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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轻声问道：&#34;沈顾礼，你说你不会再喜欢别人了，那你连自己都不想爱了吗?&#34;</p>沈顾礼僵站在那里，好像是被景翊困住了。他的目光落在景翊脸上，酒精的作用让他的思绪有些缓慢，但是却并不影响行动。</p>
&#34;我……&#34;</p>
沈顾礼动唇，顿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似乎很难去回答这样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p>
景翊将人拉进怀里，闭上眼，出声道：&#34;不用回答这个问题。&#34;&#34;你放轻松，要控制好自己的精神力，知道吗?&#34;</p>
景翊现在完全能够感受到沈顾礼此刻身体的轻颤，好像通过这样的拥抱，他就能感知到这个人複杂至极的情绪，是挣扎与厌恶。</p>
景翊抬起手，把沈顾礼的脑袋按过来，贴得更近了些。他清楚地感受到这个人温热又微弱的呼吸，像是一盏摇摇欲熄的烛灯，用自己的生命力在燃烧着，安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p>
“我们先回去吧。”</p>
景翊松开手，送沈顾礼回去。一路上，两人无话。</p>
直至走到生活区，沈顾礼才从那种状态之中抽出身来，他垂眸盯着自己脚下的地砖，走到院门口，停下脚步，抬手去开门。</p>
景翊没有说话，没有询问，径直跟着沈顾礼，进了他的院子。沈顾礼恍然地看着这个人。景翊道：“我来监督你。”他不是在征求这个人的同意。</p>
沈云雾的做法已经证明了，温和的询问根本没法让这个人过得更好。</p>
沈顾礼眸中没有多少情绪，伸手去开自己房间的门。他按照以往的惯例，拿了衣物，去浴室洗澡。</p>
出来时，景翊就站在门口，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盯着他，像是真的监督他一样。</p>
沈顾礼吹完头发，这个人还是没有离开。他走到这个人面前，开口道：“我要睡了。”言下之意是景翊该离开了。</p>
景翊出声道：“我又不会打扰你。”沈顾礼沉默良久，盯着景翊。随后，他转身走到抽屉前，抬手取出一管药，转手丢给了景翊。</p>
景翊接过那管药，垂眸看了眼上面的药名。这是一管具有止血功能的药剂。他身上的伤口因为今天晚上的动作，又裂开了来，鲜血被衣服吸收，湿哒哒的衣料贴在他的伤</p>
口</p>
上。</p>
“谢谢。”</p>
景翊出声，就看见沈顾礼翻身上床，关上了灯，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面。</p>
景翊轻手轻脚地走进卫生间。浴室里的水汽氤氲开来，还留有橙香的清淡味道。</p>
景翊脱掉外套和上衣，侧身背对着镜子，手指撬开药剂的盖子，抬手倒在了后背上。</p>
等到他一个人处理好伤口，再走出来的时候，他安静地走近，看向床上的人，然后坐在了不远处的椅子上。</p>
安静的氛围里，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微弱地透了进来，随着时间的移动而变换光影。景翊一动不动，突然间想起了四年前的一幕。</p>
在谢家孤岛上，沈顾礼对星野乘出手的那个晚上，那应该是沈顾礼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星野池。</p>
当天晚上，这个人发了烧，他以为这个人是发情期来了，准备给这人找一支抑制剂，这个人说自己是发烧，不是发情期。</p>
那时候，他只当沈顾礼嘴硬得很，没再劝，翻身下床，去了浴室。</p>
再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这个人睡着了，就连他探手触碰这个人滚烫的额头，沈顾礼都没有任何反应。</p>
简直脆弱得要命。</p>
那天晚上，他也像这样坐在沙发上，盯着这个人。</p>
