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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两人已经到太原城门口等着进城了，前头还有比自家起的更早的农夫，挑着些时令的杏子，这应该是进城卖杏子的。时辰一到，城门打开，先是许多人出城，两人只见那些手中拿着条子的人才能出城，没有条子的，一概不许出城。
交了进城的人头钱，宁昭向前头的卖杏农夫打听，“怎么太原，只许进，不许出么。”
农夫狡黠的嘿笑，“我家的杏子又大又香，小少爷要不要买点尝尝。”
宁昭花钱买了一筐杏子，这才得知前些天王家失窃了，已经封闭城门大索贼子三日了，今天终于是开城门，有限的放人出城了。
“想要出城，就得先跟王家买条子，城卫确定你们不是偷窃的贼人才能出城，两位后生，我是看你们面像是个好人，才敢告诉你们。”
“王家丢了什么东西。”
“这上哪里知道去，说什么的都有，有说老太君的抹额丢了的，有说丢的是老太君的头面首饰，总之，跟老太君有关系就是了，老太君发了好一顿脾气，叫人封了城门抓贼，郡守不敢不听啊。”
古平悄声问宁昭，“王家老太君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昨晚上那个火神教余孽说谎骗我的，老太君根本没死。”
“不知道死没死，总之我们当不知道，也不要在外头询问就是了，王家既然铁了心要瞒着，咱们在王家的地盘上揭破此事，总不会有好下场的。”
问清楚去王家的路，两个人敲开侧门，门房出来，打量了两个人几眼，趾高气扬的说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古平说，“门房大哥你好，我们两个来找祖母，她是洛阳安民坊谢家媳妇，在王家当管事妈妈，已经七八年没回过家了。”
宁昭将路上买的杏子送给门房，“这是路边买的新鲜杏子，请大哥尝尝。”
“洛阳，这么远找来的，算了，进来吧。”
门房将两个人让进去，站在院中晒太阳，喊了一个跑腿的给后院老太君报信，很快跑腿的就回报，“谢妈妈去下头庄子上避暑了，若有什么书信口信，直接递给我就成，你们回去吧。”
“这是老太君赏你们的，听说你们从洛阳来，一路上不容易。”跑腿的下人递过来一个紫色的荷包。
古平拒绝了那个荷包，“不知道下头的庄子是哪里，我们可以自己去找，祖母七八年没见，做孙子的想她了。”
跑腿的下人生气了，提高声音，“你们两个怎么不识抬举呢，老太君发话叫你们回去，你们也敢不听。”
“是是是，我们听老太君的，立刻回洛阳。”宁昭将荷包接过来，“谢老太君的赏赐，容我们进去给老太君磕几个头，祝她长寿安康。”
“不用了，你以为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拜见我家老太君吗，太原郡守来了，也只隔着帘子问安，陛下至今没立新皇后，就是跟老太君的女儿，已逝的皇后感情深。”
“用你们的脑袋想想，老太君往常见的都是什么人，是你们这些下等人能见到的吗。”
王家竟然这么威风，古平咂舌，宁昭将荷包里头的五颗金豆子倒出来，塞到跑腿的袖子里，“今早上进城的时候，听说出城需要手令，不知道大哥这里有没有多余的条子。”
“你们要出城的手令。”那下人顺手塞了两张盖了一枚红印的纸条进荷包，“这就是了，赶快走吧。”
出了王家，古平道，“王家果然有问题。”
“管他有没有问题，但是王家连老太君身边的管事妈妈都不让跟家人见面，肯定是将知情的下人灭口了。”
“我们这一趟来不就是为了，现在也可以放心了，走，出城去。”
走到城门口不远的地方，两人看见卖杏子的农夫坐在地上大哭，“咦，是卖我们杏子的那个老人家。”
古平上前询问，“老人家，你在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我的杏子，全没了，没了，还想靠卖杏钱买药回去的，现在全没了。”
古平安慰农夫，断断续续从他口中得知，刚才城门口发生了什么。
刚才有两个人没条子要出城，鼓动了许多没条子的人跟着冲击城门，结果悉数被拿下，而挤在城门口的人太多，不少人顺手牵羊，一人拿几个，就将他的杏子偷光了。
宁昭无语，“你家中可还有杏子，我再买一筐。”
“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三人排队要出去，但是只有两张条子，古平道，“这位老人家跟我们是一起的，两张条子，多带一个人出城也不行吗？”
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关城门，郡守有令，关闭城门。”
城门卫将两人往里一推，“不行就是不行，现在有条子也不能出城，快滚，不许挡着城门，否则一律当你们是贼子，拿了下狱。”
古平还要理论，被宁昭跟农夫拦住了，“算了，我们明天再来试试吧。”
“今日不如就去我女婿家过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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