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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怀抱着一盆蝴蝶兰，听见熟悉的呼喊，循声而来。她面容耳廓、下巴圆润，气质轻灵、身形窈窕，最简单的门派制服不束腰也能穿出曲线，像是画册里的翩跹神女。
刚一走近，就被五个小弟子团团围住。
“哇，师姐你抱着的这个滚圆的大绿鸭蛋是什么东东？”
“花朵与巨大叶片相对比，也太娇小玲珑了吧。”
“昨日逢场，让朋友帮我淘到的……我也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好不好养活。”
“噢？那它叫什么名字？”
“象耳蝴蝶兰。”白衣女子的眼神在几人中一扫，定格在孙东云和孙东雨脸上。
孙东云紧着眉、拉大耳朵，跟绿叶比划了一下：“这确实比我的耳朵大一点点。”
“切……”
孙东雨挤开几个小家伙，把女子往身旁一带。
“这不是巧了，师兄也是来这吃饭？”
孙东雨像是看到救星，频频点头：“对对对，你们赵师姐要同我吃饭。”说完顺手接过花盆顶在脑门上。
孙东云双手环抱，嘴撅得老高：“喔——我明白了。堂哥你不会是想摆脱我们，只顾着去和赵师姐谈情……呜嗯呜！”话还没说完，嘴就让大手堵上。
孙东雨双臂展开，罩着几人道：“喏，这是彩绘版少室峰的地图，你们先拿着，乖乖的、自己去探探路。”说罢刚走出两步就走不动了，原是裙摆被拽住，只好无奈道：“云弟，你还要怎样？”
“我们年纪小，得长个。”孙东云挺挺胸膛，提了提音量，“雨哥，阮秋师姐可是还在等你呢。”说完留下一个‘你懂的’表情。
孙东雨眼皮一跳，无奈叹着气解开外围的储物袋，掏出一把灵石掷在桌上。
孙东云还是不松手，用嘴拱了拱堂兄手中的储物袋。
“服了你小子了，我真是倒了八……等着，必须找你爹报销去。”
孙东雨翻了个大白眼，敢情自己是带了个打包袋过来？
“雨哥就是大方！威武又雄壮！阮秋师姐日后可有福啦——！”
“去去去……师妹咱们赶紧走，这群小鬼真是烦人得紧。”
赵阮秋拎着团扇微微一笑。
孙东雨看着扇上的一对小粉蝶，心潮涟漪，轻声问道：“怎么啦？”
“时间过得真快啊，十年前、我们几个也是这样的吧。”
…
几人站在食所外和孙师兄拜别，拿着地图和实景对了对。
孙东云指着西南方的山道：“每个月初一十五，咱们可以从这去上阳峰赶集，反正每人每月能白嫖七只纸鹤，不用白不用。
“龙门会后，无论咱们进入内门还是外门……”
佟小青小声嘀咕：“谁跟你是咱们。”
孙东云笑容加深：“咱们每月都会有灵石配给、咱们现在只算预备弟子，凡俗物资自备……准确说咱们现在还不算入派、咱们随时可以下山离开。”
佟小青哭笑不得：“晶晶，你瞧瞧这人……”
“峰顶湖泊小石潭，石潭边有廊桥，廊桥斜下方就是演武台，没错就是这里，然后再往下走便是闻道草堂，咱们每日就在这做早课，下午自由活动，太阳下山后草堂会关门。”
几人按图索骥，对着方位东瞅瞅西看看。
“东南方向，山腰处……食所在正北，全天候开着，午时到未时提供免费的餐点，其它时间需要自费品尝。”
几人来到颗大银杏树下，找了石桌椅坐下，小风一刮，一片金黄落在白晶晶手中。见这叶片完整、脉络清晰，她便下意识的收进储物袋中。
随后看了看四周的风景：“原来弟子居、食所、汤泉馆呈三角，彼此间都隔着三四百步，咱们现在所处的正是中间地带。”
“白师妹方向感不错嘛。”
一片焦叶也落在静晗头上，他拿下一看——比巴掌还大，中间有个虫洞，无聊中便举着四处打量，露出一只凤眼。
“萧师弟，你这样还蛮吓人的哦。”
静晗一听，又捡了片落叶，戳破个小窟窿，一手支一个，举在脸前。
…
“没错，汤泉馆在西北方向，每日午时开到子时，每月初一十五闭馆，所以这两日可以归家也可以去上阳峰赶赶集市，不买东西看看总行，上山就用纸鹤代步。”孙东云嚼着糖豆聊着天。
忽而一个黄袍修士从天而降，挡住众人去路。
白晶晶奇道：“咦，这不是刚刚离开的孙师兄么？”
孙东雨拳握在嘴边假装咳嗽：“呀，刚刚忘记跟你们说正事了，明日破晓时分，你们记得带上笔来草堂读书。”