他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去碰碰这个人的额头，怕这个人真的因为嘴硬而发烧死掉了。那时候，他的心境是怎么样的呢?</p>
指针指到凌晨两点的时候，景翊突然出声：“沈顾礼。”躺在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p>
景翊起身走过去，弯腰在闭上眼睛的沈顾礼耳边道：“别骗我了。”“你没睡着。”</p>
景翊坐在这个人身边，低声道：“不用装睡。”他伸手将人捞起来的时候，沈顾礼睁开眼，在微弱的光线里，盯着他，眸光中没有半点睡意。</p>
虽然有所猜测，但是当景翊真正接触到沈顾礼的状态时，仍旧感到心疼。这个人怎么能把他自己的生活过得这么糟糕的?</p>
景翊放缓声音，问道：“是睡不着?还是……不敢睡?”沈顾礼没有出声。</p>
好半晌后，景翊起身出了门。他再回来的时候，换了衣服，手中还拿了水和一个熟悉的小药瓶，抬手打开床头的小灯。</p>
景翊将人拉了起来</p>
，将小药瓶里的药倒了两粒给沈顾礼，又把水递给他，出声道：“吃吧。”</p>
沈顾礼看了他一眼。</p>
景翊道：“不能多吃，珍惜点儿，你就今天一个晚上可以吃着药睡觉了。”他的语气中带着隐约不善的生气。</p>
沈顾礼仰头，就着水服用了手中的两粒药。景翊道：“你从前是不是随便吃的药?”</p>
那种抬手一倒，小药瓶里滚出多少粒药，就吃多少粒药。</p>
沈顾礼将水杯还给景翊。</p>
景翊接过水杯，转手放在不远处，顺带着关掉了床头的小灯，将这个人裹进自己怀里，躺了下去。</p>
他能明显感知到这个人身体的僵硬，语气僵冷地道：“现在才知道反抗?迟了。”</p>
&#34;等你睡熟了，我就……&#34;他能怎么样呢?他完全不能够把这个人怎么样。</p>
景翊试图去威胁沈顾礼，话到一半，便自主地没了威势，轻声喃喃道：“你真像只小猫。”从前是清冷漂亮的小猫，现在是生命力脆弱的可怜小猫。</p>
景翊安静下来，轻轻安抚他怀中的人</p>
直到那两粒药的药效逐渐上来了，他才能感知到这个人变得放松的身体。他在他的怀中睡着了。这像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惊喜感知。</p>
安静的氛围里，景翊嗅见从沈顾礼身上传过来的甜橙香气，身体的生理反应永远无法克制，想要和这个人死死纠缠。</p>
这个人真的太可怜了。景翊静下心来，沉默地感知着这个人还活着的生命力。</p>
第二天早上，景翊先于沈顾礼清醒过来。他无声无息地起身，出了门。</p>
沈顾礼睁眼醒来的时候，目光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意识慢慢聚集起来。直到门口传来敲门声，沈顾礼才坐起身来，盯着门口的人。景翊道：“既然醒了，那就起床吧。”</p>
沈顾礼起身洗漱，收拾好自己，离开房间的时候，看见景翊站在餐桌前，朝他招手。紧接着，景翊走过来，把他生硬地拉到餐桌前，道：“来吃早饭。”</p>
景翊抬手，把人按在桌前的椅子上，将筷子塞进沈顾礼手中，解释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都得按时吃饭。&#34;</p>
沈顾礼盯着他，沉默不语。</p>
&#34;没有胃口?&#34;景翊出声威胁道，&amp;#34</p>
;没有力气，身体养不好，将来你怎么打得过我?&#34;</p>
沈顾礼垂眸，看着桌上的早餐，用筷子将那个煎鸡蛋夹到自己盘子里，安静地吃了起来。景翊看着这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那个煎鸡蛋，心里微松，伸手喝了些水。</p>
两分钟后，景翊抬眼瞥见沈顾礼还在解决那个煎鸡蛋，心里又揪了起来。他平淡开口：“除了煎鸡蛋，还有其他东西。”</p>
餐桌上的早餐种类真的很多。沈顾礼一言不发地吃完鸡蛋，又挑了些其他东西来吃。</p>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景翊将那半杯没怎么动过的牛奶放到沈顾礼手边，微抬下颌，道：“我知道，你对牛奶不过敏。&#34;</p>
他阻绝了沈顾礼所有的退路。</p>
沈顾礼盯着剩下的那些早餐，没有说话，目光平静。</p>
