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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里也与时俱进，和现在社会差不多。你记住了，下去之后坐六路无轨电车。杀了小鸿之后，和阴神见了面就可以回来了。”石夷低声吩咐小白。
他移开巨石，露出深若无底的石井。
“嗯。”
小白应了一声，纵身跳下石井。
阴暗潮湿的地狱里，各种设施比人间还要齐全。
大车小辆穿流不息，僵尸孤魂来来往往。
更多招牌林立的美容院，牛头马面进去，人模人样出来。
在一个老鬼的指点下，小白来到六路电车的站牌下。
不久，六路车缓缓开来了。
小白上了车，车里稀疏的坐着几个小鬼。
售票员是个长发黑衣，面容雪白的女子。
“小鸿，让他买票啊。”
开车的是个老鬼，他叫那黑衣女子。
“他是人，有阳气。”
小鸿有些害怕的样子。
“你就是石鸿？”
小白走向小鸿。
“你是我爸爸派来的？”
小鸿似乎有所顿悟，惊讶地看着小白。
小白点点头，左手握住腰间的刀柄。
“他还是偏向小鹄的。你要杀我，还不动手？”
小鸿冷笑着一扬头，两行泪水缓缓流出来。
电车向前开动。
小鬼们目光疑惑地看着小白和小鸿。
小白却迟迟没有动手。
他的脑海里回想着石夷和小鹄对他说的话。
渐渐的，小鹄说的话占了上风：“你不要杀人好吗？杀人不好，多疼啊。”
“终点站到了。”
电车停了下来，老鬼叫。
小白下了车。
小鸿赶紧关上车门，电车掉头开走。
小白看见路边就是地狱办公大楼，便迈步走过去。
“哎，你站住。”
守门的狮子怪拦住小白。
“我找阴神。”
小白告诉狮子怪。
“我不管你找谁，到门房登记去。这是让你乱闯的地方吗？”
狮子怪瞪着小白。
“你叫什么名字？想找谁呀？”
小白到门房登记，登记的牛头怪问他。
“我叫苏生，来找阴神。”
小白告诉牛头怪。
“这里有阴神的办公室，他在不在里面就不清楚了。”
牛头告诉小白。
小白走进大楼，来到三楼，找到阴神的办公室。
可是，办公室的房门紧闭着。
“阴神去阴山开会了。你想找他，明天再过来看看吧。”
一个女鬼告诉小白。
小白抬腿就把办公室的门踹倒了。
“叫他马上回来。”
小白进去，坐在办公桌上。
阴神披着黑大衣来见小白。
“你回来的挺快呀。”
小白冷笑。
“我就在隔壁休息。”
阴神神色冷峻。
“是石夷派我来见你的。”
小白告诉阴神。
“就算他亲自来也未必能见到我。不过，你亲自来了，我们就把合同签了吧。”
阴神微笑看着小白。
“什么合同？”
小白不解地问。
“签了这个合同，地狱的全部力量供你驱使。”
阴神笑容满脸，和善的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小白拿起笔。
突然，一声巨响在楼顶传下来。
整个办公大楼都发生了晃动。
“怎么回事？”
小白面露惊异之色
“没什么事。人间没结束的战斗，这里还会继续打的。”
阴神脸色淡然。
小白讶异的看着阴神。
“昨天，霸王和刘邦刚打了一仗。今天，是白白白和林林开战了。我是能结合这所有力量为你效命的人。”
阴神面带笑容。
小白醒来。
石夷站在他的床边。
“我没有杀……。”
小白觉得对不起石夷。
“我知道了。你可以去看看你爷爷了。”
石夷不动声色地吩咐小白。
深秋早晨，小白回到故乡。
山区的草房木屋都不见了，全变成了瓦房和楼房。
爷爷家新盖的楼房，外观漂亮而洋气。
小白走进爷爷的房间。
爷爷一个人坐在炕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知道你今天来看爷爷，爷爷高兴啊。”
爷爷笑呵呵的。
小白坐到爷爷身边，打量着爷爷。
“小白呀，爷爷没有远年啦。你告诉爷爷，你小时候看见了什么，让你昏了这么久？。”
爷爷满是老人斑的手放在小白苍白的手背上。
“我看见一个人，站在炊烟的上面。”
小白回答。
他在梦里无数次重複这可怕的场景。
“我就说吧，一定是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不是人，是鬼。”
爷爷叹了口气。
“他不是鬼，是神。”
小白纠正爷爷。
“还神呢？谁家的神站在人家烟筒上吓小孩子啊？”
爷爷笑了。
“是石夷，他是石神。”
小白告诉爷爷。
“哦，没听说过有这路神啊。”
爷爷觉得很奇怪。
“是很古老的神，和雷神阴神他们是一起的。”
小白告诉爷爷。
爷爷喝了一口水，有些喘息。
“爷爷，我给你铰铰指甲吧。”
小白看见爷爷手脚的指甲很长。
爷爷一愣。
“爷爷，你记得我小时候你给我铰指甲的事吗。我害怕，一躲一躲的，你说没事没事可还是把我的脚趾头铰出血了。”
小白已拿过剪刀，给爷爷铰上了。
爷爷笑了一下，看着小白把他的手指甲铰得整整齐齐。
小白又去铰爷爷长而弯曲的脚指甲，心里暗想：他们是怎么照顾爷爷的？指甲这么长也不铰铰。
这时，爸爸进来，看见这一幕，他欲言又止。
小白心想：你心里一定也很感动吧？等你到老了，我也会这样照顾你的。
“老人的指甲不能随便铰的。老人都迷信，铰了指甲代表快死了。”
小白去厨房的时候，爸爸告诉他。
小白满心愧疚的回到爷爷的卧室，爷爷已经躺下了。
“人活七十古来稀。爷爷六十多了，什么也不怕了。谁叫得了这样的绝症呢，医生都说了，就算动手术也下不了手术台呀。”
爷爷用平和的声音对小白说。
“爷爷，你不要担心，一定有办法的。”
小白安慰爷爷。
“没有办法。人类的根基太差，延长寿命会遇上更大的痛苦。我完全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活到一千岁，可是到那个时候，他们的生殖能力会丧尽，人类就此会绝种。”
石夷告诉小白。
“求求你，我不想再杀人了。”
蓝天上云霞映血，大地间狼烟四起。
小白向石夷跪下。
“你不想杀人，可是人家在杀你的爸爸，你回头看看。”
石夷语气淡淡地告诉小白。
小白转头一看，只见无数恶狗豺狼一样的凶徒正在殴打他的爸爸。
“师父，弟子要大开杀戒了。”
小白大哭，向着石夷一拜。
他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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