孙东云脸一垮：“不对啊，那不是要咱们五更天就起床？”
静晗道：“没错，好像是这个意思。”
孙东雨说完往身上拍上轻身符，飞快的跑开了。
走前状似随意的留下一句：“哦对了，你们知道的吧，弟子居三楼半有鬼哦，晚上睡觉可千万别开门~”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
周沐渊率先打破沉默：“这世上根本没有鬼，人心才可怕。”
“要是真的没鬼，那为什么有鬼修功法流出，还热销呢？”白晶晶疑惑。
“没事没事，弟子居我看了只有三层楼。”
萧静晗摇头：“三楼半就在三楼尽头，八步阶梯之上，是盥洗室，还是露天的哟。”
孙东云成竹在胸：“嗨，你们啊，入学前也不打听打听……”说着从储物袋里掏出红黄蓝三色物件来，“还是我准备充分，看看这是啥……”
佟小青瘪嘴：“不就是三个痰盂么？有什么好嘚瑟的。”
孙东云背身过去，冲好友道：“虽然咱们三是可以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但是也要讲卫生，咱们啊一人一个。”
佟小青也拉拉好友：“晶晶，咱们晚上一块去洗手哦。”
白晶晶憨笑：“好好好，咱们快快修炼吧，到炼气高阶，化水行气，就不用担心要出恭的烦恼了。”
小青脸一红，双手内叠、重重点头。
穿过闻道草庐，顺着石阶向下走，路过一片栀子花群，就来到了弟子居。
住地呈反凹字，共两栋，形制规格一样，男左女右。外侧三面被竹林围合，出口朝南开，两栋中间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楼高三丈出头，修有三层，步梯位于室外，设在东西两端。每栋弟子居最多可以住下五百人，其中三楼是十几年前加盖的，两栋竹廊相连。这里物件都比较新，虽是单间，大小却只有六尺见方。
五人在门口分别，孙东云还作死的说：“话说这地势，林涧合抱，西枯东涌，男左女右，也就是说等到了晚上，东边阴气更重，若见血气，容易犯煞啊。”
佟小青咬得嘴唇发白，此时乌云涌动，只觉得妖风四起。
“好了，别吓她俩了，咱们赶紧回去整理行李吧，还乱哄哄堆着的呢。”
两人刚携手走进，上到二楼，就听见厅堂中的小姑娘们聊着：“……每年新来的就住三楼，有的三年前就来了比如我们，就住楼下。只要练气四层就能参加龙门会，其实并不是一定要呆在这里，有些只是偶尔住住……”
上到二楼，这里没那么嘈杂，却有争端——两个丫头愤恨的把屋里的被褥扔在地上，不解气似的踩了又踩。
“二楼是个大通铺，看来摩擦不小呀。”白晶晶加快回屋的步伐。
“诶？你们两个刚回来的？一会记得下来参加迎新会噢，还有半个时辰。”编着粗辫的粉衣少女快步通过，又去招呼其它生面孔。
“喔喔，好的。”
佟小青就住在白晶晶隔壁的三零四。事实上昨日她因为来的晚，单间就剩下这一间了，便和白晶晶比邻而居。两人都觉得彼此眼熟，坐下一聊，原来此前虽未正式认识，但都同出锦官城青衣巷，抬头见的多了很是眼熟，都觉得这次相逢很是有缘，畅聊无阻，甚是开心。
白晶晶很快便收拾完，她还有空一边劈个腿，一边催促着磨蹭的小青。
“喂，你在收拾什么宝贝啊还不出来！”
“来了来了……”
当两人小跑下楼，此时日薄青天，烟云流动，丹曦迷蒙。
一楼厅堂开阔，向园一侧挂着帘幔，并无墙壁。地上铺着麻制垫子，四角炉台点着熏香。
有杂役弟子过来掌火，地垫中间空着个三尺见方的沙地，小白石打底，柴火整齐围堆，上方吊着茶壶，场间弥漫着清醇淡雅的茶香。
到场的有四十多个女孩子，茶炉挂了四只，此刻只有两只在使用。一边已经坐满人，一边入席了六七成，两人去到人少的一边。
小姑娘们正积极聊着天，昨夜都早早的睡下，还没怎么交谈，都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两人一前一后落座，也学着大家脱了鞋袜，放下脚丫伸出手掌，凑近小火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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