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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神的碎片，虚空龙。</p>知晓物理宇宙一切知识的龙，被帝皇囚禁在火星的永夜迷宫之中。</p>
但哈迪斯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带来这里。</p>
是要让他成为龙之守卫？看护虚空龙？</p>
随着两者的身影消失于洞穴之中，科利尔泽西看了一眼两者，便指挥着虫型载具爬在洞口。</p>
谁也不会在意晦夜迷宫的错综地形间，一个洞口被遮盖。</p>
风沙吹过，太阳照得正盛。</p>
“哈迪斯。”</p>
马卡多以一种跟他身形完全不符合的矫健穿行在隧道之中，灵巧地穿过那些半透明的钟乳石。</p>
“嗯？”</p>
哈迪斯尽力跟在马卡多之后，但他的体型比马卡多大太多，有些马卡多可以很快钻过的地方，他却过不去，只得另找道路。</p>
“你后悔吗？”</p>
嗯？</p>
“后悔什么？”</p>
“来到这里。”</p>
“火星？”</p>
“不是，这个世界！”</p>
马卡多皱了皱眉，似乎不满哈迪斯的反应迟钝，</p>
哈迪斯一震，他记起马卡多曾经叫过他“外来者”。</p>
但马卡多这种如此开门见山的问题</p>
可能在他之前遇到过哈迪斯一样的人类？</p>
哈迪斯决定实话实说，</p>
“我我当然后悔啊！”</p>
“难不成你能让我回去？”</p>
“不能。”</p>
马卡多果断地回答。</p>
那你说个啥啊！…</p>
“我问伱，你目前主动做的这一切，你后悔吗？”</p>
哈迪斯沉默了。</p>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俩个只是默默地穿梭在钟乳石和石笋之间，这些半透明宛如水晶般的自然产物里。</p>
像是活着的一些生物质半凝固在岩石之间，散发着幽幽荧光。</p>
当他们开始小心翼翼地度过一道水晶石桥时，哈迪斯开口了。</p>
“说不后悔是假的，太多的人我都没有救下。”</p>
赫瑞拉</p>
“我当然有过失误。”</p>
“但站在现在的立场回看的话，我知道，我永远救不了所有人”</p>
“我知道我已经尽量去做了。”</p>
“”</p>
老者点了点头，</p>
“他果然选择了你。”</p>
然后马卡多停顿，再次开口，</p>
“我知道你曾经看到过命运。”</p>
“但我现在告诉你，命运就像是图书馆里的书，你现在只看到了其中一本。”</p>
“命运千变万化，没有绝对的事情。”</p>
“你尝试更改命运，你尝试去搬开路上的一块石头。”</p>
“但这样可能意味着石头之下，隐匿着一条毒蛇。”</p>
“对此，最明智的智者都无法预言到命运变更后的样子。”</p>
“在尝试更改命运的这条道路上，在尝试介入这个世界的道路上，你可能会死的很惨，”</p>
“你可能会被改造成永生的肉块，在痛苦中扭曲地度过一生。”</p>
“你可能会被自己的人民背叛，钉死在悬崖之上。”</p>
“你可能会被路边跳出来的不知名疯子折磨，被监禁于牢笼。”</p>
“即使你可能死得很痛快，但你带来的改变将继续深刻地影响着这个世界。”</p>
马卡多继续低声说到，宛如施咒一般的巫师，诅咒着哈迪斯。</p>
“你可能会让整个星球陷入毁灭，亿万人民因你而死。”</p>
“你可能会让兄弟成仇，战士反目，战火燃起。”</p>
“你可能会让一整个军团陷入疯狂，万劫不複。”</p>
最后，马卡多停住了。</p>
奇异的隐隐光亮就在前方。</p>
他回头看向哈迪斯，即使马卡多身形矮小，但此刻，他宛如巨人。</p>
金色的光亮围绕着马卡多，</p>
老者的双目死死地盯住哈迪斯，</p>
“或者，让我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p>
“即使你到目前为止做了很多努力，但死亡守卫的命运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明晰。”</p>
“背叛还是忠诚，生存还是死亡，在棋局已定之前，没人会知道。”</p>
“你的努力很可能白费，你会死在努力的路上。”</p>
“或者更糟，你的努力带来了完全相反的效果。”</p>
“所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p>
“你可以后悔你之前的行为，然后放弃一切，我会为你安排一个默默无闻星球的文书管理，你可以安度余生。”</p>
“或者你选择跟着我们，成为一个人备用计划，然后死在这条路上。”…</p>
哈迪斯咽了口唾沫。</p>
他他其实很想选择第一个选项。</p>
毕竟，上一世，他就是个默默生活的路人甲。</p>
但他现在在经历了这个世界之后，在经历了巴巴鲁斯的事情之后，在经历了第十四军团的事情之后，他还能坦坦荡荡地选择那个选项吗？</p>
他还能毫无负担地甩下一切，自己离开吗？</p>
在整个人类无可避免地滑向深渊之时，他真的可以独全吗？</p>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p>
再者，他已经到了这里。</p>
这时回头，放下一切的话，怎么着都感觉说不过去？</p>
哈迪斯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有点哑，</p>
“来都来了。”</p>
他说。</p>
马卡多複杂的眼神看向他，但最终还是缓缓移开了视线。</p>
“好。”</p>
于是他们一起步入那光亮。</p>
刺眼的白光突至，这是一个由几何体组成的大厅，五彩的羊皮卷轴被胡乱地粘在墙壁之上，红色的铁梁支撑着大厅，无数实验设备随意地摆放在这里。</p>
在大厅的隐秘之处，是一条似乎直通火星地心的，隐隐冒着血色光亮的狭长隧道。</p>
一个男人站在大厅中间，双手握着一柄大剑，憔悴的神情，前额之上，一束逐渐收紧的双翼图案赫然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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