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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清创室内安置着两张清创专用的床位，中间只用一条棕色的帘子隔开。隔着棕色帘子还能听到隔壁整形外科医生松紧持针器的tata声。
宁谦关上门，把中年老大哥扶向清创床，沉声问道：“怎么受的伤，有多长时间了？”
中年老大哥没有回答宁谦的问题，而是在床边陡然停住，
看了看自己一身被黄色草灰包裹的衣服，带着一脸的歉意小声问道：
“医生，我这衣服会把你们的单子弄脏吧。”
一旁的小护士急忙上前边招呼大哥取合适的体位睡下边道：
“大哥没事，我们这都是一次的单子，不讲究这些。”
大哥有些忸怩地躺下，看着宁谦点了点头才缓缓开口说道：
“大概两个多小时前了吧。
在附近的工地上加班，黑灯熄火的，不小心绊倒给刮到了，刚好还撞在断裂的废弃木材上。”
宁谦回想起理城市医院最近在筹建新大楼，医院附近也有一些在建的公寓，附近工地确实不少。
“那些老板也太黑心了，晚上加班不说，照明设施也不提供。”
小护士此刻同情心泛滥，忍不住开始斥责起背后的黑心老板。
虽然自己也时常要上夜班甚至加班，至少基础设备设施也比较完善啊......
“怎么不早来呢？这种伤口需要早期处理，需要打破伤风疫苗。”
或许是想到老大哥跟父亲所做的工作差不多，宁谦也没有往日那般沉默寡言，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总得把活干完嘛，不碍事的医生，我身子骨硬着呢。”
老大哥不好意思地笑笑，仿佛先前的疼痛也没有那番剧烈了。
宁谦打开电脑上的医疗系统，电脑上迅速跳出老大哥的信息：
姓名：吴刚
䗼别：男
年龄：44岁
职业：工人......
吴刚的医嘱栏上已开医嘱甚至比他的基本信息还要短，只有小小的两行:
清创缝合x1次
利多卡因x1支
连破伤风都没有打？
这样的急诊病人在清创前基本都要先打破伤风针，再行受伤部位的X线进一步明确受伤的情况，为清创做进一步指导，以防伤口内有异物残留影响伤口愈合。
很明显老大哥吴刚把这些检查都给拒绝了。
“大哥您忍着点，我要把你的裤腿剪开，不然宁医生没法清创。”
小护士拿起剪刀，伸向吴刚缝缝补补的裤子，熟练地交代着。
吴刚面露难色，受伤的左脚不自觉地缩了缩，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医生啊.......这裤子能给我留着么？补补上班还能穿。”
宁谦戴好外科手套，来到清创床前，对着吴刚说道：
“现在我要硬拔出来了，你忍着点。”
吴刚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像是经历过很多次似的。
小护士见状把剪刀放到一边，熟练地准备起清创用物。
宁谦拿起钳子，夹住木屑，使劲一拔！
顿时，长约2cm左右的锋利木屑就出来了。
一道2x2公分的口子也显现出来！
还有一些细小的木屑，有了拔第一根的经验，宁谦也很快拔了出来。
吴刚整个过程一声不吭，额头鼻尖上都渗满细密的汗珠。
鲜血慢慢从伤口里渗出......
在宁谦的示意下，吴刚很快就脱掉左边的裤腿，躺在清创床上。
看到宁谦紧盯着自己满是伤痕的大腿，吴刚挠头憨憨一笑：
“工地上干活，这种时候多了去了。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拔出来，这次太深没敢自己拔......”
接下来就是彻底清创，宁谦并没有吝啬手里的双氧水和生理盐水。
在清洗完创口以后，宁谦继续检查伤口里有没有剩余的细小木屑。
这些碎屑得用镊子夹出来以后才能缝合！
“医生，严重吗？”吴刚的声音有些颤抖。
“碎屑有点多，我得麻醉一下。”
吴刚一听，没有回答，甚至有些忐忑不安，神情有些犹豫，脸色涨红，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却迟迟没有吐出一个音节。
宁谦抬头看了一眼，挤出一丝微笑道：“麻药免费。”
吴刚这才如释重负，哈哈一笑：“疼死我了，给我多打点。”
旁边的小护士不禁鼻子一酸，人世间的苦有千千万，每个人的都不同。
麻醉很快起效，配上肾上腺素出血也减少了不少，宁谦趁着这点功夫，用生理盐水不断冲洗，再用镊子夹出碎木屑，已经将伤口处理得差不多。
清创完成，吴刚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真不疼了，麻药真是个好东西！”
宁谦也笑笑：“开始缝合。”
“医生，能不能帮我缝得牢靠些，我怕干活把线崩掉。”吴刚自觉有些不好意思，羞愧地低下头。
“不行你这伤口至少得养一个星期，拆线后才能干活。”
小护士连忙摆手，对着吴刚交代道。
“我娃正在上大学，正是用钱的时候呢。”说起孩子，吴刚脸上又泛起幸福的笑。
宁谦摇了摇头，默默选择了比七号线更粗跟牢靠的八号线，用的也是缝合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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