾纱，秾丽的眉眼更添几分灼眼。</p>
夙寒声刚跑几步，眼看着墨胎斋的师兄们正在扛着那火炮似的东西，朝天轰雷，打算噼里啪啦炸个“仙君雷劫”。</p>
夙</p>
寒声赶紧将耳朵掩住。饶是如此， “雷劫”冲天时他仍是被震得一哆嗦。</p>
等到雷声消停，夙寒声放下手回头一瞧，闻镜玉长身玉立，少年模样的眉眼却古井无波，冷冷淡淡的，似乎对那冲天雷声不为所动。</p>
夙寒声感慨不已： “闻师兄是哪个学宫的?”</p>
周遭全是喧闹不休的学子，闻镜玉只觉空气都带着些污浊，他眉头不着痕迹地轻皱，语调冷淡：&#34;重云学宫。&#34;</p>
夙寒声茫然，十大学宫中有重云这个学宫吗?</p>
但闻镜玉瞧着不像是说谎之人，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原来是重云学宫的师兄啊，这个学宫很不错，学子都风华绝代，英雄辈出!&#34;</p>
闻镜玉： &#34;……&#34;</p>
见少年说得煞有其事，闻镜玉冰冷的眼眸中也无奈地闪现不易察觉的笑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倒是罕见。</p>
闻镜玉垂眼看着夙寒声在那赞并不存在的“重云学宫”,余光一扫却见那轰“仙君雷劫”的几个学子又偷偷摸摸跑回来，在那繁琐的机关火炮上猛地一转法阵。</p>
猝不及防又来了一发“仙君雷劫”。</p>
眼看着雷鸣灵力已冲向天空，夙寒声还在喋喋不休说重云学宫多好多好。</p>
闻镜玉回想起少年被震得够呛的模样，墨青眼眸微微一动，猛地往前半步，修长微凉的五指飞快捂住夙寒声的双耳。</p>
夙寒声话音夏然而止，茫然仰头看他。</p>
下一瞬….</p>
&#34;轰——&#34;</p>
雷劫在天幕炸开，噼里啪啦闪出紫金色雷光。</p>
这一道“雷劫”几乎升入百丈高空，闻道学宫竟也能看得真真切切。</p>
庄灵修握着剑从四望斋走出，听到动静微微侧头看向天边，眉头轻轻挑起。即将到午时，祭天大典要开始了。</p>
已接连参加三年，无非便是仙盟的天师迎神进俎，再说些数百年不变的轱辘话，早已听腻了。</p>
庄灵修已准备妥当要回家一趟，出了四望斋并未去学宫门口，反而缓步走向六爻斋学子的斋舍。大多数学子已去闻道祭，学宫的人寥寥可数。</p>
庄灵修缓步走向花圃似的斋舍中，篱笆上悬挂着由花簇凝成的斋名。——沉昙斋</p>
。</p>
六爻斋的学子往往三缺五弊，闻道学宫所给的斋舍是最具福泽之处，刚进入便能感觉浓郁的灵力不住往灵根中钻。</p>
沉昙斋院落中种植庄灵修都未见过的灵草灵植，一瞧便价值不菲。</p>
庄灵修裾袍扫过小道两边一簇簇的昙花，极有礼数地叩指敲了敲紧闭的门扉。&#34;虚白，我能进去吗?&#34;</p>
斋舍中无人回应。庄灵修耐心等了十息，而后先礼后兵，眼睛眨也不眨地拔剑将门悍然劈开。</p>
剑意轰的将门斩成木屑四散落地。庄灵修微微颔首：&#34;……那我便不请自来了。&#34;</p>
大概被这动静震着了，外室的连榻之上，披着雪白鹤氅的兰虚白靠在软枕上恹恹咳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咳得止不住，只能抬手攀着小案的边沿。</p>
那修长的手指用尽全力，骨节一阵青白。</p>
兰虚白孱弱得似乎浑身上下没有半分血气，只有嘴唇咳得宛如含着血。&#34;咳……灵、灵修……进吧。&#34;</p>
庄灵修笑了声，收剑入鞘，淡淡道： “兰沉之，我需要解释。”</p>
兰虚白满脸命不久矣的死相，咳嗽得几乎要背过气去。“稍、咳咳……稍等我半天，咳………要咳一咳。”庄灵修： &#34;……&#34;</p>
