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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翊平複好心情，很快理清了思路，开口道：&#34;所以，你杀星野池，是为了给那个人複仇，我可以这样理解吗?&#34;</p>沈顾礼道：&#34;对。&#34;</p>
“你们……”景翊话语微微一顿，似乎无法再问出下半句话来，在察觉到沈顾礼平静的目光之后，他闭上眼，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p>
沈顾礼道：“他是我的恋人。”</p>
景翊几近滞住呼吸，蓦然睁开眼，死死盯着沈顾礼，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内里情绪翻涌，愤怒、憎恨与哀伤一起涌了上来，让他的声音变得艰涩。</p>
&#34;沈、顾、礼。&#34;</p>
景翊一字一顿：&#34;你为了给你的初恋複仇，谋划一切，委曲求全地待在我身边八年，是吗?&#34;</p>
沈顾礼道：“是。”</p>
他承认了。</p>
景翊逼问道：&#34;所以，你说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34;</p>
沈顾礼道：“是。”</p>
&#34;所以，你的白月光是你的初恋。&#34;&#34;是。&#34;</p>
&#34;白月光，白月光。&#34;</p>
景翊的情绪临近崩溃的边缘，他冷漠地低声道：“所以，那杯酒是你在怀念你的初恋，才调出来的。&#34;</p>
沈顾礼道：“是。”</p>
&#34;沈顾礼，你真是个疯子!&#34;</p>
景翊冲过来，将人紧紧按在椅背前，指间仿佛用了十分的力道，要将这个人捏碎一般，冷冷出声：“我还给你调酒，调你用来怀念白月光的酒!”</p>
&#34;沈顾礼，你真是个疯子!&#34;景翊反反複複就只能说着这一句话，他的理智濒临失控。</p>
“你为了你的初恋，陪我八年，究竟把我当成是什么?&#34;景翊质问道，“你说，你做我的未婚妻，跟我接吻，跟我睡觉，都是为了複仇。&#34;</p>
“都是为了去杀星野池那个王八蛋。”</p>
“那你不会觉得恶心吗?”景翊冷声道，“当我吻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34;你这么喜欢你的初恋，跟我接吻，就不算背叛你的初恋吗?&#34;</p>
沈顾礼的面色变得苍</p>
白至极，他被景翊困住的身体克制不住的轻颤。他勉强出声：&#34;放手……&#34;</p>
景翊抬手扣住这个人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像是用尽了所有力道。这是一个快要窒息的深吻。</p>
精神力在办公室里变得暴动，放在窗台上的花瓶应声碎裂开来。景翊捏住沈顾礼下巴的那只手变得鲜血淋漓，景翊不肯放手，像是要跟这个人同归于尽一般。</p>
滴落的鲜血在沈顾礼的衣服上，绽开刺眼的鲜红色泽。</p>
景翊抬起头来，目光冰寒地盯着沈顾礼，像是自虐般地问道：“刚才我亲你，你有什么反应?没觉得背叛了你的那个初恋吗?&#34;</p>
景翊垂眸，就着自己手上的鲜血，用力摩挲在沈顾礼的唇瓣。沈顾礼苍白的唇色染上鲜红，艳丽又脆弱，带着几乎不可见的轻颤。</p>
景翊看着这个人，可悲又可怜，不知道是在为谁可悲，也不知道是在为谁可怜。他声音惨淡地问：&#34;所以，你的生日究竟是什么时候?&#34;</p>
沈顾礼闭眼，沉浸在自己的幻觉之中，没有回答景翊的问题。</p>
景翊捏着他下巴的手指逐渐用力，手背上被精神力割破的伤口裂开了来，渗出史多的血，充斥在沈顾礼鼻尖。</p>
&#34;你回答我的问题。&#34;景翊道。沈顾礼被迫睁开眼，看向景翊，出声道：“二月二十六日。”</p>
景翊闷哼一声，语气寡淡道：&#34;所以，这三年来，你一直过的是他的生日，十二月十五日。&#34;&#34;沈顾礼，你真的好爱他。&#34;</p>
