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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柳老光……额，柳先生现在日子不好过哟。”于大娘子老光棍儿说到一半，想起他是姜思长辈，赶紧改口。姜思拧眉：“怎么个不好过？”
“春露是施员外看上的妾，柳先生被施大娘子请去教授礼仪。他却近水楼台先得月，有辱斯文。”于大娘子解释道：“事情发生以后，施家逼迫私塾辞了柳先生。”
“他没了生计，又处处被施家找麻烦，过得越发落魄。”
“春露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三两天头被打骂。施员外倒是真喜欢春露，即便她和柳先生不清不楚，也要纳她。”
“当时日子都选定了，可惜一家人不知道为什么横死。彭大人还怀疑过柳元化，可那日他在别人家里帮忙抄经书，根本没去卢家。”
“一家人死得蹊跷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卢家人亏心事做多了，报应到头。”
“施员外如今还在刁难柳先生，前两天我还看到他去当铺当东西。”
姜思眉头皱得越发深了，柳元化的日子竟然过成这样？
何叔若是知道了，避免不了要担心。
姜思还想再多问几句，宋清辉那边却已经用完了早膳，他不耐烦道：“闲聊好了吗？”
瞄了一眼宋清辉难看的脸色，因为一晚上没睡好，他那张脸臭到极致。
姜思见好就收，怕宋清辉心中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放下筷子道：“可以去衙门了。”
她要了解的东西，都已经了解好了。
一行人离开好客来，去了县衙。
宋清辉的人早就过去打了招呼，县令彭常宽站在县衙门口，等候宋清辉大驾光临。
与元巍然这种身份尊贵的二代不同，彭常宽是寒门出身，在锦华县做了八年县令。
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大叔的成熟气息，却又自带文人风骨。
见到宋清辉，彭常宽恭恭敬敬行礼：“下官彭常宽，拜见宋大人。”
论官职品级，宋清辉夜厂都侍的官职有五品。
彭常宽只是个九品小官，见面自然要向宋清辉行叩拜大礼。
“无须多礼。”宋清辉的人来时，已经道明来意。
彭常宽把崔鹏叫在身边，他赶紧介绍道：“宋大人，这是本县仵作崔鹏催先生，师承汴京四品提刑万大人。”
“拜见宋大人。”崔鹏向宋清辉行了一礼。
姜思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在古代，遇到的第一位同行。
他比自己想象之中年轻，约莫二十五六岁。崔鹏的相貌不算好，眉眼周正，嘴唇稍微厚一些。
察觉到姜思的视线，他敏锐的看过来，冲姜思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眼神中充满好奇。
早就听说，宋大人会带一位女仵作来调查当年卢家被灭门的惨案。
队伍之中只有姜思一个女子，想来就是她。
“大人请。”彭常宽把人都请了进去。
到了内堂，宋清辉坐在主位上，他兴致缺缺道：“你们自行熟悉。”
说完闭上了眼睛。
他只负责把人带到，到了衙门便打算甩手不管，公然坐在主位上打瞌睡。
这厮靠不住，姜思主动问道：“彭大人，当年办理卢家灭门案的捕快们可还在？”
“在的在的，我去让人传进来。”彭常宽配合姜思办案。
这件案子一直压在他心头一年多，经常夜不能寐。
虽然卢家不是什么好人，可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出了这么凶残的惨案，若是不能侦破，他这辈子都无法安心。
彭常宽急匆匆出去，姜思把视线转向崔鹏。
还不等她说话，崔鹏已经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彭大人请我来锦华县当仵作，已经是案子发生半个月后。虽然先前的仵作，建议彭大人把尸体都冻起来。”
“可是天气太热，依然无法阻止尸体腐烂。我快马加鞭从汴京赶到锦华县，路上又耽搁了七八天。”
“等我见到尸体后，已经烂得无法看。我仔细查看过他们的尸体，发现每个人下肢都有不同程度的发胀。”
“当然，我也不确定是尸体腐烂后的胀，还是生前就有的现象。”
崔鹏不愧是专业人员，直接提出一个最重要的疑点。
姜思眼前一亮，与他一起在旁边坐下：“崔先生，你看过前仵作的记录没有？记录上说，卢家七口人死时，面色苍白，眼睑水肿。这种死相，你不觉得眼熟吗？”
仵作需要读一些医理，崔鹏闻言，瞬间明白姜思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五虚症？”
姜思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徽朝的大夫把肾衰竭，称为五虚症。
“可以这么说。”姜思点头。
崔鹏皱眉，不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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