庄灵修本是来兴师问罪的，见状艰难从铁石心肠中扒拉出来点良心，握住兰虚白的手输入一道灵力。</p>
连榻小案上零散放着一堆东西，三枚铜钱还沾染着血痕，旁边小箱中有一艘巴掌大的灵舟微微闪着光芒。</p>
正是徐南衔丢失的那只。</p>
兰虚白终于止住咳，恹恹道： &#34;能劳烦给我一口酒吗?&#34;庄灵修瞥他一眼：&#34;你迟早得死在酒上。&#34;话虽如此，他还是从裕裤中掌出酒壶，随手丢过去。</p>
兰虚白喝了口酒，惨白如纸的脸上终于好受些。</p>
&#34;多谢，六爻斋的人都不肯给我酒——上回去长夜楼喝了几筷子，回来一人一句，险些骂死我。&#34;</p>
庄灵修翻了个白眼。</p>
兰虚白以一人之力将其他学宫的人全都喝倒了，最后都欢天喜地地拿着缸往嘴里倒了。那叫几筷子?</p>
庄灵修懒得说他，敛袍坐在兰虚白</p>
对面，五指随意把玩着那艘灵舟，开门见山： “你想阻不北去闻道祭，为何，是卜算出了什么吗?&#34;</p>
兰虚白此人六爻卜算术已至臻境，却因孱弱病体迟迟无法凑够八分，已在闻道学宫留了五年的学。</p>
精通卜算之术之人，大多三缺五弊，有人缺财缺权，兰虚白缺命，是注定短寿早夭的命数。庄灵修估摸着他之所以没有出师，八成也需要闻道学宫的福泽斋舍保住䗼命。</p>
“死卦。”</p>
既被发现，兰虚白也没掩藏，病怏怏靠在软枕上，病成这样那五官眉眼仍旧带着消颓的艳色。</p>
&#34;楼船遇袭后，我便卜算此次闻道祭的吉凶，可卦象却丝毫瞧不出来，且反噬极重，我便投机取巧，想借着不北观看闻道祭吉凶。&#34;</p>
徐南衔已是元婴中的佼佼者，若他的卦象也生死未卜，那便能说明今年闻道祭是大凶。</p>
兰虚白本以为“生死未卜”已是最严重的卦象，没想到连卜算数次，徐南衔的卦象……全是死相。</p>
庄灵修眉头紧皱。</p>
兰虚白捂着嘴咳出一口血，他也不喝药，捧着庄灵修的酒壶喝个不停，像是个酒瘾发作的酒鬼。</p>
徐南衔的卦象太凶险，兰虚白想试探这到底是他自己的卦象、还是整个闻道祭大凶，便尝试着取</p>
了徐南衔灵舟后，又算了一卦。</p>
兰虚白病骨支离，手指在桌案上轻轻一叩。&#34;革卦……&#34;</p>
庄灵修曾被徐南衔生拉硬拽着一起去六爻斋蹭课，隐约知晓这卦。顺天应人。</p>
庄灵修不知想到什么，霍然起身就要离开。兰虚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灵修。”</p>
庄灵修侧眸看他。</p>
&#34;天道昭昭。&#34;</p>
兰虚白瞧着根本不像是濒死之人，枯瘦的手力道极大，死死扣住庄灵修的手腕，灰色双眸似乎能看透世间一切因果，冷沉沉的，让人不寒而栗。</p>
他殷红的唇轻动，眼神冷冷： “莫要做出引火烧身之事。”</p>
庄灵修看他许久，猝不及防笑了下，他淡淡道： &#34;这是你送我的卦吗?&#34;</p>
兰虚白眼睛眨也不眨，他平常说话中气不足，说几句都得喘半天，此时的语调却宛</p>
如落雷般，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冰冷的戾气。</p>
&#34;是，你若插手，死无全尸。</p>
他不说插手什么，但一直淡淡的庄灵修却眸瞳剧缩。兰虚白正要再说，沉昙斋外猛地传来一阵喧闹。</p>
有人噔噔噔跑来，厉声道： “我嗅到酒味了!他一定又在偷喝酒!”&#34;你狗鼻子啊，兰师兄病得都爬不起来，哪里去偷酒喝!&#34;&#34;定不会错，我以我道途起誓!&#34;</p>
方才还高深莫测的兰虚白脸色顿时煞白如纸，忙将酒壶中最后一口酒吨吨吨喝下肚，呛得又咳了一阵，还在忙着将酒壶往角落里藏。</p>
