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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给我喝！</p>第109章99给我喝！</p>
他们一直在赶路，现在天黑了。</p>
黑暗压过来，无穷无尽，浓郁而压抑，宛如雨夜里无光的一滴液滴。</p>
而人在这荒野里显得是如此渺小。</p>
于是哈迪斯跟着帝皇停下来，在荒原上升起了一丛火，火焰毕毕剥剥地幻灭再起，驱散了一小块黑暗。</p>
就这么一点光亮隐隐约约地照着他们，映着他俩的脸庞。</p>
他俩百无聊赖地坐在那里，哈迪斯呆呆地望着那丛烧得正旺的火，等着天明继续赶路。</p>
但孩子的笑声从黑暗里响起来了。</p>
在毫无人烟的荒原里突然听到孩子的笑声，哈迪斯一个激灵，</p>
“这里怎么会有孩子？！”</p>
他看向帝皇，但帝皇完全没有理他，帝皇神色紧张，抽出他的剑，站起身来，</p>
“滚开！滚开！该死的家伙们，滚开！”</p>
帝皇的声音远远地传开，但很快又被黑暗吞噬，一点声响都没有溅起来。</p>
骡子打了一个响鼻，跺了跺脚，离火堆这边靠了靠。</p>
“不是，到底是怎么了？”</p>
哈迪斯也急忙站起身，可惜的是他手无寸铁。</p>
但哈迪斯觉得不应该拿着武器面对孩子？</p>
但哈迪斯思考的时候，孩子们出现了。</p>
他们诡异的，脏兮兮的身影从黑暗里出现，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跳来跳去。</p>
“加入我们吧。”</p>
他们说，</p>
“滚！滚开！”</p>
帝皇拿着剑，做出向前扑的姿态，</p>
“我是人类，你们这些狗屎，滚开！”</p>
“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p>
“我们本许诺你一切。”</p>
“明明伱最上面的那阶台阶没有人，你为什么不再往上走一步呢？”</p>
一个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的孩子说道，他身材细弱，但身手矫捷。</p>
“你该直面你自己的欲望，虚伪的大人。”</p>
一个漂亮的孩子说道。</p>
“万事万物最终都没有意义，纠结是很累的。”</p>
“你不该如此软弱！”</p>
“爬！你们这些狗屎！”</p>
哈迪斯感觉他们都在疯言疯语，但庆幸地是他们谁都没在意哈迪斯，他就像是一块黑暗，一起被淡忘了。</p>
于是他继续站在一旁，从容地看着。</p>
帝皇再也受不了那些小孩的叽叽喳喳了，他从地上舀起泥巴，然后把这些泥巴团成一团，冲着那些家伙扔过去。</p>
泥巴精准地落在那个胖家伙身上，哭声立刻响了起来。</p>
于是剩下那几个孩子闹腾着拽着他离开了。</p>
临走前，孩子向哈迪斯的方向看了一眼。</p>
便又匿于黑暗了。</p>
哈迪斯犹豫地走到帝皇身边，</p>
“他们是什么？”</p>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p>
嗯孩子吗？</p>
“你讨厌孩子？”</p>
帝皇哼了一声，</p>
啊，讨厌孩子，这样可成为不了一位好父亲。</p>
哈迪斯莫名其妙地想到。</p>
“那他们在说什么，让你加入他们？”…</p>
帝皇的鼻头抽了一下，像是听到了及其令他厌恶的消息。</p>
“永不可能。”</p>
“人不与虫豸为伍。”</p>
“你看，”</p>
帝皇像是来了谈话的兴趣，于是他俩又围着火焰坐下来了。</p>
橘黄色的火光映在帝皇的脸上，他用手拿着一支树枝，用这枝杈挑拨着底下的柴火。</p>
他的脸庞金灿灿的，恍惚间，哈迪斯仿佛看到了他头上的黄金王冠。</p>
“即使他们向我许诺一切。”</p>
“但孩子的一切是什么？不过是泥捏的小玩意儿罢了。”</p>
“它们或许很有趣，但对于生存没有一丝用处。”</p>
“它们理解错我了。”</p>
帝皇漫不经心地拿起一些细小的树枝，折断它们，再把它们扔进火中。</p>
他望着那些在火中焚尽自己的小树枝，继续说到，</p>
“活下去，而且是可以随心所欲向着敌人举起複仇之剑地活下去。”</p>
“别的都没有意义。”</p>
那些树枝渐渐在火中化成灰了，于是帝皇又身手填了一些柴火进去。</p>
哈迪斯眨眨眼，也帮着帝皇往火里丢柴火。</p>
于是火又旺盛了起来。</p>
帝皇看了他一眼。</p>
“你呢？你想干什么？”</p>
他？</p>
他想干什么来着？</p>
哈迪斯本来也想说活着，但似乎“活着”这个单词在他的心中没有激起一丝波澜，就仿佛他已经见过了过多的生与死。</p>
正如他不会对街边的树叶感慨。</p>
“嗯”</p>
哈迪斯突然感觉自己又饿了。</p>
开家饭店？</p>
他突然想起来，似乎很久之前，曾经有人对他说过这句话。</p>
那时一切还没怎么发生，那时他还没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这儿。</p>
那时他们还都在。</p>
“创造一个可以让大家一起坐下来吃吃饭，聊聊天的环境？”</p>
帝皇又看了他一眼，他深褐的眸子时不时被火光染上金色，</p>
“那你还不如去给你的敌人来一刀。”</p>
哈迪斯耸耸肩。</p>
“这不是想要去做嘛。”</p>
“要是已经实现了，就不叫做想要。”</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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