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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巡的二十二岁生日派对办得很盛大，几乎把市面上所有新鲜玩意都给搬了过来，一群富二代玩得相当尽兴，差点没把房顶掀翻。</p>云曳作为贵宾，现在又不能喝酒，为了避免被敬酒，被魏巡特地把座位安排在了僻静的角落里，恰好可以纵览全场。</p>
他的表情照旧淡淡，旁人看不出喜怒，只是眉宇间有丝不易被察觉的烦躁，手里把玩骨骰的速度也飞快。</p>
云家继承人活像个金字招牌，即使云曳什么也不做地坐在这里，就有无数人上来搭讪，试图混个眼熟。</p>
在云曳彻底不耐之前，寿星终于发现了角落里的不对劲，屁颠屁颠跑过来，客气请走了所有人。</p>
魏巡本来就胖，又穿着厚实的西服，热出一脑门的汗。把人撵走后，他顺势坐到云曳对面，给自己扇风擦汗：“曳哥，你怎么不去玩?”</p>
看在寿星的面子上，云曳忍了他身上的汗味，言简意赅：“不想去。”</p>
说着，随手将一串钥匙抛给他：“生日礼物。”</p>
魏巡手忙脚乱接过来，一看车标立刻倒抽口凉气：&#34;曳哥，这这这，有点贵重吧?&#34;</p>
云曳淡淡睨他一眼：“谈礼物的价格，你在惹我生气?”</p>
魏巡握紧钥匙，眼泪汪汪：“曳哥，你兜里那个盒子也是给我的?曳哥你怎么这么好，竟然给我准备了两份礼物，还这么贵重，我太感动了!&#34;</p>
闻言云曳低头看了一眼，把露出个小尖尖的礼品盒塞回西装口袋里，冷酷无情道：“想多了，这个不是给你的。&#34;</p>
魏巡： …嘤!</p>
他悻悻地走了，临走前没忘提醒：“曳哥，你想走直接走就成，不用跟我打招呼。”</p>
云曳随意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魏巡这才放心地走了。</p>
四下无人，大少爷垂下眼，指尖碰了碰礼品盒，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微挑，露出个一闪而过的笑模样，带着几分孩子气的骄矜。</p>
也不知道他看见这个礼物，会不会高兴到主动，比如说可以抱一下，亲一下..没人再敢靠近的角落，俊美桀骜的大少爷面上冷淡厌烦，完全看不出他的心猿意马。不管怎么说，今晚一定要让陆燃灰给出来一个准话——到底还有几天才能複合?</p>
魏巡的生日宴会过半，云曳彻底</p>
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兴致，提前退了场。</p>
开车一路飙到A大，看了眼时间，云曳给陆燃灰打去电话。嘟嘟声响了好几下，在大少爷耐心即将告罄之前，终于被接起：“喂。”</p>
温柔清冽的嗓音微微发哑，但云曳还以为是电流声，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负气道：“怎么才接?&#34;</p>
燃灰清了清嗓子：“刚刚才出图书馆，图书馆里不能接电话。”</p>
云曳对这个理由还算满意，很快做出决定：“那你站在门口别动，我去接你。”</p>
顿了顿，想起什么，指尖敲了敲方向盘，飞快道：“可以吗?”</p>
沉默片刻，燃灰温声道：“也好。”</p>
大少爷唇角飞快地扬了一下，并不挂电话，忍不住暗戳戳的求表扬心思：“我一会儿还有东西要给你。&#34;</p>
燃灰：“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说。”</p>
云曳一愣，冥冥中意识到这件事很重要，拧眉追问：“什么事?”</p>
燃灰避而不答：“回来再说，你好好开车，注意安全。”要是在这里告诉你，你发疯出车祸可就糟了。</p>
还有心思关心他，那应该没什么大事。</p>
云曳放下了半边心，轻哼一声，却没什么生气的意思，故意拉长语调：“故意吊我胃口，嗯?”燃灰无语片刻，心道你待会儿最好还能保持这个心态：&#34;你回来就知道了。&#34;语罢很快挂了电话。</p>
云曳现在已经习惯了陆燃灰先挂，虽然不怎么高兴，还是老老实实放下手机，把车开到了图书馆门口。</p>
很快，隔着雨幕和规律运动的雨刷，他眼尖地看见了让那道站在图书馆檐下的熟悉身影。</p>
陆燃灰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云曳的到来，他仰起面孔，静静注视着这片黑漆漆的天幕，左手倒悬着伞，右手伸出檐下，专心去接从天而降的水滴。</p>
茕茕的路灯下，像是幅画。</p>
云曳心尖一颤，透过光晕朦胧的玻璃，贪婪地痴痴凝视着他的侧脸，直到差点撞上柱子才回过神来。</p>
