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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璟没料到会遭到委婉拒绝,脸色不太好,不过语气依然保持着平静:“上个香而已,难道不能改日吗?”
“早就定好的日子,不想再改了。”
黎舒继续吃着碗里的菜,那日确实是她跟迟羽约好的日子。
“你改日再去上香,后天跟我去平西候府。”
刘璟放下了筷子,不再是商量的口气,而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口气。
饭桌上的气氛骤然转冷。
阿代知道刘璟不是对女人很有耐心的人,赶忙为刘璟盛上一碗汤,恭敬地道:“王爷尝尝这汤的咸淡合不合适,这是您向来喜欢的口味,侧妃一定会去的——”
“我不去。”
黎舒也搁下了筷子,语气虽然委婉,三个字却没有通融的余地。
黎舒的这番强硬态度明显让刘璟镇住了,阿代又赶忙给主子也盛了一碗汤,想缓和气氛。
“侧妃,先喝汤——”
黎舒瞄了一眼汤碗上漂着的薄火腿片,却没有动勺子,缓缓说:
“每个月的望日,我都会去隐慈寺上香,在王爷看来这一天也许微不足道,可这是我的生活。王爷要去给秦小侯爷贺生辰,我并不喜欢那样的喧嚣热闹,王爷为何要强人所难?如果您想要女眷陪伴,李奉仪肯定欣然前往,难道不是两全其美?”
黎舒这番话是为了掩饰自己与迟羽的约定,代入黎昭昔说的,听起来便有一些妇人的幽怨。
刘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换来了她一套说辞反驳自己,诧异了片刻,不悦道:“你以前整日都在读《女戒》,你都读了些什么?”
“《女戒》?我早就不读了。”
黎舒心中冷笑,女子以柔顺为德,以弱为美,结果呢?
黎昭昔对他恭顺惯了,又落得什么下场?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喜欢便纳入门墙,厌倦则抛诸脑后!
“不读了?”
刘璟看她不屑的表情,脸色更加冰冷,“难怪为人妻妾的规矩都忘了。”
这一句话说得很重了,言下之意,哪有妻妾不顺从丈夫的?
阿代不敢再吱声,另外几个丫头也垂着手低头站着,一屋子人大气也不敢出。
“王爷以为我只会读《女戒》么?”
黎舒豪无惧色地看着他,“我从小熟读《六韬》《兵法》,王爷恐怕还不知道吧。”
这两本书都是军中士官必读,却不是一般女子读的书。
她并不是想逞强或者显摆。刘璟半年前奉皇帝之命,在一批硕学鸿儒的辅佐下,编纂《尚政纪要》。该书是一部大型的轮政著作,正文二百卷,序略五卷,全面记述大楚的政治和军事面貌,收录了所有现存的兵书。
这个任务看似只是个于朝政关系不大的学术任务,却能让刘璟接触到朝中有学识的鸿儒。
刘璟见她突然提起这两本书,来了些兴致,往一旁挪了挪椅子,正对着她,双手抱胸:“你熟读了《六韬》和《兵法》?”
“不信么?”黎舒长而卷翘的睫毛忽闪着。
要是放在以前,刘璟肯定不信。
现在,他却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我们黎家是将门之家,家中有不少兵法藏书,所以我小时就读了些,不信您考考我。”黎舒先铺垫了一下,又不失时机地谈起了条件,“我若是答对了,王爷不再勉强我,如何?”
刘璟略作思索,似笑非笑地问:“六韬《守国》篇,文王问太公曰守土奈何,太公如何对答?”
黎舒用筷子敲了敲碗,“咚咚咚”三下之后,朗声答:
“太公曰,天生四时,地生万物,天下有民,仁圣牧之。故春道生,万物荣;夏道长,万物成;秋道敛,万物盈;冬道藏,万物寻……”
“《举贤》篇的第三页讲什么了?”刘璟开始故意刁难,嘴角浮起一丝恶作剧的笑。
“第三页么?”
“你讲。”
“君以世俗之所誉者为贤,以世俗之所毁者为不肖,则多党者进,少党者退……意思是拉帮结派的人当道,缺少朋党的人就无容身之地,贤能得不到重用……王爷,我说得对么?”
黎舒自小受教于黎宗阳,哥哥读什么书,她都会照样读,早就把兵法书读得滚瓜烂熟。领兵做了将军以后,又常要考试低阶军官,这几本书哪怕页码都已记得一清二楚。
这一段党朋一说让她顿时想起了太子和王丞相一党,朝刘璟投去深深一瞥。
两人视线交会,刘璟看着眼前一双流光溢彩的杏眼,透着以往从未有过的淡然自信之色,不禁有些怔愣。
黎舒又用筷子敲了敲碗,接着问:“《发启》篇第八页,王爷又是如何看的呢?”
这回,轮到她来考他了么?
刘璟注视着眼前的人,唇边绽开一丝浅笑:“你为何要问我这几句?”
黎舒十分谦虚地说:“我不是很懂这几句话的意思,所以想请教王爷。”
“你不知道?”
黎舒摇头:“不知道。”
一屋子丫头面面相觑,完全听不懂两个主子在说什么,总觉得两个人在打着什么哑迷。
刘璟自幼就善于朝堂对奏,徐徐道:“《发启》篇第八页,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圣人将动,必有愚色……意思是猛禽将要攻击,会收敛着翅膀飞得很低;猛兽将要搏猎,便俯首帖耳趴在地上;圣人将要行动,一定会装出愚笨的样子……”
“哦!多谢王爷指教了。”
黎舒其实借机试探了一下,刘璟是不是在有意藏锋,听了他耐心的解释,心中一动,忙用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来,王爷吃菜!”
刘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又拿起了筷子,也不再提要她去平西候府的事了。
气氛悄悄缓和了下来,黎舒知道他已经默许她去上香了,舒了一口气。
两人吃完饭,漱了口,春桃泡了一壶花茶。
黎舒正在琢磨着如何送客,刘璟起身,缓缓走到屋角的黑漆锦瑟旁,伸手抚摸着琴弦,一串清音流出。
“很久没听你弹瑟了。”
弹瑟?!
黎舒暗自懊悔,是自己疏忽了,竟然没把这张瑟收起来。
幼时母亲教她弹琴,可惜她坐不住,跟着哥哥骑马疯玩去了。父亲说北境军中长大的女子不必拘泥于这些闺秀才艺,母亲也就由得她去了。
这张瑟明日必须消失了!
黎舒站起身,身子往旁轻轻一倒,春桃“哎呀”了一声,赶忙搀扶住。
“都这么晚了,我有些累了,改日再为王爷献艺,还请王爷早些回去歇息吧。”
正在收拾碗筷的阿代一怔,抬眼瞄了一眼她们的主子。
她这是在撵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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