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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愤怒的视线落在姜思身上，每一道都来自办理过卢家案子的捕快。这女子好狂妄的口气，竟然在公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用言语掌掴他们的脸。
庞威瞧姜思的眼神，越发不善：“那你说，卢家七口人是怎么死的？”
“他们是被毒死的！”姜思话音刚落。
庞威便不屑反驳道：“不可能，不管是上一任仵作，还是崔先生都用银针入体测试过，银针没有变黑，他们并未中毒！”
姜思拿出那枚鬼笔鹅膏道：“我曾提出过卢家人死于食物中毒，庞捕头却否认了这个猜测。”
“这是我在卢家周围采到的菇子，吃了这种菇子，会出现呕吐、腹泻、面色苍白且眼睑水肿。如果救助不及时，人会在短时间内死去。”
“它食用后的症状，极其符合卢家人的死亡特征。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食物中毒并不会被银针检测出来。”
庞威惊疑不定看着姜思手里的鬼笔鹅膏，冷哼道：“符合又怎样？你有证据证明，卢家人是吃了这种菇子死的吗？”
庞威的问题，令姜思的脸色沉了下去。
人已经死了，古代又没有精密仪器，可以化验及分析数据。
她没有证据支持自己的猜测。
姜思道：“我的确没有证据证明，但是我们可以牵一只猪，把这菇子喂给它，如……”
姜思话还没说完，就被庞威打断：“姜娘子，我听过你在锦苏县用猪的眼睛反射洗清自己杀人嫌疑的故事。”
“我要提醒你，猪毕竟不是人。谁知道它的构造是不是跟人一样，万一人吃了以后，反应跟猪不一样，那怎么办？”
姜思冷冷地盯着庞威，他这是想咬死自己，不让她给卢家人翻案，怕打了他的脸。
姜思看向座后的宋清辉和彭常宽。
宋清辉没有一点要为姜思说话的意图，然而撑着头，意味深长顺着庞威的话问道：“姜娘子，人和猪真的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人与猪，只是基因相近，同属哺乳动物。
可身体细究起来，区别很大。
就拿骨头来说，在不畸形的情况下，人一共有百零六块骨头。猪则大约有一百五十三块，不同品种的猪，会有十块骨头的弹䗼。
这些姜思自是不可能在公堂上长篇大论解释。
姜思不悦的视线压在庞威身上，冷声道：“庞捕头这意思，难不成是想找个人来试一试这鹅膏？我说过，这鹅膏有剧毒！”
古代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治疗鬼笔鹅膏食物中毒。
就算救回来了，也会落下终身䗼的疾病。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合理质疑姜娘子提出的猜测。毕竟查案，是要讲求证据！”庞威双手环胸，高傲的抬起下巴，用鼻孔看姜思。
无知妇人，公堂岂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
虽然知道庞威是故意的，姜思却无法拿他如何。
查案就是这样，大胆设想，小心求证。
姜思不会如庞威所愿，被他刁难得失去理智，而是冷静反问：“庞捕头说的没错，我没有证据证明，但你也没有证据否认我。大家都是合理猜测，合理质疑，那我可以继续说下去了吗？”
庞威正要说话，宋清辉慵懒的声音却响了起来：“你说。”
庞威不甘心的住了口，打算待会儿再伺机继续刁难姜思。
“假设卢家人的确是吃了这种鬼笔鹅膏而死，那么疑点一共有三。”
“第一，是谁让卢家人吃了这些鹅膏？”
“第二，她为什么要让卢家人吃这些鹅膏？”
“第三，她用什么手法让卢家人吃了鬼笔鹅膏？”姜思一手环胸，伸出另一只手，每提出一个问题，就收回一根手指头。
“姜娘子，你就别卖关子了，凶手到底是谁？”彭常宽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
“凶手就是卢春露。”姜思口中的答案，令在场所有人神色大变。
特别是柳元化，他难以置信看着姜思。
许多不曾想通的事，结合昨天一切，豁然开朗！
原来这一切都是春露的死局！
彭常宽激动的站起来：“姜娘子，你如何认定是卢春露作案？她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大人，卢春露虽然死了，可她生前种种已经自我证实她就是杀卢家人的凶手。”姜思朝程大山使了个眼色。
程大山立刻把姜思让他准备的东西呈了上来。
那是康祥药铺的账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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