他停车按了两声喇叭，等陆燃灰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才抓过伞开了车门，顺着台阶大步往上走去。</p>
陆燃灰站在原地没动，隔着一段距离，桃花眼淡淡俯视着云曳，神情不明。</p>
&gt;沉浸在美色中的大少爷完全没察觉到他神色的异样，最后几层台阶直接跨上去，隔空一把攥住了</p>
陆燃灰的手腕。</p>
他一直很喜欢这个兼具掌控欲和占有欲的动作，好像这样就能将陆燃灰永远禁锢在自己的视线里。</p>
陆燃灰已经在外面站了一段时间，裸/露的皮肤微凉，和云曳灼热的手心相触，很快有团火从皮肤相接的地方烧起来。</p>
拉到心心念念的手，云曳站到陆燃灰面前，唇角刚刚勾起，却很快察觉到不对劲，笑意一收，拧眉把他的手腕牵到眼前仔细观察。</p>
然后看见了几个叮咬出的红肿大包。</p>
深秋的蚊子如狼似虎，此时外面下着雨，它们嗡嗡喻全聚集在图书馆的屋檐下，陆燃灰自然成了最好的血包。</p>
有几个包都被挠出血破了皮，云曳眉头拧成了疙瘩，懊恼万分：“怪我，忘了这回事，回去给你抹药。&#34;</p>
顿了顿，又低声凶他：“笨不笨?被咬成这样还站外边，就不知道进去等?”</p>
边说着，边要拉着陆燃灰去车里，冷不丁却被抽回了手。</p>
云曳有些愕然地转过脸，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p>
陆燃灰垂着睫毛没看他，语气平平：“怕你嫌脏。”</p>
云曳一愣，随后“哈”了一声，不解到了极点：“什么脏?你觉得我会因为几个蚊子包嫌你脏?&#34;</p>
他是有洁癖，但这洁癖又没对着陆燃灰犯过。</p>
燃灰勾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像是陷入了回忆：“见贺二少那天，你当时说我脏，觉得恶心。”“所以，还是别随便碰我比较好。”</p>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大少爷脸色瞬间变了。</p>
被翻旧账的羞恼里夹杂着难以忽视的心虚，云曳急赤白脸地咬牙，又一把拽过他的手腕，拉得死紧不放手：“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我不是都给你道过歉了么! &#39;</p>
“再说了，气话你也信?我要是真嫌弃你，能在这里低声下气追你这么久?”</p>
面对他的虚张声势，燃灰不为所动，轻声说：“你说过的每句话，我一直都信。”</p>
云曳顿时哑然，头一次后悔于自己怒气上头时的口不择言。</p>
他被众星捧月地环簇着长大，说和做都习惯了随心所欲，</p>
再加上嘴硬，哪里在乎过其他人的感受。</p>
只有在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语言的伤害究竟有多大。</p>
僵站半晌，云曳抿直唇线，指尖沿着手腕一路往下，一根根掰开陆燃灰微蜷的手指，试探䗼地与他十指相扣。</p>
这次青年垂眼任他动作，没有拒绝，大少爷高高提起的心才勉强放下一些，低声服软：“……以</p>
后不会了还不行吗。&#34;</p>
担心陆燃灰还不解气，他补充：“要是再有下次，你就骂回来，说我比你还脏。”</p>
燃灰：能不能说点实际的，你觉得我真有那个胆子骂你?</p>
见他还是不说话，云曳心头一阵烦躁的憋闷，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下。</p>
他&#34;刷拉&#34;一声撑开伞，带着陆燃灰先回车上，别在这里站着继续喂蚊子。</p>
一把黑伞同时罩在两个人的头顶，被撑伞那人笨拙地倾斜，严严实实遮住大半细密的雨丝。</p>
坐到驾驶位，半边身上发潮的大少爷随手抽了张纸巾擦头发，眼角余光一直牢牢落在副驾驶的青年身上，</p>
云曳心思其实相当敏锐，只是绝大多数时候懒得揣摩他人情绪而已，但陆燃灰显然是个例外。</p>
今天的陆燃灰有哪里不对劲，情绪明显消沉。尽管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但好端端的突然翻起旧帐，肯定有理由。</p>
思绪飞转，一个猜测浮现出脑海，云曳没有第一时间启动汽车，拧眉看向陆燃灰：“是不是贺立阳那傻逼来找你了?&#34;</p>
陆燃灰系安全带的手指一顿，这一瞬间的停顿已经给了云曳答案。</p>
