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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血枫林传 > 第十二章 狼狈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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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三阳又擦了一遍眼睛,还是不敢相信,眼前平淡无奇的树林就是刚才那几乎可称为幻境的血枫林。但缠在他两手臂上的黯雪绫轻轻拍打着他,向他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

    他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在他身后是那片泥泞潮湿、难以踏足的湿地,其他三面则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真相总得回襄平县找吧?但想要回到襄平县,他又如何渡过这片湿地呢?

    想到这,黯雪绫就像是能读懂穆三阳的心思一般,它们迅速而又温柔地从手臂上滑落,黑绫和白绫分别顺着左侧和右侧爬到了两边脚踝上,轻轻裹住脚踝,又留了那么几寸,在脚跟的位置微微翘起。

    这是要?还没等穆三阳反应过来,黑绫首先将他的左脚推高了,即便只有两指宽,穆三阳却感觉跟踩在大地上没有分别,紧接着,他的右脚也被白绫推了出去,一步两步,穆三阳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黯雪绫推着往前走。但脚下的踏实感让他没有慌张,欣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果不其然,黑绫首先代替穆三阳的左脚,踏上了湿地,如同执夷能够在湿地上凌波微步一般,黑绫可以仅仅在水面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涟漪,随后便停留在水面上,纹丝不动。白绫也是一样,黯雪绫就像是雪地上的滑板一般,却又有着自己的意识,穆三阳只需要放松肌肉,大口呼吸,即便偶尔失去平衡,黯雪绫的上半部分还会轻轻地托住他的腰。

    这可真是法宝,神器啊!

    穆三阳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黯雪绫给他带来了短暂的童年的快乐,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发现,薄薄的石板可以在水上打出十几下水漂一般单纯的快乐。这也让他短暂忘记了家里的惨案和受到的冤屈、虐待,只在乎自己的呼吸,和迎面而来的风完成着简单而又浪漫的舞蹈。

    不一会儿,穆三阳就平稳地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顺利地度过了湿地。刚落到地上,黯雪绫就像是两只水蛇一样迅速爬回了穆三阳的双臂,白绫还调皮地拍打了一下穆三阳的右手,仿佛想讨要一个夸赞或者感谢。

    “谢谢你们。”穆三阳情不自禁地说出口。只不过他感谢的并非是刚才帮助他渡过湿地的神迹,而是那短暂单纯的几分钟快乐,这对穆三阳来说,已经是恍如隔世。

    他深呼吸一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襄平县。该怎么去探查真相呢?他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除了衙门和牢狱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让他调查了。即便再危险,还是得去一探究竟,到底为什么自己就成了替罪羔羊,这里一定有蹊跷。

    穆三阳心里还有一个心结没有解开,那就是他爷爷穆慈死之前,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蒋家是幕后凶手,让他快逃。

    但直觉告诉他,没有那么简单,更何况,如果是这么简单,恐怕执夷也不会把这两样法宝借给我,这里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想到这,穆三阳灵机一动,他蹲下来,伸出双手,对黯雪绫说道:“你们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襄平县平日里总有外地经商之人,但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怪异的人。

    只见他头上戴着白色的头巾,看上去有十几寸那么高,说是里面藏着些什么宝贝都不为过。那张脸上则更加神秘,裹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面纱,面纱下面的面庞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异族人,但却无法辨认出具体的长相。

    不过,人们也就嘴上念叨一下,“真奇怪”,心里也没真的在意,毕竟他一定在城门外的护卫那接受了盘问。

    黑纱下的穆三阳,边加快了脚步,边露出了微笑。

    他头上顶着的,当然是白绫,那脸上蒙着的,也自然是黑绫。靠着黯雪绫,他成功混入了襄平县。护卫有要求他摘下面纱,但穆三阳早就跟黑绫问过了,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检查。结果黑绫在他脸上留了好几颗硕大而又无比丑陋的黑痣,连襄平县城门外的护卫见了都连连摆手,念叨着晦气。

    他这时轻轻在面纱下抹了抹脸,那些黑痣就融化成了墨水,瘦削挺拔的脸颊上干净如初。

    除了这些小伎俩外,穆三阳还感觉到自己跟之前不一样了。自从黯雪绫缠在他身上后,他完全丢掉了之前牢狱里落下的疲惫和病根,也丝毫没有之前好吃懒做时的油腻感和笨重感,相反,他觉得上半身时刻都有一股力量在胸腔和背脊中回荡,双腿更加像是有使不完的劲,从湿地走过来不到半个时辰,健步如飞。

    最让他惊讶的是,他的两只胳膊像是要被肌肉撑开了似的,从血枫林苏醒时不知道哪来的一身素服,已经快要包裹不住他的双臂了。他只好时不时扭动脖子、调整衣服的位置,才能缓解这股肿胀感。

    穆三阳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猜想,这一切都是血枫林的执夷带给他的,更具体来说,是黯雪绫带给他的变化。

    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黯雪绫,内心已经生起了一股不舍,甚至是一股不安。他开始害怕,一旦失去黯雪绫,他又会回到那个羸弱无能的穆三阳。

    就这么想着,他才发现自己走得太快了,已经到了衙门门口。

    不管自己变得再怎么强壮,也不可能硬闯衙门。穆三阳在衙门前踱步,思索着如何是好。他绕衙门外边的高墙,走了一整圈,什么思绪都没有。

    “你怎么不试试偷听?”