但他太孱弱，连榻上又没地方藏。</p>
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兰虚白赶紧将酒壶塞到庄灵修手中，匆匆道： “快、咳咳!快收进裕裤里!求求了!等我好了，也帮你生孩子。&#34;</p>
庄灵修： &#34;……&#34;可怜他年纪轻轻，就有一堆臭男人要帮他生孩子。</p>
见庄灵修一言难尽地将酒壶收进裕裤中，兰虚白才松了口气。他熟练至极地掐诀将身上酒味消散，又将一旁温着的药喝了几口，确保口中只有药味。</p>
这一套动作训练有素——看着完全不像是个病得要死的人能做出来的。外面的人刚好冲进来。</p>
几个身着六爻斋八卦阵道袍的学子快步而来，眉头紧皱死死瞪着兰虚白。</p>
兰虚白小口小口喝碗底的残留药汁，见状将碗放下，肩上鹤氅垂落至手肘间，苍白病弱的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p>
&#34;出什么事了，小医仙留的药没拿到吗?&#34;</p>
为首的少年不理他，鼻子轻轻动了动，似乎在嗅酒香。</p>
兰虚白喝完药，漂亮又带着颓厌之色的脸上浮现些许笑意，脾气好得不得了，任由他在自己身边嗅来嗅去。</p>
嗅了两下，似乎真没嗅到酒味。</p>
少年愤怒的神情瞬间消下去，眉眼柔和下来： “我错怪师兄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师兄竟不用哄就将药喝完了?&#34;</p>
兰虚白笑着点头：“和好友聊了几句，心情好。”</p>
庄灵修抱着双臂见兰虚白在那装。少年这才注意到一旁的庄灵修，赶忙行礼： “见过庄狗……庄师兄。”</p>
&gt;庄狗虽已习惯被人骂“狗”,但若是舞到他面前就不行了。</p>
他笑起来，手指从裕裤中勾出干干净净的酒壶，温柔地说： “是啊，虚白每回喝了酒，都能容光焕发喝几缸药——下次再哄他喝药，给他几口酒就行，省事儿。&#34;</p>
兰虚白：</p>
&#34;……</p>
其他人： &#34;..…</p>
兰虚白眼眸瞪大：“灵修?”他可没得罪此人!</p>
庄灵修才不管，直接无差别攻击。</p>
少年沉默半晌，突然暴怒道： “兰沉之!!!”</p>
兰虚白脸都白了：“我……我没有，咳咳!不要信他………唔咳噗!”</p>
&#34;酒有命重要吗?!这酒壶这么大……唾!你还全都喝完了?!&#34;&#34;我没、没有，就一口!&#34;</p>
&#34;呵!你的一口，就是旁人半年的酒量了。&#34;</p>
&#34;啊啊啊别骂了!师兄!师兄醒一醒!快拿药来!小医仙呢?!&#34;</p>
暴怒的少年见闭着眼睛昏厥过去的兰虚白，冷笑一声：&#34;拿什么药，拿酒来给他喝!&#34;众人大惊失色： &#34;你疯了吗?!&#34;病成这样了还..</p>
话音刚落， “昏厥”过去的兰虚白奄奄一息地睁开眼睛，手挣扎着攀着小案：&#34;酒?哪有酒?&#34;</p>
众人： &#34;……&#34;</p>
庄灵修管杀不管埋，优哉游哉地将“罪证”酒壶放下后，踩着一地的咆哮和咳嗽，施施然离开鸡飞狗跳的沉昙斋。</p>
这么会功夫，天边再次炸起一道仙君雷劫。雷光噼里啪啦地消散。</p>
夙寒声走在那宛如元宵灯会似的长街上，见什么都觉得稀奇。闻镜玉跟在后面，抿着唇不知在想什么。</p>
夙寒声走到一个摊位边，蹲在那看来看去，余光却是扫着闻镜玉，心想： “乖乖，此人不会对我图谋不轨吧。&#34;</p>
从山阶上接住他、不嫌脏地握着他的脚踝为他治伤...还不求回报地答应和他区区筑基期组队。方才还还……还捂他耳朵!</p>
