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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了诊金，韩问雪找了两个人照顾唐龙一。“这个时辰，万大人在刑狱司，我带你去见他。”韩问雪牢记自己的职责，为姜思带路。
徽朝所有的仵作，都必须经过提点刑狱司考核，才可以指派到各州郡去工作。
适合做仵作的人才极少，验尸是侦破案件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本着宁缺毋滥的宗旨，每年从提点刑狱司考核成功的仵作很少，许多地方仵作的位置常年空悬。
例如锦苏县，姜思没穿越过来之前，半年没有仵作。
姜思跟随韩问雪来到提点刑狱司，一进部门，她就感觉到压抑。
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脸上的表情很冷淡。
一个暴躁的老头，站在一具尸体旁边，对着旁边的年轻人破口大骂：“脑子笨得跟猪一样，连尸体什么时候硬化，什么时候软化这种基础的问题都不知道？你当什么仵作？回去种地吧！”
那年轻人神色尴尬，似很不服气狡辩道：“老师只教了我尸体硬化的时间，没有教我什么时候软化。”
“你老师是谁？带话给他，让他马上放下手里的活儿，到京城刑狱司来複试！”老头怒骂道：“什么庸材，教出你这么个蠢材！滚，赶紧滚！”
旁边的人噤若寒蝉，生怕被迁怒。
韩问雪跟看不懂场合一样，带着姜思走到万学方面前，指着他道：“这位就是万大人。”
姜思看着气得脑门儿上血管都凸起来的老头儿，心想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落落大方自我介绍：“万大人好，我是锦苏县举荐过来参加仵作考核的姜思，这是我的举荐信。”
姜思把左飞墨给的信，双手递了过去。
她话音一落，整个提刑司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各色的视线落在姜思身上。
有不屑，有嘲讽，有好奇……
特别是万学方旁边那年轻人，目瞪口呆看着姜思，憋出一句：“女、女人也能当仵作？”
万学方也愣了，倒不是因为姜思是个女子。
他一早就的到有个女人要来考仵作的消息，不过听的话是二殿下赵婧举荐。
皇权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权利。
这么好使的背景，姜思竟然没用，反而是以自身锦苏县人士来应试。
倒是令万学方高看了姜思一眼，对她多了一分好感。
“哼，又来个蠢材！”万学方没看信，随意丢到一边。他瞥了旁边的年轻人一眼，干脆把刚才的问题重複了一遍：“我问你，人死了以后，尸体什么时候会硬化？什么时候软化？”
那个年轻人本来想走，听到万学方的问题，又把脚收了回来。
他好奇的看着姜思，想知道这个女人是否能作答。
提刑司内的其他人，也都竖起自己的耳朵，等着姜思的答案。
后者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据我所知，人死以后，尸体会在两刻钟到一个时辰内初步硬化，四个半时辰到六个时辰内完全硬化。十五个时辰后，尸体开始软化，三十五个时辰后恢複成死前的柔软度。”
姜思一口气把自己早就记得滚瓜烂熟，深刻在骨子里的知识背了出来。
万学方眼里露出些许满意之色，这女子还像点样子。
姜思身后的其他人，也都神色各异。
有些撇撇嘴，表示不屑，认为这是仵作的基本功。
有些则朝她投去欣赏之色，别说女子，男子敢做仵作这一行的人也很少。
不仅要胆大心细，还得不惧鬼神。
就在万学方要问下一个问题时。
姜思喘完了气，继续道：“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下。如果死者死后被放入土中、或水中，又或者在低温干燥的情况下，尸体的硬化、软化会被延缓。相反，高温多湿的条件下则加快。”
“其中婴儿和小孩子由于身体未长成，死后一刻钟到两刻钟内，就会出现尸僵硬化。”
随着姜思说得越全面，万学方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一把推开旁边碍事的年轻人：“起来！”
走到姜思身边，拉着她来到一具尸体面前，掀开了白布：“你来看，这具尸体上的伤口，有何不同？”
姜思只扫了一眼，那是一具假的尸体。
一个伤口上的血比较鲜艳，一个伤口上的血略暗沉一些。
简直就是送分题。
她指着血迹鲜艳的伤口道：“这道伤口周围的皮肉不规则，血色较明艳，显然是死者生前造成的创伤。”
说完，她又指向另外一道伤口，“这道伤口边缘齐整，皮肉的蜷缩度不够，血液流出较少，这是死后造成的血脉凝固的原因。这是死后，才被制造出的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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