景翊越说越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p>
他再问道：“每年的二月二十六日，你都让我送你小白花，是因为你的那个初恋在这一天会送你，对吗?&#34;</p>
沈顾礼克制地咬着自己的牙，像是有些艰难一般。景翊冷漠道：“你回答我的话。”“是。”沈顾礼低声道。</p>
景翊问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幻想的替身吗?”&#34;在我身上，是哪里很像他吗?&#34;</p>
说完，景翊蓦然想起沈顾礼从前最爱吻他的眼睛，他笑得讽刺，指着自己的眼睛，道：“所以，是我这双眼睛最像他了。&#34;</p>
“还有吗?我身上还有其他地方跟他特别相似的吗?”</p>
景翊垂眸，盯住沈顾礼眼尾处的那颗泪痣，好像是带着明晃晃的刺眼。他半跪在沈顾礼面前，伸出手，指腹触碰到沈顾礼的那颗泪痣，狠狠地用力去擦。</p>
细腻白皙的皮肤被他的手擦出一大片受刺激的红。景翊道：“你的这颗泪痣，根本不是为了奖励，是为了怀念他吧。”</p>
&#34;那你怎么不敢说出来，让我在相同的位置上也纹上一颗一模一样的泪痣呢?&#34;他低声说道，&#34;你骗骗我，我这么听话，让我去纹了这颗泪痣，不就更像你的初恋了吗?&#34;</p>
沈顾礼抿直唇线，唇色苍白，没有开口。景翊轻声道：“让我猜猜还有什么?”他垂下眉眼，目光冰冷：“还有橙子。”</p>
“你喜欢橙子，喜欢橙汁，喜欢甜橙味的香水，喜欢带橙香的洗漱用品。”景翊猜测道，&#34;你初恋的信息素，是甜橙味的，对吗?&#34;</p>
“我记得我们重逢的有一天，那天晚上，问过我一个问题。”景翊的记忆力真的很好，他重複道，&#34;Alpha的腺体在这个位置，那Omega的腺体，也是在这个位置吗?&#34;</p>
景翊扣住沈顾礼的后脖颈，指腹擦过这个人根本不存在的腺体位置。他几乎可以肯定：“沈顾礼，你的初恋是个Omega。”</p>
景翊低声笑起来，似乎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是个Beta,你的初恋是个Omega,到头来你竟然还要找一个Alpha当替身?”</p>
景翊道：“那你们在做的时候，是他在下面?还是你在下面?”他站起来，伸手将人提起来，反手压在办公桌上。</p>
沈顾礼实在是太瘦了，腰身纤细得景翊一个手掌就能覆盖住，背上的蝴蝶骨像脆弱易折的蝶翼。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沈顾礼肯定又没有好好地吃饭，又瘦了，甚至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多少</p>
了。</p>
四年前，沈顾礼这样的，他能打十个。现在沈顾礼这样的，他特么能打二十个!</p>
景翊胡思乱想着，任由沈顾礼强大的精神力化作利刃刀在他的身上，俯身贴近沈顾礼的后背，在他耳畔低声道：&#34;沈顾礼，我也想试试，试试究竟你是下面的，还是在上面的。&#34;</p>
景翊神情淡漠又疯狂，轻声哄着沈顾礼：“不对，你的初恋那时候应该才分化没多久，</p>
像你这么温柔的人，肯定不会碰他。&#34;</p>
“你们没有做过!”</p>
景翊问道：“那你跟其他人做过吗?”</p>
&#34;沈顾礼，你跟沈云雾做过吗?&#34;</p>
&#34;你跟易南洲做过吗?&#34;</p>
&#34;还是你跟那个叫魏泽的做过吗?&#34;</p>
“他们都是知道你身份的人。”</p>
“我们都没有做过，你凭什么要去跟他们做?”</p>
景翊手掌锢住手中那截腰身，轻轻地笑起来：“沈顾礼，你真是可笑，怀念Omega初恋，后来却找了一群Alpha的备胎。&#34;</p>
“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有一个Omega的室友。”景翊回想起过去在谢家孤岛上，从沈顾礼身上闻到的甜橙香水味道，“齐星言一定是你最喜欢的备胎，他是个Omega,还会为了你使用甜橙味的香水。&#34;</p>