大少爷的脸瞬间阴了一个度，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贺立阳来找陆燃灰为了什么，肯定是因为他现在被报複狠了，没本事和云曳对抗，于是迁怒到了陆燃灰头上。</p>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胆子，云曳脑子里一瞬间过了七八种贺立阳的死法，磨着牙阴森森冷笑一声：“死䗼不改。”</p>
只是在陆燃灰面前，浑身的暴烈脾气还是勉强收敛起来，汽车启动，沉声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以后他不会出现在你面前。&#34;</p>
陆燃灰没回答，视线落在车玻璃模糊不清的倒影上，自嘲地勾了勾唇角。</p>
一路上罕见的沉默，云曳不怎么适应</p>
这种沉闷的氛围，眼角余光频频落在兴致明显不高的陆燃灰身上，几次三番想开口，却又烦躁地停下。</p>
他伸手，不着痕迹按了按怀里的小盒子，才稍微安定了一些。幸好未雨绸缪，提前准备了这个礼物，应该足够把人哄好。</p>
车一路开到男生宿舍楼下，时间有点晚，再加上下雨，楼外已经没了学生。云曳停好车，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车门。</p>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转过脸来，按住了陆燃灰解安全带的手，抿唇轻咳一声：“我有东西要给你。&#34;</p>
皮肤相触，燃灰动作一顿，倒也没再抽回手来，一双桃花眼安安静静望向他，等待下文。尽管已经对他的眼神很熟悉，大少爷还是被他看得心痒，很想做点什么。</p>
毕竟他们两个已经有相当长时间没做过特别亲近的事了，现在云曳连吃口豆腐都要挑陆燃灰心情好的时候。</p>
某种程度上，苏展说他上头到妻管严，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谁能想到大少爷有这么看人眼色的一天。</p>
偏偏心甘情愿。</p>
但喉头滚动两下，云曳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蠢蠢欲动，慢慢松开手，转而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p>
只有巴掌大，深蓝色的盒子上缠绕着深红色的丝带，中间一颗碎钻熠熠生辉。</p>
燃灰：……男主不会搞什么送戒指求婚那老掉牙的一套吧?</p>
见他不接，云曳强行塞进陆燃灰手里，一双凤眼里满是期待的光，催促：&#34;打开看看?&#34;燃灰犹豫片刻，还是慢慢打开了。</p>
出乎意料的，躺在深黑色丝绒里的，是一枚银灿灿的钥匙，似乎是新配的，在车灯下划过一道流光。</p>
不是戒指，燃灰还松了口气，但很快又开始疑惑，抬起眼重新看向云曳，意思很明显：这又是给他送了什么值钱货?</p>
都遭受了这么多次打击，怎么还送，男主是不是不长记䗼。</p>
即使已经示好了很多次，大少爷还是很不擅长此道，也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劲。</p>
他视线落在陆燃灰身后的玻璃上，余光却一瞬不瞬地注意着他的表情。察觉到明显的疑惑情绪，云曳不甚熟练地解释：“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又不是直接把房产证给了你。”</p>
“我突然想起来，这么长时间了，你都没怎么在我那里待过，想去还</p>
要提前找我。”</p>
&#34;这是我那公寓的钥匙，等你有空，我再带你把瞳孔锁和指纹锁都配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不用提前通知。&#34;</p>
他视线游弋半分，不自然地收紧五指：“要是不想住宿舍了……”&#34;反正我那里，又不是住不下第二个人。&#34;</p>
大少爷的小算盘打得很响亮，他的邀请已经非常明显，陆燃灰肯定能懂。就算不会立刻答应同居，起码肯定也会高兴地收下钥匙。</p>
说不定还有机会讨点奖励——但对现在的云曳来说，陆燃灰能赶紧把旧帐翻篇，就已经求之不得了，不敢再多想其他的。</p>
陆燃灰却没什么惊喜的意思。</p>
他垂着睫毛，定定注视着这枚精巧的钥匙，瞬息白露般的几秒内，像是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也没想。</p>
死寂的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在云曳满腔期待尽数转为忐忑，一颗心高高提起时，&#34;啪嗒&#34;一声，修长的手指合拢，轻轻扣上了盒子。</p>
