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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见是冤有头债有主，急忙和盘托出。“这杨通的确是我们这儿的学徒，不过之前他说他朋友的腿被马车给撞了，要去照顾他，就向我们辞了工。这个杨通的确是个混不吝的，要不是看在他娘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容忍他那么久。”“你们还认识他娘？”
“他娘以前也是我们皮影班的。他娘不容易，自己照顾一个孩子，还得帮着别人家照顾。我们也是看着他们家可怜。而且这杨通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总不能把人给赶出去。所以，就一直留着他。”
“这次他辞工，我原本是想算他告假的，可是他很坚决，就说要辞工。我想着孩子大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就答应了。”
韩廷铮和几个衙役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此番辞工不同寻常。
毕竟班主都同意算他告假了，一般人都不会主动辞工的。
更何况，宁暮春赔给他们的钱都是过了京畿衙门的，不可能被他给讹上。
“他手艺如何？”
“手艺还是不错的。说实话，他真的很有天赋，手也灵巧，做的活也比别人的细。只可惜啊，他这双灵巧的手，却是更喜欢用在摇骰子上。”
班主说完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却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此有天赋，虽不能成为什么人中之龙，但是凭本事吃饭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杨通却偏偏选了条歪路，只想着投机取巧。
“他辞工后，有回来过吗？”
“没有吧。他都辞工了，还来做什么。”班主说的理所当然。这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道：“他回来过的。我有一次半夜起来上茅房，看到工坊里有点亮光，我过去一看，发现他在做皮影。”
大理寺众人眼睛一亮。韩廷铮马上说道：“快带我们去看看。”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个工坊。这说是一个工坊，其实也不算大，麻雀虽小但是五脏俱全。这个皮影班子里的皮影都是在这里做出来的。
众人一进去，就看到了放在墙角的桐油，还有各种各样的皮影。
衙役们上去搜查这些皮影，班主立刻说道：“劳驾各位官爷小心一些，这些皮影麻烦的很，若是坏了，要做也需要不少时间。”
衙役们听了，动作的确小心了许多。
韩廷铮又问道：“做一个皮影大概要多久？”
“也分好多种。精细一些的，一个月。若是马虎一些，一天也能完成。”
“若是只要一个形状，但是比较大，需要多久？”
“那就很快了。若是只要形状，只需要将需要的形状从皮子上剪下来即可，就算大一些，道理也是一样的，我估摸着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完成。”
“那若是只需要形状，还需要涂桐油吗？”
“自然是要的。涂桐油是为了保护皮子的。除非他只表演一次，不然都是要涂桐油的。”
韩廷铮眼睛一亮，又问道：“一般桐油涂上，多久会干？”
“像现在这样的天气，三到七天吧。”
韩廷铮又去问刚刚那个小孩儿。“你可还记得是哪一天看到他在做皮影？”
“具体日子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隔天安业坊好像死人了。”
韩廷铮又问是什么时辰瞧见的。不过那小孩儿的确是记不得了。
班主在一旁听着，也猜出了个大概。宁暮春在大街上遇袭，和皮影扯不上什么关系。如今瞧着，倒是和安业坊的案子有关。
不过，班主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杨通若是真的犯了这么大的案子，他们皮影班子也帮不了他什么。
工坊内全都是正常大小的皮影，而且也没有照着赵哑巴的样子做的。
“班主，你这儿可有杨通做的皮影？”
班主赶紧挑了几个递给了韩廷铮，而后说道：“官爷，容我说一句。您若是想凭皮影认出是何人所做，怕是不太容易。”
“为何？”
“听您刚才的意思，那皮影应当只有个形状，而没有内里的纹路。而一个人的风格和手艺绝大部分都体现在内里的纹路上。光凭裁剪的手艺，很难判断。”
韩廷铮不免有些失望。那班主又说道：“不过，皮影要放置在干燥通风的地方才好。诸位若是想找，可以去那些地方寻一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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