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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你打了人，今日人便死了。他一个外乡人，刚中了探花。寻常人，谁还有这个胆子！”司寻澈八风不动地坐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父子二人鸡飞狗跳的闹剧。
不过经此一遭，司寻澈也算是明白了，这庞无失应该不是针对他，而是他就是这般耿直，或是说耿直地过了头，脑子转不过弯儿来。
如今他儿子出事了，他竟然也没想着怎么辩驳，直接就招呼上了。
“爹，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派人堵了他，把他揍了一顿而已。谁让他老是缠着初商的。”
“乱喊什么，叫人家左姑娘！”
庞无失毕竟年纪大了，打了几下就气喘吁吁的，而后就把扫帚交还给了下人。
司寻澈这时候才说道：“如今我们也只是在查证的阶段。有人说令郎打了死者，我们大理寺肯定是要询问一二的。庞谨，你知道些什么，可都要告诉我。”
庞谨不敢怠慢，态度也严肃了不少。
“那方不凡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这事儿，和您还有些关系呢。”
“和我有什么关系？”
“那方不凡一开始是巴结上了夏家。前几日，初……夏姑娘和宁姑娘去普济寺上香。那不要脸的男人假装偶遇，好像对宁姑娘动了些心思。”
“我听夏姑娘说，夏家因此已经断了和他来往的念头了。可谁知道，他居然如此的不要脸，非说都是误会，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我也是一时气愤，就动了手。”
“殿下，这若换成是宁姑娘被缠上，您难道不动手？”
司寻澈当然会动手，而且已经动手了。只不过司寻澈伤人伤得隐蔽，不像庞谨，直接就往人家脸上招呼。
“你知道他住在朋来客栈？”
“我不知道。我是在夏家的那条街上堵得他。”
司寻澈点了点头，排除了庞谨的嫌疑。
夏家是柱国，夏家的姑娘往上便是当皇后都不为过。夏初商找方不凡这样的人，属实是下嫁中的下嫁了。
“夏柱国怎么会瞧上他？”
司寻澈的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庞谨似是找到了知音人，立刻滔滔不绝了起来。
“夏家的家世已然显赫，不必像其他人家那样把女儿送去联姻。京城中的达官显贵大多是这家与这家有亲，这家与那家又有旧，关系盘根错节，甚是麻烦。”
“夏柱国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打算招个赘婿，如此以后便是成亲了，夏姑娘也不必离开夏家，夫君也欺负不了他。正好，又碰上了科举，夏柱国便想着在一甲里寻个人。这状元是宁家的那位公子，自然就不考虑了。剩下的便是一个叫公孙榆的，和这个方不凡。”
“夏柱国悄悄给他二人测过八字，最后选了方不凡。”
“八字？看来这八字也不太准，不然怎么测不出此人命不久矣。”司寻澈说着又打量起了庞谨，问道，“你既然喜欢夏姑娘，为何不上门提亲？难不成是因为庞大人舍不得你给人家当赘婿？”
“我就是个庶子，倒是不介意当赘婿的。只是夏柱国嫌弃我没个一官半职，所以不肯答应。”
要说庞谨这样的身世，换做是别家，早就有人给自己的儿子弄个官职了。可偏偏他是御史大夫的儿子。御史大夫的职责是监察百官，庞无失又是个十分刚正不阿的御史大夫，自然不可能自己带头破坏规矩。
“那你参加科举了吗？”
庞谨的声音低了许多：“没考上。”
司寻澈“啧”了一声，说道：“就你这样怎么让人家放心把闺女嫁给你啊？这样吧，你先给我当线人。这段时间去外头打探打探消息。回头我案子破了，我让我父皇赏你。”
庞谨眼睛立刻就亮了，连声答应。
司寻澈这就走了，庞无失紧随其后，说道：“殿下不将庞谨带回大理寺关起来吗？他的嫌疑就没了？这可是他的一面之词，还需要细细查证啊！”
“我说庞大人。”司寻澈有些无奈，“他可是你亲儿子。你也太大公无私了一些。”
“为人臣子，自当如此！”庞无失梗着脖子，很是自豪。
“放心吧，不是他。若他真的想杀人，又何必去揍那么一出呢。更何况，他也不知道死者住在哪个客栈，又如何杀人。您说是吧？”
庞无失觉得有道理，这才打消了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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