&#34;云曳。&#34;</p>
陆燃灰抬起眼，瞳孔里倒映出云曳的影子。</p>
他不堪重负地将盒子放到膝盖上，半阖拢密长的睫毛，慢慢道：“——我有话想和你说。”</p>
云曳心口一跳，紧接着快如鼓擂，像是有什么超出掌控的事即将发生。</p>
他小拇指神经质地颤动，分明是唯我独尊睥睨纵横的䗼格，却下意识生出了软弱的逃避心思，勉强笑笑，口吻故作轻松：&#34;有什么话这么着急，就不能先收了礼物再&#34;</p>
陆燃灰不为所动，平直地注视着云曳的眼，不放过任何细微表情，语气也很轻：“贺二少不久前，告诉了我一件事。&#34;</p>
像是很疲惫似的，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很慢，却惊雷般在云曳耳边炸响：“其实你不是因为被打动，才答应我有机会追你的吧?&#34;</p>
骤缩成一点的瞳孔里，陆燃灰脸色白得像纸，唇角却勾着，毅然决然撕开了血淋淋的事实：“是因为玩笑一样的、属于有钱人的赌约，还是感觉很有趣所以就想试试的骗局?&#34;</p>
燃灰：感谢大自然的馈赠!虽然这个恶毒炮灰同事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但可真是帮了燃灰大忙。</p>
云曳僵坐</p>
在原地，凝固成了一座石雕。</p>
高高在上惯了的大少爷从没撒过谎，也不屑撒谎。</p>
骤变的面色和没有立刻做出的否认说明了一切，陆燃灰淡淡一笑，说不尽的自嘲：“看来是真的。&#34;</p>
&#34;原来，我做的那些事，只是个你们无聊时的笑话而已。&#34;</p>
“陆燃灰!”</p>
恐慌感铺天盖地山呼海啸，回过神的云曳来不及多想，一把攥住陆燃灰的肩膀，迫使他抬起脸来看着自己，声音压抑如火山濒发：“陆燃灰你看着我，你听我说!”</p>
“最开始确实是真的，想整你——”他语速飞快，裹挟着不可遏制的无力和慌乱，&#34;但是!&#34;</p>
陆燃灰从没见过这样语无伦次的云曳：“当时只是想让你知难而退，绝对没有——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是什么狗屁赌约!&#34;</p>
“而且没过多久，我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去了，再也没整过你，你肯定也能感觉到吧?”</p>
这点倒是真的，大少爷除了最开始整人很过火以外，到后面几乎忘了还有这回事，转而满脑子都是要和陆燃灰“玩玩”。</p>
当然，这其实比最开始的整蛊计划还要过分。</p>
燃灰也是服了他的脑回路，明明感兴趣得要死，却非要冠冕堂皇盖上一个“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感兴趣，就是想尝尝刺激”的名头，于是第一万次思考男主到底是怎么和女主在一起的，以及女主到底看上了他什么。</p>
云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绞尽脑汁试图说服陆燃灰，嗓音却在发抖，几乎带上了卑微的恳求：&#34;你得相信我，我是真的改了，早就改了!&#34;</p>
&#34;就算不是最开始就喜欢你，但是现在……&#34;</p>
他胡乱抓过陆燃灰的手，紧紧贴到自己的左胸前，让他去感受现在一分钟一百二十下的急促心跳，&#34;我要是不喜欢你，会这么慌?是不是要我现在把这颗心剖出来让你看看，你才信?&#34;</p>
“…说话啊，陆燃灰!”漫长的沉默像是凌迟处刑，云曳俊美的面容因恐慌而扭曲，抓住陆燃灰肩膀的手指骨节都泛出青白色，却又不敢真的抓痛他。</p>
r /&gt;</p>
突然想到什么办法，云曳拿出手机，慌不择路道：“你要是还不信，我现在就把苏展叫来，让他和你解释!他比谁都清楚我的真实想法，前两天还说我是妻管严—&#34;</p>
燃灰：?苏展好大的胆子，关键男主现在怎么好像还引以为荣的样子。他垂下眼帘，蓦然出声：“不用了。”</p>
云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燃灰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手里一空，他下意识去追逐，最后却只握到一团微凉的空气。</p>
看着大少爷失魂落魄的脸，燃灰难得有点于心不忍：好好一个天之骄子的男主，现在怎么跟个舔狗似的，剧情崩到这个地步，也是没谁了。</p>
但是他的良心并不痛，跃跃欲试地准备下班。想了想，燃灰还是选择叫出男主的全名：“云曳。”</p>
