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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甍对于西域有极大的兴趣,但一想到若是进军的话粮草军饷都是巨大开支,后期驻军等估计又是耗资巨万,拿下西域怕是得不偿失,只得暂且作罢。再而,之前廷议时不同人的态度也让甍心绪绵绵,接纳与否,和主司法的延尉有何干系?又和中书令有何干系?除非授意而为。虽然甍对于结党营私并不满,但就目前的时局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作罢。
想想此刻的情况,甍只自嘲道:真是没想到啊,这个国君当的竟如此颓唐,内不治外不战,万岁之后怕不是得收个“平”为谥号了。
翻阅起了各地屯户所缴纳钱粮,一面心中默默算着,又清点目前国库,甍只暗暗道:虽然两次远征北戎损耗巨大,但百年生聚,足矣!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再忍三十年也无妨!
只要有了希望,便感觉心头中如绞如阻的感受好些了。出了禁院,感受着簌簌秋风轻柔地割着自己的脸颊,心中又感觉舒畅些许。于是令一旁的黄门去取酒,独坐亭棹细细品着。
不多时,却听见有嬉笑声传来,方欲呵斥,却见是莩和茗两人抓着件狐腋裘蹒跚而来,见是他们,甍心情一时大好,舒缓眉头,轻声问去:“怎么突然想起给爹爹送衣服了?”
“娘亲,送。”茗还小,不是很会讲话,于是甍又看向莩。
“是娘让我们送的。”
“凯禄吗,那她为何不亲自来?”
“好像去舅母那里了。”莩歪着脑袋,想想后回複到。
“不只是朝廷,这泫渊宫也不清静了么。”听后,甍鼻中闷哼一声,让身旁黄门和侍从领着莩和茗回去,自己前往禁苑静心殿。
刚来到静心殿外,便有几名侍从前来,其中一个呈上了所画场景,另几个将凯禄,伏清所说都记录下来,也一并交付给甍。
仔细检查他们所说的话后,甍稍放宽心,对于所画场景也只随便看了几幅便扔到一旁。平心而论,甍并不在乎凯禄和伏清相见,若不是怀公死而不僵,凯禄和伏清有所往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今既然只是因为伏清身怀六甲将近临盆,凯禄也为人母,自有同理心在,替自己前来探视,也无可厚非。再而,甍本就希望泫渊,泫清,沂渊三家能够互为一体,相与为一,从而占据朝堂的话语权,增强王权,如此想来,此次倒是一次增强联系的机遇。想来,甍于是也踏入殿内。
慢步走入,四处的简约与外部建筑十分矛盾,不禁让甍怀疑自己是否走入了普通郡守的府邸。“我记得每月都没少拨给这里。”但内心想的可不是赞叹伏清的节俭,而是更怀疑拨款的流向。
暂不去想这些,走入伏清的寝房,凯禄和伏清瞧见甍来了,忙打算跪拜。“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见伏清吃力地打算下床,甍挥了挥手,让她们不用拘束。
“谢大王。”
甍倒是很随和,直接坐到伏清床沿,问候道:“姐姐近来可好?用度应该宽裕吧?有什么需要直接向内院吩咐就是,下人不足我也会派些人手前来。”
说话时,凯禄稍觉不自在,便打算告退,却被甍叫住,于是只得站在一旁等候。
“怀公的事情,我很抱歉。”甍突然的致歉,着实令伏清紧张起来,忙答道:“是北戎所为,大王无需自责。”
“是么,但我的人本可以来的早些的。”甍知道此事不可能做到不透风,只是想看看伏清的态度,而且,他相信时间和利益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态度的。
“逝者已去,无需过多挂念。”纵使伏清明白事态的不正常,但怀公所为的确让她也十分不满。夜夜笙歌之下的醉生梦死已经让伏清对怀公失望透顶了,本就没什么情感,所以也没有怨恨。只是想到自己目前的情况,伏清仍不免心里恐惧,生死只在甍的一念之间,若是甍想斩草除根,自己也只有认命。
“现在的朝廷,你怎么看?”甍似有似无地提了一句。
“嗯,一切安好。”
“果真如此么?”
“兴许吧,”
“算了。”甍起身打算离去,一旁的凯禄则是对伏清使眼色,暗暗提醒着。
伏清终是认识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于是鼓起勇气,终是答道:“士族猖獗,国不国,王不王,臣不臣。”
甍猛地停下,眉头不由紧皱,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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