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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虽铅云密布、露气深重，然天色尚亮。白晶晶在淡淡清甜的香气中醒来，看着身旁的一大一小仍在熟睡，做贼似的穿好鞋袜离开。
她轻轻一推内壁，随着一片白色的柚子皮缓缓降下，院中的风景也显现。
破院空旷，梧桐叶被吹到墙墙角角，只中间有一丈宽的枯池，长满了青苔与嫩枝、细鸟在上边啄虫。池中积了寸深的浑水，水上的银蜘蛛已经开始劳作，看来后半夜果真下了雨。
白晶晶深深吸了口气，空气清新而湿润，略有潮气。她先找了块干净地，例行打坐个小周天，这里灵气看着质量同少室峰差不多，吸收效率却快一丢丢，是怎么回事呢？这么一想便想找师兄们问问，向着里屋走去。
屋中昨日起的火堆已经熄灭，还冒着点余韵黑烟，白晶晶顺手一点，想把鞋袜放进烤干，却发现柴火已经湿透了。
静晗一人从里屋走出，他不知从哪找了把小凳端端坐着，正读着一本脏兮兮的旧书。
“孙师兄和周师兄呢？”
静晗头也不抬：“噢，去追野兔子去了。”
“你在看什么，这么痴迷。”白晶晶走近一瞧，“《剑阁美人图鉴》？”
“可惜只有半册，我都看完了，你要看吗？”
这本书又旧又破，边角卷翘、翻来音脆，字迹模糊、似被水泡过，中间还有几页被黏在了一起。
白晶晶随意一翻，上面的画像已经模糊不清，大体看得出是一个蹲着的女子形象。
“十九——颜真吟，旁边是几行小字描述……”
“狭长的眼睛铺在一张满月脸蛋上，只有怒目圆睁怼脸时才会惊觉，好大的眼睛。这幅挂相便与别不同，这是少有的蹲姿，一只肥硕的大猫尾巴灵兽双爪趴在她的头顶，整只挂在肩头，四目遥望。另一面、似乎有什么小家伙，一地松果，露出一截浑白的尾巴，怒目圆睁。侧颜绝美，情景有趣。翻到此页的修士，无不会心一笑……”
“画师——杜元朗。投赏——九百八十五根玉签……”
“投赏是什么意思？”
“剑阁每十年一轮，总选百名漂亮的女弟子，留榜者指的是上次也入榜的，喏这一年就有十六名……只是闲书，经不得推敲。”
“丁卯年，后神龙历九六七年……是四十二年前的版本。”白晶晶翻到末页道。
她又往前翻了翻，十二—柳燕菊。
这个面庞细节已经模糊，瞧着轮廓倒是珠圆玉润，梳了个流云髻，插了四只朱钗，一身春装，别了梅枝在腰间，只裙摆还生了点明亮的鹅黄，袖带繁複精美。
“奇怪，她怎么举着一面半身长的大竹扇？”
“或许是她的特色法器。”
“……玉签三千二百一十六支……很多么？”白晶晶疑惑。
“一支玉签兑换十点门派贡献点，你说多不多？”
“哇，原来长的好看真的可以当饭吃……不知道她们有没有王师姐美呢。”
说话间，两个少年提着一对灰兔跑进院来，院里焦枯的梧桐叶被踩的簌簌作响。
“好饿，快来起柴起柴！”
柚子车里的两人也醒了，嗯嗯呜呜的对着话。
“你们在看什么？”孙东云问。
萧静晗拿过《剑阁美人图鉴》藏好，摸出另一本道：“是《剑阁大聪明》。”
孙东云抹抹汗水，一把夺过，随便翻到一页：“让我看看是讲什么的……‘剑阁传言之二五——焦三宝的“三两黄金”是他的百年浊气所化’……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道消息或者说黑话说、观澜峰焦真人的云架、就是看起来黄橙橙那个，其实是他的经年老屁。”
“这……真损啊。”孙东云只看了一页便失了兴趣，道：“赶快，收拾收拾，咱们烤肉吃。”
“都过午时了，怎么还没看到佟师妹？”周沐渊询问道。
佟小青眨巴着睡眼从柚子车里出来，指着头上两个小圆包道：“王师姐给我包的，晶晶你要梳头吗？”
白晶晶一看，就见王师姐一脸慈祥的朝她挥挥手。她端着小凳、跑着小碎步，快乐的荡过去。
“王师姐，你会不会什么特别的发型？”白晶晶坐在小凳上，心里想的都是刚刚书上的美人发型。
“嗯？你想要什么样子的……朝云近香髻、双环望仙还是刀形双翻髻？”
佟小青一听也来劲儿了，走到两人旁边蹲下。
王雨晴的纤手在白晶晶的发中穿梭：“可惜、你们俩得养几年头发去……等再过个五年再说。”
“啊……”白晶晶的小嘴都顶到鼻底了。
见两个小丫头目露惋惜，王雨晴从打了补丁的储物袋中拿出几袋菜来。
“山药、红枣、海带、黑豆……经常吃这些东西，准保头发和我一样又粗又黑！”
两个小丫头小鸡啄米般点头。
“喂，你们怎么还不来帮忙啊！”孙东云叫唤道。
“来了来了……”
几人围着这对野兔，有些纠结。
“我们真的要吃兔兔吗……”两只野兔都是灰皮黑眼睛，正在唇齿相依，你侬我侬。
“师妹就算了，你俩谁来动刀子？”周沐渊问，“当然、首先排除我，我是文将。”
“别看我，我没杀过生。”孙东云摆摆手道。
“我瞧见你前日还坐死了一只蟑螂。”静晗小声嘀咕道。“而且，你是老大，你要以身作则……”
“好吧，那晶晶和青青你俩帮我按着……一会儿我就直接抹它脖子。”
两人不情不愿的蹲下，摁住野兔、偏过脑袋不敢细看，两道生命就在她们掌下活蹦乱跳。
“所以……你们谁带刀子了？”孙东云问。
“我可是好人，怎会带刀？”静晗道。
王乐晴看着这几个小鬼，直摇头。
“算了算了，你们一看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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