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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巍然把目光落在姜思身上，轻声道：“姜娘子认为女子应当为官吗？”姜思验尸的本领，元巍然看在眼里。
他才不信姜思死人如死猪的言论。
她太专业，某些经验甚至超越在位的仵作。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在背后的艰苦钻研。
如果不是想做仵作，她何必下这个苦功？
仵作在徽朝的地位并不高，却是难得的人才。
“那大人你支持哪一派呢？”姜思好整以暇对上元巍然的目光。
元巍然的立场很奇怪。
他说这些东西的语气，像一个中立派。
可他对这事的关注度，却超过一个中立派应有的范围。
元巍然愣了愣，眼神黯淡下来：“我哪一派也不是，我只是个小小县令，没有资格参与朝堂上的诡谲多变。”
姜思挑眉，并不拆穿他。
小小县令怎么可能会知道朝堂上的事？
哄鬼呢？
每个人都有秘密，姜思不是八卦的人。
不喜欢去扒别人的隐私。
“就送到这里吧，如果衙门还需要我帮忙，元大人可随时派人来找我。”姜思在衙门门口叫停了元巍然。
元巍然迟疑片刻，深深地看了一眼姜思道：“如果朝廷真的允许女子入朝为官，本官希望你能争取。”
“如果有那一天，我定不会错过。”姜思郑重回道。
她父亲是缉毒警察，她生下来就没见过他。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遗体告别上。
那时候她就想女承父业，为正义而战。
可妈妈不同意。
她支持父亲的事业，却无法再承受失去亲人的痛苦。
但姜思放不下自己血脉之中传承的责任。
她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要学习法医学，成为一名法医。
她是为了这世间埋藏在黑暗下的光明。
国家安邦，民族兴盛，总需要有一批义无反顾的人。
姜思愿意去做这个人。
回到家，小酒馆里来了几位眼生的客人。
张梓华在炒菜，看到姜思回来，忙喊道：“思思，给三桌的两位女客人倒一壶玉冰烧！”
她眉色飞舞，显然来了贵客。
姜思看向坐在三桌的两位女子。
两人皆做男子装扮，却没有刻意掩饰女子特征。
娇柔中平添一分英气。
赵婧坐在姜思正对面，感受到她的视线，缓缓抬眸与之对视。
刹那间，姜思感觉自己被蟒蛇看了一眼。
那女子目光冷傲，却极具侵略䗼。
周身贵气与周围市井之人对比强烈。
赵婧冲姜思温和的笑了笑，却瞧着不像好人。
姜思摸了摸鼻子，这女人美则美矣，若是放在娱乐圈，定是招黑的长相。
姜思打了一壶玉冰烧出来，刚放下。
便听到那贵人女子用好听的声音问道：“小娘子，我听镇子上出了一桩命案，是真的吗？”
恰好此时张梓华端了菜出来，闻言一脸骄傲道：“可不是真的嘛！宋家那短命的郎君也不知道被谁杀了，县里连个仵作都没有。新来的县令大人听闻我家思思对验尸有一手，专门差人请去验尸呢！”
“哦？小娘子会验尸？”赵婧兴致勃勃问道：“那尸体什么样？可验出了什么？”
寻常人听闻尸体，多少带几分惶恐。
这女人胆子很大，半点怯色不露。
姜思笑道：“这些腌臜玩意儿说出来，怕影响客人胃口。再说事关案情，大人不让我到处乱说。”
旁边面冷的女人猛一拍桌子，喝道：“贵人问你，你直说便是，找什么托词？”
张梓华被吓一跳，赶紧劝道：“客人不要生气，大人不让说，我女儿也不能违背大人的意思。要是被知道了，会被打板子。”
那冷面女人刚一瞪眼，手就被赵婧按住了：“问雪，小娘子既然不方便透露，就算了。”
她端起桌上的酒，闻了闻。
悠长的酒香在鼻尖萦绕，赵婧遗憾道：“真是好酒。”
放下酒杯，赵婧转身走了。
韩问雪放下一锭银子，赶紧跟上。
满桌的酒菜，一口都没动。
张梓华眼神古怪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小声骂了句毛病，便欢喜的拿起那锭银子咬了一口。
这银子，足有二两重。
张梓华欣喜道：“思思，那句话叫啥来着？死不死命硬的，穷不穷命横的。咱娘俩命这么硬，下半辈子指定能发财！”
姜思嘴角抽了抽，对这个便宜亲娘真的服。
在古代，命硬可不是好词儿。
命硬着刑克夫、子，最容易挨婆家骂。
她向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姜思喜欢她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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