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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良的话引来其余三人关注。元巍然紧张道：“孟捕快，你好好想想，在哪里闻到过？这对案情发展很重要！”
姜思也在分辨这味道。
食物发酵后的味道不好闻，却不会带上霉味。
周吴氏胃里的食物，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儿，不仔细闻根本分辨不出来。
姜思脑中灵光一闪，她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孟良：“啊！这是陈芥菜卤！”
姜思：“陈芥菜卤。”
两人异口同声，说出这个元巍然和陈广荣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孟捕快也知道陈芥菜卤？”姜思不动声色看向孟良。
后者解释道：“这是我娘那边的家乡菜，我小时候经常吃。”
姜思闻言一喜，急忙问道：“孟老夫人籍贯何处？”
“阳平郡田材县人士。”孟良道：“陈芥菜卤是我们那儿一道特色菜，把芥菜用很大的缸放在太阳下暴晒夜露。等它长出三四寸长的绿毛，再把大缸封起来，埋进土里。”
陈广荣震惊：“都长绿毛了，还能吃吗？”
“当然可以，绝顶美味！”孟良一脸怀念，那是他儿时的味道。
姜思嘴角抽了抽。
她吃过陈芥菜卤，美味谈不上，绝顶倒是真的绝顶。
单位组织团建旅游时，曾有幸品尝过一次陈芥菜卤。
姜思解释道：“一缸正宗的陈芥菜卤要埋十年之久，等开封之日，菜和绿毛都化成了水。”
那滋味儿跟榴莲差不多。
喜欢的人，甘之如饴。
讨厌的人，比吃屎还难受。
姜思对它印象深刻，除了难吃，还因为陈芥菜卤是古代最早出现的青霉素。
曾有人用陈芥菜卤来治疗高热病症，是医疗史上一大重要发现。
周吴氏胃里有陈芥菜卤，那就能说得通她的死因了。
所有学医的人都知道，青霉素过敏有多严重。
“孟捕快，景同斋的掌柜丘宰道籍贯何处，你知道吗？”姜思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肯定凶手就是丘宰道。
奈何她缺一个决定䗼的证据。
“这个需要查卷宗。”孟良哪里记得住这种事。
元巍然敏感捕捉到姜思的疑虑，他一语戳破问道：“你怀疑丘宰道？”
“是。”姜思一边收拾周吴氏的尸体，一边道：“前天晚上我叔叔齐昌告诉我，他六天前晚上打更时，曾在子时看到过季财鬼鬼祟祟的从周文家门口经过。”
“并且在那之前，他撞到过丘宰道。撞到他的时候，丘宰道手上拿了不少东西。我叔叔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丘宰道在那之前手就受伤了。”
孟良精神一振，结合起季财的口供：“季财曾说过，他听到周吴氏说要给丘宰道揉手。”
“没错。”姜思点头道：“如果我的推想正确，丘宰道就是周吴氏的奸夫。假设周文发现了他和周吴氏的奸情，为了事情不暴露，丘宰道完全有动机杀了周文。”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元巍然疑惑道：“你为什么忽然怀疑到丘宰道身上？”
整个案子，丘宰道都没有与任何人扯上关系。
姜思耐心的向丘宰道讲明自己的思路：“首先你们在调查杀害第一个死者周文的嫌疑人时，曾给出过三个人选。”
“从他们的口供来看，动机都不明显，再加上部分人有不在场证据，完全可以排除嫌疑。”
“所以我扩大了嫌疑人范围，其中就有丘宰道。”
“他的体型符合杀害周文的条件，只是没有动机。”
“季财的口供，则向我们提供了丘宰道的动机。”
姜思分析得头头是道，完全辩驳不出错处。
元巍然一脸受教，他到锦苏县来，本想做个闲散县令。
远离汴京的权力纷争。
这个案子，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做正事。
“那依你之见，是否要将丘宰道传唤过来问话？”元巍然已然折服于姜思的才干。
“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什么事都问我？”姜思收拾好尸体，用烈酒开始清洗手套。
元巍然一脸赫然：“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毕竟我们没有掌握住丘宰道与周吴氏有染的证据。”
“不单单是要掌握这个，还要想办法找出凶器。”姜思看过周文背后的伤口。
他头骨被打得凹了下去，中间点发力。
姜思猜测道：“打死周文的物件，很重且呈原形，否则他伤口的受力点不会这么规则。”
元巍然的思绪一下明朗起来：“孟良，你去调查一下丘宰道的籍贯。陈广荣你去周吴氏家里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两个捕快领命离开。
元巍然让人来收捡周吴氏的尸体。
他送姜思离开衙门。
“姜娘子。”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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