“其实你不用再找人来证明，我相信你的确变了很多。”</p>
&#34;但……&#34;</p>
迎着那双绝处逢生的凤眼，他话锋一转，自嘲地苦笑两声：“但我不敢了。”</p>
“我和你不一样，你有的选，我一直没有选择，主动权一直在你手里。因为你想整我，所以我才有机会追你，追得伤筋动骨才能追上；你要是想甩了我，只是你妈一句话的事，比什么都简单。&#34;</p>
&#34;其实我真没那么贪心，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配得上你，有过一段已经是祖上三代烧了高香，根本没可能和你一直一直走下去，我早就知道的。&#34;</p>
&#34;但是我现在好累啊，我……&#34;</p>
陆燃灰喉头一哽，闭上眼用力喘了口气。</p>
在云曳像是祈求又像是不可置信的眼神里，他轻轻说：&#34;……我有点玩不起了。&#34;这句话像是把诛心的刀，深深刺痛了云曳。</p>
大少爷红着眼睛，窄小的车内空间里，活像只几欲发狂的困兽，浑身气息残暴得像是要撕碎什么。</p>
他抖着嗓子，像是抓住溺水浮木那样，再次死死攥住陆燃灰的手：“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已经彻底改了，我现在是真心的?你要是生气，直接打我，往死里打，打到让你消气还不行吗，别……&#34;</p>
别不要我。</p>
一片混乱中，礼物盒不知什么时候被打翻在地，没盖严实的盖子也掀开来。那把钥匙孤</p>
零零滚到地上，最后还是没有送出去。连同着寄托其上、姗姗来迟的心意——终于被人弃若敝履地抛下了。</p>
“——彻底分了?”</p>
&#34;嗯，彻底分了。&#34;</p>
苏展抽出根烟，顿了顿，头也不抬地提醒：“千万别当着他的面提。”</p>
魏巡一张胖圆脸上满是冷汗，视线往后一瞟又迅速收回，怂唧唧地悄声道：“我哪里敢啊……那现在怎么办?他刚出院没多久，总不能就这么任由着他……&#34;</p>
苏展的内心也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点燃后狠狠抽了口烟，沧桑道：“那你能怎么办?现在伯母都管不了他，除非捅到老爷子那里去，是想让曳哥死得更快?&#34;</p>
魏巡不吭声了，脸上一片苦大仇深，心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果然爱情像是毒药，他们这种庸俗的富二代，还是老老实实花钱买服务吧。</p>
在他们两个身后，酒瓶子横七竖八躺了一桌，狼藉的桌上，一道消瘦的人影趴在那里，脸深深埋进臂弯，像是已经彻底醉死过去。</p>
窗外夜景繁华，遍地灯红酒绿，寸土寸金。</p>
这座城市的夜晚是有钱人的天堂，而有钱人中的有钱人却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影子孤零零拉出好长一道，说不出的落魄潦倒。</p>
苏展已经很心机地把所有高度酒全都撤掉了，但架不住云曳太想灌醉自己，低度数的酒喝多了，照样还是酩酊大醉，不省人事。</p>
苏二少当然知道，让他这么喝下去迟早出事；但关键在于，苏展本人非常的心虚和理亏，完全不敢去夺云曳的酒瓶子。</p>
毕竟如果不是他当时突发奇想，提出了那个让几人后悔至今的整蛊计划，云曳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变成今天这落魄狼狈的模样。</p>
他喜欢男人也好，继续恐同也罢，不管怎么说，都不会闹到遍地鸡毛，收不了场的地步。</p>
正是愁眉苦脸长吁短叹的当口，苏展手机突然响了，打电话的是跑腿小哥：“您好，您买的醒酒药到了!&#34;</p>
苏展懒得下去，直接让侍应生取了回来。</p>
看见那熟悉的药瓶包装，他略一晃神，冷不丁回想起，自己好像在很久以前，也让陆燃灰帮忙来给云曳送过醒酒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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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揪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把柄，正愁闲得无聊的富二代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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