景翊问道：“他那么喜欢你，你们做过吗?”他几乎想要把所有人都拉出来问上一遍。</p>
景翊的精神力跟这个人纠缠在一起，冰雪一般的气息覆落在沈顾礼浮躁的精神力之上，让沈顾礼勉强保持着些许的冷静。</p>
沈顾礼从混乱的幻觉之中分出神来，平静地喊道：“景翊。”景翊像是突然间来了兴致，手指带着血，弄脏了沈顾礼白衬衫的衣摆，将下衣摆抽了出来。</p>
湿漉漉的指尖触碰到温热纤薄的皮肤，景翊低声亲昵地问：“你觉得这样喊我，我就会像以前一样，听你的话，然后停下来吗?&#34;</p>
“沈顾礼，你在做梦。”</p>
景翊突然变得温柔，小心翼翼地出声道：“你放心，这次我很稳定，没有把信息素泄露出半点儿，反正你也感知不到。&#34;</p>
“现在在外面巡逻的人，他们也不会知道你办公室发生的所有事情。”没有信息素外泄，谁也不知道他此刻的情绪。除了沈顾礼。</p>
沈顾礼闭上眼，从景翊指尖流下去的鲜血落在了他的腰间，温热到几近滚烫，好像重重灼烧着他的皮肤</p>
他不必去看，就知道景翊现在一定满身都是血。</p>
最终，沈顾礼沉默地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景翊像是发疯一样，失去了所有，逼问他：“你怎么把你的精神力收起来了?你这</p>
么恨我，来杀我啊?精神力可是你唯一的武器了。&#34;</p>
沈顾礼道：“我不恨你。”</p>
景翊捏着他的下巴，问道：“你把自己弄得这么糟糕，除了精神力，你还有什么武力来反抗?”</p>
“你整天饭也不好好吃，觉也不好好睡，喝酒宿醉，你把你自己的身体弄得糟糕透顶，你还怎么反抗我?&#34;</p>
景翊语无伦次地出声：“看看现在谁还能救你?你把他们喊进来。”</p>
“他们谁都不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事，看看谁还能救你?”景翊道，“沈云雾能救你吗?”他自问自答：“不能。”</p>
&#34;连你自己都不救你自己了。&#34;景翊道：&#34;沈顾礼，我才能救你。&#34;他低下声音：“你求求我，好不好?”沈顾礼没有说话。</p>
景翊低头贴近沈顾礼，将他抱在怀里，好似浅薄的纸片，随时都准备着灰飞烟灭一般。他用尽所有力气，想要抓住这个人，但是这个人是自己想去死，想为那个初恋殉情。</p>
景翊身上的血淌落下来，落在了沈顾礼后背，弄脏了他的衣服。沈顾礼轻轻呼吸着，就连这点微弱的呼吸在景翊看来，也像是随时都要离开似的。</p>
他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p>
景翊闭上眼，回想起当年他见到的沈顾礼。他站在楼梯上，望见从门外走进来的少年，漂亮干净，是具有生命力的。</p>
&#34;沈顾礼，只有我能救你。&#34;</p>
景翊自言自语道。</p>
他慢慢放开了沈顾礼的身体，失魂落魄地垂下了手，鲜血从他指尖滑落到地面上，溅开一朵艳丽的血花。</p>
沈顾礼沉默地站直身体来，将放在旁边的通讯器拿了过来，指尖轻颤地在屏幕上打着字。</p>
三分钟后，小何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再次看见宛若仇杀现场的办公室，仍旧被吓了一跳。他有些紧张看着沈顾礼，问道：&#34;顾先生，你这是又做了什么啊?&#34;</p>
沈顾礼冷静地出声道：“收拾一下这个人。”小何瞥了眼景翊衣服上的血，觉得这次的情况好像比上一次还要严重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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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顾礼没有说话，最终把人亲自送到了行医室，转身离开了这里。</p>
小何目送沈顾礼离开之后，才回过头来，然后看见景翊睁着眼，紧紧盯着门口沈顾礼离开的方向，眼眶通红。</p>
小何难以置信地摇头道：“天啊，你可真……能抗。”这都强挨硬撑，还没昏迷过去。</p>
