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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神色有一瞬间尴尬，岔开话题道：“你喜欢，这双送你，先验尸吧。”崔鹏闻言也不再耽搁，俯身查看起尸体。
听说刘小柱是头部重创后死亡，崔鹏二话不说，剃掉了刘小柱的头发，率先查看他头上的伤。
剃开刘小柱的头发后，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后脑勺上有半个女子巴掌那么大的豁口。
周围的皮肉上夹杂着一些碎骨，是致命伤。
崔鹏细细观察着，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这伤口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法？”姜思看不到伤口，赶忙追问。
“正常情况下，这么重的伤，肯定当场就死了，他不可能坚持到第二天才死。”崔鹏凑近了一些看，发现刘小柱脑后的伤口，中间部分的皮肉比周围的皮肉要更烂一些。
崔鹏震惊道：“姜娘子，我怀疑刘小柱的伤遭遇过二次击打。”
姜思瞬间提起精神，手撑在窗口确认道：“能肯定吗？”
“嗯。”崔鹏点点头，他虽然做仵作的年头不久，可在师父身边学到很多。
刘小柱的伤口，与一击毙命的头部伤口不同。
姜思眯着眼，细细思索起案情。
当时刘小柱晕倒后被带去医馆，姚程平便因伤人的罪，被衙门的人抓走了。
第二天，刘小柱就死了。
期间经历过什么，没有人知道。
如今有了崔鹏的验尸结果，可以确认姚程平不是杀害刘小柱的凶手。
可是凶手会是谁？
他为什么要杀刘小柱？
姜思皱起眉头道：“再继续验。”
崔鹏点点头，把手放在刘小柱的腰带上，旋即想起什么，抬头看向姜思：“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他要查看刘小柱身上是否有什么奇怪之处，得脱光刘小柱的衣服。
“不用。”姜思提醒道：“脱衣服之前，先检查他的衣服上有没有线索。”
“我晓得。”崔鹏观察了一下腰带，才解开了它。
抽出腰带后，他仔细检查着刘小柱的衣服。
从外形来看，刘小柱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崔鹏拾起他的指甲，却又有了发现。
崔鹏：“大山，把我箱子里的竹片和油纸递给我。”
程大山赶紧拿来递过去。
“发现了什么？”姜思确定姚程平不是凶手后，心情放松了不少，靠着窗口问道。
“刘小柱左手和右手中间三个指头的指甲缝里，都有一些黑色的灰，还不知道是什么。”崔鹏一边说，一边屏息小心翼翼把刘小柱指甲里的东西刮下来。
做完以后，他把油纸封好，放回自己的箱子里。
随后姜思看到崔鹏从自己的箱子里拿了一块梅饼出来。
她念书的时候导师曾讲过，古代人会用梅饼验尸。
这是用梅干和面粉制成的饼，用它敷在身上，梅饼上的酸会与人表皮的脂肪产生化学反应，显露出淤青。
姜思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摩古人验尸，饶有兴致看着崔鹏动作。
崔鹏准备了不少梅饼，他把梅饼用火烧烫以后，密密麻麻敷在刘小柱的尸体上。
等梅饼晾凉了，才拿下来。
这一行为果然有用。
原本刘小柱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可是被梅饼一测，刘小柱身上出现了不少淤青。
最吸引姜思视线的是他手腕和脚腕上的抓痕。
显然崔鹏也看到了，他拾起刘小柱的手，疑惑道：“这些抓痕好整齐，而且明显与他身上其他淤青不一样。”
“像被人故意按住了手脚一般。”程大山这个外行都看出来了。
姜思心里大概明白了，意味深长对崔鹏道：“你可以向元大人禀报你的验尸结果了，那个医馆有很大问题。”
如果她猜得不错，医馆极有可能是刘小柱遇害的案发现场。
“在下正有此意。”崔鹏验尸完毕，整理了一下刘小柱的尸体，有点舍不得把那双手套还给姜思。
他恋恋不舍拿在手里，眼巴巴问姜思：“这手套，真的送我了？是不是很贵重？”
这么好的手套，肯定很贵重。
姜思挠了挠头，眼神飘忽不定：“不贵重，不贵重。”
“肯定得来不易，在下会感谢姜娘子的恩情。”崔鹏感慨道。
姜娘子真是一个慷慨大方的人，不但无私的教他剖尸的知识，还馈赠他这么珍贵的手套。
姜思嘴角抽了抽，想起姚叔被姚婶挠得满脸血痕的样子。
好像得来是挺不容易。
崔鹏去向元巍然複命，姜思则回家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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