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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门其实不远,平常半个时辰便到,今日且觉得更快一些,车夫提醒到城门了时,樊雨正闭目养神,差点就睡着了!难怪三师兄会选他做马夫,这一路,那叫一个又快又稳!
下马车时,樊雨多打量了车夫几眼,黝黑偏胖,普通得不行,放人群里一抓一大把,瞧不出什么与众不同来!
由不得她问上几句姓甚名谁,城门下已是一阵骚动,呼喊声不断:
“雨小姐,雨小姐。”
“来了,来了。”
“快看,真的是雨小姐来了!”
放眼望去,西城门下,人满为患,将城门挡得死死的,百姓多是知道“雨小姐”名号,见她下马车,纷纷高兴地嚷嚷着!
这是她在此地为自己挣的名声:童叟无欺!所以百姓见之欢喜!
樊雨收了收心神,笑嘻嘻地款款前去,尽管隔着幕离,百姓还是感觉得到她的微笑,亲和可近。
这时,人群之后,有一人拨开百姓挤了出来。
樊雨立刻驻足,等着来人。
这是一个额头纹着青龙图案的中年男子,脸颊瘦削如面瘫似的,一身青布长衫万年不变。他几步就跨了过来,立在三步开外恭敬地行礼,“阿青给小姐请安!”
樊雨“嗯”一声,问着,“今日如何?”
“规矩如故,甲为全生,乙为全死,丙为有生有死。买中甲一赔十,买中乙一赔三,买中丙一赔二!目前为止,买甲的有两万五千两,买乙的一万两,买丙的四千两!”
近来几次,买丙的人极少,但那些笔人,连着几次都是出现丙的情况:有生有死!所以,樊雨是挣了不少真金白银!
至于今日如何,抬头望天,太阳如火球,巨热无比,确实只能听天由命呀!但只要今日这几个笔人不是全生就行,否则,她得赔大发了!
当然,她相信三师兄也不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他但凡出手,不出人命不会罢休!
“嗯,一切有你,本小姐心安,去忙吧。”眼看那头还有百姓举着银子喊着买赌,也不便同阿青多讲。且这种事,樊雨是真放心于他的。
这位阿青,本是被朝廷刺配西南的囚人。他们一行五十人,在难于上青天的蜀道上遇难,其余皆命丧黄泉,唯他只重伤于岩下。
因缘巧合,樊雨救了他,并将他额角被烙的“囚”字,改成“青龙”样的纹身!从此,他为她所用!
此人轻功了得,能识文断字,却桀骜不驯,定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但对樊雨是真心臣服,愿效犬马之劳!
樊雨敢用他,一来对他有恩,二来给他开的薪水还是可观的,是别人家管事的三倍不止!
阿青领命,再次恭敬行礼,退回人群,却听得身后有将士不恭不敬地在请樊雨,“雨小姐,烦请取下幕离,上箭楼去!”
阿青脚步一顿,双手紧握成拳,眼睛眯成了缝!以他那暴脾气,好想杀人!却听樊雨笑回着,“好的,麻烦备个冰鉴。”
阿青眨眨眼,神情恢複如初,垂眸继续朝人群中的柜台挤去,柜台上摆满了刻着甲乙丙的竹简牌子!
其实,对于樊雨来说,取下幕离,这样的小事,算不上侵犯!长着一张脸,便是给人看的不是?所以她不觉得屈辱!自然,欣然应允!
不过,她不得不多思!
这取下幕离,是为了确定来此之人,乃她樊雨本人吧!
不知是三师兄之意,还是三师嫂之意?但无论是谁授之意,都说明她在师兄眼里并不怎么被重视,如此,师兄下面的人自然就不会多尊重她的!
可,谁需要他们的尊重呢?彼此不过擦肩而过的路人,最多是能说上两句话的缘分,谁会放在心上?
樊雨一笑置之!
身旁的残雪,却是瞟那小将士一眼,眼神疏离而阴鸷!见自家小姐愿意放下身段,便也并未发作!
翠柳一般无二,气愤地轻哼着,暗骂一声狗眼看人低!却也只能动手去取幕离!
樊雨素面朝天,忙背对着百姓,沿着石阶,往城墙上的箭楼去。
那请人的小将士,跟在身后,轻蔑地朝她背影吐口水,心想着,她一个姑娘家,不清不白地住将军后院,跟个妾室似的,是想惹将军和夫人不睦吧,狐狸精!
残雪冷眼瞧着他作怪,实在是忍无可忍,见脚下有粒羊粪十分可爱,心下一喜,脚尖一动。
小将士,只见一黑物朝自己飞来,准确无误地进了口中,直入他喉咙,呛得咳嗽一声,竟囫囵吞了下去,只觉口中又苦又臭……顿时感觉不妙,面色如吃了屎一般难看!
残雪嘴角微微上扬,再次瞟小将士一眼!他这种人,就是屎吃得少了!
樊雨对此并无察觉,也不觉得这样的恶趣味有何必要!走进箭楼,便先让翠柳去端碗冰镇酸梅汤来。
对于她的吃用住行,三师兄不至于小气,所求必应。果然,翠柳很快就端了回来。
“咕噜咕噜”两声响,一碗冰汤见底,才稍稍缓解樊雨几分燥热。看一眼两将士抬来的冰鉴,她选了个离冰鉴近的位置坐下。
冰鉴里头放了些啥果子,尚且不知,但冰鉴外层置冰,上头又有些小气孔,靠近它坐着,如坐在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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