景翊平静道：&#34;你和他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34;</p>
小何闻言，有些心虚地摆摆手，开口道：“我先给你治疗伤势。”</p>
“我看着你这次的伤势，比上次还要严重，估计得躺半个多月，甚至是一个月吧?”小何估摸着，想到这个人强大得有些变态的体力，改口道，“至少得十五天吧。”</p>
“大爷啊，你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吧。”</p>
小何口苦婆心地劝说道。</p>
现在，景翊每次和沈顾礼独处在办公室里，他就觉得胆战心惊的，生怕哪天跑进去，就看见景翊这个大爷被他们顾先生给刀了。</p>
景翊二次住进行医室病房的消息很快传了出来，小何最近走在办公区，都听见其他兄弟在议论这件事情了。</p>
没过几天，这个消息越传越离谱，传到沈云雾耳朵里的时候，他神情微怔了下。下午的时候，他来到行医室门口，敲了敲门。</p>
小何跑来开门，看见沈云雾，知道这个人才是顾先生真正礼遇的客人，微微点头，询问道：“沈先生，你这次来是为了……&#34;</p>
沈云雾示意着现在唯一住在病房里的景翊，语气温和地说：“我找他。”</p>
小何眉头一跳，迟疑了下，脱口而出道：“要不要喊顾先生来镇场子?”大老远的，景翊听见门口小何的话，气得头冒青筋。</p>
沈云雾笑道：&#34;没关系，我和他也认识，算……半个朋友吧。&#34;小何闻言，让开位置，把病房里的空间留给了景翊和沈云雾。</p>
景翊问道：“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p>
沈云雾道：“我听说你被小礼打得半身不遂，下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过，特意来看看你。”</p>
&#34;谁特么胡说八道?&#34;景翊快要气炸了。沈云雾摊手道：&#34;外面都在这么传。&#34;</p>
“景翊。”沈云雾正色道，“我想知道你现在究竟是</p>
怎么想的?”&#34;四年前，我问你，你很爱他吗?&#34;“那时候，你反问说，怎么可能。”</p>
“你和小礼之间，有过八年的相处。”沈云雾轻声道，&#34;你真的不喜欢他吗?&#34;</p>
&#34;不喜欢他，又何必要纠缠他?&#34;</p>
景翊靠坐在病床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我喜欢他，但是他喜欢别人。”“他有一个初恋……是那种永远无法跨越过去的初恋。”</p>
沈云雾打断景翊的话，说道：&#34;我知道这件事情。&#34;</p>
景翊蓦然抬眸，盯着沈云雾，问道：&#34;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34;沈云雾是怎么知道的?</p>
沈云雾大概猜到了沈顾礼那天和景翊之间的矛盾冲突究竟是什么，摇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彻底调查清楚。&#34;</p>
不过.…</p>
当年被抹去的痕迹，背后之人太过神秘，竟然让两大财阀世家都调查不出来，的确危险至极。</p>
沈云雾道：“我有一个弟弟，这件事情你应该知道。”景翊道：“我知道你弟弟失踪二十多年了，生死未卜。”他听见沈云雾提起这个弟弟，第一反应竟然是去想沈顾礼。</p>
沈顾礼的年龄和过去的经历，都是六岁因为星航失事而失踪的，这一点都能完全吻合上沈云雾失踪的弟弟。</p>
紧接着，景翊想到沈顾礼那天坦白的话。2832年之前的人生是属于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是沈顾礼的初恋。</p>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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