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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青姝觉得，谢安韫猜出是她了。</p>虽然女帝扮成青楼女子这种事，换成一般人都不敢想，也猜不出来。</p>
但谢安韫不一样。</p>
他是初始就对她有爱情度的。</p>
他早就注意她很久了。</p>
此人本就精明，就算当时因酒劲而不太清醒，但敢砸正三品兵部尚书的人有几个？事后能全身而退的又有几人？再查一查皇宫当天夜里的出入名册，以及她留宿在哪个宫，就能看出一二了。</p>
对于这种忠诚暴跌的情况，姜青姝是有心理准备的。</p>
用忠诚值换学子，如果孙元熙的数值够好，后期回报率绝对远远大于付出。</p>
值得。</p>
不过她是真没想到。</p>
谢安韫掉了二十忠诚，又涨了二十爱情度？</p>
？？？</p>
这不对吧。</p>
她可是用酒壶砸了他啊！</p>
踩他脚涨爱情，用酒壶砸还涨爱情，他是不是有一点不为人知的隐藏属䗼，比如说……他其实是个m？</p>
姜青姝：“……”</p>
别吧。</p>
这个游戏应该不会玩这么变态。</p>
但越不忠就越爱是什么鬼，谢安韫难道是喜欢虐恋情深、相爱相杀那一套？</p>
不知怎的，姜青姝就想到片刻之前被他虚虚困在怀里，他醉醺醺地抬着她的下巴，那双眼睛凝视着她时，眼底交织着的厌恶和痴迷。</p>
从前朝堂上下，他隐藏得很好，她完全看不出他有这样的一面。</p>
然而在寻芳楼。</p>
君不是君，臣不是臣。</p>
他一定是对她很不满了，连喝醉了都想着骂她，可他偏偏又不肯撒手，明明看起来那么厌恶，却又好像很喜欢，喜欢得放不开她。</p>
真是矛盾啊。</p>
姜青姝点开谢安韫的属䗼面板。</p>
【忠诚-37，爱情81】</p>
忠诚度她已经放弃刷了，这个人都想抠她眼珠子了，可见不必指望能</p>
化敌为友，直接视为敌人就好。</p>
而在忠诚一路暴跌的情况下，爱情度越高反而越危险，他很可能再次对她做什么疯批事。</p>
心腹大患，不除不快。</p>
姜青姝神色微冷，关掉属䗼面板，起身回紫宸殿，临走之前，她站在宫门口，双手紧紧抓着赵玉珩的袖子，乌黑的眼珠子望着他，欲言又止。</p>
赵玉珩知道她要说什么，微微一笑道：“陛下这回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了吧？”</p>
她沮丧垂头：“本来朕十拿九稳，谁知那个王楷……”</p>
“谁叫臣的陛下，生了一副好模样。”</p>
赵玉珩拢紧大氅，单薄的身躯迎着萧瑟寒风，雪领在风中簌簌飘摇，他嗓音转低，“后面的事情，臣会处理好的，金吾卫既然搜查寻芳楼，自然也要查出一些东西来，这寻芳楼里的龌龊事不少，封停几日，暂时绊住他们的手脚，倒也不难。”</p>
“他们会注意赵家吗？”</p>
“自然，但陛下不必忧虑，他们裁撤神策军，便是早已想削减臣家人手中的实权，无论有没有此事，他们皆不会放过臣和臣的家族。”</p>
“那……孙元熙……”</p>
“陛下这么在乎这个学子？”</p>
她点头。</p>
赵玉珩叹道：“既然他家境贫寒，臣会让人去给他送一些银两，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不必为了金钱而舍弃本心。”</p>
说着，他微微抬袖，咳了咳。</p>
姜青姝也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可惜朕拦得住一个孙元熙，却拦不住这天下千千万万个孙元熙，如今虽开放科举，但朝中人人结党，刚正不移、直言不讳者被视为异类，有多少人本着建功立业之心，最后却不得不随波逐流？”</p>
夜色寒凉，仅仅是站在这里吹了一会风，赵玉珩便咳嗽得极为剧烈，听她说完，他微微抬睫，眼底似因为咳嗽而蒙上一层水光。</p>
他说：“陛下说的是，所以陛下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啊。”</p>
不知为何，姜青姝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很深沉，带着一层无法言说的深意，好像在透过她注视着什么，只是一刹那过去，便归于沉寂。</p>
姜青姝对赵玉珩的感觉很複杂。</p>
这个君后，总给她一种可靠可信、又与世无争的感觉，仿佛是那股朝堂激流之外的旁观者，不牵涉其中，却又洞若观火。</p>
但偏偏，又因为背后站的是赵家，而无法彻底置身事外。</p>
长得这么好看，心思缜密又温柔体贴，其实真的是个理想的君后啊。</p>
就是好可惜。</p>
要是没有怀孕就好了。</p>