    一股声音仿佛从手臂上的血管里涌动到了耳朵的血管里,听不出声音的方位,穆三阳却听得异常清楚。

    这是执夷的声音。

    穆三阳心里一惊,既惊讶于执夷可以通过黯雪绫跟他对话,更加惊讶于,他的一举一动原来从来没有离开过执夷的视线。

    “怎么偷听?”穆三阳也开始习惯了种种怪事,他索䗼不再询问了,只求快点知道真相,还他自己一个清白。

    “你走到东门的高墙下,顺手拿一个草帽,盖住头,坐在高墙下,假装乞讨或者身体不适,剩下的,交给黯雪绫就行了。”

    远在血枫林的执夷气得鼻孔呼哧呼哧的出气,白色的鼻息从圆滚滚的黑色鼻头里像烧开的水似的,不停地喷出。

    黯雪绫这样的法宝,给了他,成了头巾和面纱,果然是穆家的废物!执夷心里这么想的,但还是强忍住怒气。

    只恨自己出不去,要靠这样的废物!

    执夷用力跳下石椅,小小的身躯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落地的后爪在地面上留下两个几寸深的坑,整片血枫林,每一棵枫木都为之颤抖,漫天的红叶飘下,像是要把整个血枫林埋葬一般。

    但那些红叶刚刚落在地面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地面还是跟之前一样厚度的红叶,而那两个被执夷踏出的深坑,也无声无息地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填平了。

    执夷看着这一切,怒火自然而然地消失了,他重新回到了石椅上,打了个哈欠,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又一次无聊的重複罢了。

    来到东墙下,穆三阳听了意见,靠着黑绫顺手偷来的草帽,他假装自己身体不适,用草帽盖住了脸,侧卧在了东墙下。

    这时,白绫自作主张地解开了穆三阳头上的头巾,静悄悄地顺着穆三阳的脖子,来到了地面上,又贴着地面,纹丝合缝地找到了东墙地砖下一块小小的缝隙。

    就这样,白绫从东墙,一路爬到了衙门的后院,后院里有一个房间里传来了交谈声,白绫顺着交谈声,沿着一个个砖头的缝隙,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他是怎么逃脱的,我已经不想再问一次了。要么是你们私通死刑犯,要么是神仙施法了,否则绝不可能!”

    孙县令一拍桌子,把面前两位捕快吓得一哆嗦,直接跪了下来。

    “孙大人,小的怎么敢私通,或者说,私通那废物,有什么好处?”

    “是的啊,孙大人,我们认为,定是那狱卒忘了锁门,让他半夜偷溜了出去。”

    孙县令摸了摸胡子,冰冷冷地说道:

    “我已经把那小子扔进大牢了。用不着你们卸责给他,不出几日,牢里那些恨他入骨的罪犯,就够让他在黄泉里走一遭了。”

    马捕快和朱捕快连忙又磕了几个头,见孙县令没再责骂,两人只好不住地磕头,但房间里还是没人说话。

    孙县令在等一个妙计,一个让他得以向襄平百姓和上头郡官们交差的妙计。

    之前吃了哑巴亏的马捕快,敏锐地发现了,这可能是他最后的机会。于是,他率先停止了磕头,挺直了腰板,向孙县令汇报道:

    “孙大人,我……我知道那死囚去哪里了!”

    “哦?你快说,快说!”

    “那天实际情况,您也知道,其实都怪蒋家那个跑腿的,他是第一发现穆家灭门的人,但没给我们什么宝贵的信息,幸好我们洞悉了那死罪犯穆三阳的藏身之处,将他捉拿归案,方才破了这大案,这是朱捕快跟您汇报的情况吧?”

    朱捕快在一头不停地磕头,埋在下面的脸早已汗如雨下。他知道,马捕快是要赶尽杀绝,拿出杀手锏了。

    “是这么样,没错。”

    “但他进穆家查看时,还有两个人尚有一息,这一点,之前朱捕快是否为跟您汇报呢?”

    朱捕快磕头的速度变慢了。孙县令咳嗽了一声,朱捕快便明白了,他将流了血的额头抬起来,眼帘朝下,脸上已经是一副真实的慌张和伪装的委屈混合的神情。

    “你快说,想必那蒋家跑腿的,知道些什么啊!”

    孙县令也急了,他才不管是穆三阳还是穆四阳,只要有人顶罪,他怎么都行。

    “没错,大人明察。那跑腿的先是见到那庖厨从后院的柴火房里,一路爬到了前厅的边缘,嘴上白沫不止,两眼已经发直,但嘴里还坚持念叨着什么。”

    “他可知道真凶是谁?”

    “他不知道,但那蒋家跑腿的说,他从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听出,误投砒霜,四个字。”

    “误投?”

    “没错,随即那跑腿的又到了穆慈那,发现老先生尚有一口气。他本想去喊人求救,但穆慈拉住了他,告诉他这是砒霜的毒䗼作用,即便治好了,从今往后脑子也不好用了……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我们却听不清楚了……”

    墙外的穆三阳在盖着的草帽下剧烈颤抖,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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