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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杀宫,九辩有意屏退守在门外的魔卫,踏星与残月二人。现今,独留九辩一人在内。
“前世之事,我已尽数知晓,亦明白你心中有怨气,但你不该将怨气发泄到旁人身上。”
说话之人音容与九辩一样,䗼情却比九辩温柔许多,无疑正是苏醒后的沈洛书。
若非沈洛书还有点利用价值,九辩早已将沈洛书吞噬:“本座再说一遍,你我只是合作,你无权干涉我做任何事。”
保留了前世善良之心的沈洛书,始终做不出那些狠厉报複之事:“你我终究是一个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又何必分那么清楚?”
“沈洛书!你知不知道,本座最厌恶就是你这副虚伪的面孔!?”
前世所受的痛苦,以及仇恨,全让九辩一人独自背负,等同于活在黑暗中,偏生既讨厌又羡慕,可以活在光明中的沈洛书。
在九辩对沈洛书坦白之前,沈洛书依旧是落林轩丹王,活得很潇洒自在,直至遇到九辩之后,一切都将改变。
“你为达目的,不惜将我拉进黑暗,又何曾顾及过我的感受?”
不够!不够!即使九辩将沈洛书拉进黑暗的深渊,还是觉得远远不够!
“你我同是一人又如何?凭什么痛苦仇恨让我背负?善良快乐就统统留给你!?”
其实,沈洛书亦有自身的痛苦之处,只是不如九辩那般偏激:“这些年,我深受病痛折磨,受的苦痛一点不比你少。”
“前世被人利用,且长剑没入身体,生命一点一点流逝的痛苦记忆,你又何曾有过?”
说到后面,九辩近乎癫狂,隐约还有一丝惧怕死亡。
之前,沈洛书的确不曾有前世记忆,但苏醒过来以后,该有的记忆都有:“有,当初是你让我苏醒,看到前世的一切,那些痛苦我能感受到。”
泪水从九辩眼眶缓缓流出,哽咽的声音带有几分倔强:“不……你又怎么会懂我……”
前世记忆历历在目,沈洛书感同身受,多少能理解九辩痛苦又无助的心情:“无人是天生邪恶,就算是九辩,亦不是天生的恶人。”
这一刻,九辩得到沈洛书的开解之后,两世藏在心里的不甘与委屈,恨不得一一述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如哽住一般很难说。
现在这个身体,沈洛书占据右边一半的行动力,以右手环抱着身体:“男儿有泪不轻弹,九辩莫要太伤心。”
难得找到沈洛书这个树洞,九辩却又因为这番话,弄得哭笑不得:“老好人,你想让本座哭还是不哭?”
哄人,沈洛书一个七尺男儿表示不会,不然何至于说出这般哭笑不得的话来:“不哭,当然不哭,男子汉不应有泪。”
九辩已经很矛盾,现在遇到一个更矛盾的沈洛书,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你又何必说些煽情的话?”
反正沈洛书这个始作俑者,全然不知情:“煽情的话?我那不是开导你吗?”
触不及防被怼的九辩,很难受:“……”
正当九辩与沈洛书闲聊之际,有一个不速之客上门造访。
来人自带三分邪气,眉心有一呈闪电形状的黑纹,腰间挂有一个红香囊,正好与那身黑衣相配。
自家地盘出现陌生人,九辩看此人的目光,带有明显的杀气:“你是谁?胆敢擅闯本座狂杀宫?”
“沈洛书,敢在我面前自称本座之人,只有死的下场,念你是初犯,本座暂且饶你这一回。”
孰料,这人无视九辩眼中的杀气,还理所当然坐上那张美人榻。
听这声音,九辩莫名觉得熟悉,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你究竟是何人?”
“你在梦中答应我之事,可还记得?”这人就是不明说,让九辩自己去猜。
梦中二字,使沈洛书与九辩,两人齐声说出:“你是梦中谈合作那人?”
眼前明明是两个人,却发出两道男声,这人好似一点都不诧异:“本座允许你们唤我梦魔。”
饶是九辩修魔道,却不等同于魔:“梦魔?你是魔?”
“不错,本座是魔,还是一个令天地生灵惧怕的大魔头,如此……你们怕了吗?”
梦魔直视九辩的目光甚是凌厉,倘若九辩说出不满意的答案,随时有命丧当场的可能。
与魔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然则,九辩别无选择:“如此最好,我是魔修,你是梦魔,魔与魔合作,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梦魔怪笑一声:“你倒是一个有趣的魔修。”
对方是将九辩推进黑暗深渊的罪魁祸首,九辩当然不忘记这份仇恨,碍于修为不是梦魔的对手,只好暂且作罢:“不知梦魔前来有何事?”
梦魔不与九辩客气,开口就向九辩讨要东西:“本座要的异兽乘黄呢?”
“我已命人特意照料异兽乘黄,全因异兽渐失生机,现今只能让人去查明原因,方能救异兽一命。”
什么异兽乘黄,九辩从来就不在乎,这个说话只是用来糊弄梦魔。
显然,这件事不合梦魔的意,随手就打了九辩重重一掌:“你竟敢将异兽乘黄交给他人!找死!”
鲜血渐渐从九辩嘴角流出,衣袖下是已握成拳头的右手,面上却未露任何怒意。
“十方镜魔气浓重,不适合异兽乘黄生活,我若不让人另行照顾,说不定异兽乘黄已经死去。”
“啪!”就在梦魔起身后,美人榻被魔气毁成一堆碎屑。
许久未动怒的梦魔,此刻浑身正散发着浓重的魔气,目光尽是凶狠之意:“休要狡辩!交出异兽乘黄,本座饶你不死!”
美人榻,乃是九辩用作休息的寝具,更是九辩最爱之物。
眼看梦魔毁掉美人榻,九辩处于发狂的边缘:“你胆敢毁掉本座的美人榻!才真是找死!”
“梦魔,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是你想利用我们得到异兽乘黄,现在又要杀人灭口,我沈洛书就算倾尽一身修为,都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九辩好歹是自家人,沈洛书怎能放任梦魔欺压至此。
闻言,梦魔不怒反笑,笑意中隐约还有一丝诡异:“瞧瞧你们同心同德的模样,看来本座将善恶分化术赐予你们,还真是正确的做法。”
善恶分化术,让九辩与沈洛书,一听就知不是什么好术法:“告诉我们,何为善恶分化术?”
利用人心的弱点去对付人,这正是梦魔一贯用的伎俩:“善恶分化术,一人分作两人,一方是善,一方是恶,不正是如今的你们?”
当前世与今生,两个记忆不相容时,九辩已知有些不对劲,却不知是哪里不对劲,现在听到梦魔这番话,方才醒悟过来。
“难怪!我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却分作两个不同的䗼格。”
梦中那些记忆,沈洛书亦有,随即就怀疑梦魔是别有用心:“梦魔,你将我们分裂成两人,究竟有何阴谋?”
从梦魔成魔那一刻,就不断寻找有趣的玩偶,恰巧那时遇到沈洛书,随意将此人当成下一个玩偶目标。
“阴谋?本座可没有,不过找一个玩偶玩罢了。”
经历两世,无论沈洛书,还是九辩,都不会相信梦魔的鬼话:“你又何一定要得到异兽乘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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