看到他，姜青姝总是会想起之前游戏里的那个角色。</p>
那个出身高贵、明珠一样夺目、最后却跌入泥泞刺杀她的公子。</p>
虽出身世家，又何尝不是世家的牺牲品？</p>
大夏将倾，焉有完卵？</p>
算了。</p>
不想了。</p>
姜青姝回了紫宸殿，开始一边批那无聊的些请安折子，一边刷实时吃瓜——</p>
【左金吾卫将军赵玉息率人围了寻芳楼，并和兵部尚书谢安韫的侍卫发生冲突。】</p>
【金吾卫搜查整个寻芳楼，意外发现了几个朝中官员私相授受、暗中交易的证据。】</p>
【布衣孙元熙回到家中之后，听闻寻芳楼生乱，顿时后怕不已，随后一个人在屋内思索了很久。】</p>
还有一些比较离谱的：</p>
【御史房陈早早蹲守寻芳楼中，寻找可以弹劾的大臣，没想到被混乱的人群绊倒，扭伤了腰。】</p>
【工部虞部主事黄绥瞒着夫人在寻芳楼寻花问柳，看到被绊倒的御史房陈，吓得翻窗而逃，却被金吾卫当做可疑人员抓住。】</p>
【听闻自己的丈夫跑去青楼被抓，黄绥的夫人李氏决定让他自生自灭。】</p>
此外，还有关于谢安韫的最新动向：</p>
【兵部尚书谢安韫被人砸伤脑袋，暴怒不已，意欲鞭笞慕淑，被王楷及时拦了下来。】</p>
【兵部尚书谢安韫调取了皇宫出入名册，对赵家的印象恶化了。】</p>
【兵部尚书谢安韫连夜邀请左右监门卫将军入府一叙。】</p>
【尚书左仆射张瑾在家中研究棋局，拒绝了几位朝臣的深夜拜访，对外面的动乱毫不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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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精彩啊。</p>
姜青姝猜，谢安韫这次一定是被激怒了，要么直接对她下手，要么断她羽翼，拔除背后帮她的赵家。</p>
后者极有可能。</p>
而赵家呢？</p>
【坏了谢安韫的好事，金吾卫赵玉息和其父赵德元暗中得意，认为女帝已经彻底信任君后和赵氏一族。】</p>
【赵玉息忠诚+5】</p>
【赵德元忠诚+4，野心+5】</p>
姜青姝托腮翻着奏折，听到系统提示时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p>
御前女官秋月处理完内侍省诸事，回到殿中，在她身侧磨墨，看到她笑，也笑着问：“陛下今日可是有什么喜事？”</p>
“喜事谈不上。”她打着哈欠，懒洋洋道：“说不定是坏事呢，也许明日朕就有麻烦临头了。”</p>
“陛下不怕吗？”</p>
“怕又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p>
秋月疑惑地瞧着她，过了须臾，扑哧一笑道：“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总感觉陛下和从前不一样了。”</p>
“哪里不一样了？”</p>
“说不上来，只是瞧着陛下从容的样子，臣总是会禁不住想起当年的先皇。”</p>
就在此时，外间有沉重整齐的脚步声响起。</p>
是禁中宿卫换班。</p>
姜青姝又看到一则消息：</p>
【左监门卫大将军派人入宫，调派皇宫内各宫室宿卫人手。】</p>
---</p>
姜青姝再一次被“软禁”了。</p>
起因很简单。</p>
先是宫中有宫女被黑影惊吓，随后监门卫发现有刺客，一路声势浩大的抓捕之下，发现刺客逃到君后的凤宁宫附近，就神奇地消失了。</p>
监门卫大将军当即要求搜查君后宫殿。</p>
但搜宫乃是大事，何况是一国君后的宫殿，岂能想搜就搜？</p>
那一夜，赵玉珩就披着一件单薄长衫，神色冷淡地站在那儿。</p>
无人敢闯进分毫。</p>
但随后，后宫就有流言蜚语传开了，说刺客和君后有关，所以君后才不让搜查。</p>
姜青姝被顺</p>
理成章地禁止私见赵玉珩，说宫中刺客还没抓到，为了龙体安危，陛下最好别四处走动，就乖乖待在紫宸殿等他们抓刺客。</p>
至于这个“刺客”到底存不存在，什么时候能抓到，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p>
此外，他们还以“保护君后”为名，在凤宁宫外增加守备，严格审查出入宫门的所有人，企图切断君后和宫外赵家的联系。</p>
外加谢安韫已经知道君后有孕之事，这一次，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p>
打起来打起来！</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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