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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回应了他的请求。关志贤点开“暮下隐士”的头像，那是个戴着兔子面具的黑影，让人觉得极其违和又有那么一丝诡异。
“你想要能够洗刷不动原犯罪记录的法子？”对方询问道。
关志贤回複个“是”，然后从图库里找了个熊猫头表情发了过去。
“我要8万。”暮下隐士开条件非常干脆，直接就是一口价。
“8万？”关志贤想到自己的账户里可是有120万，区区8万可算不了什么，“随便。”
“阔气。但你先别急着答应，我收的不是红幕点，我要的是货真价实的钱——现金，明白吗？”
他眉头紧蹙，不晓得“红幕点”又是个什么玩意，莫非是类似比特币的东西？
不过，暮下隐士要的是现金，应该不是大问题，只是……
“我叫你别急着答应，考虑清楚。”匿名者再次强调，“我要的是高天原的货币，8万高天通宝，你到那儿跟我交货，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把钱给我。”
高天原？关志贤想起来之前逢魔客似乎也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好像在新闻还是网上也看到过，但是从来不晓得高天原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等下，我该怎么去那里？”关志贤问道。
“我可以暂时让不动原的安全网络瘫痪几天，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等你上了高天原以后，我再帮你删除犯罪记录。”
对方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就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距离彻底封锁公路还有7分钟，关志贤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交易。
“很好，我会在高天原等着你。记好喽，8万通宝，折合下来约等于96万墟币，你最好一分都别少……”
等等？！96万墟币！关志贤还没来得及讨价还价，对方就关闭了私信聊天窗。
一旁的大豪早就等急了，“到底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关志贤长叹一口气，握紧拳头说道：“走，我们进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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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不动原——世界上最脏乱差的城市！
“这里，每天都在发生枪战，这里的疯子就像老鼠一样在街头乱窜。
“街边大排档卖的都是烤蚯蚓、炸蜘蛛，稍不留神还能被人灌上一嘴地沟油。
“现在，关注‘豪总和an’的斗鸡直播间，带你探秘这破烂都市的风土人情！”
两人的摩托在街道上狂飙，身旁的鬼火少年不甘示弱，跟他们齐头并进，不分高低。
他们一路上喇叭狂按，东倒西歪，宛如摇滚演出似地速度加快。
大豪为胜利兴奋呐喊，迫不及待打开直播，向水友们分享自己的喜悦。
远方，闪耀的灯光投影出低俗而不雅的广告。
附近，霓虹闪烁的阴冷巷子里站着花枝招展的虚拟少女。
这是科技与贫穷共存的都市，破烂到了极限的电子垃圾场。
你只需要稍微转转脖子，就能看到醉汉被人偷走最后的裤衩，塞进垃圾箱里。
“我说，咱们才刚刚逃脱，就算高天原的安全网络全部瘫痪了，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开直播吧？”关志贤责备道。
大豪哈哈大笑，毫不在意，“我又没有把你录进去。再说，‘风灵月隐宗’的大弟子会害怕这些？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他娘的，公路上的无人机全都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窜，连机械督察都变成了瞎子。”
“别说那么轻松，我可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关志贤仍然为损失96万感到心痛，即便那本就不是他的钱。
“话说，那个匿名者让你上高天原去，那是什么地方？”大豪问道。
“不清楚，维度百科讲的也不是很详细，总之，应该是个有钱人呆的地方。”
大豪思考道：“这样的话，上去可能很难啊。我是真觉得你亏了，咱们有这钱，偷渡到哪里不成？”
“可不花这钱，我们可能连一分都取不出来。”
“是是是。”
大豪一瞬间加速引擎，“咱们现在去哪，‘金龙串串香’怎么说？他那家店烤蚯蚓贼棒，梭哈一把原地升天的那种！”
“首先，我的手还在漏电。”
关志贤举起那早已消失不见的左手表示抗议。
大豪一拍脑袋，道歉道：“不好意思……那正好，咱们也是时候找八眼哥算账了。”
摩托在不动原义体黑市前停下。
这里是整个厄土最脏乱差的地方。
它修建在地底下，是个废弃的人防工程，两个世纪前的老产品，现在被人称为变异老鼠和大蟑螂的快乐老家。
“草，你家的蟑螂偷走了我的眼睛！”
“胡说，你的眼睛跟屎壳郎粪球似的，蟑螂都嫌恶心！”
一帮流浪者打扮的店主们挤在钢构架支起的摊位，在随意堆积，如核废料般的商品后吵吵嚷嚷。
杀价砍价的也不甘示弱，恨不得从嘴里吼出几滴冷却液。
这是个全民义体化、数据化的时代。
然而，正规渠道贩卖的都是大型公司推广的昂贵产品，科技的更新迭代又快得惊人，这足以让一般平民倾家荡产。
于是，这种专卖便宜伪劣货的地下黑市便应运而生。
“八眼哥，我他娘要瞧瞧你的货，记住，是最好的！”
大豪风风火火地跨进店门。
“哟呵，这不‘搞毛’二哥吗？从监狱出来了？”
老板脸上密密麻麻的暗红色複眼四处转动着，不紧不慢竖起几根细长的手指。
“还是说，你们今天中头彩了？告诉你啊，今个儿最便宜的也得这个数。”
“头彩？我倒是想让你的头上挂点彩。”大豪回答得颇为干脆，“你那废物‘爆竹’差点坑死我们！”
“啧啧啧。早叫你少嗑点他们家的电子兴奋剂，容易烧坏脑子的电路。你告诉我，没有钱，我怎么给你好货？”
八眼哥拍拍大豪结实的肌肉。
“一个四肢发达，只会天天搞事情。”
他又酸了关志贤一眼。
“还有个游手好闲，脑子里满是鸡毛，而银行卡里却连毛线都扯不出来。
“你们说嘛，搞毛兄弟，咱有好东西，你们得消费得起不是？”
大豪冷笑一声，朝关志贤打了个响指。
“不好意思，我摊牌了……咱们其实是百万富翁。”
关志贤轻点自己的手腕，便从手臂上投射出自己的账户和长长的一串数字。
流光浮动，如同悬空的火焰。
“现在，我兄弟的义体手臂坏了，赶紧给我上个最好的。”
八眼哥瞪大了八只複眼，一个一个地数着零——整整“100，000墟币”！。
“对了，再给我俩整点伪装䗼义体，我们最近遇到了点麻烦，假如不够，我可以再加。”
关志贤插了一嘴，轻轻歪歪脑袋，投影的数字立刻滚动起来。
当模糊的投影再次清晰时，前面的数字又翻了个倍。
两人焕然如同阔佬一般，各自从自己的手臂上扯出两个微型的储蓄芯片，豪迈地将这20万墟币排在桌子上！
“你这是真币还是假币？”八眼哥的八只义眼都差点掉下来。
他忍不住抓起一个芯片插到自己手上，原本暗淡的义眼立刻闪烁出鲜艳的光亮。
干，真币……整整20万……
八眼哥咽了咽口水，脚步虚浮，最后坐躺在一旁的手术台上。
“这他娘的，竟是我中了彩票？”
大豪催促道：“赶紧的，拿出点好东西，我们要去高天原。”
八眼哥更加惊诧。
“高天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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