夙寒声越想越觉得对，古怪地蹲在那，不像方才那样叽叽喳喳粘着人胡言乱语了。</p>
r /&gt;前世崇珏曾告诉过他。</p>
&#34;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他十有八九是对你有所图。&#34;</p>
夙寒声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含糊道： “……可他却将我从那要命的阵法中救出来了。”</p>
崇珏缠着夙寒声的乌发绕在指缝间，懒洋洋道： &#34;他一不认识你，二没有图谋，为何要救你?&#34;&#34;不知道。&#34;夙寒声乖乖道， &#34;好像还说了句奇怪的话，我听不懂。&#34;</p>
崇珏宽大的衣袍拢着，将夙寒声整个人包裹住，他俯下身在夙寒声发间随意落下一吻，低沉笑了声，教他。</p>
&#34;从今往后，若有人无缘无故待你好，不用怀疑，一律打成图谋不轨的恶人，可以杀的。&#34;</p>
夙寒声病怏怏地道： “图谋我?我什么都没有。”</p>
崇珏笑起来，五指轻悠悠抚着夙寒声苍白又秾艳的脸，语调带着一股病态的阴鸷，偏偏眉眼间却是柔和的。</p>
“皮囊、神魂………任何一样东西都有人图谋。世上恶人多如牛毛，总有些人偏爱诡谲怪诞到常人无法理解的怪癖——譬如有人能因一双手而心生欲.望，瞧着人模狗样实则心中却在盘算如何斩下这漂亮的手指占为己有。&#34;</p>
这话听着轻飘飘，却让不谙世事的夙寒声毛骨悚然。</p>
特别是崇珏说到“漂亮的手指”时，还笑着握着夙寒声柔弱无骨似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叼住滚烫的手指。</p>
雪白的瞳好似能看见似的，直勾勾盯着夙寒声，宛如要将他吞吃入腹。</p>
夙寒声手猛地一抖，下意识要将手缩回。</p>
崇珏笑起来，将牙齿收起，轻柔又随意地在夙寒声掌心亲了一下，带出一种虚假的缱绻和暖.昧。&#34;别怕——乖乖记住我的话，无故待你好之人，皆别有用心。&#34;</p>
夙寒声不知是不是累懵了，脑子有些不太清晰，歪头半晌，问： “那你图谋我什么?”</p>
崇珏一顿，好一会才似笑非笑。&#34;图谋你这个人。&#34;</p>
夙寒声直直看着他。崇珏唇角带着笑，等着他的反应。</p>
br /&gt;</p>
图谋他这个人..…</p>
那就是想要凤凰骨。</p>
崇珏： &#34;……&#34;</p>
崇珏笑容一僵，掀开外袍一条缝隙，雪瞳直勾勾盯着夙寒声，身上的戾气几乎要溢出去。</p>
夙寒声对周遭冷冽杀意全无反应，没一会便呼呼大睡。</p>
重生这么久，夙寒声也隐约知晓崇珏教他的东西太过极端，但总归不全是错的。就比如现在。</p>
夙寒声蹲在那琢磨闻镜玉到底对自己图谋什么。他一没修为、二凤凰骨还未暴露、三..…</p>
小摊上摆着一枚铜镜，夙寒声无意中瞥了一眼，突然“啊”了声。</p>
他对容貌并没有概念，只记得前几日长夜楼那个多嘴的小厮曾夸过自己“相貌罕见的出众”。难道闻镜玉瞧上自己这张脸了?</p>
可能吗?</p>
这闻师兄瞧着也不像前世崇珏那般，是个见色起意之人。</p>
闻镜玉垂手站在一旁，袖中双手微微捻了下指腹，总觉得方才捂住少年耳朵时那奇怪的触感还残留手上。</p>
掐了几个清净诀都无用，得去寻个地方用水净手。</p>
闻镜玉正想要寻个理由告辞，却见夙寒声正举着铜镜左看右看，似乎在臭美。闻镜玉： &#3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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