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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审讯室,宁凡盯着坐在椅子上,万念俱灰的沈工,问了一个问题。“你不像是会干出绑架这样事情的人,你现在如实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这样的问题,沉默许久的沈工抬起头来,看了宁凡一眼,问道。
“小伙子,你挺好……你应该不知道挨饿是啥滋味儿吧?”
沈工说话有些奇怪的口音,听起来不太像本地人。
虽然他是在问宁凡问题,但是宁凡什么也没说,他知道,现在沈工需要的不是他的回答,而是有一个倾听的人罢了。
他看着前面,眼睛没有聚焦,浑浊的瞳仁微微的颤抖。
“俺娘是饥荒时逃难到这边儿来滴,那时候没得东西吃啊,俺娘就啃树皮啊……你知道狗尾巴草不?”
“那玩意可不好吃啊,但是没东西吃,只能吃,吃完之后啊,肚子里火刺刺的,但这还不是最可怕滴,最可怕的是吃完之后拉屎拉不出来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儿吗?”
“用手抠,用东西掏,俺所有方法都试过了,没一个有用滴，有时俺就在想啊……”
“你说,俺们这辈子不就是想吃饱了,穿暖了吗?怎么就这么难哩?俺没文化,想不明白,为啥老天爷把我们生下来,连口饭也不给吃呢?俺想不明白,一辈子想不明白!”
“俺只剩下娘这么一个亲人,她在老家活着,天天吃着连皮都打不干净滴谷子,这样活着,可好歹也活了~。”
“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宁凡听着,没做任何表示。
“本来活着就不好活,那天回去一看,俺娘倒地上了!扶去医院,医生说俺娘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有拳头那么大哩。”
沈工说的时候,比划了一下拳头,继续道。“小警官,这世上最难治的是穷病啊!”
“俺在姓刘的那里打了七年的工,存下来了十几万,足够在村儿里给俺娘买个土房儿住了,谁想到,谁想到这狗日的老天爷啊,俺娘一辈子没享福,好不容易不住窝棚了,却没几天好活了啊!”
“姓刘的活该!俺没读过书,俺知道绑架是啥意思,但是这姓刘的他凭什么啊!”
“俺娘没几天好活了,本来俺就是想用俺打工挣的钱给她买点子好的来吃,她没吃过什么好的,俺要给她买几十个鸡蛋,天天都能吃上,结果这姓刘的死活不给俺钱!”
“俺给他跪下了,俺求他!他就是不给!”“俺不甘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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