景翊道：“剩下的，我会解决，不用你管。”说罢，他如同风卷残云般，速度很快地解决掉了餐桌上剩余的早餐，起身收拾餐桌上的残局。</p>
沈顾礼垂眸，将那半杯牛奶喝完，收拾好自己。</p>
景翊转过身来，将空掉的牛奶杯取过来，一起洗掉。他的目光落在毫不留恋、准备离开的沈顾礼身上，眸中情绪翻涌。</p>
几分钟后，景翊在前往办公区的路上，追到沈顾礼，跟在他身边，出声道：“你每天两个小时的心理疏导不能断。&#34;</p>
沈顾礼去了新的临时办公室。</p>
九点的时候，陈明应邀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看见景翊的时候，他神情为愣了下，出声道：“景先生?&#34;</p>
景翊道：“你们沟通你们的，我不会来打扰。”说罢，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去了一趟行医室。</p>
小何道：&#34;大爷啊，你可真能干，顶着伤，在病房里找不到你人，一夜未归，去哪儿了?&#34;</p>
景翊淡淡地看了一眼小何，出声道：“你说说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就告诉你，我昨晚去哪儿了。&#34;</p>
小何“呵呵”笑了两声，愤懑不平道：“又不是我的身体，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p>
他撩起袖子，威胁道：“你们一个两个，都不听医嘱，我这个医师都当够了，明天我要改行去火拼打架!&#34;</p>
景翊忍着痛，沉默寡言地等着小何给他上完药，</p>
闭眼心说：那份基因全检报告一定很重要。他得找个时机，问一问沈顾礼。</p>
几分钟后，小何道：&#34;好了，大爷。&#34;</p>
景翊站起身来，盯着小何的行医室，目光中隐隐约约有些意动，问道：“我听说你们这里，都没有法律约束……&#34;</p>
小何闻言，心生警惕，转身挡在档案室门口，警告道：“我告诉你啊，你不要心生歹心，抢劫这种事，是要不得的。&#34;</p>
景翊开口道：“既然是这样，那月光旅店是家黑店，怎么还没被关?”这里根本没有法律约束，一切以武力为上。</p>
小何龇牙咧嘴道：“你要是敢动手，我这就跑去告诉顾先生。”景翊听见小何提起沈顾礼，摊手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开了行医室。</p>
等到陈明结束心理疏导，出来的时候，守在外面的景翊并没有出声询问，而是径直走进了办公室，对沈顾礼道：“下班了。”</p>
沈顾礼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向他。</p>
景翊理所当然地道：“我们一起去超市。”</p>
沈顾礼道：&#34;不去。&#34;</p>
“你能和沈云雾去逛超市，就不能和我去逛超市?”景翊冷笑道，&#34;既然都是替身，他那个替身凭什么要得到优待?&#34;</p>
&#34;沈云雾这个替身比较高贵?比较特别?你特别舍不得他?因为……他是你初恋的哥哥?&#34;</p>
&#34;替身&#34;这个词戳中了沈顾礼内心，犹如尖锐的一根刺，鲜血淋漓地刺了开来。他垂下眸，低声道：&#34;不是。&#34;</p>
景翊迈步走过来，半跪在这个人面前，出声问道：“不是什么?”“是我不是替身?还是他不是替身?”</p>
沈顾礼紧紧盯着景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景翊刺激道：&#34;你在见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我当成了你初恋的替身，因为这双眼睛。&#34;</p>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初恋究竟长什么样，让你念念不忘至今，甘愿被困在过去的困境之中，不愿意走出来?&#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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